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人生浮華若夢
作者:軒少爺的娘      更新:2021-08-13 01:09      字數:10350
  人生一世,浮華若夢,芸芸眾生皆苦。

  ??年少輕狂的歲月,隻因初見那一刹那的強烈悸動和懵懵懂懂的愛慕,少不更事的少男少女,用最動人的青春演繹了最真實的情感!

  ??付出了最純淨而最火熱的心、最真的愛、最純的情!

  ??憧憬過最美好的未來!

  ??雖然結局不盡人意,異常的淒慘、沉痛,悲壯,當初那被迫分離的剜心場麵,至今想起,仍然忍不住愴然淚,淚滿衣襟。

  ??最美好的開始,不一定有最美好的結局,就是他們倆人最真實的寫照。

  ??但是,人生處處有意外,也處處有驚喜。

  ??在你受盡煎熬,已經徹底絕望的時候,老天終究還是開了眼。

  ??再見柳生,衛弄玉腦海裏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這時候讓她死,也值!

  ??久別的戀人重逢,唯有身體的交流最為真實,仿佛這樣才能證明對方是最真實的存在,有血有肉活生生的存在,而不是活在虛妄的夢裏,醒來後空對一室淒涼與滿枕的眼淚。

  ??這個時候,他們忘了分離的痛苦,忘了相思噬骨的苦楚,忘了塵世間一切的煩憂。

  ??瘋狂的吮吻、啃舐、舔咬,瘋狂的擁抱,用盡全身的力氣仿佛都不夠,氣喘噓噓,都想拚命將對方融入自己的身體裏,乃至骨血裏!

  ??因為合成一體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世間就沒有什麽力量能將他們分開了。

  ??他們的熱情與狂野,令周圍的空氣灸熱的仿佛要燃燒起來,池水的溫度都要沸騰了。

  ??“弄玉,弄玉。”

  ??柳生帶著硬繭的大掌,修長,靈活,在衛弄玉吹彈可破的嬌軀上肆意遊弋,那嬌媚滑膩的曲線讓他沉溺,迫切而饑渴的濃烈情感,讓他恨不得一口吞了這個女人。

  ??攻占,刻不容緩,迫在眉睫!

  ??倘若當初的他沒有那麽年少氣盛,沒有那麽傲氣,也許就沒有這些年的磋跎和磨難了,而這個美到驚心動魄的女人了也早就是他的了,豈會容他人染指!豈容光陰虛度!

  ??“君翔?”

  ??男子急促的呼吸,女子動人的鶯啼輕哼,還有綿綿不絕的膩人情話,就連心酸的眼淚都化成了甜蜜的瓊漿玉液,一一被對方舔的幹幹淨淨。

  ??衛弄玉如水的眸子波光瀲灩,望之令人**,朱唇微啟,不停的嬌聲喘氣,她覺得自己成了沒骨頭的人,除了攀附著柳生寬闊的肩背,渾身已軟綿如水了,那裏還站得住。

  ??“柳生?”

  ??“弄玉,我在。”

  ??是的,,我在!我在也不會走了,再也不會離開你了!如果要死;如果要沉淪苦海;如果要墮入無邊的阿鼻地獄;如果要灰煙滅,形神俱滅,那也讓我陪著你一起吧!

  ??我們不要再分開,我會竭盡所能給你最好的一切,彌補你這些年為我流的眼淚——,請原諒我年輕時的不知珍惜。

  ??曲徑通幽處。

  ??找到了甜美的所在,那是一片洞天福地,令人心神蕩漾,留戀忘返。

  ??劈風斬浪,利匕入肉的一刹那,兩人不約而同失聲大喊,然後又是一聲久旱逢甘霖的喟歎。

  ??男歡女愛,是人類最原始的本能,所有快樂的源泉。

  ??這是他們的第一次魚水之歡,倆人卻如同來回織梭,配合默契無比,仿若一幅優雅的男耕女織圖。

  ??這場久違的情事,是幹柴碰著烈火的燃燒殆燼,是翻江倒海,翻天覆地,永無止盡的纏綿,帶著毀天滅地的決絕。

  ??拚盡一生休盡君一日歡!

  ??衛弄玉豁出去了,拋開一切,什麽矜持、羞恥、不潔不配、被人發現後的嚴重後果等等,那都不在她的考慮範疇,縱使因為這短暫的歡樂則要了她的命,她都無所謂。

  ??她隻要抱著心上人,縱情恣意,放浪形骸,痛痛快快的隨心所欲一回。

  ??情到深處、欲仙欲死的時候,她的櫻唇裏發出一聲聲酥掉人骨頭的叫聲,那叫聲拖著靡靡的尾音,在小小有浴室飄蕩。

  ??柳生隻覺蝕骨**,神魂不在。

  ??啼粉涴羅衣,玉爐冰簟鴛鴦錦,粉融香汗流山枕,斂眉含笑,低鬢蟬釵落。

  ??春風幾渡,兩人都呼吸急遽。

  ??柳生身強體健,精力格外的充沛,來來回回,翻來覆去的耕耘不休。

  ??衛弄玉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堅持多久,縱然被心上人折騰的死去活來,身心卻嚐到的是前所未有的快樂。

  ??很可怕的滋味,讓她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渴望更多的滿足與充實。

  ??幾經繾綣悱惻,她精疲力盡,美麗的眼角流了晶瑩的淚珠,臉上卻洋溢著炫目動人的笑容,那是幸福的眼淚與最真實的笑容,發自肺腑,來自內心。

  ??※※※※※※

  ??皇宮這邊的偷歡如火如荼,某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大灰狼卻靜靜垂眸,認真思考人生大事。

  ??早知道因為一句“生米煮成熟飯”而惹來這麽嚴重的後果,衛離恐怕打死也不會說這句話。

  ??有錢難買早知道,世上沒有後悔藥,即使你想亡羊補牢,也還要看人家要不要。偏生若雪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不理他。

  ??衛離頗有些一籌莫展,這次的事件不同於以前,若雪軟硬不吃,他往常的那一套丁點都不管用了,不由感慨:養孩子真難!孩子越大越不好哄了,幸好他隻是養媳婦兒,不是真的養女兒。

  ??而衛離所不知道的是,若雪卻是存心要給他一個教訓。

  ??因為她突然想起現代的一句話,男人是慣不得的,一慣就出毛病,越慣他越混蛋,越慣越麻煩,因為男人都會自以為是,你越對他好,他越不知足,反而更變本加厲。

  ??盡管前世沒有男朋友,但聽過看過這方麵的事兒可是不少,若雪覺得要引以為鑒,而且衛離這次騙她,可不就是因為她慣著他嗎。

  ??他仗著她心疼他,傷好了都不告訴她,麵不改色的騙了她這麽久,如果給他幾句好話就哄得原諒了他,那他根本就不會拿這當回事,以後肯定習慣性的明知故犯,左右不過是幾句甜言蜜語的事。

  ??一想到當他佯裝傷口疼,自己卻真情流露,圍著他心疼的恨不得以身代之的場景,若雪就想咬死他,說不定當時他還暗笑自己好騙,心裏不知得意成什麽樣兒了。

  ??“若雪,是讓店小二將飯菜送來房間,還是去客棧的大堂吃?”忽然,門外傳來衛離溫柔若水的聲音,打斷了若雪的思緒。

  ??此時若雪和衛離已不在衛家莊了。

  ??年過完後,風三娘命人送來急函,事情果然如他們所料,風老夫人病危,眼瞅著不行了,風三娘的意思,如果衛離的身體允許的話,就讓他們盡快上京,看能不能見外祖母最後一麵。

  ??於是,衛離和若雪便將莊內的一應事宜安排妥當,與眾親友告了別,命人收拾了行李,帶好土儀,就打算往京城出發了。

  ??古時候出個門超級麻煩,交通不便就不說了,帶得東西還超級多。尤其像若雪這樣的大家小姐,丫鬟婆子不說帶多的,俞媽媽和紫露那是必備的,還有平常吃的穿的,臥的用的,就連痰盂都要帶上。

  ??一番捯飭來,加上土儀一類禮品的,要裝好幾馬車。

  ??如果坐馬車,到京城最快也要個十日左右,但如果騎馬,快馬加鞭的話,四五日就到了,想到衛離的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若雪當然情願騎馬。

  ??原本以為衛離不會同意她騎馬,而且她現在都不和他說話,有必要或者非說不可的話,她一般是通過人的口傳達給他,所以她也沒有抱多大的指望,都打算去坐馬車了。

  ??沒想到衛離卻主動告訴她,他們兩人騎馬先行,讓衛風等人護送著丫鬟婆子和馬車隨後趕到。

  ??他的話正中若雪懷,若雪雖然不想搭理他,但她實在不想坐十來天的馬車,因此就點頭應允了。她是沒有看到,當她答應後,衛離背轉身離開之際,漂亮的唇邊就勾出了一個完美的弧度。

  ??騎馬也有缺點,不如在馬車裏暖和,所幸這已是正月底了,天氣日漸暖和,縱馬一番迎風奔馳,倒也是一種精神享受。不過衛離擔心她累著凍著,不但路上都要歇息好幾次,且天色一晚就投客棧。

  ??今晚,他們在焦翁鎮落腳,住在鎮上最大的客棧裏。

  ??這會兒若雪剛用熱水做了個簡單的梳洗,正拿梳篦將秀發通透,聽到衛離的聲音,她抿了抿紅唇,垂眼簾,卻不回答。

  ??說是兩個人上路,但衛一和衛雲他們卻是跟著他倆的,明知道她不理他,他還不死心的找她說話,吃飯這點小事,讓衛雲和衛一來說不行嗎,非要勞他老人家的大駕?

  ??若雪不住的腹誹,覺得他的臉皮一如既往的厚如城牆。

  ??“若雪,是不是太累了,所以你睡著了?”衛離卻不是那麽好打發的,固執的站在門外不走,用他那優雅又性感的聲音催魂:“若雪……”

  ??若雪用手攏著宛若一匹黑緞似的及腰長發,木著臉打開門,用力瞪著他,卻依舊不說話。

  ??衛離見她看門,深遂魅惑的桃花眼兒立即一亮,漂亮的唇邊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說:“原來你在梳頭呀,需要幫忙嗎?我梳頭的手藝可是連俞媽媽都誇獎過的。”

  ??聽到他賣弄手藝,若雪頓時黑了臉,真正是百密難免有一疏啊,騎馬固然愉快,可她忘了一件事——這幾年一直養尊處憂,每日丫鬟們圍著轉,她除了會自己穿衣吃飯,許多事竟然都忘記學了……

  ??比如梳頭,當然,現代的馬尾啊,麻花辮一類的難不到她,隨手一綁就成。可問題是,古代女子的發式不但花樣繁多,且非常複雜。

  ??以前都是俞媽媽,紫露還有紅玉等人侍候她梳頭,她素來力求發型精簡,除了參加宴會一類的正規場合,一般都是古今結合,怎麽簡單怎麽來。

  ??但即便這樣,她因為有人幫著梳頭就習以為常了,搞到現在,連最簡單的發式也梳不好,大致是知道怎麽弄,可光清楚流程不管用,自己技術不過關照樣失敗。

  ??昨天頭一次投宿,她就發現了這個問題,但當時她並沒有放在心上,活人還能讓尿憋死不?隨手用一根緞帶紮了一部分頭發在頭頂,其餘的全披在背後,就這樣出門了。

  ??其間,衛離幾次自告奮勇的要幫她梳頭,她全部置之不理,聽若未聞。

  ??結果一出門,所有的人都對她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不分男女老少,人人都當她是異類和怪物……

  ??那情景,讓她想到以前看的穿越小說裏麵的女主,往往散著一頭靚麗的黑發就出門了,隨心率性的很,還不是沒人說三道四。

  ??怪之怪她穿來的地方不同。

  ??祈國的女子除相貌外,很重視頭發的修飾,精美靚麗的發式及頭飾,散發著獨特的魅力,讓她們更容光煥發,也會帶給美麗優雅女子無盡的機遇,使得她們更得男子賞識,正所謂: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

  ??如果她衣衫襤褸,或是穿著普通,人們也許不會那麽在意她的發式,因為好馬配好鞍,就像現代,若你開奔馳駕寶馬,身著乞丐裝,怎麽看都像是個偷車的。

  ??但若與之相反,你一身美衣華服,金光閃閃,像個移動寶庫,橫看豎看是個豪門大小姐的派頭,卻騎個破破爛爛的三輪車收破爛……

  ??那你能怪別人對你行注目禮麽?這麽強烈的違和感,隻要是個活人都會瞄你幾眼啊!

  ??她現在就是這種情況,穿著價值不菲的錦衣,戴著奢侈的要死的珠寶飾品,沒有成群的丫鬟婆子跟隨也就罷了,還不注意自己的儀容,隨意弄了個發式愚弄大眾。

  ??於是,所有見過她的人都覺得她不可原諒,勢必要議論一番。

  ??她倒是可以不在乎別人的眼光,神情悠閑地享受萬眾矚目的榮耀感,但衛一和衛雲在乎,這倆貨不停的嘀咕,說堂堂衛家小姐怎麽能這樣見人,成何體統?小姐不要臉,他們還要臉之類的雲雲……快把她的耳朵嘮叨出繭子了。

  ??所幸衛離反應及時,用一頂帷帽將她罩起來了,這才阻止了那倆人的絮叨和他人譴責的目光。

  ??這會子聽到衛離又恬不知恥的來表示要幫忙梳頭,她若是再不明白,那真是白認識他一場了——說什麽騎馬先行,敢情這廝在這裏打著埋伏呢,難怪那麽好說話。

  ??買賣自由,她一言不發的正要關上門,表示不買他的藝,不料衛離卻道:“我知道你不想理我,但不管怎麽樣,咱們還是兄妹吧?”

  ??若雪關門的動作一頓,倒不是被他的話語感動了,而是想看他又搞什麽陰謀詭計。

  ??但衛離這個人,是那種給根扛杆,就可以撬動地球的非人類,隻要有一丁點的機會,他就可以成功翻盤。

  ??“隻要你一日還認我這個大哥,我就有關心你的權力吧?除非你狠心和我,還有娘,以及衛焰斷絕關係。”衛離一邊說,一邊不著痕跡地將右腳挪進門邊。

  ??若雪麵無表情的睨著他,這不是廢話麽?

  ??“說起來,要怪我事先考慮不周。”衛離的語氣充滿歉意和愧疚,俊美溫潤的臉上一片誠摯。

  ??最近他經常在怪罪他自個,對於他的道歉,若雪已屢見不鮮了,耳中聽到他接著道:“我明知道你不會梳頭啊,卻粗心大意的沒有為你帶一個丫鬟上路,是我的錯,為了彌補我所犯的錯誤,這一路上,我給你當丫鬟吧?”

  ??你一個男的能當丫鬟嗎?充其量也隻能是個小廝吧!若雪無語極了,睇著他的眼神已變成利箭,嗖嗖嗖的往他身上招呼過去。

  ??正要關上門將他拒之門外,一道嬌滴滴的聲音忽然從左方傳了過來:“喲,這不是衛少莊主嗎?你這是在幹嘛呀?”

  ??幾乎是一瞬間,衛離收斂了臉上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從容與淡然,還有一份難以掩飾的矜貴與疏離,朝著來人禮貌的頜了頜首:“金小姐。”

  ??金小姐很快到了若雪的門前,她是一位約摸十六左右的少女,杏眼桃腮,瓊鼻櫻口,身材豐滿又不失窈窕,穿著桃紅衫裙,外罩緋色花鳥綢緞披風,頭上發髻輕挽,插著琉璃蝴蝶珠釵,容色照人,嫵媚多姿。

  ??見到若雪,金小姐提著精美的繡帕掩唇嬌笑,口氣恁是熟稔:“我說是誰呢,原來是若雪啊。”

  ??金小姐芳名金彩霞,是廣陵金總兵庶出的女兒,也是金總兵唯一的女兒,因為金夫人生的都是小子,沒有女兒,再加上金彩霞的姨娘前些年去世了,金夫人索性就將金彩霞帶在身邊教養。

  ??也正因為如此,金彩霞雖說是庶女,吃穿用度上倒與嫡女無異,平常金夫人也經常將她帶在身邊出席一些宴會,所以與衛離和若雪不算陌生。

  ??不待若雪回答,金小姐柔媚的杏眼滴溜溜地一轉,眼神頓時顯得格外的嬌媚動人,風情萬種地斜眼瞧著衛離,嬌聲問道:“我說衛少莊主,你們兄妹倆一個裏,一個外,都跟鬥雞眼似的,這是唱的哪出啊?”

  ??這次說來也是湊巧,若雪和衛離抵達焦翁鎮時,正好碰到了帶著子女去往京城的金夫人。

  ??同樣是去京城,但金夫人要比若雪和衛離早出發幾日,隻是他們一行人因為坐著馬車,反被被騎馬的若雪和衛離後來居上了。

  ??金夫人是去京城看望她的義父義母,還有姐姐端王妃的,途中碰到若雪和衛離,顯得很高興,她也不愛住驛站,就和若雪等人一起投客棧了。

  ??眾所周知,端王妃是旭國人,做為她妹妹的金夫人同樣也是旭國人,隻是她們姐妹同父不同母。在她們的父皇沒有倒台前,端王妃還是一位公主,盡管不怎麽受寵,但她的境遇要比金夫人好的多。

  ??金夫人的生母隻是旭國皇宮裏一位掃地的宮婢,名不見經傳,偶被帝王寵幸,生了金夫人,這位宮婢的身份並沒有因為皇女有所改變,母女倆都不被旭國皇室的人待見。

  ??像端王妃,好歹撈到了公主的名號,雖然沒有顯示尊貴身份的封號,而金夫人因為生母身份卑微,不但什麽也沒有撈到,反而受到了不少欺淩。

  ??後來端王妃被派來祈國和親,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是比較倒黴,但“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她也因此逃過一劫——在端王妃和親不久後,她的父皇駕崩,接著旭國皇室大亂,發生了異常慘烈的奪位之戰,整個皇宮死傷無數,血流成河,可謂哀鴻遍野。

  ??旭國的帝王寶座被爭來搶去,直到近幾年才穩固來。在舊皇室成員幾乎被屠戮殆盡的情況,金夫人卻因身份卑微的母親得以保性命,並逃到祈國來找到端王妃。

  ??原本這對姐妹並不如何親近,但在發生這麽多不幸的事情後,對方已是自己幸存不多的親人之一了,故而這對同病相憐的姐妹,倒顯得比親姐妹還親。

  ??彼時,端王妃和端王爺感情甚篤,夫妻恩愛兩不疑,同時,端王妃也利用自己的聰明才智在祈國站穩的腳跟。

  ??見到金夫人來投靠自己,她一邊做主為金夫人定親事,將她許配給端王爺手的得力愛將金宇祥,一邊又為金夫人在京城裏認了義父母。如此一來,金夫人不但有了娘家,還在祈國紮了根。

  ??再說若雪見到金小姐來了,有了外人在場,她自然不會將內部矛盾暴露出來,當就將冷麵孔收起來,換上笑模樣:“金小姐,我和大哥玩瞪眼的遊戲,你一來,大哥便輸了。”

  ??“咯咯咯!”

  ??盡管不是衛離在回答,但金彩霞依然發出了銀鈴般清脆的笑聲,一臉戲謔地盯著衛離:“原來衛少莊主也有這麽孩子氣的時候啊,以前彩霞倒不知道。”

  ??若是平時,衛離肯定不喜歡金彩霞這個大燈泡,但非常時期,金彩霞的出現反而替他解了圍,他順著杆子就往上爬:“若雪,我輸了,情願認罰。”說著,優雅地微微一笑,泰然自若的往子裏走。

  ??盡管在心裏將他鄙視了個半死,但有金彩霞在,若雪當然不會阻止他。眼睜睜地看著他堂而皇之的找了個凳子坐了來,還氣定神閑的拖過桌子上的茶壺為自己斟了一杯茶。

  ??那眉梢眼角皆染笑的模樣,說不出的風流宛然,道不盡的灑脫瀟灑,更顯得他容色如玉,眉目若畫,宛若謫仙臨世,美的人神共憤。

  ??金彩霞也是個自來熟,見衛離進了,繡帕愜意的左右輕甩,跟著就要進,就在這時,她的丫鬟卻匆匆小跑過來:“小姐,夫人有事找你。”

  ??金彩霞嬌美的臉上盡是懊惱之色,貝齒咬著紅唇,似有不甘,奈何她的丫鬟卻催的急:“小姐……”

  ??金彩霞權衡再三,終是悻悻離去。

  ??待金彩霞一走,衛離立刻表態:“我隻幫你梳頭,梳完了我們去大堂吃飯,老在子裏也怪悶的,大堂熱鬧一些。”

  ??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他既然登堂入室了,再將他請出去就忒費勁了,而且若雪也餓了,有人上趕著當丫鬟,她當然不會拒絕,隻是表麵上還是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

  ??不拒絕就是好現像,衛離可是相當的會察言觀色,馬上過來賣藝。

  ??他拿著檀木雕花梳篦的動作十分嫻熟,如行雲流水般梳理著她瀑布般的柔順長發,力道控製的剛剛好,不會弄疼她,修長如玉的手指不時在她的黑發中穿梭,猶如穿花撲蝶一般,有種惑人的靈動美感。

  ??有人說,認真做事的男人是最帥的,女人是最美的,這話一點都不假,微微垂眸的衛離,無可挑剔的側臉完美的一塌糊塗,目光專注又溫柔,一絲不苟地對待著手中的青絲,那全神貫注的模樣,仿若世上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了。

  ??不用多大功夫,他就為若雪梳好了少女們常梳的拂雲鬢,又為她插上一枚別致的發簪,還有金累絲點翠嵌寶石如意簪。

  ??一編香絲雲撒地,玉釵落處無聲膩。

  ??紆手卻盤老鴉色,翠滑寶釵簪不得。

  ??春風爛漫惱嬌慵,十八鬟多無氣力。

  ??妝成婑鬌欹不斜,雲裾數步踏雁沙

  ??看著鏡子裏的有些模糊的自己,若雪順了順披在背後的青絲,在心底對他點了一聲讚,這家夥真的是幹什麽像什麽,梳出來的發式足以媲美俞媽媽梳的了,不像有些人,穿起龍袍都不像太子。

  ??衛離滿意的看著自己的作品,嘴角溢出溫柔的弧度,雲淡風輕地道:“我以後還可以梳的更好。”

  ??得,這目標還真偉大!

  ??若雪咬了咬唇,忍住笑意,在心裏低啐一句:越變越有出息了,真有當丫鬟的潛質。

  ??等他們出來的時候,守在不遠處的衛一和衛雲利眼如刀,一眼就看到若雪頭上梳的漂漂亮亮的發髻,兩個人頓時頭皮發麻發痛,恨不得捂著腦袋逃之夭夭——這段日子,最遭罪的就是他們倆了,也不知少莊主怎麽想出這麽個餿主意,非要學著梳一個女子的發式,向俞媽媽拜了師,便開始拿他們當試驗品了。

  ??每天都命他們用豬苓將頭發洗的香噴噴的(這時候洗頭發的有皂角或者豬苓,豬苓是富裕的人才用的,豬苓裏加了些香料,用後會有比較濃鬱的香氣),然後拿把梳子就對著他們的腦袋梳開了……不,是刨開了。

  ??盡管少莊主是個難得的天才,可他不是梳頭的天才,開始的時候,幾乎沒把他倆的頭皮刨來了,讓他們一度懷疑少莊主手中拿的不是梳子,而是犁田農具上的犁劍,就等著犁得他們腦袋開花開瓢。

  ??後來,在他們被犁去了半條命之後,少莊主的手藝才漸入佳境,梳的像模像樣起來。

  ??“你們兩個怎麽了?”見衛一和衛雲兀自盯著自己的頭發,伸手捂著自己的頭皮,一副眼淚汪汪的可憐樣,若雪忍不住關心一:“是頭上受傷了嗎?怎麽都捂著腦袋?”

  ??“……”衛一和衛雲滿臉悲憤,有苦說不出。

  ??衛離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淡淡地道:“都去吃飯。”

  ??兩人頓時抱頭鼠竄,不敢再做怪了。

  ??就在這時,金夫人扶著丫鬟的手,蹬蹬蹬地踏著木質樓梯就上二樓來了,本來她走的很急,氣喘籲籲的樣子,抬眼看到他們後,便緩了緩步子,笑道:“衛離,若雪,你們這是去哪?”

  ??她的身後,跟著一個長相花俏,風流俊氣的年輕男子,穿著一身銀紅的華麗錦袍,佩著香囊玉佩,手中還把玩著一塊玉佩,眉眼漂亮中帶著邪氣,顯得有幾分玩世不恭。見到若雪和衛離,他精銳灼人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一掃,然後眯起狹長的眸子,上上打量起若雪來,神情微有些異樣。

  ??衛離萬分不喜他盯著若雪的目光,步子微微一動,頎長挺拔的身姿便將若雪遮的嚴嚴實實,清冷的目光瞥了那男子一眼,蘊含逼人的淩厲和殺氣,對著金夫人道:“金夫人似乎有貴客到?”

  ??金夫人的眼神快地閃了閃,嬌好的麵容略有些不自然,翹著蘭花指掠了掠鬢邊的烏絲,期期艾艾的模樣:“……是啊,貴客。”

  ??“怎麽了,都不走停在這裏幹什麽?”忽然,一道清若冷泉,極有質感的聲音響起。隨著這道聲音,一個身形高大,著一襲如暗夜般純黑華袍的男子,負著雙手緩緩上了二樓。

  ??這是一個極具存在感的男子,他的出現,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先不說他的容貌如何,美醜與否,隻他那如雪般白的長發,宛如散發著銀光的絲綢披散了一肩,就非常的打眼。

  ??人們不禁發出疑問:他這樣年輕,為何是一頭白發?然後就是他那雙冷峻而又犀利的黑眸,由於黑眼珠偏多,顯得特別的深遂迷人,令人一見就忘不了。

  ??黑衣白發的男子,黑與白的強烈對比,但是,你也隻能從他臉上看到這麽多,因為他戴著半張銀色的麵具,麵具從眼睛以,完美的嵌在他的臉上,令他顯得神秘莫測,不可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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