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聲過後，塵土與煙霧在微風的作用下很快被吹散，重新出現在視線中的前進村坑坑窪窪一片，經過炮彈的洗禮，整個村子再沒有一間完好無損的屋子，村子四處橫七豎八地倒伏著日軍的屍體與殘肢斷臂。

  ??殘破的土磚壓在身上，美久川佐黑一塊紅一塊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身上的土地被鮮血染得通紅。身上至少中了四五塊彈片，美久川佐廢力地扒著身邊的土磚，掙紮著想要從裏麵爬出來。

  ??嘩嘩，大隊地腳步聲響起，美久川佐廢力地抬頭看，入眼入是幾隊過來打掃戰場的東北軍士兵。

  ??“他娘的，這裏還有一個活口。”一名東北軍士兵掄起刺刀便是一下。鮮血濺起。

  ??“八嘎！”前進村失守的消息很快出現在天野六郎設在紅菱堡鎮一家富人大院的臨時指揮部內。

  ??更讓天野六郎氣憤的是師炮火炮在前天晚上已經有一半折損在了奉天，現在他這邊能動用的火炮也隻有12門75mm山炮。而對麵的東北軍在一個小小的村子就調集了4門，還有數量不等的迫擊炮，兩個步兵小隊，竟然連一個小時都沒能支撐住就集體陣亡在前進村。

  ??本繁莊還在趕過來的路上，現在發電報也沒有用。天野六郎麵色陰沉，恐怕本繁莊就是來了，一個野戰重炮大隊12門105mm加儂炮雖然能緩解不少壓力，可照目前的情形看來，也改變不了日軍火力被壓製的局麵。可是未戰而退的先例絕不能從他的手上開始。哪怕咬著牙硬挺，也要挺到本繁莊趕到再說。至於那些士兵的陣亡，暫時也顧不得那麽多了，為天皇盡忠，本就是他們的榮幸。

  ??第7旅的進攻勢頭並不會因為天野六郎的為難而稍有停頓，在去截日軍後路之前，還得把日軍給打痛。

  ??9月19日上午11點，本繁莊帶著師團部趕至奉天附近與天野六郎匯合，至此，關東軍主力盡數到齊，兵力一度突破九千人。不過第7旅經過初步休整後，從兵工廠那邊調集的火炮也盡數運過渾河，此次薑立集結了以75mm山炮，野炮為主的火炮72門，150mm迫擊炮24門，37mm平射炮，50mm擲彈筒，82mm迫擊炮不計算在內，一個旅如此規模的火力在國內戰場是突破性的。就是南京的德械師也沒有奢恥到如此地步。這還是第7旅稍微有點炮兵知識的都被調用上了，否則這個數量還可以再往上漲一些。反正兵工廠有幾百門火炮躺在那裏。

  ??在足夠的火力支援下，薑立指揮第7旅從曹仲屯，下灣河，小西堡，上鮮村等方向同時對日軍發起猛攻。在綿延五公裏的戰線上集中了近百門火炮，一時間隆隆的炮火聲響徹在渾河西岸，炸雷一般的聲響遠在七八裏外的沈陽城都能聽得到。

  ??再加上日軍的12門105mm加儂炮，12門75mm山炮，所造成的動靜更是地動山搖一般。渾河兩岸的百姓都錯鄂地看著戰場爆發的中心地帶，如此猛的炮火，就是一塊鋼鐵扔到戰場也要給融化了。

  ??105mm加儂炮的威力不是第7旅的75mm野炮所能比的，一炮打下去，偌大的窟窿。

  ??炮兵團長肖維國此時也威風了一把，如此規模的炮群，就是炮兵旅也不過如此了。

  ??“他娘的，快點，小鬼子的105mm加儂炮正在炸我們的弟兄，必須得給這些小鬼子一些厲害瞧瞧，這門大炮日軍之前就拿來炸咱們的北大營，現在讓小鬼子知道什麽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肖維國在240mm大炮前上躥下跳，用他的話來說，能指揮這種口徑的大炮，在民國還是蠍子拉屎獨一份，以後不打仗也那也有吹噓的本錢，可惜這種炮運起來太過麻煩，而且日本人帶到奉天城來的炮彈也不多，隻找到了31發。也就沒有把兩門炮都運過來的必要了。

  ??“特務機關的那些家夥都是幹什麽吃的，這就是他們口中弱小不堪的支那軍？這隻是一個步兵旅，就是最精銳的師團火力也沒有這麽猛！”

  ??前線的帝國士兵正經曆著來自第7旅金屬風暴的洗禮，各個陣線上的求援與哭嚎聲接連傳到本繁莊的指揮所。本繁莊氣得破口大罵，聽外麵那動靜，在如此狹窄的陣線上，就是當年的日俄大戰，也沒有這般規模的炮擊密度。對方的炮彈仿佛不要錢一樣打下來。整整一刻鍾，對方除了間歇性的稍歇，炮聲就沒有停過。哪怕是日本，也不會如此肆無忌憚地濫用炮彈，這簡直是一種浪費。

  ??當是如此猛烈的炮擊效果也是十分顯著的。日軍除了有重炮兵大隊壓陣的上鮮村與小西堡西側，其他幾個重點防守的地方被炸得痛苦不堪，請求緊急火力支援的電話一個接著一個。指揮部這邊根本接都接不過來。

  ??反倒是天野六郎此時鬆了一口氣，擔子現在有本繁莊去挑，就算吃了敗仗，最大的責任也落不到他頭上，就目前看來，朝鮮那邊的援軍一時半刻是不可能抵達奉天戰場，關東軍主力吃虧的可能性相當大。

  ??“還擊，還擊！”重炮兵大隊長白澤大佐揮舞著指揮刀，對麵的支那軍火力雖猛，不過他手上的這十幾門105mm加儂炮的威力卻不是對方能比的。本繁莊不斷地施加壓力過來，白澤大佐是個經驗豐富的炮科專家，很快便能看到對方火力雖猛，但大部分炮兵素質十分低下。在激烈的炮戰下，短短近一個小時的時間，白澤大佐就指揮打掉了對方至於4門火炮，而日軍這邊損失卻隻有一門炮。這是個非常不俗的戰績。

  ??火炮數量的急劇擴充下，並不能一下子也訓練出足夠的炮兵，這是第7旅的短板處，不過事先薑立也料到這一點，因此除了第7旅本部炮兵團相地專業的本部炮兵外，其他能力差一些的火力都是對準日軍的步兵。

  ??就在本繁莊慶幸還有重炮兵大隊撐門麵的時候，一發炮彈從第7旅的陣地上騰空而起，越過幾公裏的距離落往對麵的日軍。

  ??轟！就算是白天，那騰起的火光也足夠耀眼，數裏外也能感受到那強烈無比地震動，僅管由於技術問題，這發炮彈沒能給予日軍實質性的殺傷，但240mm臼炮對敵人心裏的震懾作用卻是無與倫比的。

  ??指揮部內的人一陣東倒西歪，無論是天野六郎，還是本繁莊，都麵無人色，在這種火炮下，是否躲進指揮部內臨時架設的掩體都不重要了，躲進去隻是被活埋，震死。若是不幸被炮彈波及，那散發的巨大能量能直接把人蒸發掉。也許對方的炮兵素質不高，但瞎貓也有撞見死耗子的時候，誰能保證對方忽然不會人口爆發，一發，隻要有一發炮彈落在師團指揮部，或者是日軍炮兵陣地上，都足以造成毀滅性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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