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軒，你難道真的對她有感情？”尤染衣看見司亦軒怒視著自己，心裏的委屈和痛難以言喻，“為了一個背叛你的女人，你生我氣？”</p>

  ??司亦軒眼神一暗，是呀。她背叛了他。</p>

  ??她愛鄭學運嗎？她愛他，那她為什麽不跟他走？如果她不愛他，她又為什麽會跟他有了孩子，還用盡辦法要生下他的孩子？</p>

  ??想到她與其他男人糾纏的畫麵，他心裏的怒火就無法抑製。</p>

  ??尤染衣見他默不吭聲，繼續道：“司亦軒，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愛你啊，可是你卻總是和她糾纏不清，你以為我真的那麽大方嗎？願意和別的女人分享你的人，你的心嗎？”尤染衣越說越激動，“不，我一點也不想跟別人分，可是為什麽能容忍你？就因為，我愛你呀，愛到不能失去。”</p>

  ??司亦軒轉過身，看向尤染衣，緩緩走進將她擁入懷裏，“對不起。”</p>

  ??這個女人為了他，犧牲了太多。他怎麽能為了一個背叛過他的女人傷害她？</p>

  ??他不能。</p>

  ??可是，為什麽他擁著她，心卻這麽空，仿佛飛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p>

  ??“亦軒，你知道。我要聽的不是這句話。”尤染衣緊緊擁著司亦軒。</p>

  ??她要的那三個字，不是對不起。</p>

  ??司亦軒沒有回應她，這麽多年，他從來不認為自己給得了她那三個字，他唯一能給她的隻有婚姻和闊綽的生活。</p>

  ??當秦羽跟著曾經照顧過秦橋升的女人來到一個公寓時，天已經蒙蒙亮。</p>

  ??秦羽看見秦橋升緊閉雙眼躺在床上，毫無生氣。</p>

  ??“爸——！”秦羽輕輕喚著秦橋升，眼淚一瞬間奔湧而出。</p>

  ??秦橋升緩緩睜開眼睛，“小羽？”</p>

  ??“是，是我，爸，你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小羽強忍著淚水。</p>

  ??秦橋升想抬起手像平常一樣撫撫秦羽的頭，可是卻絲毫沒有力氣：</p>

  ??“小羽，別哭。爸能在最後見你一麵，已經滿足了。”</p>

  ??秦羽用力抓起秦橋升的手：“爸，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p>

  ??“爸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秦橋升用最後的力氣回握著秦羽的手：“小羽，爸知道，你是好孩子，從小到大就沒有讓爸操過心，這一次也一樣，一定會好好的度過難關。在你最困難的時候，爸爸沒有幫你，反而成了你的負擔。”</p>

  ??秦羽打斷他，“爸，你別說了。不是那樣的，您是女兒最愛的人，女兒從來不覺得你是負擔，隻要你好好的，女兒什麽都好。爸，你要好起來，不能丟下我。”</p>

  ??秦橋升搖搖頭，“小羽，爸爸可能不能陪你度過這個難關了，但是爸爸相信你一定會好好的，爸爸和媽媽會一直看著你，你要堅強的走過每一道坎，爸爸相信上天不會讓我們善良的小羽得不到幸福。”</p>

  ??說到這，秦橋升有點氣短。</p>

  ??“爸——。”秦羽趕忙阻止他，“爸，你別說了，女兒懂的。”</p>

  ??“小羽，等爸爸走了，你一定要把爸爸的骨灰灑向大海，讓爸爸追隨你媽媽去，爸爸媽媽一生都被生活和疾病困著，到死了一定要自由自在的翱翔。”秦橋升認真地交代。</p>

  ??秦羽眼淚再次滑落，她重重地點點頭。</p>

  ??秦羽的媽媽很年輕就得了病，基本上都是躺在床上，哪也去不了，所以她去世前最大的願望就是讓自己的骨灰隨風而去。</p>

  ??而秦橋升這輩子為了給秦羽媽媽治療，為了讓秦羽上學，沒有一天是輕鬆自在的。</p>

  ??“老大，秦羽的確去了醫院，但是沒多久就走了。”電話那頭傳來許風的聲音。</p>

  ??司亦軒冷聲道：“秦橋升是什麽時候不見的？”</p>

  ??“手術後沒多久，醫生去換點滴，他就不見了。”</p>

  ??“冬姨當時沒在？”</p>

  ??“沒有，秦橋升做手術那天，她就沒在旁邊。”</p>

  ??“再去查。秦橋升不可能會自己走掉。”司亦軒的聲音越來越冷。</p>

  ??許風膽顫地問：“那秦小姐呢？”</p>

  ??司亦軒沉默了許久，道：“讓她多陪陪他爸吧。”</p>

  ??半個月後，司誠大酒店。</p>

  ??這裏是他們相遇的地方，司亦軒掏出手機，點開定位係統，她現在在幹什麽呢。</p>

  ??這些日子，他沒有去找她，也沒有讓任何人去打擾她，不知道這樣她會不會好受點。</p>

  ??他們最終都沒有實現自己的承諾，他沒有保住她爸爸的性命，而她也沒有陪他到兩年。</p>

  ??“亦軒，到時間了，該去接新娘了。”項景陽走上前，輕聲道。</p>

  ??“嗯。”司亦軒應了應，將手機收了起來。</p>

  ??司誠酒店豪華的vip房間，此刻喜氣洋洋。</p>

  ??尤染衣坐在床頭，靜靜地等待著自己的愛人。</p>

  ??沒有經過太多的折騰，司亦軒就成功地進入了房間。</p>

  ??他走到尤染衣身旁，拿起桌上鮮豔的新娘花，為尤染衣輕輕帶上。</p>

  ??尤染衣也拿起新郎花，為司亦軒輕輕撇上。</p>

  ??看著一身燕尾服的司亦軒，尤染衣鼻子一酸，心裏抑製不住的激動：“亦軒，我們終於走到了最後。”</p>

  ??司亦軒抬手溫柔地為尤染衣擦掉眼角的淚痕。</p>

  ??尤染衣輕聲道：“亦軒，我愛你，比誰都愛。”</p>

  ??聽到我愛你三個字，司亦軒突然陷入了回憶，耳邊突然想起那個淒厲的呼喊：“司亦軒，……，我愛你啊，你感覺不到嗎？你是石頭做的嗎？你怎麽能這樣傷害我。”</p>

  ??司亦軒再看向眼前的尤染衣，有種不真實的感覺。</p>

  ??他不自覺的掏出手機，她愛他嗎？真的愛嗎？</p>

  ??他忽然好想問問她。</p>

  ??尤染衣看見他突然掏出手機，有點奇怪，卻也沒有多想。</p>

  ??她自然地挽起司亦軒的手，撒嬌道：“亦軒，抱我出去。”</p>

  ??誰知道，司亦軒隻是看了一眼手機，便猛地甩開她的手，衝了出去。</p>

  ??尤染衣還沒有反應過來，司亦軒已經走遠。她隻聽見他打電話的聲音，“把項景陽的女人給我抓來。”</p>

  ??秦羽，你要做什麽？這個時候你去那裏做什麽？</p>

  ??他剛才一掏出手機，看見的就是她在a市最險要、最高的海邊暗礁林裏。</p>

  ??那裏十分危險，屬於禁入區。</p>

  ??當他看到她的時候，她站在一個最高的礁石上。</p>

  ??風吹起了她的衣擺，仿佛隨時都要乘風而去。</p>

  ??他的心就像要裂開一樣。</p>

  ??當他好不容易靠近她時，她竟然狠狠地甩開了他。</p>

  ??他看著她抗拒的樣子，他心裏一陣悲涼，他笑自己，笑自己隻能用她的朋友來威脅她。</p>

  ??看著她倔強的走向崖壁，他竟然想就此追隨她而去。</p>

  ??或許，這樣才是最好。</p>

  ??她說：讓他們的一切就此結束。</p>

  ??可是，他不想，一點也不想。</p>

  ??他寧願死在一起，也不願意結束他們的牽絆。</p>

  ??此刻，他隻想知道她有沒有愛過他，是不是對他隻有恨？</p>

  ??他不相信這一年多，他們之間除了利用和恨，就沒有別的。</p>

  ??可是，她說：“被你強奸，被你囚禁，被你毀了一生，被你害死親人的我。你覺得這樣的我，除了恨，對你還能有什麽？”</p>

  ??他愣愣地看著秦羽，他曾經無數次肯定秦羽不愛她，可是為什麽聽到時依然心如刀絞？</p>

  ??他悲哀地想，她不愛他，沒關係，隻要她在身邊就好。</p>

  ??如果，他們隻有死，才能連在一起，那麽他願意，真的願意。他一步步走上前，狠戾道：“你說的很對。不管你是恨我還是愛我，都無所謂，我司亦軒從不在乎。”</p>

  ??他毫不顧忌秦羽往後退的腳步，步步逼近：“即便是死，你也隻能死在我的懷裏。”</p>

  ??可是，他錯了。</p>

  ??他從來沒有想過，秦羽會恨他至此，她恨他恨到寧願死別也不再相對。</p>

  ??她真的掉了下去，沒有任何留戀。</p>

  ??連看也沒有看他一眼，一句話也沒有留下。</p>

  ??就這樣，生生地從他心裏割下了血淋淋的一塊。</p>

  ??<i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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