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是她的錯嗎？”唐易反問道，“一切都是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就算是錯誤，也不應該是由她來背負。你告訴她這些，讓她內疚，後悔，痛苦，還能得到什麽？你難道真的覺得這些是她應該背負的？”

  夏檸聊看著唐易，抿緊嘴唇，固執得道：“誰都有罪，誰都逃不掉！”

  說話間，手術室的門開了，唐寧昏迷著，被從手術室裏推了出來。

  她的臉色蒼白，眼角尢帶淚痕，一眼看過去，像是很久以前，她被蕭鳳亭從島上帶回來那樣。

  如果沒有回來就好了……

  或者，沒有遇到唐傾就好了……

  夏檸聊握緊了手。

  唐易走過去向醫生詢問了一下狀況，然後折身回來，問夏檸聊：“夏景年帶走唐傾，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沒有那麽大的本事。”夏檸聊垂著眼道，“她如果不願意走，誰也帶不走她。”隻是，她也沒有阻攔罷了。

  “最好如此。”唐易冷冷的道了一句，不再看她，往唐寧的病房裏走去。

  夏檸聊站在原地，她抿著唇看著唐易的背影，心裏想，你們還有那麽多的人可以在乎，可是她隻有一個人了。

  她希望那個人永遠尊貴，永遠快樂，永遠高高在上。

  可是永遠事與願違。

  而如今，她隻希望他能活下來。

  就算付出任何代價，她也希望他能活下來。

  他還那麽年輕，怎麽可以在這樣的年紀死去。

  這一生，她隻想站在他的身後，一直看著他的背影，就算這樣老去也不可惜。

  *

  唐寧躺在床上，臉上戴著氧氣罩。

  大量的失血令她現在臉色發青。

  唐易進去的時候，她已經醒過來了，看著天花板發呆。

  唐易坐在床邊，輕輕地抓住了她的手，喊了她一聲：“阿寧。”

  唐寧看著虛空，聲音微弱的道：“你該去找她了。”

  她眼睛裏沒有光，黑漆漆的，好像所有的光亮都泯滅在了不久之前。

  她恨唐易，恨蕭鳳亭，恨自己。

  唐易看著她空洞的眼神，低聲道：“這不怪你。”

  唐寧將手從他掌心裏抽開，閉上眼睛扯了扯唇角：“我沒辦法原諒你，也沒辦法原諒我自己。”

  唐易沉默了片刻，輕聲道：“你好好休息。”

  唐寧閉著眼，聲音虛弱而沙啞：“你把她帶回來，不要讓她留在那個男人身邊。她可以什麽都不在乎，但是我們欠她的，一輩子都還不清。”

  “我會帶她回來。”

  “你先去找她，我很快就過來。她現在處境很危險，夏景年那個禽獸不知道會對她做出什麽事，”唐寧的聲音顫抖起來，她握緊了拳頭，沙啞著聲音道，“這麽多年了，我還是沒有保護好她！這一次我們明明在她身邊，為什麽還是……！”

  她呼吸急促起來，眼看著儀器滴滴滴的叫了起來，唐易按住她的肩膀，厲聲道：“阿寧！”

  他的聲音似乎令唐寧清醒了一點，唐寧睜開眼，目光迷茫的看向唐易，她眼睛裏還帶著眼淚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