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火鍋下去，蕭鳳亭果然沒吃多少。

  唐傾看他食欲不振，陪著唐寧吃完以後，拉了拉他的衣服，輕聲問道：“你想吃點什麽？我陪你吃。”

  蕭鳳亭淡色的眸子落在她的臉上，突然勾唇一笑，問道：“對我這麽好啊？”

  “陪你吃飯就是對你好嗎？”唐傾往廚房的方向走去，“我隻是覺得餓著肚子不舒服。”

  蕭鳳亭笑了笑，跟了上去，見唐傾隨意的吩咐了廚房的人幾樣他常吃的小菜，忍不住唇角越翹越高。

  唐傾轉過身來，“你笑什麽？”

  “原來你知道我愛吃什麽。”

  “都認識這麽多年了……”唐傾啞然失聲，看著蕭鳳亭，輕輕地歎了口氣。是啊，都認識這麽多年了。對這個人，恨也好，怨也好，愛也好，她都不希望他就這樣死去。

  唐傾悵然若失，她輕聲道：“你好好活著，活下去，可以嗎？”

  蕭鳳亭笑了笑，語氣平常：“我以為你更希望我死。”

  “我沒有希望你死，我隻希望我們以後都不要再見麵了。”

  “那對我來說，難道不是生不如死？”

  唐傾聞言笑了起來，搖了搖頭，帶著幾分無奈：“蕭鳳亭，你總是這樣，一張嘴就把我說得好像有多重要似的。”

  蕭鳳亭道：“難道不是嗎？”

  他目光直直的落在她身上，溫柔而厚重，像是空氣都在一瞬間變成粘稠。唐傾一時不知道該接什麽話，幸好廚房的人已經做好了小菜，端了出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唐傾低下頭，“走吧。吃飯了。”

  她躲開了他的視線，往餐廳裏走去。

  手心裏泌出一層薄薄的汗，蕭鳳亭的無心之語，似乎也讓她的心微微悸動。

  可怕又令人無可是從。

  *

  天氣一天一天的暖和了起來。

  而蕭鳳亭的身體，似乎一天比一天的要脆弱了。

  他白日裏昏睡在床上的時間越來越多，蒼白的唇色泛著青色，有時候看著他，總覺得他呼吸似乎下一秒就要停止了。

  夏檸聊越來越急躁，她早出晚歸，一直在聯係世界各地有名的醫學博士和製藥專家，想要找到人替蕭鳳亭解毒。

  唐傾感覺到，她留在這裏的時間可能也不多了。

  她心裏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這些天裏，蕭鳳亭的人格很穩定，可能在他恢複過來以後，另一個人格就已經煙消雲散了吧。

  不可能再出現了。

  天黑了。門外傳來了汽鳴聲，是夏檸聊回來了。

  唐傾看了一眼睡在床上沒有醒過來的蕭鳳亭，從床邊上站起來，匆匆往樓下走去。

  夏檸聊風塵仆仆，她剛去了一趟國外，腳不沾地的就又回來了，見到唐傾，她也什麽反應，隻是焦慮的問道：“少主今天醒了嗎？”

  唐傾搖了搖頭。

  “他情況越來越差了……”夏檸聊神色黯淡，“不過這樣也好，如果能沒有痛苦的死去……”

  唐傾心裏微微一緊，不怎麽想跟她談論這樣的話題，她問道：“你怎麽樣？這次出國有收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