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那裏，死在那裏，這可能是對她這平庸的一生最好的結局。

  *

  一天一夜的時間，終於到了機場。

  等飛機的時候，唐葉也逐漸沉默了下去，連最愛吃的零食也沒什麽興趣了。

  “唉。”她輕輕地歎了口氣。

  唐傾握了握她的手。

  “這輩子如果還能見到唐易，我一定要幫你揍他一拳。”唐葉憤憤不平的，“太不是東西了。”

  唐傾笑了笑：“不關他的事。我自己沒能力罷了。總不能一輩子讓他護著我吧。”

  “他既然帶你出去，就應該護著你，哪有他在外麵逍遙快活，丟你一個人的道理？”

  “沒什麽。這一年在外麵……我也很開心。”

  “很開心？”

  “……總有開心的時候，”這是在唐門不會感受到的，“也認識了朋友，遇到了很多人。有時候會覺得，為了這短暫的自由，付出生命也是可以的。”

  “不自由，毋寧死？……這個世界上哪有絕對的自由，死了就什麽都感受不到了。”唐葉抬起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傻瓜。我罵唐易，你不用替他說話。他不是什麽好東西，我又不是不知道。”

  唐傾笑著搖了搖頭，唐葉估計還以為她喜歡唐易，可是那已經都過去了。

  他對她好也罷，不好也罷，她已經不怎麽在乎了。

  不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的心情。

  如果唯一要感謝他的話，那就是他帶她到了桐城，讓她遇到了洛南初。

  人生大概就是如此，有得也有失。

  這已經是很公平的了。

  廣播開始播報航班的消息，對方坐著的人站了起來，對著她和唐葉道：“該走了。”

  唐葉抿了一下唇，握緊了唐傾的手，表情微微有些掙紮。

  似乎察覺到了什麽，那兩個一男一女神情凝重起來，目光緊盯著她。

  唐傾反握住唐葉的手，拉住她往人群聚集的地方排隊。

  不會去連累任何人。

  不會去傷害任何對她好的人。

  她不會讓唐葉為了她做出什麽事情來的。

  陌生城市機場，人頭攢動。

  她偏過頭看向身後的人群。

  大家都行色匆匆，帶著各自的表情。

  她緩緩收回視線，將登機牌交給機場的人員，然後隨著隊伍一起上了飛機。

  又是一天一夜的行程。

  唐門在另一個國家，要飛很久了。

  等到飛機起飛，那兩個人似乎才鬆了一口氣。

  覺得在空中，她們估計也做不出什麽事情來了。

  兩個人坐在隔壁，開始補眠。

  唐葉嚼著口香糖，分給她一粒，“緊張嗎？”

  她搖了搖頭：“其實，我一個多月之前，就知道你在桐城了。”

  唐葉頓了一下，“……為什麽不走？”

  “走不掉。”

  與其說，是留在桐城不走，還不如說，是在等待唐葉帶走她的那一天。

  “有人在監視我。我如果走掉了，會給朋友帶來很大的麻煩。如果你們帶走我，那個人應該不會找我朋友的麻煩。”唐傾笑了笑，有點溫柔的樣子，“我不太想讓她因為我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