“司亦軒，恩…，你輕點，啊小心弄到孩子。”</p>

  ??“你……，真是瘋了。”</p>

  ??秦羽就這樣在叫罵聲中被不知不覺，從外到內地檢查到了深夜。</p>

  ??迷迷糊糊間，她聽見司亦軒在說些什麽，卻始終聽不清楚。</p>

  ??這種感覺，讓她想到了那個夜晚，多年前，那個可怕的夜晚。</p>

  ??他把一遝人民幣丟給她後，說了些什麽呢？</p>

  ??“你說什麽？”秦羽打起精神道。</p>

  ??司亦軒撫著她的額頭，輕聲道：“不要離開我。”</p>

  ??秦羽猛然清醒了一些，不要離開他，不要離開他。</p>

  ??不再是命令的不準，不許，而是不要。</p>

  ??秦羽心裏泛起一絲柔軟，她在他懷裏挪了挪位置，沒有回答，反而問起了那個夜晚：“那天，你跟我說了什麽？”</p>

  ??“哪天？”司亦軒不太明白她的意思。</p>

  ??秦羽嗔道：“你認錯人的那天！離開的時候。”</p>

  ??司亦軒有些訝異，又有些無奈道：“你沒聽見嗎？”</p>

  ??秦羽搖搖頭。</p>

  ??司亦軒想了想，道：“我會負責的，你來司誠集團找我，司亦軒。”</p>

  ??秦羽汗顏，她為什麽沒有聽到這些？</p>

  ??秦羽撇了撇嘴：“如果我去找你，你不是一樣會利用我嗎？”</p>

  ??司亦軒想了想，誠實地回答：“應該是吧。不過後麵就不是利用了吧。”</p>

  ??秦羽聽到這話，有些氣，又有些高興。</p>

  ??他是在暗示她，後來，後來是對她動了真感情嗎？</p>

  ??要是沒有他媽媽的那些事，和她爸爸的事，他們或許這樣就叫幸福了吧？</p>

  ??“冬姨真的是你母親嗎？”秦羽小心地問著。</p>

  ??“她不是真的冬姨，她是李奚蘭。冬姨其實一直以夏姨的身份混在司家。”司亦軒淡淡地解釋著。</p>

  ??秦羽聽著有點繞：“那夏姨呢？”</p>

  ??司亦軒皺眉想了想，“或許，夏姨就是冬姨報複司家的原因吧！”</p>

  ??秦羽點了點頭，沒再多問：“我能跟你母親單獨談一談嗎？心平氣和的。”</p>

  ??司亦軒皺了皺眉頭，沒有回話。</p>

  ??“不論上一輩子是什麽樣的糾結，我都想知道真相。”秦羽堅定地道。</p>

  ??無論是誰傷害了誰，誰欠了誰，他們都要去麵對。否則，即便他們真的什麽都不管，就在一起，心裏麵難免有那個結。</p>

  ??而且，李奚蘭畢竟是司亦軒的母親，是小離的奶奶，她這樣恨她，讓她怎麽去麵對她呢？</p>

  ??“好！”司亦軒吻了吻秦羽的發頂，“快睡吧。”</p>

  ??秦羽點點頭，往司亦軒的懷裏窩了窩。</p>

  ??司亦軒看向窗外，月色明亮，不知道她此時的心情會是怎樣，他不知道她到底隱藏著多少心思。</p>

  ??第二天，一早，秦羽醒來時，便看見穿戴整齊的司亦軒坐在床邊安靜地看著她。</p>

  ??秦羽不知道他維持這樣的動作和姿勢到底多久了。</p>

  ??司亦軒看著還有些迷糊的秦羽，拍了拍她的臉，道：“有沒有不舒服？”</p>

  ??秦羽呆呆地搖搖頭。</p>

  ??“那出去走走吧，多呼吸新鮮空氣應該比較好。”司亦軒很認真地說道。</p>

  ??秦羽不自覺的揚起嘴角，這樣的司亦軒，雖然沒有太多的表情，但是已經讓她有了溫暖的感覺。</p>

  ??“好。”秦羽微笑道。</p>

  ??兩人剛出房間，秦羽就看見一個女人，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站在冬姨身旁，看著他們一步步向大廳靠近。</p>

  ??秦羽自看見她就無法移開目光，當然並不全是因為她的美，而是因為她很麵熟。</p>

  ??“終於肯真麵目見人了？”司亦軒諷刺道。</p>

  ??那個女人，不再看秦羽，而是直視司亦軒：“亦軒，你放了小黑。這件事跟他無關。”</p>

  ??秦羽一聽這聲音，竟然是昨天的李奚蘭。</p>

  ??那她之前的樣子是怎麽弄的？</p>

  ??站在旁邊的許風，見秦羽一臉的驚訝，小聲說道：“搞生化的人，這點人麵皮真不算啥。”</p>

  ??司亦軒冷冷道：“與他無關？我虛雲堂的人，私自做一些違反虛雲堂的原則的事情，這也叫與他無關？”</p>

  ??“他是我指使的，要怪就怪我。”李奚蘭堅定道。</p>

  ??“他隨意聽他人指使，罪也不能免。”司亦軒依然不鬆口。</p>

  ??李奚蘭和司亦軒徹底杠上了。</p>

  ??冬姨歎了口氣道：“亦軒，放過他吧。他是你夏姨的孩子。”</p>

  ??司亦軒看向冬姨：“這麽說，你們早就在我虛雲堂安插進了你們的人。”</p>

  ??冬姨急道：“不是的，當時你夏姨臨終托孤，還交代一定不要讓司家的人知道，我們實在沒辦法，才會放到你那裏去的。”</p>

  ??司亦軒沒有吭聲，繼續等待冬姨解釋夏姨的事情。</p>

  ??冬姨直視司亦軒，把一切都講了出來：“小黑是你夏姨跟司勁天的兒子。司勁天一直不敢坦白小黑的身份，直到夏姨返鄉得了大病，司勁天也沒敢去看他一眼，隻因為司老爺子的什麽家規，什麽繼承人規定。”</p>

  ??冬姨越講越氣憤。</p>

  ??李奚蘭走上前，安慰著冬姨，對司亦軒道：“亦軒，放了他。他隻是為了感激我們的照顧和撫養。他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p>

  ??“我自有分寸。”司亦軒答道。</p>

  ??此時秦羽卻突然驚呼一聲：“李大夫？”</p>

  ??秦羽終於知道這個女人為什麽這麽眼熟，她竟然是她媽媽住院時的主治大夫。</p>

  ??李奚蘭看向秦羽，諷刺地笑道：“難為你了，還記起我了。”</p>

  ??司亦軒看向秦羽，又看向李奚蘭：“怎麽回事？”</p>

  ??“嗬嗬，我曾是她媽媽的主治大夫，就是我和你爸離開司家的那段時間。”李奚蘭回答道，隨後，她轉向秦羽：“現在是不是有點相信，我昨天說的話？”</p>

  ??秦羽的手顫了顫，司亦軒一把握住秦羽的手：“到底怎麽回事？”</p>

  ??秦羽感覺到司亦軒的手掌是結實有力的，仿佛能為她撐起這個世界上所有的艱難困苦。</p>

  ??“你問問她媽媽得的是什麽病？”李奚蘭冷聲道。</p>

  ??秦羽沒等司亦軒問她，直接回答：“當時小，我也不太清楚。聽爸爸說是腸子上的病。”</p>

  ??李奚蘭繼續道：“知道我給你的藥，你拿去救學運的藥是誰研製的嗎？又是為誰研製的嗎？”李奚蘭越說越激動，最後吼道：“是你爸，你爸為了救她媽，不分晝夜地找資料，努力了一個多月才製出了新藥。就在新藥製好的第二天，你爸和我得到吳叔的幫助，把你救了出來，你還記得他在路上接了一個電話嗎？是那個電話，那個告知他那個女人用了他的新藥還是死了的電話。他當時就失了分寸，加上幾夜沒睡，這才出了車禍呀。你說，我怎麽喜歡那個女人的女兒？我又怎麽能讓我的兒子和那個女人的女兒在一起？我怎麽能不恨她？”</p>

  ??李奚蘭說道這裏已經泣不成聲。</p>

  ??“你爸那時候不知道著了什麽魔，成天去看那個女人，察看她的病情，和她聊天。那個女人到底哪裏吸引了他？她除了病怏怏的柔弱樣，還有什麽？”</p>

  ??“住嘴，住嘴，不許你說我媽，她不是你說的那樣，她很愛我爸，比誰都愛。”秦羽用力的掩住耳朵，眼淚也濕了臉龐，她不要聽，她不想繼續聽下去了。</p>

  ??司亦軒將秦羽用力的擁入懷裏，擦去她的眼淚。</p>

  ??司亦軒反而沒有一絲激動，他冷靜地問道：“你確定他是為了秦羽的媽媽在製藥嗎？你有問過他嗎？”</p>

  ??李奚蘭答道：“他不是為她製藥，他會是為誰製藥？他成天圍著那個女人。雖然我沒有問過，但是我找不到他會為誰。那時候，除了那個女人，就是你阿姨生了這種病。可是，你阿姨的事我從來沒有跟你爸說過。”</p>

  ??“沒說過，並不一定他不知道。”司亦軒堅定地說，“爸曾經給我說過，他知道你在製一種藥，而且經常和一個同學在通信討論這個事情。”</p>

  ??李奚蘭愣住，他知道？</p>

  ??司亦軒繼續道：“你有事不告訴他，他的想法也不告訴你。你們怎麽會走到這個地步？你們是經過了多少磨難才走到一起的啊，怎麽會變成最後的樣子？”</p>

  ??李奚蘭跌坐在沙發上，思緒開始紊亂，不斷浮現，她以前沒有在意的場景。</p>

  ??他曾經試探地問過她，是不是他幫她製出了她要的東西，她就能好好地、認真地跟他出國。</p>

  ??她以為那是他的一個玩笑。</p>

  ??難道，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嗎？</p>

  ??不可能，不可能，她怎麽會犯這樣的錯誤，不可能、不可能。</p>

  ??此時，門外司景陽走了進來，“亦軒，司老爺子今天早上五點多去世了。”</p>

  ??司亦軒垂下眼睛，點點頭，表示知道了。</p>

  ??這樣一個戎馬一生的實業家，也就這樣離開了人世。</p>

  ??他不知道他是否是含笑而走的，但是，他知道他能做的已經都做了。</p>

  ??秦羽輕輕靠向司亦軒，司亦軒將她輕輕擁住。</p>

  ??人，總是要珍惜眼前的東西，才是最明智的。</p>

  ??每個人都決定不了自己生與死，但是每個人都可以決定自己生活的方式與態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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