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亦軒坐回沙發，抽完手中的煙。</p>

  ??趙傑城走後，秦羽一下子感覺氣壓急速下降。</p>

  ??他們有多久沒有這樣單獨相處了？</p>

  ??回想從前，留給秦羽的隻有種種難堪的回憶。</p>

  ??“離他遠點。”司亦軒掐滅煙頭，淡然道。</p>

  ??秦羽沒想到他跟她說的第一句話隻是這個：“我跟誰來往與你無關。”</p>

  ??司亦軒壓下性子，繼續道：“你了解他嗎？看人不能隻看外表。”</p>

  ??秦羽看了看司亦軒精致的五官，點了點頭，“說得對。”</p>

  ??司亦軒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一時之間接不下話。</p>

  ??秦羽卻先開了口：“司亦軒，你以後別來招惹小離，他還小，經不起傷害。”</p>

  ??司亦軒聽到這話，心裏一陣煩悶：“他是我兒子，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包括我自己。”</p>

  ??秦羽看司亦軒認真的表情，冷笑一聲：“你這麽快就忘記，你是怎麽逼我拿掉他的嗎？”</p>

  ??司亦軒看著眼前這張婉約的臉，說著咄咄逼人的話，他知道她恨他，一直都恨。</p>

  ??自從他眼睜睜看著她落海後，他的心仿佛就被掏空了一般。仿佛整個靈魂都隨她而去。</p>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會有如此痛徹心扉的一天。</p>

  ??他更不知道自己竟然會愛上一個人，愛入骨髓。</p>

  ??隻是，他了解得太晚，太晚。</p>

  ??自從那一天起，他無數次的想，他可以不計較她跟鄭學運的事，也不計較她曾經愛過其他人，甚至可以接受她與別人的孩子，隻要她回來，回到他身邊。</p>

  ??如果她回來，他再也不會傷害她，再也不會強迫她。</p>

  ??原來，上天對他並不薄，經過三年的等待，他真的等到了她的出現，而且還帶給她滿足外的驚喜。</p>

  ??那日，他在晨光中看見她的時候，他的心突然恢複了圓滿，一下子充實了。</p>

  ??他在心裏暗暗發誓，他不再在乎一切，隻要她能心甘情願地留在他身邊。</p>

  ??無論付出什麽代價，無論要他放下多少，改變多少。他都義無反顧。</p>

  ??司亦軒淡淡地歎了口氣，走向前：“秦羽……。”</p>

  ??秦羽見司亦軒走過來，連忙往後退去。</p>

  ??誰知道退得太急，不小心被餐桌邊的椅子絆倒。</p>

  ??司亦軒眼疾手快，一把擁住她，將手墊在她身下，一同摔向地麵。</p>

  ??兩人猛地摔下去，可是秦羽卻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p>

  ??秦羽抬眼就看見司亦軒深邃的眸子，炯炯地看著她，那種眼神太火熱，寫滿了對她的渴望。</p>

  ??司亦軒伸出右手撫上秦羽的臉，一如從前：</p>

  ??“秦羽，你沒事真好。”</p>

  ??秦羽偏過頭，不再看他，她不想讀懂他的話，不想讀懂他的眼神。</p>

  ??她想掙開他的手臂，站起身來，卻被司亦軒緊緊壓住。</p>

  ??司亦軒認真地看著她，繼續道：“為什麽明知道是我的孩子，卻還是堅持要生下他？”</p>

  ??秦羽渾身一震，這個問題，很多人問過她，包括她自己。</p>

  ??“那是我的孩子，跟任何人無關。”秦羽冷聲道。</p>

  ??“隻是因為這樣嗎？”司亦軒步步緊逼。</p>

  ??“不是這樣是哪樣？”秦羽回道。</p>

  ??“那天，”司亦軒向問，那天她說她愛他，是不是真的，可是他卻沒有說出口，他不想勾起她不愉快的回憶，更害怕得到否定的答案。他深吸了口氣，轉了個話題：“秦羽，小離是我們倆的孩子，他也需要父親的關懷。”</p>

  ??秦羽沉默不語。</p>

  ??司亦軒接著道：“秦羽，你和小離跟我回去吧。我們給小離最好的生活環境，給他最完整的家庭，我不會再讓人傷害你們。”司亦軒簡單名了地講出了自己一直想說的話。</p>

  ??秦羽笑了笑，“司亦軒，一直傷害我們的都是你，我憑什麽相信你不會傷害我們？我又為什麽要跟你回去？”</p>

  ??司亦軒一愣。</p>

  ??秦羽趁機掙紮著站起身，與司亦軒拉開距離：“司亦軒，你別逼我，如果你再來幹擾我們母子的生活，別怪我再次消失。”</p>

  ??“秦羽，小離需要爸爸，你難道看不出來嗎？”</p>

  ??聞言，秦羽陷入了沉默，今天小離與司亦軒相處的點點滴滴都深深印入了她的腦海，那種兒子對父親的崇拜，渾然天成。</p>

  ??司亦軒知道這個時候，小離是最好的突破口，但是他也不能一下子撕開太多，否則隻會事得其反。</p>

  ??司亦軒平靜地說道：“秦羽，我是小離的父親，這是事實，無法掩蓋。我知道你對我還有很多不滿，但是我希望我們都能冷靜地對待小離的成長。至少在他眼裏，在他麵前，我們能給予他和諧、溫馨的家庭。”</p>

  ??秦羽無法反駁司亦軒的話，她也知道為了小離的成長，她不應該阻止司亦軒接觸小離，可是她心裏實在憋屈，為什麽自己一手帶到的兒子，如今要與這個惡魔分享；為什麽無論強勢、弱勢，有理無理，司亦軒都能成功地掌控她的生活？</p>

  ??“好，”許久，秦羽淡聲道，“為了小離，我可以允許你來看他，但是，請你記住，除了你是他父親這件事，我們沒有任何關係。”</p>

  ??司亦軒心裏鬆了口氣，至少他贏得了她重逢後的第一次妥協。</p>

  ??楊柳樹下，一大一小，坐在河邊，垂釣。</p>

  ??“爸爸，魚兒怎麽還不來？”</p>

  ??“要有耐心。”司亦軒淡淡道。</p>

  ??司亦軒相信，隻要有耐心，夠智慧，一定能釣到想要的那尾魚。</p>

  ??司亦軒突然想到一件事，問道：“那個叔叔還經常來嗎？”</p>

  ??“嗯，媽媽好像很喜歡他。”</p>

  ??司亦軒皺緊了眉頭。</p>

  ??“那你喜歡他嗎？”</p>

  ??小離看了看司亦軒，誠實道：“嘟嘟很好，他經常給小離帶好吃的。”</p>

  ??司亦軒默然。</p>

  ??司亦軒放下手裏的釣鉤，認真的看著小離，道：“小離，爸爸隻能有一個。”</p>

  ??“哦。”小離應道，繼續看向水麵。</p>

  ??司亦軒看他不是太懂的樣子，心裏無奈一歎。</p>

  ??看來，他必須做點什麽，不能光靠兒子。</p>

  ??還有，那個該死的張傑城，他到底想幹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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