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章 忍辱負重
作者:一葦渡過      更新:2021-08-13 01:31      字數:8076
  蘆薈不愧是蘇穎跟前的第一大丫環,後宅的事兒她都能給摸清了,等柳姨娘吐血的隔天,她就把柳姨娘憂思的緣由調查清楚了,臉色莫名的把結果匯報給蘇穎。

  ??蘇穎聽後神色莫名:“你是說柳姨娘懷疑有人要害她?”

  ??被害妄想症?

  ??隻是這‘有人’就值得深思了?

  ??這後宅裏頭小妾最大的敵人不就是正妻麽?

  ??正妻=自己?

  ??蘇穎嗬嗬一笑:“柳姨娘的娘家人呢?”

  ??蘆薈道:“姨奶奶不是家生子,是因為家貧被賣到侯府做丫環,後來被老祖宗相中就給了老爺。以她的身份原先也隻是個通房丫環,隻後來老祖宗去世了,她跟著沾光才被抬成姨娘的。”

  ??就是魏姨娘也是如此,有孕抵百過,畢竟要真追究起來魏姨娘怎麽就在喝了蕪子湯的情況還能懷了孩子,這裏頭水就深了。

  ??不過在蘇穎看來,裏麵少不了傅母做手腳,以及魏姨娘有顆上進心,一心想趕在主母前麵生出庶長子來。

  ??傅母的目的也很好猜,不就是想讓人家知道傅奕陽寵妾滅妻麽。也怪當時魏姨娘選的時機巧妙,老祖宗病重,一心想抱重孫子,又有傅母煽風點火,說是讓魏姨娘這孩子生來給老祖宗衝喜。

  ??蘇穎也清楚的知道,當時傅奕陽心裏未免沒有這個意向,畢竟魏姨娘肚子裏的那塊肉也是他的種,唯一沒有發言權的也就是有苦隻能往肚子裏吞的蘇氏了。

  ??可惜沒等到魏姨娘把孩子生來,老祖宗就去世了,雯玉胎裏帶弱症,也和當時要守孝不無關係。

  ??總的來說,柳姨娘是靠老祖宗的餘蔭升了姨娘,魏姨娘是靠妊娠有功升職的。

  ??蘆薈繼續說:“姨奶奶的娘家靠著姨奶奶接濟,日子倒也富裕,聽說姨奶奶的侄子去了傅家的家學讀書。”

  ??蘇穎用炭筆在鋪好的紙上寫寫畫畫。隨口問:“這麽說,柳姨娘和她娘家關係和睦?”

  ??蘆薈皺了皺眉:“自從姨奶奶成了咱們府上的姨奶奶後,來往才頻繁了起來,倒是姨奶奶挺疼愛她的侄子。”

  ??蘇穎不甚在意道:“讓她娘家人過府來探望探望她。興許她的病就好起來了呢。”

  ??蘆薈應道:“太太這是給了姨奶奶莫大的恩典呢。”小妾的娘家哪裏能配稱傅家的正經親戚,就是有些人狂妄才會拎不清妄圖攀親戚關係,到最後不也把自己給狂死了。

  ??比如魏姨娘的娘家。

  ??“我瞧著柳姨娘跟前的貼身丫頭是個盡心的,讓她多勸勸柳姨娘,別整日裏盡琢磨些有的沒的。”

  ??蘆薈跟在蘇穎跟前這麽久了,好賴話一品就品出來了,那個翠屏心裏那點小九九蘆薈都能看出來,之前被蘇穎敲打一棍子就歇菜了。

  ??一番折騰來,柳姨娘終於不吐血了。

  ??柳姨娘不吐血了,大姑娘雯玉卻病了。是倒春寒的緣故發了燒,到第二天燒才降去,人還有迷迷糊糊的,隻能躺在床上溫養著。

  ??正伺候完柳姨娘喝藥的翠屏知道這件事,手一滑。藥碗摔在腳,碎了。

  ??柳姨娘擰著細眉:“翠屏?”

  ??翠屏臉煞白,忙蹲身去撿藥碗:“奴婢錯了,奴婢這就收拾了。”

  ??翠屏心裏直打鼓,她心裏想的卻是大姑娘突然病了,是不是魏姨娘找她去托夢,把她給嚇病了?

  ??傅奕陽聽聞姑娘病了。過去看了一回,等他回來,蘇穎拿了個香包給他。

  ??傅奕陽拿起香包麵色古怪,沒他,這香包做的實在是太不堪入目了。

  ??不說針腳不密實,歪七扭八的。就是上麵繡的小花兒隻能從其形來辨認應該是朵花兒,這樣的實在是沒發拿出來見人。

  ??傅奕陽剛想說夫人的手藝怎麽退步了,蘇穎就嗔了他一眼:“想什麽呢,這不是我做的,是雯玉做給你的。她才開始學做針線,做成這樣已經不錯了,這頭一個就是做來孝順你的。”

  ??這就是大姑娘跟前有自己人跟沒自己人的區別,要是先前那位魏奶娘還在的話,這香包肯定不會經過她的手給傅奕陽。

  ??蘇穎之所以及早處置了魏奶娘,也就是不想魏奶娘做大姑娘跟前的攪屎棍,這可不是什麽未雨綢繆,就憑著魏奶娘那樣的德性,別說讓大姑娘跟她這個嫡母一條心了——當然蘇穎也不奢求這個,八成會把大姑娘教的仇視她這個嫡母,到頭來鬧得大家都不安寧,何必呢。

  ??如今大姑娘跟前的嬤嬤是蘇穎費了些力氣挑選出來的教養嬤嬤,章嬤嬤頭腦清明,拎得清,應該能把大姑娘給掰正了。

  ??傅奕陽的臉色果然柔和來,把香包收起來了,一隻手捏著茶蓋撇撇茶碗裏的茶葉,並不急著喝:“她到你跟前來,倒是懂事多了。”

  ??這話兒像是誇獎的話嗎?蘇穎心裏挑眉,麵上卻道:“她還小呢,以前懂什麽,往後慢慢教,自是漸漸有大家閨秀的模樣的,往後到了能見客的年紀帶出去,必定是給咱們臉上增光的。”

  ??蘇穎待雯玉有多寬厚傅奕陽全看在眼裏,往前是回報給蘇穎體麵,如今是越發愛重她,事事都願意替她考慮。

  ??“明天把福兒祿兒都帶上,祖母在世時一直盼著抱重孫。”傅奕陽在不知道真相之前曾經暗自埋怨過蘇穎,覺得讓祖母留遺憾,可等如今知道蘇穎一直不能生的真相,以前的不滿都化成了愧疚,現在說起來也並沒有責怪。

  ??“你給我,給傅家生了兩個聰慧機靈的嫡子,祖母泉有知,必然是極為欣慰的。”

  ??蘇穎一笑:“他們倆小家夥才不到四個月大,你就看出他們聰慧機靈了?”雖然她心裏也是很讚成的,祿小娃就不說了,她家福小哥一看就是個活潑可愛的。

  ??“才這麽點大,眼神就清明有神,自然是個好的。”傅奕陽還不到三十歲,說到這裏的時候還一副老懷甚慰的樣子,看的蘇穎不禁笑起來:“你這麽一說。讓我想起話本上說的,那些大俠收徒時,一摸就道‘小兒根骨清奇,乃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須知光是有天賦了,不勤學苦練也是白搭的。”

  ??傅奕陽也不禁跟著點點頭:“你知道這些,也省的日後隻做慈母縱著兒子們了。”

  ??蘇穎聽了惱了,白了他一眼:“做慈母跟敦促兒子上進可不矛盾,說什麽慈母多敗兒的都是那做父親的教不好兒子,才給自己找借口,殊不知子不教父之過呢。”

  ??傅奕陽歎了口氣:“父親過世的早,傅煦陽是被母親慣壞了。”

  ??蘇穎嗬嗬一笑:“父親去世時,小叔子已經不是三四歲孩童了,且讀了那麽些年的書。應該知道了禮義廉恥了。”

  ??固然傅煦陽變成如今這模樣,傅母該負一部分責任,可更多還是傅煦陽本身根已經歪了,再怎麽正也直不起來。

  ??傅奕陽跟蘇穎培養起來的默契,蘇穎話裏的未盡之意。傅奕陽自然也是明白的。

  ??原本傅奕陽還想著即便傅煦陽碌碌無為,不堪大用,他這個做兄長的怎麽也不會放任不管,能幫襯一把是一把,可傅煦陽後來做的事實在是太陰狠涼薄,傅奕陽自認仁至義盡,往後橋歸橋路歸路。再不會拿自己的好心去被人當成驢肝肺了。

  ??傅奕陽眉目一斂,抬手替她理了理鬢發:“往後咱們好好過日子。”

  ??“今日我去上房看老太太時,聽小叔子想要接老太太過去跟他同住呢。”蘇穎說著微微一笑,“小叔子自己都還沒有安頓好,老太太即便過去了,也得不了什麽清淨。更何況太後那邊兒……”

  ??蘇穎將話掠過去,“這事兒恐怕不妥當。”

  ??想過好日子,嗬嗬。

  ??如今傅母跟傅奕陽是相看兩厭,傅奕陽被傷透了心,知道傅母被皇太後申斥不慈。又撤去了誥命,傅奕陽在心裏是鬆口氣的,覺得傅母這樣也不會再折騰了,往後在府裏尊著兩廂不相幹便是了。

  ??蘇穎對傅母維持著表麵上的供奉,一切都隨著傅奕陽的態度來,無疑在通過與傅母抗爭的過程中,夫妻倆的關係自然是拉近了的。

  ??就如同傅母和傅煦陽因為有共同的敵人,就同仇敵愾,蘇穎覺得她和傅奕陽也差不多是這個情況。

  ??要不怎麽說惡毒女配都是男主和女主感情的催化劑呢,有對比才能顯出孰優孰劣來。

  ??蘇穎自認不是個好人,隻是她隱藏的好,算計的深而已。

  ??傅奕陽聽了蘇穎的話,冷哼一聲,也不知用什麽語氣說了句:“如今也隻有母親把他當個寶了。”

  ??傅奕陽心裏有些不平,可這不平裏還帶了些快意,他心裏清楚的知道傅煦陽的孝順裏麵摻雜了多少的水分,傅母未嚐不知道,說她自欺欺人也好,真心疼愛也罷,他們母子倆就去上演母慈子孝,左右傅奕陽也不覺得多稀罕了。

  ??說是不平,更多還是傅奕陽看不上傅煦陽,又覺得傅母真是瞎了眼,如今隻是為自己意難平罷了。

  ??說著伸手撫撫蘇穎的背:“若是母親同意了,我做兒子的自然不會有意見的,左右侯府的名聲全都被傅煦陽給抹黑了,再抹黑一些又有什麽關係。”

  ??蘇穎垂眼簾:“老太太大抵是不願意的。”

  ??傅奕陽默然,伸手拿過茶盞啜飲一口。

  ??蘇穎衝他伸一伸手,傅奕陽頓了頓,還是伸手握住她的手,蘇穎衝他說:“日子總是要往前看的。”

  ??傅奕陽鬆了鬆眉頭,這話兒自然是聽了進去。

  ??隔天,傅奕陽照舊去給傅母請安時說:“母親既與二弟親,搬去與二弟住,我自不會攔著的。”

  ??傅母卻被他說的怒起,伸手就拿起茶碗要砸傅奕陽,可茶碗到底沒砸到傅奕陽身上。

  ??“你在怨我?”傅母看傅煦陽的眼中盡是憤恨與怨懟,到嘴邊的“養不熟的白眼狼”被硬生生的扼住了,她現在底氣不足,為了傅煦陽又得忍辱負重。

  ??“你是從我肚子裏爬出來的,不到滿月就被你祖母抱走了,她怎麽就忍心讓咱們母子分離,還把你教導成這副冷漠的樣子!”

  ??傅母想懷柔,想讓傅奕陽愧疚。可越說越惱,有些話也知道說出來不大妙可就是忍不住脫口而出。“煦陽是你嫡親的弟弟,你不說幫襯他就算了,還害他到現在都一事無成。”

  ??傅奕陽眼帶譏誚。衝傅母拱了拱手:“母親,您於我而言也隻有生恩了,再無其他。”

  ??說完,就自顧自的退出去了。

  ??傅母愣住,繼而撲到在枕上嚎哭起來:“逆子!老侯爺您怎麽不把我也帶走啊!”

  ??一哭二鬧已經沒用了,這樣誅心的話兒說多了也沒什麽用了,傅母還想等著傅奕陽憋屈的回來朝她磕頭賠罪,可她嚎哭了一陣子,也沒見有人回來,這子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杜鵑將被傅母扔在地上的茶杯收拾起來。杜鵑可沒告訴過傅母如今情況不同了——上房份例是有數的,多出去的都是要靠傅母的私房銀子貼補,就像這茶杯碎了,要是想再換新的,就得自己拿銀子去買。這價格嘛,自然是要原價要高的。

  ??她回頭也沒勸傅母不要再跟傅奕陽鬧騰了,這樣的話兒也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等到後來就發現說這樣的話就是把嘴皮子都說薄了,根本就沒有絲毫作用,索性就不說了。

  ??“老太太,太後讓您抄寫的《女戒》《女則》。您沒抄完呢。”杜鵑輕描淡寫的說道。

  ??一子紮到傅母的肺氣管子上,可傅母又不能露出任何的不滿,不然就是藐視皇恩。

  ??說到這抄書,陳家信奉無才便是德,這點到戴夫人嫁過來之後才略有些改觀,陳宛凝和陳宛菡這些年紀小一些的還讀過兩年書。不至於目不識丁,至於陳夫人,她是不願意學,隻看得懂賬本就行了。

  ??而傅母這一代更沒讀過書認過字,當初也有一部分是這個原因。書香門第出來的老祖宗才毅然決然的把傅奕陽抱養到自己身邊。

  ??總的來說呢,抄書對傅母來說絕對是個體力活,更不用說還是三百遍,還不能抄寫的太不能入目,再加上體力不支,手腕時常用不上勁,如今抄書就占去了傅母全部的心神,以至於她根本就沒多餘的精力去找茬。

  ??傅奕陽出了上房,直接去了正院,蘇穎帶著倆兒子已經準備好了,傅奕陽快步走過來,伸手摸了摸兒子的小手和臉蛋兒,眼中的深沉才消散了。

  ??等祭拜了老祖宗,又去雲若寺上香,傅家全家主子的寄名符、供奉全出自此處,此番自然是要去一趟的。

  ??盡管對雲若寺這座十分靈驗的、香火旺盛的千年名刹,蘇穎一點好印象都沒有。

  ??傅奕陽以為蘇穎還因為上次的事兒留了陰影,很體貼的說:“不若你先回家,我自己去也是一樣的。”

  ??蘇穎糾結的可不是這個,她心理承受能力沒那麽低,她對雲若寺沒好感純粹是覺得她每次去那裏,都不會遇到什麽好事兒。

  ??這次,誰知道會不會也不會例外。

  ??被蘇穎抱在懷裏的祿小娃哼唧一聲,該來的躲不掉,這雲若寺可是觸發隨機任務的地界啊。

  ??蘇穎低頭笑盈盈的看著祿小娃,“祿兒想去麽?”隨機任務麽?有沒有獎勵啊親愛的係統小哥?

  ??祿小娃咬著手指頭,裝天真。

  ??蘇穎笑笑,抬頭對傅奕陽說:“沒關係,咱們一家一起去。”

  ??傅奕陽見她沒有勉強,才點點頭。

  ??事實證明蘇穎的直覺是很準的。

  ??潘太太領著消沉的潘如月來雲若寺拜佛了,潘如月之所以同意出來,是潘太太說去替她求姻緣簽的,她才有了精神,還稍作打扮。

  ??好巧不巧的就遇到了鬱鬱難紓的陳宛秋,陳宛秋隨意掃了一眼就把潘如月認出來了,越看潘如月越覺得不順眼。

  ??同性相斥。

  ??潘如月穿了白色領口繡鳶尾的衣裳,越發顯得超逸了,隻有一分人氣,快要飄飄而去了。

  ??陳宛秋了車,娉娉婷婷的走到了潘如月跟前,“潘姑娘?”

  ??潘如月還記得陳宛秋,主要是還記得陳宛秋說的那句詞‘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未語先歎:“陳姑娘好。”

  ??潘太太得知了陳宛秋的身份。主要是陳家的爵位,就對她高看幾分,還放心讓潘如月跟陳宛秋單獨相處,她自己去拜佛求神了。

  ??陳宛秋不動聲色的問潘如月:“潘姑娘怎麽清減那麽多?是為情所困麽?”

  ??潘如月眼圈紅了:“陳姑娘才是如月的知己。母親、舅媽還有姍姍妹妹,她們都不懂我,舅媽不肯成全我,姍姍妹妹覺得我很可笑,就是母親她,都不肯憐惜我?唯有宛秋你一言道盡我心裏的苦楚。”

  ??要是擱在以前陳宛秋聽了這話肯定跟吞了蒼蠅一樣覺得惡心,可現在,陳宛秋掐著手指,願意耐著性子聽潘如月說這些無病呻/吟的話。

  ??陳宛秋順著潘如月的意思說了些‘酸話’,酸到了潘如月的心坎上。她就什麽都跟陳宛秋說了。

  ??陳宛秋強忍著對潘如月的鄙夷聽她說話,可潘如月聽起來語無倫次的話卻讓陳宛秋心砰砰跳起來,她重新打量了潘如月一眼,見她淚水漣漣的也不覺得嫌惡了,壓低聲音說:“你是說勇武侯的原配蘇氏早在一年多前就去世了。那你還記得她是因何去世的嗎?”

  ??潘如月神情有些迷蒙,她怯怯道:“我隻人說她是小產後鬱結於心,不久就過世了。”

  ??潘如月不是臆想的,她沒有說謊,陳宛秋咬著嘴角,潘如月竟然是重生的?!

  ??那原本應該一年多前就去世的大太太怎麽到現在還活著?還活的那麽有滋有味,不僅鬥倒了原先得寵的妾室。還鬥垮了心狠手黑的傅母,還生雙胞胎兒子。

  ??陳宛秋眉心一跳,難道現在的大太太也跟她一樣是穿越而來的不成?

  ??可這樣說不通,陳宛秋一直覺得蘇穎是個土生土長的古代貴婦,她仔細回想著當時她送上用十字繡繡的肚兜時,對方的反應很正常。

  ??還有那句‘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可是最先出現在他們侯府,那時候蘇穎也沒表現出任何的不對,那個老鄉是太蠢了,被陳夫人嫉妒之放火燒死了。

  ??陳宛秋列舉了種種證據來證明蘇穎不是像一樣穿越而來的,心裏頭那個想法在這過程中破土而出。讓陳宛秋覺得抓心撓肺的難受。

  ??潘如月沒等到陳宛秋的回應,蹙著柳眉抬頭看陳宛秋,被她猙獰的臉色嚇住了:“陳姑娘?”

  ??陳宛秋抬眼看到潘如月泫然欲泣的臉,眼中的嫌惡一閃而過,她緩了口氣又換上了淡然如菊的神情,潘如月覺得自己剛才眼花看錯了,陳姑娘是那麽的善解人意,那麽的體貼善良,那麽的有才情,又怎麽會神情扭曲呢,她真是太不該了。

  ??陳宛秋帶著蠱惑的說道:“兩情相悅就該長長久久的廝守才對。”

  ??潘如月點著頭:“自從遇到奕表哥,我就仿佛不是我自己了,若離了他,我就是一叢浮萍,沒了根,不知飄向何處,歸往何處。”

  ??陳宛秋輕聲說:“那你想好法子要邁過你們倆之間的阻隔,爭取跟他長相廝守了嗎?”

  ??潘如月咬著嘴角,突然抓住陳宛秋的袖子,懇求的望著陳宛秋:“宛秋,你那麽善解人意,那麽才情無雙,你肯定有辦法的對不對?我求求你,你一定要幫幫我,我會報答你的。”

  ??陳宛秋心裏百轉千回,裝作為難的說:“不是我不願意幫你,可你如今還是在選秀女,你要能和你的心上人在一起,最起碼得先落選了才可以呀。”

  ??“我也想,可我該怎麽才能落選呢?”潘如月抓救命稻草一樣抓著陳宛秋不放,她這樣虔誠的神情,就好像陳宛秋讓她做什麽她都會言聽計從一般。

  ??陳宛秋在心裏看不上潘如月為了所謂的真愛就什麽都不顧了的樣子,可她這樣也正中懷,稍微撩撥了幾句,潘如月神情恍惚,可陳宛秋知道她聽進去了。

  ??“然後呢?”

  ??“生米煮成熟飯,就不怕對方不負責的不娶你啦。”

  ??“可這樣,奕表哥會討厭我的,我不——”

  ??“嗬嗬,你是願意被一時討厭還是永遠都不能跟他廝守呢?”

  ??“我,我知道了。”

  ??陳宛秋淺笑妍妍的目送潘如月被潘太太叫走,在心裏不屑的冷笑著,轉身看到不遠處的身影,瞳孔猛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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