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真是這麽說？”

  ??凝香連連點頭拉著我就往外趕：“貴人您隨奴婢去看看吧，能找禦醫都找了，隻是古美人胎位不正，他們都是束手無策了！太後又病著，這事您拿個主意，保大還是保小？”

  ??我被凝香拉著朝宮門跑去：“這些你都和陛下講清楚了嗎，他意思呢？”

  ??“講了，陛下說讓您來定！”說話空隙，凝香一把將我拉到了車上：“您去看看，奴婢來時候，古美人還嚷著一定要保住孩子。”

  ??疾馳車上我不停腹誹著：劉莊這次玩笑開過了吧。我又不是禦醫，也沒生過孩子，找我有用嗎？古悠悠還是害死我孩子幫凶，讓我來定！你可真放心啊！

  ??才進了清涼殿，便見秦貴人，閻貴人，以及大腹便便陸美人一起迎了上來。秦貴人上前一把拉住我就往古悠悠寢殿趕：“馬姐姐，古美人剛剛都昏過去一次了，禦醫施針這才醒來，已經奄奄一息了，您想想辦法吧。”

  ??古悠悠寢殿內站滿了禦醫，眾人與床榻隻隔著一具屏風。見我進來服侍古悠悠穩婆上前一下子跪我麵前：“馬貴人求您了，救救美人吧，她不行了。”

  ??我皺著眉越過了淡藍色屏風，床榻上，古悠悠蒼白臉上已經濕漉漉一片，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頭發淩亂披散臉上，細長眸子半睜著，此刻正張著嘴，大口大口喘氣。或許是聽到我來了，古悠悠緩緩睜大了眼睛，看著我虛弱說道：“求求你，保孩子”

  ??我沒見過生孩子場景。眼前古悠悠樣子讓我感到害怕。

  ??跪古悠悠床榻上，滿手是血接生婆，看著我哭道：“貴人，您倒是說話啊，已經拖不得了，再拖下去孩子大人都保不住了！”

  ??接生婆哭聲讓我收住了心神，如果能破腹產就好了，可是現怎麽辦？

  ??我對著古悠悠穩婆吼道：“去，把禦醫剪刀拿來！”

  ??三十多歲穩婆瞪著驚慌失措眼睛，定定看著我。

  ??“！”我大吼了一聲她才轉身跑到了屏風後麵。拿過了剪刀，顫抖遞給了我：“貴人要做什麽？”

  ??“出去！”我說著將剪刀遞給了接生婆：“把下麵剪了，把孩子拉出來！！”

  ??“啊”接生婆顫抖著接過了剪刀：“這”

  ??隻聽古悠悠咬著牙顫聲道：“剪吧！隻要孩子沒事就好！”

  ??我對著顫抖接生婆沉聲道：“剪吧。不會有事！”說完我半蹲古悠悠床榻前，對著她耳朵低聲道：“你聽好了，隻要感覺到疼，你就拚出全力！你一定要挺住，你要是死了。我一定會虐待你孩子！”

  ??古悠悠睜著細長眸子直勾勾看著我，我回了她一個惡狠狠表情，站起身來對著接生婆吼道：“剪！”

  ??隨著古悠悠一聲撕心裂肺：“不！”嬰兒清脆而有力哭聲掩蓋住了古悠悠嘶喊，古悠悠身子一軟雙眼一閉暈了過去。

  ??聽到了孩子哭聲穩婆連忙上前接過了渾身是血嬰兒。

  ??“血”接生婆顫聲說著：“貴人，好多血！”

  ??我三兩步轉過屏風沉聲道：“把止血藥送來，給美人敷上。”

  ??侯一邊捧著藥宮人連忙步進去了。

  ??我對著一個年長禦醫急聲道：“去。給美人把把脈！”

  ??希望她隻是疼暈了，現代我也隻是聽說過，生孩子時候醫生會進行側剪。這樣孩子可以生些。古悠悠應該會沒事吧。

  ??很禦醫跪著回稟道：“古美人體力透支，暈過去了，好脈搏氣息均，隻是極其微弱，若能及時止住出血便無性命之憂！”

  ??“來一個給美人縫合傷口！”此時古悠悠下體已經是血汙一片了。這時又沒有麻藥，趁著她暈過去了。縫合好了也省她再次疼痛了，隻希望她身子挺得住。

  ??“不可！”凝香一把拉住了我低聲道：“他們都是男子，絕對不可以！”

  ??完了，這個觀念她們如論如何都是接受不了，再說也沒有禦醫敢啊！

  ??隻見穿著米白寬大衣裙陸美人上前道：“我來吧！”

  ??我疑惑看著她，那麽大肚子似乎隨時都會生。

  ??陸平微微顯胖麵龐異常堅定：“馬姐姐放心，我家裏時看過我叔叔給傷者縫合傷口，他是醫者。後來我還跟著叔叔學了段時間，我可以！叫幾名宮人幫我按住古美人。”

  ??我衝著陸平報以感激微笑：“那就交給你了！”

  ??我領著眾人退到了屏風外麵。三位貴人圍我身邊，其中一個閻貴人滿臉都是焦急看著我：“古美人真會沒事嗎？”

  ??“會！”我隻能希望她能挺住，隻希望她不要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去，這個時候又沒辦法輸血。側剪確殘忍了些，可是不這麽做，我真想不出其他辦法了，隻求老天保佑吧。

  ??暈過去古悠悠被縫合疼痛折磨連聲叫喚著，聽到每個人耳朵裏都異常淒慘。我暗自咬著下唇，隻期盼早點縫好。秦貴人緊緊拉著我手，一臉關切和焦灼。

  ??等待時間似乎異常漫長。古悠悠痛楚喊聲漸漸小了，後變成了隱約呻吟聲。

  ??“馬姐姐，好了！”陸平聲音一時也淒慘了起來：“您來啊，我不行了！”

  ??我連忙跑到了榻前，陸平雙手捂著肚子，滿臉痛楚，眼淚汪汪看著我：“我怕是要生了，已經縫好了！也幫她敷好了止血藥。”

  ??我看著她滿臉汗水低聲問道：“你還能堅持回到寢殿嗎？”

  ??陸平衝我點了點頭。

  ??“來人！把陸美人抬到她寢殿，準備接生！”

  ??隨著一陣亂，宮人抬來矮榻，扶著陸美人半躺矮榻上，一路小跑走開了。

  ??我拉著凝香手道：“你先去照看陸美人，這邊好了，我再過去！”

  ??古悠悠還躺床榻上低聲呻吟著，似乎已經醒來了。

  ??穩婆抱著已經清洗幹淨包裹好嬰兒，跪了床榻前對著古悠悠笑著說道：“恭喜美人，是位小公主！”

  ??古悠悠蒼白唇微微上揚了些，想笑似乎又沒有力氣。

  ??此時隨著一聲有力：“陛下駕到！”一身黑衣劉莊步進了殿，滿臉笑容：“朕有女兒了！”

  ??三位貴人及眾人連忙跪下身去齊聲道：“恭喜陛下！”

  ??“平身吧！”劉莊淡淡說著朝床榻走來。

  ??我呆呆站原地，看著已經有一月未見劉莊步朝我走來。一如往日神采飛揚，明亮眸子閃著神采，來到床榻前劉莊對我淡淡一笑。隨即伸手接過了穩婆手中嬰孩，爽朗笑道：“讓朕看看，朕第一個女兒長得真像古美人！”說著又將嬰兒遞給了穩婆，俯下身來對著古悠悠笑道：“古美人辛苦了！”

  ??古悠悠一時來了精神，蒼白臉上綻放著美麗笑：“臣妾不辛苦！”

  ??劉莊對著古悠悠淡淡一笑道：“那好，你先養著，等好了，朕再來看你！”

  ??古悠悠對著劉莊報以燦爛笑容。

  ??劉莊淡淡一笑轉身就走！

  ??“陛下！”我一時失聲叫了出來。

  ??“嗯？”劉莊應聲轉過身來嘴角輕揚：“馬貴人有事嗎？朕還要趕著去陪炟兒。”

  ??麵前劉莊是那麽陌生，眸子裏神采也給人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感覺。我一時皺起了眉頭：“陸美人也生產，陛下不去看看她嗎？”

  ??“炟兒和妙人還等著朕呢。陸美人你就替朕去看看吧！”劉莊說完淡淡一笑大步離去。

  ??看著劉莊消失背影，我一時僵住了，怎麽會這樣？他不是和我賭氣嗎？他不是和我使計策嗎？

  ??半響後我才回過神來對著床榻前宮人說道：“伺候好你們美人！”

  ??我看了看同樣失神站原地三位貴人：“走，咱們去看看陸美人。”

  ??出了古悠悠寢殿，我才低聲問秦貴人：“陛下這段時間一直都陪著五皇子嗎？”

  ??“誰說不是呢！”左邊閻貴人蹙著眉頭道：“如今陛下眼裏隻有賈貴人和五皇子。”

  ??“你們沒去請過陛下嗎？”劉莊不是說誰請他，他就陪誰嗎？

  ??秦貴人淡淡說道：“請了啊，但是我們哪裏搶得過賈貴人。自從陛下回到東宮她就派人一早等著，還沒等陛下回去就被她人接走了，再後來她索性派人去卻非殿前候著了，陛下一散朝就被她接走了！”

  ??“可不是！”閻貴人憤憤不平道：“前幾日恭兒病了，我差人去鳳凰殿請陛下，他卻說陪著五皇子過滿月沒時間來看我們，後來恭兒也好了，妹妹就沒再說什麽。五皇子過滿月就他和賈貴人兩人，抱著孩子讓太後見了，便回到宮裏慶賀了。仿佛整個宮裏隻有他們三人了。”

  ??“不會，陛下不是這樣人，他不會一直這樣！”我機械說著緩緩朝陸平寢殿走去，裏麵已經傳出了陸平痛苦呻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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