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幹嘛!你弄疼我了
作者:洛瀾      更新:2021-08-11 17:24      字數:12046
  她看著他。

  ??那一刻,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走的時候那樣絕然,甚至還是他昏迷不醒的時候,他心裏有多恨她,她不用仔細想也能明白。所以偷偷回k市的時候,她甚至都不敢用自己的中文名字,可最後的最後,她還是被他逮了個正著。

  ??用‘逮’這個字眼或許不恰當,因為,她坐的剛好是淩雲航空的飛機。不是不想避開,隻是從k市到拉斯維加斯就這麽一趟直飛航班,除非她轉乘。也不是沒有想過這麽做,可是,三年了,沒想到他還保留著以前的老習慣,明明已經是淩雲航空的總裁了,每個月卻非要過過機長癮。

  ??可是他飛哪班機不好?怎麽剛好就在這架飛機上?

  ??“你先吧!”

  ??雖然已經盡可能地讓自己表現得很平靜,可她閃爍的眼神,還是出賣了她的內心。

  ??轉身,想要越過他出去,男人卻紋絲不動,他一八多的個頭兒,高大得像堵城牆似的橫戈在她的麵前,夠霸道的眼神,夠狂妄的態度,一個字一個字地冷冽如冰。

  ??“舍得回來了?嗯?”

  ??還是那樣玩世不恭的口吻,尾音微揚,帶著淡淡的戲謔。

  ??宋天楊麵色不變,兩根指頭勾起她襯衣上的*花邊把玩著。玩著玩著,指尖就開始慢慢往下滑。她精致的鎖骨依舊,觸手所及是溫軟的觸感,細膩又滑嫩,像白瓷兒,像奶酪,像凝脂,像記憶深處在他身下動情時每一寸顫栗的肌膚………

  ??眸色漸沉,宋天楊那又妖孽的桃花目又泛起了陣陣漣漪。他素來對她沒什麽抵抗力,哪怕她曾做過那樣讓他傷心的事,哪怕,他心裏正瘋狂叫囂一萬字的恨她!恨她!

  ??這個女人,就是這個女人,在他最需要她的時候離開,除了一本離婚證,沒留下隻言片語。

  ??她多狠呐!

  ??老爺子給她在巴黎置了兩處房子,她就活生生任它們空了三年,竟然跑去拉斯維加斯了。她把自己藏得嚴嚴實實的,一點機會也不留給自己………

  ??想到這些,宋天楊眸色一變,突然用力按在了她的鎖骨上:“這樣的無情,現在又回來做什麽?”

  ??吃痛,慕千雪微慍,肩膀一扭想避開他卻怎麽也避不掉,知道他這是故意要跟自己耗上了,慕千雪壓低了嗓聲:“宋天楊,讓我出去。”

  ??“你叫我什麽?”

  ??明明是他問的,可問完他也不要她回答,隻是更用力地掐在她的肩膀上:“我的名字你也配叫?”

  ??“………”

  ??他的力氣她哪裏受得了?更何況他還是故意想讓她難受。慕千雪本就忍得辛苦,又聽他語氣裏的輕蔑,登時臉都氣紅了。一雙妙目凜凜生寒地對上他,那種又怒又氣,又急又惱的模樣 ,襯著她的紅唇白膚,竟是美到張揚極致…………

  ??“對了,這才是你。”

  ??墨色的深瞳微暗,宋天楊對著鏡中的女人勾起唇一笑,突然一低頭咬在她精致的鎖骨上,不輕不重,似咬像吻。慕千雪倒吸了一口涼氣,臉色大變。

  ??掙紮?推搡?

  ??不用試她也知道力量懸殊太大,根本沒用!就算是過去了三年,他也還是那個飛揚跋扈的宋天楊,氣質是沉穩了,性格是內斂了,可他那種骨子裏霸道卻是天生的,沒得改,也改不了。

  ??縮著脖子,她不耐煩地推了他一下,縱然麵前的男人巍然不動,可有些話,她還是得說:“不是剛訂婚麽?就不能老實點?”

  ??聞聲,男人終於放開了她。

  ??宋天楊從她的頸窩抬起頭來看她,眸子的火焰一點一點,一點一點凝固成冰:“老實點?你倒是教教我,什麽樣叫老實?”

  ??“不拈花惹草就叫老實。”

  ??“花?你也算?”

  ??“…………”

  ??畢竟是深愛過的男人,她怎麽會不懂他這種口氣代表著什麽意思?不再言語,慕千雪微一低頭便從他胳肢窩下鑽了過去,她身材不算嬌小,竟然也沒有沾到到一片衣角。

  ??抬手就要去擰那洗手間的門,哪料,手剛觸摸到門把,一陣冷厲的疾風掃來。砰地一聲,她已被他狠狠按在了門板上。情急之下,他的動作絲毫不憐香惜玉,又野蠻又粗魯。她被撞得頭腦勺一陣陣地發疼發麻。

  ??“幹嘛!你弄疼我了!”

  ??慕千雪低吼著,呼吸都驟停了幾秒。

  ??“我還沒‘弄’呢!就疼了?”

  ??他話裏有話的‘顏色’那麽重,慕千雪慘白的小臉刷地一下便紅了,知道他是故意找茬,她索性也不躲了:“你想怎麽樣?”

  ??“說,為什麽要走?”

  ??飛機上的洗手間本就不大,被他有力的雙臂禁錮在那逼仄的空間內,呼吸都在麵前。一股熱浪湧上腦門兒,強烈的壓迫感襲來,他涼薄的唇近在咫尺,慕千雪的腿又不爭氣地軟了。

  ??目光一斂,她靜靜地看著他,不答,反問:“你不是知道嗎?”

  ??“你夠狠!”

  ??“我是…………”

  ??刁鑽的小嘴還沒緩過勁來,男人盛怒之下帶著煙草味的唇舌便野蠻地覆了上來。用一種幾乎要將她吞噬的勁兒,那霸道又瘋狂占有的姿態,如同一個久渴的人捧著甘甜的水,因渴飲的滿足而發出一聲若有似無的歎息,扣在她腰上的大手亦在同時越收越緊。

  ??他從來就對她沒有抵抗力,從來………

  ??噗通……噗通……

  ??胸口急劇起伏著,慕千雪掙紮著,狠狠推他,卻被他重重地壓了回去。後背再撞上洗手間的門,兩人你來我往之下,那門都被頂得悶悶有聲。

  ??強力的壓製,霸道的啃噬。

  ??大手穿過她後頸一收,她整個人便全部貼到了他的身上。不願承認自己對他還有感覺,可身體卻誠實得多。他太凶猛,吻到她幾近窒息,腳軟得站不住,隻能依托著他的大手支撐。想反抗,他便把她按得更死,最可惡的是,他那雙大手哪裏都不按,就一左一右地按在她的高聳的軟綿上。

  ??她知道,他對她的身體從來就沒有抵抗力,可他不知道的是,她對他的吻也從來沒有抵抗力,隻要他一吻她,她的世界就隻剩下宋天楊三個字。

  ??慕千雪覺得不能喘氣兒了,腦袋裏嗡嗡直響,最要命的是那些曾經被他深深熨燙過的迷靡細胞,奇跡般不受大腦控製地複蘇了……

  ??把心一橫,張嘴就咬他。

  ??“嘶!”

  ??宋天楊吃痛,終於放開了她的唇,眼神似火,氣勢狂燥:“你特麽還真下得了嘴?”

  ??“把手拿開。”不然我咬死你!

  ??穩住呼吸,慕千雪直勾勾地看著他:“宋機長,難不成你想讓外麵的人都聽見?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在自家的飛機上亂來?”

  ??他說她不配叫他名字,那她隻能就著他這身人模人樣的機長製服,叫他一聲宋機長了。雖然,這種情況下他更想叫他一聲*………

  ??“知道又如何?出來玩,我就沒打算要個好名聲!”

  ??慕千雪身子明顯一僵,明顯被他的無所謂給震住了。確實,他這種人怎麽會在乎這些事?真正在乎的也不過是她自己,她是個律師,如果鬧出了這樣的醜聞,在律政界恐怕影響不止一點點。

  ??“還是說,是你怕男朋友知道你在飛機上的洗手間裏和一個男人亂來?”

  ??“我才沒有和你………”

  ??宋天楊厲色地打斷了她未出口那聲‘亂來’,目光冷冽到了極致:“所以,你真的有男朋友了?”

  ??“………”

  ??她沒有,可麵對他冰冷的質疑,那兩個字卻怎麽也吐不出口。這個時候如果還說沒有算什麽?她都替自己覺得羞恥。

  ??“他能滿足你麽?”

  ??男人冰冷又倨傲的語氣很是*,吐出來的字眼卻極盡下流,慕千雪臉色微變,突然也反刺了一句:“你這樣算什麽?對我舊情難忘?”

  ??“自以為是。”

  ??冷哼一聲,宋天楊驟然發力,鉗住她的腰肢向後一提,一轉,一按,她便穩穩坐到了盥洗台上。上麵還有水,她的裙子一下子便濕透了。涼涼的刺激讓她下意識地掙紮,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已趿身而入,強行擠入了她的兩腿間。

  ??他罵她自以為是,難道這意思不是指自己說錯了?

  ??那他現在這樣又算什麽?同樣的姿勢,三年前他也這麽對她做過,那時候他曾惡劣地問過她一句話:慕千雪,你是處女麽?現在他又這樣,而且還是在他‘工作’的地方,他是這次航班的機長,難道就不能注意一下影響?

  ??腦子裏還在理智地替他分析現狀,悴不及防他的大手又猛地覆了上來。

  ??一觸之下,慕千雪的腦子又炸了。

  ??男人的臉一寸一寸放大,淬著火的眸色融化了他眼中的堅冰。粗礪的大拇指緊緊抵住她那裏,那聲兒,冷得猶如西伯利亞的寒流,刺著骨頭凍著心。

  ??“他有我厲害麽?”

  ??意識到他指的是什麽,慕千雪一時沉默。

  ??毫無距離的碰觸,僅隔著薄得要命的布料,她能清楚地感覺到男人正常的反應和細微的摩擦,那噴薄欲出的動靜,將他的雄性荷爾蒙全都釋放了出來。

  ??那是他獨有的,亦獨存於她記憶裏的危險氣息。

  ??手心裏都是汗,腿腳也有些軟,正當她麻痹著神經,等待他宣布她的‘罪行’,要重重地‘審判’她的時候………

  ??咚咚咚!

  ??不緩不急的叩門聲從洗手間門口傳來,伴著其它乘客不輕不重地詢問:“裏麵怎麽回事兒?有人嗎?怎麽老半天不出來?”

  ??忽地鬆了一口氣,慕千雪睨了男人一眼,悶聲回答:“馬上就出來了!”

  ??說完,她作勢要跳下來,男人的手指一動,驀地觸到那個點。

  ??她腿一麻,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個男人的惡劣本性她也不是不清楚,她方才那麽大聲地回應,無非就是想逼他讓自己離她,可他一點也沒有讓開的意思。再這麽下去,她絕對相信他什麽事情也幹得出來。

  ??心也慌了,臉也白了,她小手抵上他的胸膛,焦急道:“聽不到外麵有人要進來嗎?讓我下去。”

  ??他冷著臉看她,隻是不說話。

  ??那樣沉默的感覺和記憶中的那個火爆性子差了太多。慕千雪越來越沒有底氣,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麽了。人還在對持著,洗手間外又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這一次比上次來的急。

  ??“開門啊!快開門,孩子拉肚子……”

  ??糟了!

  ??慕千雪心裏一窒。

  ??死死盯著男人的冷臉,發現他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她含糊不清地啜口氣:“你別這樣,人家孩子……”

  ??“…………”

  ??怎麽說他也是那幅不冷不熱,不急不燥的樣子,慕千雪頭頂上冒出了汗,瞅著他那張好整似瑕的臉,一時心裏長滿了草。

  ??“快點行不行?你還有沒有公德心了?”

  ??幾乎在同時,洗手間外傳來孩子的哭聲,顯然是急得不行了。慕千雪眉頭打了結,控製住狂烈的心跳,眼神飛快地瞟了一眼男人,示意他趕緊讓開。

  ??然而……

  ??男人恍若不覺,更無絲毫緊張,涼薄的唇微抿著,拉成一直直直的線。高大的身體將她整個兒籠罩在燈光的陰影裏,冰棱子似的視線高高在上地睥睨著她,擺明了不合作,誠心要看她的笑話。

  ??慕千雪也惱了,用口型罵了一句:“混——蛋。”

  ??眸色一沉,宋天楊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將高大健碩的身體又一次緊貼上去,將她緊緊擠壓在盥洗鏡上。頭略微俯下,額頭貼著她的,唇也近在咫尺,卻又偏偏不吻。

  ??兩人的距離不分彼此,噴灑出來的濃重呼吸交融,一下,又一下,每一下似乎都帶著深深的嘲諷。

  ??心裏又慌得長了草,慕千雪一直努力地讓自己鎮定,鎮定!

  ??深呼吸,閉眼,睜眼……

  ??如此反複!

  ??最後,她認命地放柔了目光,求饒般說了一句:“拜托!”

  ??宋天楊目光沉沉,落在她柔軟芬芳的紅唇上。心裏的火焰衝天,卻在那一聲拜托裏化成了萬千繞指柔。控在她腰上的手鬆開,他自若般理了理自己筆挺的機長製服,在她還未回神之時,突然打開了洗手間的門。

  ??他是人模人樣地出去了,可慕千雪還坐在盥洗台上。

  ??那個帶個孩子的母親,起初看到出來的是個男人的時候還嚇了一大跳,直到帶著孩子進去,看到盥洗台上衣衫淩亂,裙子也被揉的不成形狀的慕千雪時,整個臉都變了色。

  ??伸手護住孩子的眼,那位母親看著慕千雪的眼神,嫌惡得如同她就是一隻‘雞’。

  ??心裏的委屈也無處施放,她趕緊跳下盥洗台,捂著臉衝出少洗手間的時候,才想起自己裙子後濕了好大一片。好在是穿著黑色的裙子,要不然,她簡直不知道自己還要糗到什麽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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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為他會陰魂不散,可自從進了駕駛艙,宋天楊便再沒有出來。

  ??慕千雪分不清心底裏對他是期待還是嫌惡,但腦子裏他那張臉卻怎麽也甩不開。閉上眼是他,睜開眼也是他,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可這樣的瘋的狀態,對她來說,卻並不算陌生。

  ??九年前,當宋天楊第一次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他對自己說的那番話,明明她就應該恨他入骨的,可到最後,恨也好,怨也好,他卻跟長在了她心上一般,怎麽也撥除不掉。

  ??當年亦如此,而今亦如此!

  ??有人說,愛是一種病,而在慕千雪的心裏,宋天楊對她來說是癌症,無藥可醫,無人可救。

  ??心裏慌得長了草,茂茂叢叢地越長越高。

  ??將手擱在自己的裙子上,坐下去的時候她把裙子轉了一個圈,原來在後麵的那一聲現在換到了前麵。點點的濕痕似乎還在訴說了方才洗手間裏的一幕,他不知道他是怎麽上的這架飛機,可直覺不簡單。宋天楊就算再有閑心,要飛也是從京市出發,怎麽突然會到了k市?

  ??是錯覺麽?還是自己真的在自作多情?

  ??很煩燥很煩燥,但更多的卻是害怕,要是他也去拉斯維加斯,萬一他跟蹤自己,那想想………

  ??得想個辦法,立刻,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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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飛機便接到了夏波清的國際長途,接起來後沒有聽到他沉穩的聲音,反倒是另一個優雅的女聲,慕千雪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許阿姨?”

  ??“嗯!是我。”

  ??許初見的口氣微冷,和自己三年前第一次見她時的感覺完全不同。

  ??慕千雪怔了怔,禮貌地問了一句:“您找我有事嗎?”

  ??也許是因為知道她可能是許虹,也許是知道她將來可能會成為夏波清的第二任妻子。對許初見,慕千雪的反應總是熱情的,不過對方似乎和她感覺不大一樣,略帶排斥。

  ??至於為什麽排斥,其實想一想也能理解,她和夏波清雖然是幹爹和幹女兒的關係,但現今這個社會,幹女兒這個稱呼顯然還帶著些其它的意思,自己這幾年不在國內,但一直得夏波清的照顧,許初見若是心中有夏波清,自然不會喜歡自己。

  ??“我沒事,不過,聶老有事。”

  ??“怎麽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

  ??“這邊的專家已經開過會了,不動手術就隻能等死,而且,最多兩個月。”

  ??心頭一緊,她馬上道:“那就趕緊動手術呀!”

  ??“這個手術,隻有一個人能做。”

  ??“…………”

  ??這個手術隻有一個人能做,宋家四少宋天霖,可是,如果四少願意幫聶老手術,哪裏還要等到現在。隱隱約約有些明白許初見的意思,可慕千雪始終不願主動提及。

  ??她不語,對方也似乎沒有多少耐心,又直言道:“我托我那個侄子給宋家老爺子遞了話,老爺子沒有推,可四少說,如果他接了這個手術,三少就要廢了他的手。”

  ??“………”

  ??她就知道是這樣………

  ??“我聽說三少今早和你同航班離開的,是嗎?”

  ??“許阿姨,您想說什麽就直說吧!”

  ??聞聲,電話那頭遲疑了一陣,終道:“你幹爹如果再分心下去,夏氏早晚不保,他為了你倒是不介意把這個位置讓出去,不過,這三年他對你怎麽樣你心裏很清楚,你不能湧泉相報,是不是也該替她分分憂?”

  ??話說到這個份上,慕千雪要是再不明白她的意思也就是真傻了。可是,她也有她自己的顧慮:“就算我去求他,他也未必會幫我。”何況,當年宋老爺子的話還音猶在耳,她不是那麽沒臉沒皮的人。

  ??“至少你試過。”

  ??“………”

  ??一句話說得慕千雪無顏以對。

  ??是啊!能不能做,和做了沒結果是兩碼事,如果什麽也不做,一切聽上去就隻是借口,可如果她做了沒結果,隻能說她沒本事,至少,她盡了這份心了。

  ??隻是,讓她去求宋天楊?

  ??目光悠悠,恰落在不遠處那對交頸的鴛鴦身上,他已經又有未婚妻了,她再去找他又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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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洋彼岸,夏波清一把奪過許初見手裏的電話,表情略冷:“給誰打電話?”

  ??“你親愛的小雪。”

  ??繞過他去沙發上坐下來,許初見從盤子裏叉了塊水果放裏嘴裏,很隨意的口吻,完全無視夏波清的怒氣。

  ??“你這是什麽口氣?”

  ??“吃醋的口氣。”

  ??“………”

  ??她這樣的態度,他是連脾氣也發不出來了。

  ??居然有人吃醋還說得如此理直氣壯的,這女人,真是………

  ??夏波清有時候也在想,是不是自己之前欠她太多,所以,現在她回來討債來了?說她不記得自己,可她偏偏記得二十多年前他退過她的婚,說她記得自己,可又不是他想要她記得的那一切。以前的許虹很強勢,但在自己的麵前永遠是小女人,可麵前的這位許四小姐,是在別人的麵前永遠是小女人,麵自己的麵前永遠是女強人。

  ??除了拘著她,禁著她,他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既然你下不了狠心斷,那也隻能我來做這個惡人了。”

  ??老實說,許初見也不怎麽討厭慕千雪,隻是,一看到她的臉,就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聶傾城。這讓她時時刻刻都有危機感,覺得夏波清根本就沒放下那一段。

  ??二十多年前她被聶傾城搶了男人,難道現在又要被一個長得像聶傾城的小姑娘繼續搶?以前自己年紀小爭不過聶傾城也就算了,現在,她可不想輸。

  ??“你跟她說了什麽?”

  ??他這態度著實惡劣,許初見心裏一氣,直接就把手裏的水果扔回了盤子裏:“當然是讓她去找宋天楊了,還能說什麽?”

  ??“胡鬧!”

  ??“我就是胡鬧怎麽地?”說著,她又高高地仰了仰下巴:“我總是要嫁給你的,萬一你什麽也沒有了,怎麽養得起我?”

  ??“我養不起,不還有許家麽?”

  ??一聽這話,許初見狠狠一瞪:“你又不是小白臉,還想吃軟飯不成?”

  ??“難道不可以?”

  ??夏波清反駁了一句,還誇張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道:“就算不是小白臉,做老白臉還是可以的。”

  ??“叫不要臉最好。”

  ??夏波清氣笑了,搖頭又叫了她一聲:“阿虹………”

  ??“不許叫這個名字。”

  ??不知道為什麽,許初見一聽到這個名字就想發脾氣,那種感覺她說不上來,就覺得全身上下都不舒服了。像是委屈,像是遺憾,又像是吐不出來的苦,那滋味太難受,她根本不願意卻細細琢磨。偏偏夏波清隻要一看到她就阿虹阿虹的叫著,她都發了很多次脾氣了,就沒有一次能擰回來。

  ??以至於後來,夏波清每次看到她的時候,總是你來你去的,也不叫阿虹了,但也從來不叫她的本名。許初見覺得,這就是他心裏還有別的女人的意思,雖然那個女人長得和自己一模一樣,可也正因為這樣,她更加不高興了。

  ??難道她這輩子都隻能是一個替身或者侯補?

  ??她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那也是你的名字。”

  ??“你要我說多少次,我不是她,我是許家四小姐,我叫許初見。”

  ??這個討厭的男人,她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該把他徹底忘記的,可是,有些人就是心裏的河,根本就趟不過去。兜兜轉轉這麽多年,當她再次看到他,就算他當時那樣憔悴,還口口聲聲叫著別的女人的名字,可她卻怎麽也放不下了。

  ??所以,這三年來,她重新給了他機會,甚至不顧家人的反對,打算跟他再續前緣。可是,不是聶傾城就是慕千雪,不是慕千雪就是那個阿虹,這個老男人不是說很癡情的嗎?怎麽到了她這兒就變得這麽花?

  ??還說她就是許虹,這簡直就是放屁,她的記憶裏從來沒有這個名字,從來沒有。

  ??“怎麽證明你不是她?”

  ??許初見噘著嘴,也站了起來:“那你呢?怎麽證明我就是你嘴裏口口聲聲叫著的死女人?”

  ??聞聲,夏波清想了想,目光沉沉地落在許初見的胸口上:“把衣服脫了。”

  ??“………”

  ??活了四十多年,第一次讓人當麵‘*’,許初見的臉刷地一下就紅了,皮薄得似能滴出血來。

  ??這個老男人,太下流了。

  ??看她不動,夏波清走上前來,打算自己動手。許初見平素見慣了他儒雅的樣子,哪裏想到他也會耍流氓,當時便嚇得花容失色:“你,你你你……你要幹嘛………”

  ??“不是要證明嗎?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

  ??魂淡!*!證明她是誰要脫衣服嗎?

  ??分明就是……

  ??許初見不敢再呆他麵前了,包都顧不上拿,撥腿就跑,跑到門邊還不忘狠狠地瞪了夏波清一眼。

  ??夏波清沒有追上前去,隻是一雙深眸愈加的清亮。要脫她的衣服,不是他想耍流氓,是因為許虹的右胸下麵有一個三角形的傷疤,是她25歲那一年,替自己擋了兄長一刀留下的。

  ??也正因為那一刀,他才取代了兄長,穩穩坐在了夏家家主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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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著手機許久,慕千雪都沒有回過神來。

  ??她想東西的時候就這樣,全身心的投入,特別的專注。雖然,這時候想到的東西有些傷神,可猶豫了許久,她還是撥通了宋老爺子臥房的電話。

  ??雖然過去了三年,但老爺子留給她的那個‘緊急求助’號碼,卻似長在了腦子裏,從來不曾忘記過。

  ??“您好,我是慕千雪。”

  ??“………”

  ??能聽到輕淺的呼吸聲,隻是對方沒有再說話,慕千雪舔了舔幹枯的嘴唇,艱難道:“冒昧給您打了這通電話,隻希望您給我一次機會,讓我把話說完。”

  ??許初見說她的侄子已經跟老爺子通過氣了,能和宋老爺子搭上話的許家人,隻有那位許將軍。她倒不是覺得那位許將軍的麵子不管用,隻是,對宋天楊這種性子的人來說,威脅是不管用的,因為他也和自己一樣,吃軟不吃硬。

  ??這通電話是別人打的老爺子說不定還是不會理,可如果是自己打的,說不定還會有轉機。

  ??“說吧!”

  ??蒼老的聲音傳來,一如當年的中氣十足,慕千雪心中安慰,又躊躇著說了一句:“聶老的手術,隻有四少能做。”她沒有提及宋天楊,但她知道老爺子那樣的精明人是不可能聽不懂她的話的。有時候,隻需點到為止,其它的留給別人去想。

  ??“我知道了。”

  ??老爺子思量的時間並不長,這個回複也恰是慕千雪想要的,手指又握了握手機,她真誠道:“謝謝您!”

  ??“不謝!”

  ??事隔三年,老爺子的情緒早就穩了下來,再不若當年那樣咄咄逼人,但也算不是熱情。慕千雪覺得他肯接自己的電話已經很好了,其它的,不會勉強,正要掛電話,那頭又響起宋老爺子的聲音,他說:“至少你這通電話不是打給天楊的。”

  ??“………”

  ??剛剛的想法猶似打了自己一耳光,她臉色青白交加,隻是說不出話來。她知道老爺子還在怨她,這話是提醒她不要再和宋天楊糾結課 不清,可這麽直接還是讓她有些難以接受。

  ??如果她要給宋天楊打電話,哪裏還會打回宋家老宅,這一次,老爺子真的錯看她了。穩了穩神,她平心靜氣地開口:“我不會去打擾他的,您放心。”

  ??“這樣最好。”

  ??說完,宋老爺子直接掛了電話,當嘟嘟嘟的忙音傳來,慕千雪微眯起雙眼,將險要溢出的眼淚全都抿了回去。

  ??許久放久,她不曾再說話。

  ??一手拎著拉杆箱,一手握著電話,神思遊離。

  ??就在剛才打通老爺子電話的時候,她也在想,自己到底在幹什麽?老爺子說,她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其實她想告訴老爺了,他看錯她了,她確實不是拖泥帶水的人,隻除了一件事,隻除了一個人。好在,他現在過得很好,很‘幸福’。所以,就算心酸,她也會遵守對宋老爺子的承諾,不去打擾他………

  ??明明知道這是最好的結果,可老爺子的一字一句仍舊讓她覺覺得心裏的刺又開始瘋長,拎著行李箱,她一步一步地朝外走。路邊的風景依舊,她的視線卻落在那轟轟鳴鳴衝向天際的一架架鐵鳥上。

  ??那時候,他說:我欠你一場盛大的婚禮!

  ??眼淚又模糊了雙眼,她在記憶的洪流裏又嚐到了那一味苦口的藥:宋天楊,我也曾盛裝嫁給你!

  ??有風吹來,揚起她的長發飛舞,她站在天地相接的那個點,悲傷到不能自己。直到身後傳來穩健的腳步聲,她轉過身來,恰對上一雙溫暖而深邃的眼………

  ??------------

  ??ps:可能有人會問我力力哥和晶晶姐吃完肉跑哪裏去了?

  ??這個,我在這裏說明一下,完美退場,然後等待著他們翻身配角做主角的纏.綿番外。

  ??也就是說,力力和晶晶的故事,從那塊莊稼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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