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傾的眼淚流淌了下來，打濕了男人的指尖。

  他低下頭親吻她的眼淚，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不管你選擇什麽，我都不會怪你。所以，不要難過了。”

  有些話，不需要去說，在她選擇推門進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結果。

  唐傾哭得昏昏沉沉的，被男人抱到了沙發上。

  她抱住自己的雙腿，把臉埋在自己的腿上，不忍心去看他的臉。

  蕭鳳亭安靜的坐在她身邊，他並沒有說話，隻等她冷靜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唐傾才閉著眼悶聲道：“我看了你的行程報告。”

  蕭鳳亭道：“我知道。”

  唐傾心口悶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是如此縝密細心的一個人，為何能接二連三的暴露，引起她的注意，近而成功的知道他的秘密？

  隻有一個答案——

  他是故意讓她發現的。

  行程表上的時間差；他在醫院門口的出現，都是他故意給她看得。

  他留下了餘地，讓她自己去做選擇。

  她可以假裝什麽都不知道，直到他成功覆蓋了蕭鳳亭的主人格，也可以像今天這樣，去阻止他。

  一切都由她自己去選。

  而當她選擇去打開這扇門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她的選擇了。

  狡猾又聰明到可怕的男人，不需要說一句話，就徹底摸透了她的想法。

  唐傾抬起頭，看向男人的臉，她低聲問道：“你真的不恨我嗎？”

  他笑了笑，“我這麽愛你，怎麽可能會恨你？相反，看到你為我流淚，我甚至連一絲怨氣都沒有了。”

  唐傾的嘴唇微微顫抖了一下，她眼神複雜的看向蕭鳳亭，男人抬起手，輕輕地撫了一下她的眼角，溫聲道：“不過，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請求？”

  唐傾輕輕一怔，沙啞著問道：“什麽？”

  “我想看看屬於我們的孩子。等我們孩子生下來我就走，可不可以？”

  “……”唐傾睫毛顫了一下，一粒眼淚再次從眼眶中滾落下來，她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喉嚨像是被一團棉花堵住了，呼吸都在顫抖。

  她伸出手緊緊抱住他，眼淚打濕了他的衣襟，顫抖著聲音說了一個字：“好。”

  *

  這一晚上，蕭鳳亭跟她約定好了分別得時間。

  在她孩子出生以後，他會進行精神治療，將陷入沉睡的主人格重新喚醒，而這個副人格將被永遠封印。

  這是他們約定好的。

  也是唐傾所盼望的。

  即使他本身是不願意的，但是隻要是她希望的，他都願意去做，為她實現。

  唐傾和蕭鳳亭一起看完了《24個比利》，雖然有藝術的誇張手法，但是唐傾還是對裏麵的主人公人格分裂以後混亂而又絕望的未來感到驚恐。

  人格分裂是沒辦法停止的，一旦產生，很大可能上都會再產生新的人格。

  這是一種精神疾病，而蕭鳳亭現在是病人，他需要接受治療。

  不管他現在看起來多麽正常，多麽樂觀，這都不是常態。

  她不能讓蕭鳳亭變成那個樣子。

  ……

  第二天，蕭鳳亭開車送她們去了洛南初父親的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