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章 行將就木
作者:一葦渡過      更新:2021-08-13 01:31      字數:7656
  陳宛秋這攆人的話,把陳遠良氣的心肝疼,忽得意識到陳宛秋戴著麵紗,陰著臉質問:“你又想出去?”

  ??陳宛秋被質問的心情不怎麽愉快,口氣也不怎麽好:“我說了這不管你的事!”

  ??“你是我陳家的女兒,你一舉一動都代表著陳家,如今我可不能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你糟蹋我陳家的名聲,糟蹋你的名聲!在選秀開始前你都給我老老實實的呆在子裏,沒我的命令不準出門!”陳遠良憤怒的說著。

  ??一子戳中了陳宛秋的痛處,陳宛秋心裏異常火大,瞧見了吧?他沒幫上什麽忙,就開始拖她後腿了!

  ??如今正是關鍵時候,她不能就此掉鏈子,如果是以前,她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從這裏出去,但現在陳宛秋覺得她可以是可以,但那很費勁,而且她不想再打草驚蛇了!

  ??惱怒不已的陳宛秋跟著麵紗恨恨得瞪著陳遠良,從牙縫裏擠出話來:“你還想不想成為人上人了?”

  ??陳遠良聞言一哽,有些泄氣的坐到椅子上,低喝道:“你到底在盤算什麽?怎麽都得讓我知道,這樣的話兒我還可以幫你遮掩一二,而不像是昨天那般搞出那般大的動靜,不知叫幾個人都在看熱鬧呢。旁人倒也罷了,可我那外甥,哼!可惡至極,非但知情不報,事後還幸災樂禍,如今可是不把我這個做舅舅的放在眼裏了,可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往日裏我都白疼他了。”

  ??雖然知道陳遠良在罵傅奕陽,但在陳宛秋耳朵裏聽起來,怎麽都像是指桑罵槐!

  ??陳宛秋撇撇嘴,不願意在這種事上反駁,不然的話,那不就是自己對號入座了嗎?“等等。你說勇武侯知情不報是什麽意思?”

  ??陳遠良咄咄惡罵被陳宛秋一打岔就斷掉了,臉上訕訕的。

  ??陳宛秋看得清楚,不屑的翻了個白眼,這擺明就是沒什麽證據,自己胡謅出來的。

  ??陳遠良自覺地沒麵子,但不想就這麽不來台,惡狠狠得把先前找傅奕陽幫忙時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通,著重突出了一番傅奕陽的不屑之情。

  ??饒是覺得陳遠良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可陳宛秋還是被他描述的話給氣到了。畢竟這又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在蘇府時,蘇穎就僅代表了他們侯府清高的表示了,他們不屑到時候沾陳宛秋黃騰達後的光!那在陳宛秋看來,說是不屑沾光,更像是不信她日後真會有那麽大的作為,在譏諷她的自大,分明就是看不起她本人。

  ??他們夫妻就沒一個好鳥!陳宛秋忿忿不平的想著。

  ??“既他們不屑與咱們同流合汙,咱們又何必再去礙他們的眼!”陳宛秋一邊咬牙切齒的說著,一邊又恨鐵不成鋼的瞪了陳遠良一眼。“你怎麽就想到去找他幫忙了?”

  ??那不是自取其辱嗎?陳宛秋雖然從心裏看不上傅奕陽了,可對剛才陳遠良說什麽‘往日裏我都白疼他了’嗤之以鼻,虧這話兒陳遠良還好意思說出口,他們倆可真是半斤八兩。

  ??這話兒陳宛秋沒當著陳遠良的麵說出來。見陳遠良一臉尷尬,撇撇嘴把這話題岔過去了,並沒有同他說她具體要做的事,隻說:“你不用管我去做什麽。你隻用知道我做的都是為我…們好就行了。”

  ??陳遠良想說什麽,但陳宛秋打斷了他:“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你看看現在。就差等到選秀了。我自己是有分寸的,昨天的事兒事我疏忽大意了,我保證往後再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還不行嗎?”

  ??陳宛秋意識的想去摸自己的臉,她不知道好沒好徹底,她不敢去照鏡子,鏡子還讓她摔碎了。

  ??想到這裏,陳宛秋除了怨恨起給她毒的黑手之外,還遷怒上了忠睿王爺。昨天她在外麵遇到了刺殺,這算她時運不濟,再牽強的她不好怪到忠睿王爺身上。

  ??但現在呢,她在自己家裏被毒,這裏麵忠睿王爺總有責任了吧?要知道當初他們達成的協議,就是在選秀前,忠睿王爺保證她在家裏時的安全,可現在呢?

  ??別說忠睿王爺也不能做到麵麵俱到,那些監視她的人是做什麽吃的?陳宛秋掐著指尖不甘願的想著,難道忠睿王爺想要單方麵的毀約?是故意報複她?為了什麽?

  ??難道是為了昨天她故意激怒他時說的那番話?他昨天不是沒被激怒,隻是當時隱忍不發,之後就故意報複回來嗎?

  ??這又是為了什麽?是為了蘇側妃那個心機女,還是他相信了她信口說來的有關於‘蘇穎是蘇側妃借屍還魂來的’的事?

  ??陳宛秋胡思亂想著,視線落到了臉色不好看的陳遠良身上,想到剛才陳遠良說不出證據來證明傅奕陽知情不報,自己還鄙視他呢,現在這樣的做法卻出現在自己身上。

  ??陳宛秋沒想著唾棄自己,她隻是覺得她現在真的需要冷靜一,可能會毀容這個想法,就像是個枷鎖,把她的頭錮得緊緊的,讓她特別煩躁。

  ??“我以後要是做什麽,我會提前告訴你的,這樣總行了吧?”陳宛秋敷衍的對陳遠良說,陳遠良對上這樣的陳宛秋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出了陳宛秋的院子,沒過多時,戴夫人那邊就得了信。

  ??雖說因著陳遠良的‘翻臉不認人’,戴夫人的威望急劇降,可到底這些年積威猶在,手裏的管家權拿捏的嚴嚴實實的,就算有小魚小蝦看不清形勢的撞上來,但總的來說,戴夫人的地位仍舊是屹立不倒的。

  ??卻說戴夫人這邊兒,夏綠小心地扶著戴夫人歪在了軟榻上,將迎枕收拾好了,這才喚了小丫頭過去重新倒茶來。

  ??戴夫人卻是剛送走了妯娌,陳宛菡的母親,陳家二房太太韓氏,弟媳婦話裏話外的意思讓戴夫人隻覺得心口處一股子悶氣憋在那裏,咽不去。吐不出來。

  ??夏綠見戴夫人臉色尚且不好,想著可是叫二少奶奶等幾個主子過來,戴夫人朝她搖了搖手,有氣無力的說:“我無事,不必驚動了別人。”再說了剩的那些又不是親生的,到了跟前來,還不如添堵的呢。

  ??夏綠替戴夫人捶著腿,輕聲勸道:“太太,時辰不早了,可要用些什麽?”

  ??戴夫人閉著眼搖了搖頭。

  ??夏綠咬了咬嘴唇。繼續低聲勸道:“太太,人是鐵飯是鋼,還是多少用些罷?再者如今何必再為了那起子人和自己的身子過不去,二太太的脾氣您又不是不清楚,說好聽些是聽風就是雨的,說不好聽些,可不就是風吹的牆頭草。”

  ??子裏就隻有戴夫人和夏綠,說起話來就少了一些顧忌。

  ??戴夫人不語。

  ??夏綠在心裏歎口氣,小丫頭重新倒了茶來。夏綠擺擺手,小丫頭隻得躡手躡腳的把托盤放了。

  ??外頭冬雪冒了冒頭,夏綠扭頭看了戴夫人一眼,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冬雪湊到她耳邊說了兩句。

  ??夏綠抿了抿嘴角,回到軟榻旁,輕聲的說:“老爺臉色不好的從外麵回來,徑自去了二姑娘的院子。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老爺出來了,臉色並不見和緩。”

  ??戴夫人霍然睜開眼睛。冷笑道:“不見和緩又如何?昨天的事兒也就不了了之了,也是呢,被戳脊梁骨的又不是他!二太太說的倒是對的了,陳宛秋那個小婦生的在外麵臉麵名聲的都不要了,旁人可不會都說我這個嫡母沒把人給教養好!”

  ??夏綠連忙過來給戴夫人順氣,低聲說道:“到底是外人不知道太太的難處罷。”

  ??心裏又有些埋怨韓夫人,外人不知道,難道韓夫人還不知道,以往傳陳宛秋有大造化的時候,她倒是歡歡喜喜的過來說什麽,‘等日後宛秋有大造化了,也好能提攜她妹妹一把,這姐妹倆的一塊兒同心合力,互相有個照應,我也就放心了’。

  ??如今見著陳宛秋作的難事了,卻又馬不停蹄的來指責戴夫人,這吃相未免太著急了些。

  ??戴夫人聞言,隻冷冷一笑道:“外人?外人可不會當著麵戳我的脊梁骨!罷了,不說這些個了,可知道他們倆說了些什麽?”

  ??夏綠搖搖頭,想了想說:“左右也是為這昨天的事吧。”

  ??戴夫人雙眉一掀,“嗬,那可真是難得了。”她也沒明說什麽難得,想了想臉色和緩了些,對夏綠說:“去,趕緊著叫擺飯,這半日裏折騰的我連口水都沒喝上,這會子餓的我心裏發慌。”

  ??夏綠雖然不解戴夫人態度怎麽變化的這麽快,但瞧著戴夫人想著吃飯了,臉上就透出歡喜來,忙不迭的應了一聲,忙忙地叫小丫頭去傳飯。“太太這般就是了,不必為著那起子人生悶氣就難為自個。”

  ??戴夫人啐了一口:“我若是生悶氣,哪裏生的過來,早就餓成那紙糊的了。”

  ??總算把胸口裏的那股子悶氣吐了出去,可剛順好了氣,就聽外頭丫頭進來說:“老爺來了。”

  ??戴夫人臉色一滯,原本已經坐起來了,複又躺,讓夏綠打發了陳遠良走。不然,難道又想和他吵起來嗎?

  ??夏綠猶豫了一,但見戴夫人躺不語,隻得硬著頭皮出去,跟臉色依舊難看的陳遠良說:“夫人身子不爽,才歇,老爺若是有事兒,隻管和奴婢說,等夫人醒了,奴婢立馬就轉述給夫人。”

  ??陳遠良臉色鐵青的端起放在茶幾上的茶盞,茶盞裏頭還冒著熱氣,不耐煩的說:“去把你們太太叫醒。”

  ??夏綠皺眉,蠕動了嘴唇,就聽到‘砰’的一聲,頭皮發麻,心一橫,硬氣說:“夫人為著二姑娘的事兒熬了一整宿,先前二太太又來找夫人,夫人半天了連口水都沒喝上,可請老爺體貼體貼我們夫人罷。”

  ??陳遠良一怔,冷笑道:“為著宛秋的事兒?什麽事?”

  ??夏綠心一橫,囁喏道:“邱姨娘前腳沒了,後腳二姑娘跟前的貼身丫環就跟著沒了,緊跟著跟著二姑娘出去的車夫也被人殺了,到底是活生生的人,說沒就沒了,說出去到底不好。”

  ??這哪裏是什麽仙女凡了。這分明就是煞神轉世,接連把身邊的人都克死了。

  ??陳遠良從鼻子裏哼出一聲來,他來找戴夫人為的不外乎是陳宛秋的事兒,如今聽著戴夫人沒把他先前的話當成耳旁風,心裏多少舒服一些,可沒什麽台階。

  ??戴夫人的丫環都敢跟他硬氣,隻硬聲說:“我可是不指望她能回過味來,還能擺清楚自個嫡母正妻的身份,隻求她別在這檔口上無事生分!她也不想想,等日後宛秋有了大造化。可不是闔族的貴人,難道以後的好處她這做嫡母的半點不想沾了?”

  ??內室的戴夫人聽得清清楚楚,隻被氣的麵紅耳赤,藏在袖子裏的手攥了又攥,連陳遠良甩甩袖子走人都不知道。

  ??夏綠小心翼翼的叫了幾聲‘太太’,戴夫人轉過頭來紅著眼睛,試了試眼淚,眼中閃過一絲冷狠之意,抬起眼皮看了眼夏綠。好似沒事兒一樣:“擺飯罷。”

  ??正是這樣,夏綠才更憂心,可戴夫人沒再說話,正好外頭冬雪帶著幾個丫頭提了食盒進來。又有兩個捧著水盆布巾等物。

  ??夏綠隻得把心中的忐忑壓,幫著戴夫人挽了袖子,伺候戴夫人擦洗一番。

  ??戴夫人耷拉著眼皮,麵無表情的不知在想些什麽。

  ??夏綠猶豫再三。等著戴夫人食不知味的隻草草的吃了幾筷子飯菜就停不願意再吃後,張了張嘴說:“太太昨兒不是說要給大姑奶奶生的哥兒打個金項圈麽?不若太太親自過去瞧瞧外孫子,還有三姑奶奶生的姐兒。姐兒這會子該是會翻身了吧?”

  ??夏綠說起陳夫人和陳宛凝,多少讓戴夫人心情開懷一些,指使著夏綠和冬雪去翻箱子,瞧哪些是能給那麽點的小孩兒穿戴的。還讓夏綠去開了私庫,挑揀了好些個陳夫人和陳宛凝會喜歡的擺件器具。

  ??冷不丁的戴夫人又吩咐了:“去撿些個補身的藥材來。”

  ??“太太?”夏綠有些不解。

  ??“給我那大姑子的。”戴夫人這麽一說,夏綠就噤了口不再問了,戴夫人這話雖說聽起來挺親昵的,可作為戴夫人的貼身大丫環,對她們這對姑妹之間的矛盾,夏綠還是清楚的。

  ??在挑選藥材的時候,斟酌了一番,選上來的補藥中中規規的,既不多出彩,也不會叫人挑出錯來。

  ??勇武侯府

  ??蘇穎揉了眉心,歎氣道:“終於是消停了。”

  ??蘇穎覺得她還是太天真了,原本覺得傅煦陽把腿給摔斷了,這子總該能消停了吧,可他人是消停了,但那張嘴可就來了勁,叫叫嚷嚷的,真是恨不能讓府外頭的人都能聽見他的慘叫聲。

  ??連正院都能聽見,說起來上房和正院是在同一個軸心上,但卻是錯了一層的。但誰叫傅煦陽是住在上房的東跨院裏,而這跨院一側就是正院後頭的三間抱廈。

  ??蘇穎忍無可忍,就讓人去把傅煦陽的嘴給堵了,美曰其名的‘不要叨擾到老太太養病’,她可不想讓傅煦陽的慘叫,都把府裏頭養著的狗都引來同來連綿起伏的叫喚。

  ??可總不能一直堵著,到了飯點,總不能不讓傅煦陽不吃飯吧。

  ??這子蘇穎更錯了,養精蓄銳的一上午,傅煦陽叫得更大聲了,連吃的都堵不住他的嘴,怎麽就沒把他給嗆死!

  ??蘆薈會意的過來給蘇穎揉著額頭,蘇穎撇嘴說:“幹脆餓他幾頓,看他還有沒有力氣再叫嚷。”

  ??蘆薈忍著笑,想了想說:“再這樣去可不是法子,咱們正院離得遠一些,隻模模糊糊的聽得到二老爺的痛叫,影響算不上多大。可上房的就不同,一來老太太沒法子好生休養,再來二老爺這般不顧惜自個的身子骨,隻顧得圖一時之快,等日後骨頭養不好,那才會叫自個抱憾終身呢。”

  ??蘇穎聽了,失笑道:“我們家蘆薈可真是善解人意。”蘆薈說的這話兒完全得反著來聽。

  ??蘆薈臉紅了。

  ??“旁人生病了都沒無精打采的,怎麽到了二老爺這裏,就越是病重,精神越是亢奮,別是哪裏出了毛病,或是摔著了腦袋,真摔出問題來了。”蘇穎歎了口氣。說的還真像那麽一回事,“再去叫大夫來,不光是能看骨科的,能看腦科的也請一個來,總歸是要給二老爺仔仔細細的瞧一瞧。”

  ??蘆薈咧嘴笑了笑,完了還附和著蘇穎的話,蘇穎自己都繃不住了,笑了出來。

  ??等那邊沒了聲,蘇穎讓奶娘把福祿倆娃抱過來,一起睡午覺。

  ??祿小娃抓著蘇穎的手指頭。很快就睡著了,直睡的小臉紅撲撲的。

  ??反觀哥哥,他小人家白天可是愛什麽時候睡就什麽時候睡,不像弟弟那般有規律,睡著了還能雷打不動的。咿呀咿呀的在軟榻上拱來拱去,蘇穎手指頭被弟弟攥著,不好有大動作,隻得把哥哥摟在懷裏來。

  ??把手腕上戴的珊瑚手串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一時沒注意。就被他奪了過去,不停歇的就往嘴裏塞。

  ??“這個可不能吃。”蘇穎連忙把珊瑚手串從哥哥的手裏要回來,結果她還沒使勁呢,小家夥就已經開始癟著小嘴巴。開始蓄淚要哭了。

  ??“沒和你搶。”蘇穎撒手,“咱們倆一起玩,行不行?”

  ??小家夥眨眨水潤潤的眼睛,好像是聽明白了蘇穎在說什麽。然後……接著把珊瑚手串往嘴裏塞。

  ??你塞我扯,你哭我哄,蘇穎都覺得這遊戲玩膩了。可小家夥還是樂此不彼的,舉著珊瑚手串咯咯笑著。蘇穎拿帕子擦掉他濕噠噠的口水,“臭小子,真是拿你沒辦法。”

  ??臭小子天真無邪的笑著。

  ??蘇穎羨慕的看著睡的沉沉噠的祿小娃,伸出手來想去戳一戳他吐出來的奶泡泡,蘆薈小聲的出聲提醒她:“太太。”

  ??蘇穎有些訕訕的把手收回來,接著把還沒有睡意的哥哥抱在懷裏,趁機把珊瑚手串拿回來,有一沒一的拍著他的背,自己反倒是打了個哈欠。

  ??蘇穎終於把小家夥給哄睡了,自己也撐不住了。

  ??蘆薈望著軟榻上睡的香甜的母子三人,輕手輕腳的拉了拉薄被和薄荷對看一眼,會心一笑。

  ??蘇穎不知是睡了多久,就被蘆薈推著叫醒了,“太太,戴夫人還有三太太過來府上了。”

  ??“嗯?”蘇穎坐起來,覺得臉上濕噠噠的,蘆薈還沒來得及阻止,蘇穎就迷迷糊糊的用手摸上去了,嫌棄的皺了皺眉。

  ??蘆薈忍著笑,拿過溫熱的毛巾來遞過來給蘇穎擦臉和手。蘇穎小心的從軟榻上起來,懶洋洋的問:“戴夫人來做什麽?”

  ??“奔著上房去的,奴婢想著該是去探望老太太的,是和三太太一塊兒來的呢。”蘆薈低聲說著,喚了小丫環們進來輕手輕腳的伺候蘇穎梳洗,換了身上家常的衣裳,重新上了妝。

  ??“來的匆忙,興許還有旁的要緊事呢。”蘆薈口氣裏略微透出兩分不滿來,沒說一聲就自顧自上門了,到底是親戚,門房的不好攔著,更不用說還有個陳宛凝,她們慣常是來去自如的。

  ??蘇穎挑挑眉梢,直覺她們母女倆過來不會有什麽好事。想到她們會有的交集,陳宛秋,那可真是個麻煩綜合體。

  ??上房,戴夫人坐在傅母的床前,有些驚訝的看著傅母蒼老的麵容。

  ??說起來戴夫人上一回見著傅母還是傅母剛被皇太後申斥並撤了誥命,那時候傅母似還有心有餘力,腰板挺得很直,眼睛裏還閃著算計的光芒。

  ??可如今看起來,幾乎就似行將就木了。

  ??戴夫人似感慨的說:“大姑子,你是怎的就落到這步田地了?”往常做著自個高高在上的侯府老封君,一呼百應的,現在這麽淒淒涼涼的,難不成這就是報應麽?

  ??傅母閉目沒反應。

  ??陳宛凝在戴夫人背後站著,居高臨的看著傅母枯槁般的麵容。

  ??子裏一子安靜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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