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正說著話，林姑姑輕輕進了殿：“啟稟馬貴人，陸美人求見！”

  ??我還沒答話，劉綬便搶著嚷道：“哪個陸美人？皇帝陛下一股腦封了那麽多貴人美人，我都不知道誰是誰了！”

  ??林姑姑似乎也發現了劉綬不悅，低頭道：“回公主殿下，是清涼殿陸美人！”

  ??“她來做什麽？那麽多大肚子還不夠然姐姐礙眼，還巴巴跑過來刺誰眼呢！”

  ??“妹妹！”我連忙打住了劉綬：“她是過來跟我學著做直裾裙，她倒是個心直口，不是你想那樣。”

  ??“這麽說還是我小人了！”劉綬皺著眉頭下了踏杆，滿臉怒氣：“就你大度，就你能忍！我就不信你心裏不痛！他當初是怎麽和你說，你看看現！你就繼續忍著吧！蘭姐姐我們走！”劉綬說著拽起孟蘭心就往外衝！

  ??劉綬火爆脾氣一點沒變，劉莊封貴人，她沒說什麽，但是冊封美人，她卻是比我還生氣！甚至劉莊封了美人後，劉綬都沒給過他好臉色，連話也都不願意和劉莊說了。

  ??“貴人！”林姑姑溫柔聲音將我從失神中喚醒：“還讓陸美人進來嗎？”

  ??“請吧！”我緩緩下了花樓。我就把陸平當個普通美人就好，不要去想她也是劉莊女人。

  ??我才矮榻上跪坐下來，一身素白衣裙陸平林姑姑引領下進了殿：“臣妾參見馬貴人！”

  ??我衝著陸平微微一笑：“起！請坐，看茶！”

  ??陸平還帶著一個青衣宮人，宮人懷裏抱著個大大月白包裹。

  ??“馬貴人您看！”陸平圓圓臉盤，濃眉大眼英氣十足，說著話從宮人懷中接過了包裹，裏麵是一件淡青色裾裙：“臣妾按照您上次給尺寸做，您看可好？我想著春日就可以穿了！”陸平和宮人一起將裾裙扯平讓我觀看。

  ??“很好啊。原本我也是自己胡亂裁剪，穿著舒服就好！”

  ??陸平開懷一笑，將裾裙交給宮人，我麵前小心翼翼跪坐了下來：“馬貴人，臣妾宮裏也沒個依靠，和您投緣，我日後可以多來您這找您說說話嗎？”

  ??“好啊！”

  ??“馬貴人，您入宮久，我想問您個問題可以嗎？”

  ??“請講！”

  ??陸平喝了口茶才低聲道：“這個問題困擾我好久了。與我們同住一起，陛下長子劉建母親為什麽還叫李孺子呢？孺子不是太子妾嗎？每每她總是閉門不出。搞我都不知道是和她來往好還是不來往好！”

  ??“”關於李珠身份我也忽略了。

  ??“不過我看她似乎和古美人還有些來往。說實話我住進去之後也就見過她一麵，總覺得她十分神秘。連歲首給太後請安她都沒去，您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嗎？”

  ??這些過去事情就不要再提起了。至於劉莊為什麽沒有封李珠，我也是無心過問：“陸妹妹，你裙子做很不錯，如果有時間可以找台提花機，自己織布來做。有意思些。”

  ??陸平似乎也聽出我話中意思了，訕訕一笑道：“是臣妾多嘴了，臣妾從沒別人麵前說過。臣妾是覺得馬貴人可親，才”

  ??“沒事，想必其他幾位貴人美人也都和你一樣有此疑問，隻是她們都沒說罷了。這事陛下自有分寸。咱們就不要多言了。”

  ??“對對！”陸平爽笑著：“還是馬貴人灑脫。平日陛下去黃龍殿多，現啊是隻去黃龍殿了！”

  ??“難道陛下沒去過清涼殿嗎？”劉莊封美人也有一段時間了。

  ??“不瞞馬貴人，我和古姐姐也都隻侍奉過陛下一次。我幾乎都不知道陛下什麽樣子！”說道後麵。陸平底下了頭，聲音也幾乎聽不到了。

  ??劉莊說他封美人是為了刺激我，但是畢竟是冊封了，寵幸也是應該。現我和李珠除外，四位有孕貴人除外。承寵也就她們四個美人了。

  ??“馬貴人，是不是臣妾說了不該說！”陸平睜著大大眼睛看著我：“其實臣妾入宮從來也沒想過要做什麽美人。臣妾就是一般人家孩子。臣妾長也不漂亮，再說我也都二十了，是我不想嫁人，才入了宮，本來想著做個宮女終老宮中就可以了。臣妾也不知道陛下為什麽會冊封我！隻記得當日我和一同入宮丁蕾，錢卿被傳到了東宮，同古姐姐一起被封了美人。”

  ??陸平見我專注聽著又繼續道：“之後我和古美人就被一起送到了清涼殿住下，第二天來參拜了您。之後就像被遺忘了一樣，過了二十多天，陛下才去了臣妾那，之後臣妾就再也沒見過陛下去了！我不知道是不是陛下不喜歡我。”

  ??“陸妹妹”皺著眉頭看著陸平一副忠厚老實模樣不免心疼了起來。皇帝一句話就可以讓一個女子一生都漫長等待著度過。怪不得有深宮寂寞白頭宮女哀怨了。

  ??“不過也好！反正臣妾也沒想著怎麽怎麽樣！做個清閑美人也好，總歸比宮女好些，多少還給我家裏添了些光彩。臣妾就是覺得馬貴人性子爽，不像她們磨磨唧唧，所以我和她們都處不來！本來錢妹妹和丁妹妹還聊上來，但是自從她們跟了賈貴人，也都變了似得，一個個爭奇鬥豔”

  ??“既然陸妹妹看開，她們如何又何必計較呢？”難得有這麽一個不爭寵女子了。至於她為什麽不想嫁人我也沒興趣深究，她自己開看了平平淡淡過著，和先皇許美人一樣，自娛自樂倒也是一種幸福。

  ??陸平爽朗一笑道：“是呀，你看我這嘴，我是憋太久了，又沒什麽人說話，這不一見到您，就不由得多嘴了幾句。對了臣妾來這是還有個消息想告訴您！”

  ??“消息？”

  ??“今日早膳，古美人竟是嘔吐了起來，傳了禦醫，一查說是有孕了。說也奇怪陛下才寵幸她一次就有孕了，這麽巧啊！”

  ??“哦”

  ??“奇怪是，她竟然不讓禦醫說出去，說什麽前三個月不宜說破。賈貴人不是都說了嘛，她為什麽就不能說了？”

  ??“沒事，明個我讓凝香姑姑帶著禦醫為各位美人都把把脈，如果早些知道有孕了也好提早照顧了！”此刻我多少有些暗自慶幸沒讓自己心活過來，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麽麵對了？將我推下秋千賈薔有孕了，連她幫凶古悠悠也有孕了！

  ??陸平一直給我講著宮裏瑣事，似乎對皇宮還充滿著好奇。後來又和我一起合作織布，一直呆到了傍晚才離開。

  ??用過晚膳我獨自抱著竹簡半依床榻上，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我管理後宮，如果日後時不時就要聽到誰誰又有孕了！我該如何承受？這就是我要結果嗎？為什麽我愛人，卻是要和別女人不斷生孩子？我們成親這麽多年，竟無一子嗣，別女人半年就為他懷了這麽多孩子，真是天意弄人！

  ??按之前排序今晚劉莊應該陪著秦貴人。這還是我親手排，將劉莊每晚都排給了三位貴人，而我和他隻有給陰太後問安時候才說說話。我們之間似乎又回到我剛入宮時情景了，不同是他現是有著眾多貴人美人皇上，不再是一心對我太子了。

  ??怪不得連劉綬都要鄙視我了，我隻會一個人躲著偷偷哭，眾人麵前還要裝作一副大度毫不乎樣子！就算是做了皇後又如何？賢德大度說到底都是人前顯貴，人後受罪。我是不是太自虐了，明明心裏想他想要命，卻把他推到別女人身邊，就因為我不能生孩子嗎？不是我不能生，是被害！為什麽讓我來承受這樣揪心痛苦！愛難道就不能完美嗎？我和劉莊為何就不能像劉蒼和孟蘭心一樣？

  ??不知道坐了多久，腦子裏依然是一片混亂。罷了罷了，明日還是躲到濯龍園好，省再聽到不想聽消息。

  ??我才起身下床想要熄滅燈火，一身朝服劉莊便步進了殿，眉頭緊鎖，滿臉擔憂之色。

  ??“陛下”此刻夜已經深了莫非是秦貴人出什麽事了，那他應該陪著才對。

  ??“今日接到奏報，大哥病重不治”劉莊聲音十分疲倦，說著床榻坐了下來，一伸手將我拉到了身邊，將頭埋我腹前：“你說是不是因為我上次”

  ??“陛下，大哥身子素來不好，或許是因為”

  ??“不是！”劉莊說著抬起看了看我，明亮眸子裏滿是痛苦和擔憂：“奏報是東海相發，奏報上說大哥已經重症不治了。當時趕去魯地途中大哥就病倒了，走走停停將近年底才到了魯地。過年大哥又一直瞞著病情，越來越重了，現已經無法起榻，每日昏睡，魯地醫者們都束手無策了，東海相這才瞞著大哥給我上了奏報。我真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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