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以後不在了，他的眼睛也能在她身上，她今後看到得每一樣東西，也有他的一份，就好像他們真的在一起一樣。

  隻要一想想，他便覺得這是他唯一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唐傾永遠不會知道他到底有多愛她，永遠也不會知道他為了她到底付出了多少，她可能會永遠恨他，也可能會在某一天徹底忘記了他，她的人生依舊漫長，他留在她生命裏的痕跡會在她的餘生裏麵如同稀薄的影子一般淡去。但是她永遠也不會知道她的身體裏存在著他的東西，它將陪伴她度過他不存在了的所有餘生。

  他欠她的，他都賠給她了，不管是愛還是傷害。

  兩清了。

  夏檸聊拍了拍手上從蕭鳳亭身上解下來的圍巾，她垂下眼，不讓蕭鳳亭看到她通紅的眼睛。

  “我回房間了，你也早點休息吧。”蕭鳳亭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傾身往樓上走去。

  夏檸聊吸了吸鼻子，抬起頭看向男人離開的身影。他雪白的頭發在燈光下白得刺眼，令人聯想到將要垂死的野獸逐漸暗淡下來的毛發，死亡的陰影先從頭發上開始蔓延，令人不可忽視。

  夏檸聊抱著圍巾走過去重新坐在沙發上，抱住自己的膝蓋，忍不住嗚嗚的哭了起來。

  她感覺無能為力。

  *

  唐傾坐在沙發上，看著蕭鳳亭從門外走進來。

  他臉上帶著笑，看起來一臉的問心無愧的表情，令人氣不打一出來。

  “還在生氣？”他走過來，伸手在她的臉上輕輕地捏了一下，“好吧，剛才是我不對，我不該隨隨便便占你便宜，我向你道歉。”

  “……”這樣輕佻散漫的態度，聽起來就更令人生氣了。

  “蕭鳳亭，”唐傾忍不住大了點聲音，“我留下來不是陪你做遊戲的！你能不能對我尊重一點？”

  蕭鳳亭頓了頓，在她對麵坐下。他將右手放在沙發扶手上，撐住了臉，歪著頭打量著她。

  “你希望我怎麽對待你？”

  “我不希望你對我動手動腳。”唐傾認真的看向他，“最起碼，你在……占我便宜的時候，先問問我願不願意。”

  蕭鳳亭反問道：“我問了，你就會答應了？”

  “……當然不會。”

  蕭鳳亭笑了起來，“那我才不問。”

  唐傾被他的厚顏無恥給震驚到了。

  他這副無賴的模樣，果然有夠讓人生氣的。

  她從沙發上站起來，“我回去睡覺了。”

  蕭鳳亭攔住她。

  “你打算去哪睡覺？”他雙臂按在門板上，將她困在兩臂之間，“我記得檸聊沒給你安排房間吧？”

  唐傾抬眸怒視他：“我跟阿寧擠一擠。”

  蕭鳳亭的視線落在她嬌俏的小臉上，他突然輕輕地歎了口氣，聲音溫柔的喊了她一聲：“傾兒。”

  唐傾警惕的看著他，硬邦邦的道：“你說什麽都沒用，我不會跟你住一個房間的。”

  他溫聲道：“我隻是喜歡你。”

  “……”

  “我隻是情不自禁。”

  ……

  他聲音太溫柔，注視著她的眼神也太深情，那雙淡色的眸子像是星空，深邃又璀璨，在這樣一雙眼睛裏麵，謊言也要變成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