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二章:震驚出場
作者:楊小棲      更新:2021-08-13 01:28      字數:5119
  鞭炮齊鳴鑼鼓喧天,喜氣洋洋熱鬧哄哄,這是我站在府門口等待花轎來臨時在腦海裏旋繞的四個成詞。

  ??先不管那“喜氣洋洋”有多少喜氣,認識或不認識的賓客,個個臉上都堆滿了笑,嘴裏不住說著恭喜的話,是真心還是假意根本無需多做判斷,也無需去深究。

  ??迎親的隊伍特有的鑼鼓、喜樂與鞭炮聲由遠及近,我在府門口站了沒一會兒,便看到迎親的隊伍從街道那頭緩緩行來,走在紅綢鋪就的街道上,哪怕迎娶的不是與自己兩情相悅的人,看到這樣的場麵我心裏還是忍不住有些激蕩。

  ??街道上的紅綢是迎親的隊伍從我府上出發時鋪的,在月國的婚俗裏,女子迎娶正夫當天,喜童在前紅綢鋪地,供抬著聘禮的隊伍行走,意預“十裏紅妝”,當然也不一定都要那麽奢侈的用綢緞,隻要是紅色布料便行,鋪就的距離一般都是從府門口到街口,也有的鋪得更長,都是按各家經濟狀況而定。

  ??公主迎娶正夫都是從新娘的府門口,用最好的紅綢一直鋪到新郎門口去。

  ??聘禮,在一個婚禮裏一直是人們最為關注的一點,閉月公主迎娶正夫,到處都是話題,而我娶正夫時聘禮的陣勢同樣是後來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之一。

  ??公主迎娶正夫時的聘禮,除去皇室所出那些固定的禮單,剩的便由公主的父君家出,出多少看公主外婆家的實力與財力,比的就是公主背後那由父君撐起的勢力。

  ??曾經二公主迎娶正夫時,那聘禮得讓夫家拿得手軟,而今天,六公主則刷新了二公主的記錄。

  ??花瑾本是月國八大世家之一花家的嫡子,奈何當年已被逐出家門,六公主便失去了所謂的外婆家。

  ??但是花瑾不是月國普通男子,不是一個簡單的父親,他如今是馳騁商界的大賈,所以,後來我聽說我的聘禮隊伍紅綢有多長,隊伍就有多長時,詫異卻不驚奇,心中感動著歎喟,怎是一個土豪了得啊!即使身後沒有家族撐腰。

  ??婚禮當天我並不知道此事,婚禮所有準備事宜一直都是由小果、花瑾與喜官去負責,我並未關心詢問過。

  ??迎親的隊伍越走越近,花轎還未進入府前路道,喜樂越來越響,空氣中滿滿都是鞭炮的氣味,門外街邊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群,突然,原本還算沉靜的人群騷動起來,不知正傳著什麽話,滿臉的驚異,個個墊腳伸長脖子往街道那頭瞧,那迫切的模樣讓我感覺有些奇怪,皇都的百姓又不是沒見過公主娶正夫的場麵,有必要那麽激動又不可置信的麽?

  ??我看了看身邊的人,所有人都被街邊圍觀的群眾弄得一臉奇怪,看來問也問不出什麽,我隻得忍著好奇等待花轎到來,實在想不出婚禮在這個階段能有什麽事讓人們驚異的。

  ??迎親的隊伍都是皇室統一的配置,從人數到用具、裝飾、花轎,每位公主迎娶正夫時都是一樣,不會因為哪個公主受寵或不受寵而不同。

  ??終於,隻有正夫座得上的十六台大轎出現在了我的視野內,看著那奢華威武的花轎,我心跳得快忍不住有些激動,隻是因那場麵讓我震撼,無關其他。

  ??隨著十六台大轎向前移來,又一頂花轎隨後出現,我終於明白人們為何那麽驚異,連我都嚇了一跳,數了數抬著轎子的轎夫,十二個,側夫。

  ??心,突然“嘭嘭嘭”跳得快,如搗鼓,心裏隱隱有了一個讓我緊張忐忑又害怕的猜測,周遭所有的一切仿佛都離我遠去,眼中隻剩那頂十二台的花轎,轎中之人是誰?會是我猜測之人嗎?

  ??我感覺喉嚨有些發幹,悄悄咽了口水,抿了抿唇,希望不是我猜測之人,不然,我真不知該如何應對。

  ??就在我心思翻轉間,鞭炮聲、喜樂聲漸歇,十六台大轎已經在府門口停了來。

  ??喜官高聲朗誦了一段賀詞後,請我走到花轎前,拖著長長的音更高聲的吟叫:“新娘牽新郎,此情比天長。”

  ??這事並非第一次,我穩了心神,淡定的將手伸入轎中,幹爽光滑,微涼的觸感在我手心蔓延,握住,將左宣牽了出來。

  ??換莊重的正裝,左宣一身簡約修身喜袍,純大紅,無任何花色修飾,隻在袍擺與袖口用淺紅的絲線繡著波浪暗紋,就像他平時穿藍袍的風格一般無二。

  ??閃著藍光的長發依舊一半用簡約的銀製發冠束起,一半披於後背,發冠正中鑲嵌一顆紅色寶石,周邊圍繞著幾顆小小的藍色寶石,呈眾星捧月之態,兩邊垂用好幾種紅線擰成的紅繩,繩尾掛著淚滴狀紅藍融合的寶石。

  ??整個人看起來更加溫潤如玉,完美的臉龐掛著淺淺的笑意,眼眸深邃璀璨生輝,魅惑人心卻不帶任何感情,就像九天之上睥睨眾生的神。

  ??將左宣牽出花轎,我有一種將天神扯凡塵的感覺,從此那個仿佛沒有七情六欲的天神漸漸染滿塵埃,完成從神到人的美麗蛻變!就像之前我將遲暮牽出花轎時很相似的感覺。有點諷刺,有點悲哀,我在心裏笑笑。

  ??“左宣,那是怎麽回事?”我將左宣牽到麵前,不動聲色的壓低聲音問。

  ??“那是我給公主的驚喜,我想公主應該喜歡!”左宣優雅的微微一笑,深邃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緒。

  ??我探究的看著左宣,微微蹙眉,正好喜官來請我去另一台轎子將新郎牽出。

  ??左宣依舊掛著他那高深自信的笑:“公主快去吧!我想公主會開心的。”

  ??開心?我想不論那轎子裏是誰我都不會開心,不任何人,也不讓任何人愛我,一直是我在這個世界時刻警醒自己的人生信條。

  ??不論對方是誰,嫁與我當側夫,與我綁在一起,我都注定會對不起對方。

  ??走到十二台大轎前,我的心情是前所未有過的緊張,以至於站在花轎前遲遲伸不出手去,周圍傳來低低地議論聲,密密麻麻鬧鬧哄哄,大家都在猜測著轎子內的人會是誰,在不耐煩的議論著我為何還不將新郎牽出。

  ??“公主,趕緊將新郎牽出來吧!可別耽誤了拜堂的吉時。”喜官忍不住小聲提醒。

  ??我淡淡瞥了喜官一眼,喜官渾身立馬緊繃,抿緊了唇似是被我駭了一跳,我忍不住在內心吐槽,我隻是淡淡的一瞥有必要嚇成那樣嗎?膽子小得都要沒有了吧?難不成我竟如此有威嚴了?

  ??吐槽之後,心,神奇的平靜了來。

  ??我往轎簾中伸出手,所有圍觀的人都屏住了呼息緊緊盯著,似乎都很緊張,甚至比我這個當事人更加緊張。

  ??沒讓我等,一隻手輕柔放入我的掌心,同樣光滑幹爽,微微的涼,我心突然狂跳起來,我忘記了將手握住,對方則溫柔的握住了我的手。

  ??有些麻木的收手臂,那是將人從花轎中牽出的動作,當花轎內的人出現在人們視線內時,我聽到整齊倒吸冷氣的聲音,所有人都張大了嘴瞪大了眼,一副震驚萬分的模樣,統一得就像經過專業訓練一般。

  ??人群爆動了,當人們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後,不敢置信的議論聲仿佛要將我淹沒得永世不得翻身。

  ??我呆怔的看著眼前的人,一身精美的大紅袍衫,外穿一件拖地的飄逸無繡長外褂,一頭如瀑的墨發僅在發尾綁上一條紅色的發繩,整個人俊逸雅致,與左宣幾分相似的俊美容顏,帶著淡淡的笑意,溫和迷人,讓人如沐春風。

  ??他,不是別人,正是左宣的嫡親弟弟,左相家另一位嫡子,那個溫和得如春風一般,親切得如同鄰家大哥哥一般的男子,這個世界的“導師”,左楓。

  ??同樣的名,同樣的臉龐,同樣的性格,唯一不同的便隻有裝扮,我能清楚的將自己與俏兒區分開,卻總是不能將左楓與導師區別開來,我總是在左楓身上尋找導師的身影,緬懷著過往。

  ??導師是我黑暗十年的陽光,左楓亦是閉月冰冷內心深處的溫暖,我一直小心翼翼的守著那縷陽光,而閉月更是謹慎深沉的護著那份溫暖。

  ??當我穿越到閉月身上,當導師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左楓時,我與閉月合二為一,兩份感情融合在一起,讓我分不清彼此。

  ??一直以來,我對左楓的感情都很特別,也很矛盾,我想靠近他,又害怕靠近他。

  ??如今,左楓站到了我麵前,我的手還握在他的掌心,從今往後他便與我牽絆在了一起,我感覺心裏有些哽塞,胸口有些脹疼,眼睛也有些發酸,心情複雜到了極點,如墜一個甜美又苦澀的夢境,很矛盾,感覺開心又有些難過,意識向俏兒望去,隻見她臉上帶著大大的笑,眼中卻盈滿了淚,就像當初我躲在導師定婚場外,看著裏麵導師與女友雙手交握的情形時一般無二。

  ??那時我站著的位置是那女子的背後,所以,直到死,我都沒看過導師的女朋友是何等容貌。

  ??我看著導師的正麵,將導師眼中的溫柔看得一清二楚,深深印在了心上,形成一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我記得我那時臉上微笑著,心卻痛得無法呼吸,眼裏水光閃動卻沒能落,就像現在的俏兒。

  ??我的心在微微顫抖著,我收回落在俏兒麵上的視線轉向左楓,我知道我在這個世界不會長久,能擁有左楓的日子有限,就,就先借左楓在我身邊一些日子吧!我自私的想。

  ??在另一個世界,在我還叫藍俏兒的時候,藍俏兒沒能與左楓在一起,但在這個世界,我定不會再讓悲劇重演。

  ??左楓就先借給閉月一段時間,等到了時候,再將他還給藍俏兒!

  ??在我心裏,就這麽偏執的認為,左楓是藍俏兒的,而藍俏兒也是左楓的,他們就該幸福快樂的永遠在一起,而現在的我已經不再是藍俏兒,而是閉月,月國的六公主藍月。

  ??“新娘牽新郎,此情比天長。”

  ??喜官帶著喜悅的高聲吟叫讓我回過神來,我結束與左楓那在外人看來絕對“含情脈脈”的對視。

  ??牽著他走到左宣身邊,伸出另一隻手,左宣微笑著自然的將手放入我手心,我牽著倆人,在圍觀眾人亂七八糟的視線中緩緩向府內走去,其中有一道我想無視卻完全忽略的。

  ??俏兒,很抱歉讓你難過了,原本我一直想撮合她與左楓,害怕有女子將左楓從她身邊搶走,但到頭來搶走左楓的人竟是我。

  ??雖然我還沒有跟俏兒明說要撮合她與左楓的事,但我心裏一直這麽考慮著,現在事情卻發展成這樣,心裏對俏兒便生出愧疚感來。

  ??後來的後來,當我與左楓幸福快樂毫無芥蒂的生活在一起後,當他聽我說到這一段時,嘴角抽搐的睨著我說:“你就是自己瞎折騰,折騰別人還夠還折騰自己。”那時溫潤柔和的左楓已經被那些毒舌的渣渣們完全帶壞。

  ??“公主就是個抖m啊!欠虐!”這是騷包麵具男與無恥臭和尚經常說我的話。

  ??這兩隻擱一起,那毒舌簡直天無敵,記得有一次我們去剿一窩傳說中的“悍匪”,愣是沒動用一分武力,僅憑兩人一唱一和的毒舌將對方吐槽到繳械投降,將那匪頭氣哭,哭得連她娘都不認識她,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也是後來的後來,我開始反省我自己,我老是說左宣自以為是的做著自以為對別人好的事,卻從未考慮過別人的感受,而我又何嚐不是這樣的呢?當然,現階段的我還沒意識到這一點。

  ??歡慶的喜樂響起,婚禮正常進行,人們很快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隻是麵上的笑容發生了質的變化。

  ??拜堂、送入新房,一切都進行得十分順利,害我之前還設想過會不會有人來搶親啊鬧事什麽的之類,不過,怎麽說我這都是女皇賜的婚誰敢來鬧?於是,我忍不住吐槽,那些什麽從拜堂儀式上搶親啊之類的狗血橋段也不過是電視裏隨便演演,小說裏隨便寫寫的罷了!現實裏哪來那麽多勇氣炸天的人?

  ??於是,我吐槽過早,遭報應,當我第三次贏取某美男時狗血的橋段還真發生在了我身上,這又是後話。

  ??且說現在,兩位新郎被喜婆帶去了新房,而我則瞬間被賓客們包圍了起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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