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競第一次被女人“感興趣”，不禁有些不好意思，搞不清楚這算不算“被撩了”。

  鍾琺琅忽然問：“你參加過三年抗屍吧？”

  李競也不打算隱瞞：“沒錯，三年都完整度過。”

  “本事不錯。早期能活下來的，都是真本事。”

  “嗬，可能我比較怕死吧。”

  “不，你不怕死。”

  “哦？”

  “我見過太多怕死的，最後都死了。不怕死的，反而沒死。我的工作環境跟你之前的工作環境有點相同，麵對的都是喪屍。”

  “按理應該很好猜了，但我還是猜不出你這工作是什麽。你看著不像是邊關防衛之類的。”

  鍾琺琅笑笑。

  沙紗也不說什麽。

  三人進了大廳，裏麵已經有五六個人坐在那裏了。

  水泥牆壁上，開了一排槍洞，從槍洞裏透進來的陽光跟李競以前看的一模一樣。

  想一排四方形的燈光打在中央那張大桌子上，桌上簡單地擺著幾盤水果。

  都是普通傳統水果，蘋果香-蕉之類的。

  李競扶著鍾琺琅坐下來，沙紗也就著李競旁邊的位子坐下。

  此刻卻不知道關域去了哪裏，也許還有人沒到齊，關域親自接風去了。

  裏麵這麽多位，除了沙紗和鍾琺琅，其他人都是關域親自迎接的，包括李競這個“以助理身份參會”的人員在內，都是親自迎接，足見關域為人十分周全。

  盡管關域的年齡不大，但舉止之間卻盡是商業貴族的風範。

  李競自問自己再活十年，也做不到關域的五分之一。

  李競對麵坐的是一個老頭，老頭正在閉目養神，什麽都不理會的樣子。

  偶爾半眯著眼睛望著槍口透進來的光束，想在思考著什麽，他的麵前放著一個類似歐寶撿到的那種文件夾，隻是封麵不同顏色。

  老頭旁邊坐的也是一個老頭，按理兩人應該很有“同齡話題”才對，但兩人卻沒有一點交流。

  這老頭穿著道袍，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正襟危坐，像是在靜坐。

  身後站著一個女徒弟，女徒弟雙手合十，也跟著師傅一臉嚴肅，閉目養神，又時刻關注著周圍的動靜。

  李競第一眼先是看到這兩個老家夥和一個年輕女道士，心裏不由得犯嘀咕，不禁想起了少先-0隊員開會和各種開學典禮的噩夢。

  李競不覺就轉移了目光，正好看到一位美女走過來坐下。

  這會議總算有點意思了。

  美女好像很忙的樣子，一坐下就攤開各種資料開始做標注，微微蹙著眉頭，搞得李競想過去打個招呼都覺得不好意思打擾人家。

  ——這樣的美女就顯得很“幹”了。

  不經意間，李競就把目光轉向了沙紗，正好沙紗也在看著他，饒有興趣地研究著他的表情。

  “你看著我幹嘛？”李競問。

  “那你看著人家幹嘛？”

  李競指了指周圍一圈，然後含糊其辭地說道：“這裏，四麵牆壁，不看有機物難道看無機物嗎？”

  沙紗本來想替那幹物美女責備幾句的，聽到這理由不禁笑了。

  “你不如說碳水化合物。”

  李競拿出一包香煙，抽了一根出來：“讓我吸幾口無機物壓壓驚先，這場麵跟評先進評優秀似的，還整的跟蹲監獄一樣。”

  沙紗禁不住笑出聲來，搶過他手裏的大雙喜，“別抽了，這裏的人分分鍾可以KO你。”

  “有這麽厲害麽？”

  沙紗壓低聲音說道：“這裏最高手的應該是那個道士。”

  “廢話，有兩個眼窩的都看得出來。”

  沙紗用手肘撞了他胸口一下：“去，還能聊天嗎？”

  “聊聊聊。那其次呢？”

  “其次當然是我。”

  “這是吹牛。”

  “難道會是你？”

  李競故作神秘地讓沙紗把耳朵湊近過去，說道：“信不信脫了衣服我第一。”

  沙紗笑著呸了一聲。

  李競又補充說道：“你見過的。你應該信。”

  李競原以為自己這麽說，沙紗一定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的，沒想到沙紗竟然忍不住大笑起來，笑得全場都看了過來。

  “哈哈哈、哈哈哈、咯咯咯、哈哈哈……你……哈哈哈、咯咯咯……”

  兩個老頭都睜開了眼睛，女道士也睜開了眼睛。

  幹物美女朝李競這邊看了一眼，接著又回到圖紙上。

  這美女旁邊還有一位年輕男人被李競一入場就忽略了的，此刻也看著李競這邊，隻不過，他的目光是在看沙紗。

  男人的本能讓李競感到被威脅了，他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沙紗，他隻是不喜歡沙紗被人喜歡，或者被人看上。

  這是本能的占有還是感性的占有，李競並不分析。

  鍾琺琅卻一直八風吹不動般坐在輪椅上，一絲破綻都不露，跟這裏麵的氣氛融洽到了極點。

  “你好，我叫路不凡，很好記的名字。”

  對麵的男人向沙紗自我介紹起來，“研究地理的。”

  “噗——”李競突然笑噴出來，意識到無禮的時候已經太遲了，再次證明男人的本能是先於理性的。

  路不凡的臉色像是水泥凝固了一般，過了好一會才壓製著怒氣繼續向沙紗自我介紹：“專門探查靈脈的。”

  李競這下不笑了，一下子就覺得沒意思了。

  沙紗上前跟他握了個手：“我叫沙紗，鬼師，畫符的。”

  路不凡聽了讚不絕口，大意就是畫符的好，畫符厲害，畫符真是大手筆之類的溢美之詞。

  李競聽兩句就長出了耳繭，忽然就覺得那些不說話的老頭順眼了。

  還有那個女道士，雖然算不得漂亮，但純淨跟自來水似的，眼睛睜開的時候，讓他想起村子裏的“小芳”。

  那個送他白菊，給了他最後勇氣離開村子的小芳。

  好在關域出現了，帶著最後一位嘉賓。

  “請入座。”

  那嘉賓也是個年輕人，跟李競差不多歲數，一入座就開始留意沙紗。

  沙紗不笑了。

  關域坐在主持的位置上，穿著西裝，臉色有點肅穆，盡管他已故作放鬆。

  一段接風洗塵的開場白後，關域開始一一向各位介紹。

  第一位：大研堂潛能開發核心團隊——傳說中的“in團隊”副主任，高東方。

  這高東方就是坐在道士旁邊的老頭，被關域點名後，起身來跟大家點了個頭，搞得李競有些不好意思，受了大禮一般。

  難道大研堂的人都這麽講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