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蟻屍
作者:冰兒      更新:2021-08-11 22:47      字數:5450
  劉守貴沒有說,他不願意說。

  ??“不過我有一件事,雲白我母親的照片怎麽會在富家呢?”

  ??“說起來複雜,雲白跟富家的大少爺有著關係,但是怎麽關係我不知道,這次讓我死,也是富家大少爺做的,讓雲白做的,他沒有這個本事,可是雲白怎麽那麽聽富家大少爺的,我也想不明白,不過你父親的老丈人雲正可是和富家關係不錯,他有一個軟玉,跟富家關係不一般的人才能有,最多不超過十塊,可見關係絕對不一般,就那塊軟玉,至少值個幾十萬。”

  ??關於雲正的事在父親的日記裏看到不少,既是我父親柯左的師傅,也是老嶽父,但是,對於雲正的為人,我確實是不了解,不過聽說過,是一個正直的人。

  ??劉守貴也隻知道這麽多。

  ??晚上,劉陽陪著劉守貴,我去了火葬場,查看了記錄,果然有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子死了,在???號櫃子裏。

  ??我坐在辦公室裏抽煙,那隻小盒子擺在那兒。

  ??毛曉麗發短信。

  ??“完事後,直接來我這兒。”

  ??我現在對毛曉麗有一種恐怖的感覺,覺得她隨時有可能會做出一件大事情來,可怕的事情來。

  ??毛曉麗的丈夫死了,她沒有找,還給穿孝,這都多少年了,我理解不了,一個女人這樣的忠貞,千古難見了。

  ??我進了停屍間,???號櫃子,我拉開,掀開屍布的一角,一下就呆住了,是一個老頭子,我慒了,又是這樣的情況。

  ??我馬上回辦公室,查了一個老頭子送來的櫃子,???,我再回去,拉開,竟然是空的,我就知道有事情了,丟屍體了?我有點亂了。

  ??進門衛問,他說絕對沒有人進來。

  ??我馬上去了毛曉麗家,到她家,她看我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太對。

  ??“怎麽了?”

  ??我把事情說了。

  ??“誰壞我的好事呢?”

  ??“這個人至少知道,二十四小時內不割皮沒有用,屍體也不會出了火葬場,那我們就找?”

  ??毛曉麗不說話,她古怪,得罪我也是難免的,可是這得得罪到什麽程度呢?我想不出來,真是無法理解了。

  ??毛曉麗最終決定,去火葬場去找。

  ??翻遍了所有的櫃子,沒有這個女孩子,那麽老屍房呢?我們也去了,依然沒有,會在什麽地方呢?

  ??我想不出來,毛曉麗也想不出來。

  ??我們出來,坐在車上,點上煙,看著遠處,火葬場還有一個地方,這個地方銀燕告訴過我,毛曉麗也應該知道。

  ??“還有一個地方。”

  ??“我知道,但是那個地方我是不去的,永遠也不會去的。”

  ??“為什麽?”

  ??“我丈夫就死在那裏的,所以我不去。”

  ??“我去。”

  ??“那好,你小心點,說那個地方很邪惡的地方,不對勁兒,馬上就出來,我們再等機會,我想死之前我也能辦到了。”

  ??毛曉麗說話有點嚇人。

  ??我下車,往火葬場辦公樓後麵走去,就是那個老/二層樓,進去,一股潮味,樓上最東的房間,原來是一個停屍間,就這麽一間,臨時用的,當時裝修得相當不錯,沒有點關係的人,是進不來的,除了停屍間的櫃子之外,還有化妝間,一體的,一氣完成,活人怕折騰,死人也是同樣的。

  ??我拉開門,那門沒有鎖,進去了,長明燈竟然亮著,窗戶蒙著一層黑布,我哆嗦了一下,因為我感覺到裏麵好象有人。

  ??我站在那兒不動,我聽到了呼吸的聲音,確定有人,我往後退,到拐角那兒,看著這兒,給毛曉麗發了短信,說房間裏有人,活著的人。

  ??半天毛曉麗沒有回短信,我不知道怎麽辦,毛曉麗上來了,她不想來這兒,就是因為她的丈夫死在這兒,怎麽死的,沒聽說過,她也不提,從來不提他丈夫的事情,那是傷痛。

  ??毛曉麗直接往房間裏走,我跟進去,窗戶上的黑布已經被扯下來,扔到了地上,窗戶是開著的,我們過去,蒿草倒了,那個人顯然是跳樓跑了,這二樓是老式的,並不高。

  ??再看冷櫃子,沒有屍體,但是是開著的,顯然是被背走了。

  ??毛曉麗鎖著眉頭,愣了一會兒,就走了,她不說話,看來是拚了命了一樣的。

  ??我們上車,毛曉麗說。

  ??“又是他,我就想到是他。”

  ??“誰?”

  ??“跟你沒關係,這事不做了,不過超過二十四小時後,屍體就會回來了。”

  ??我鎖著眉頭,那個他又是誰呢?

  ??第二天,我去了郊區看那個蟻屍,我擔心時間長了,會沒有辦法做了。

  ??我過去,拉著所有的東西。

  ??“給我找一個房間,把屍體抬進去,要輕,要慢。”

  ??屍體抬進房間,我說。

  ??“大概明天早晨能完事,給我準備點吃的,喝白,白酒準備一瓶。”

  ??家屬絕對想不到是我喝,我不喝酒,恐怕是挺不下去,我喝上酒,興奮點就高,化的妝質量也好。

  ??我坐下先抽煙,屍布全部拉下來,屍蟻在爬著,它們都不大,但是很厲害,啃骨頭,像吃豆腐一樣。

  ??我把衣服褲子剪掉,看到了更多的屍蟻。

  ??打開箱子,四種藥水配出來的毒液,抽到針管裏,然後在身上注射,其實裏麵已經是空的了。

  ??屍蟻怕聲音,一有聲音,全部跑到裏麵,我輕輕的敲著,然後一個點一個點的打藥水,我想它們用不了十分鍾,都會死掉。

  ??其實,化妝是一種享受,也是一種成就,就像一件藝術品一樣,可惜的就是然後被燒掉了,這是我覺得最可惜的事情。

  ??紮完後,我點上煙,等著,半個小時後,我才動手,這個人估計是全空了,針紮進去,沒有骨頭了,真正的皮囊了。

  ??這屍蟻也是奇怪了,就是不吃人皮,保留的完事。

  ??注屍膠是最麻煩的一件事,全空,你注少了不少,多了變形,一點一點的找,是一個細致的活兒,因為全空,一動就全完,所以全身不能有點空的,全部打進去,最後就是質劑,把內外都凝固住,像冰凍一樣,讓屍體變得有硬度,這樣搬運的時候就不害怕了,你別搬運的時候,手掉一個,耳朵掉一個的,家屬不弄死你也就怪了。

  ??不過這樣的屍體,骨灰基本上沒有,隻能是用其它的骨頭帶一下,就是撿了別人的骨頭放一些,說是骨頭少,這樣的屍體就這樣,家屬也是一個安慰,這是沒辦法的辦法了。

  ??我一直忙到早晨八點,酒也喝完了,推門出來,頭有點暈,是累的。

  ??到院子裏,我說。

  ??“你們可以進去看,然後送到火葬場,三號櫃子裏,我在那邊給你們安排好。”

  ??家屬進去了,我坐在院子裏的椅子上抽煙,這是驗活。

  ??家屬哭聲一片,然後出來,給我拿了黑包,我上車回家睡覺。

  ??劉陽還沒有回來,雲白,我的母親又來了,這讓我很生氣。

  ??“我想解釋一下。”

  ??“我今天累了,以後吧,或者說,可以不解釋。”

  ??“我跟富家……”

  ??“我真的不想聽,我忙一天一夜了。”

  ??雲白走了,我現在看到雲白,就感覺到她太自私了,一切都為了自己而活著,就從來沒有為別人活著過,大概也不能這麽說,至少對我還好,童年的時候還照顧過我,關愛過我,也得到了一絲的母親,可是跟父親對我的好,無法比,父親雖然沒有抱過我,但是我永遠記得父親死的時候,伸出來的胳膊,那是要抱我,可是母親硬是把我扯走了,那一抱,欠到了現在,柯左,我的父親,你的生活到底有多苦,到底怎麽樣,不管怎麽樣,你永遠都給的我是笑容,永遠給的我是溫暖,盡管我沒有給你一個抱,對不起,父親。

  ??劉陽回來了,說父親把母親給安葬了,回到了骨灰塔那兒,他離不開那兒。

  ??但是我知道,雲白,富家恐怕不會那麽簡單的就放棄了,這個仇還要接著報。

  ??毛曉麗給我打電話,讓我過去。

  ??“我現在正忙著,晚上的,或者你電話裏說。”

  ??“我想找那個人談談,你跟著我,那我就晚上約好,在喜來。”

  ??我不喜歡去喜來。

  ??晚上我過去,毛曉麗已經在那兒了,牆上的那畫兒,我又看出來一個鬼頭來,讓我覺得不舒服。

  ??“他沒有來嗎?”

  ??“馬上就來。”

  ??話剛說完,一個男人進來了,一看很有氣質的男人,五十多歲,怎麽也想不出來,他會幹那種事情。

  ??男人坐下了,毛曉麗說。

  ??“畢剛。”

  ??我伸出手來,說。

  ??“柯明喆。”

  ??“柯場長,對不起,我不跟你們火葬場的人握手。”

  ??我以為這個人會是火葬場離開的人,竟然不是。

  ??“他是不,他是一個作家?,一個不太靠譜的男人,我們認識了幾十年了。”

  ??我有點慒,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呢?我隻有聽著。

  ??“曉麗,你就收手,你為他穿了幾十年的孝白了,我看你不放棄吧!”

  ??“我永遠不會,你不阻止我,我就成功了,這事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我想你不應該再阻攔我。”

  ??“你那樣又能怎麽樣,你就是過到那邊,你能保證就能見到他嗎?”

  ??“不保證,但是有一絲的機會我也不會放過。”

  ??“我畢剛保證不會讓你那樣做的,我也有愛。”

  ??“你別跟我說愛,愛我就為我做一切,可是你沒有,你當年怎麽做的,你最知道。”

  ??“是我錯了,我認了一輩子的錯了。”

  ??“好了,我希望的是,你不要攔著我,永遠的不好,如果再有一次,我可不管你怎麽樣。”

  ??“到死我也會攔著的,除非……”

  ??“對,我會下手的。”

  ??畢剛搖頭走了,一口酒也沒有喝。

  ??我們喝酒的時候,毛曉麗說。

  ??“我們是高中同學,他和我丈夫是朋友,從小到大的朋友,他們兩個同時愛上了我,可是我選擇了畢剛,當年寫詩寫得非常的不錯,我就愛上了他的這個才華,隻是沒有想到,畢業後,畢剛跟館長的女兒處對象,我就跟我的丈夫結婚了,事後我發現,我的丈夫更好,畢剛是一個虛榮的男人,那些詩都是我丈夫寫出來的,他買走的,我丈夫家裏條件不好,有六個孩子,上學的錢都是用這種辦法賺來的,看著畢剛是好心,其實,最後一切都在這兒。畢剛寫詩出了名,就進了文化館當了副館長,我丈夫念他的一種恩情,就一直不停的給他寫,他也就受著,這到也罷了,沒有想到的是,我丈夫死了,他在寫完五百首存的著的詩之後死的,當時我也挺奇怪的,和畢剛喝完酒後,心髒病死的,他是有心髒病,但是不至於死的那種,後來我知道,他用了一種東西,因為他知道,我丈夫有五百首詩存著,是精品,我丈夫也想自己出來,就存著,希望有一天,畢剛能同意,畢剛拿到了這五百首詩,我丈夫心眼實,讓他看了這些詩,就給拿走了,畢剛現在是全國的詩人,省文聯的副主席,成名成家了,這五百首詩,他一點一點的用,這些我都知道,他以為我不知道,不知道他什麽神經搭錯了,十年後,他離婚了,就追我,說什麽都要娶我,最後,他發現了我的臉畫兒的事,就這樣的阻止我。”

  ??“那臉兒十三張之後會怎麽樣?”

  ??“你不要問了,這事你會知道的。”

  ??毛曉麗一?下全倒出來,我有點吃驚。

  ??那天,我去書店,真的找到了畢剛的幾本詩集,我看著,確實是不錯,那詩寫得直接就幹掉了你的靈魂的那種,看來毛曉麗的丈夫是一個很有思想的人,隻是,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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