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程楠的雙眼，蕭淺淺淡淡蹙眉：“我是蕭淺淺，不是蕭曉。”

  一字一頓，一邊說一邊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臉色不善。

  程楠剛要說什麽，一陣掌風襲來，又一抹紅色人影遠遠飛來，眼底亦是通紅一片，殺意正濃：“你的膽子太大了。”

  正是程柯。

  他檢視了一圈祭祀的物品，便匆匆趕了回來，因為他知道今日是蕭曉過金丹期的重要日子，他要守在她身邊。

  萬一有個閃失，怕是會走火入魔。

  卻沒想到，遠遠的看到程楠正在與蕭曉撕扯，不顧一切的抬掌襲了上來。

  輕輕側身躲過程柯的一擊，程楠紅色的人影輕飄飄的滑向了另一邊，想將蕭淺淺攬在懷中帶走，卻不起蕭淺淺抬腳間躲開了他伸出去的手。

  他怕的是自己剛剛說的話被程柯聽了去，那樣，蕭淺淺也怕是會有生命危險。

  程柯是瘋子，他不得不小心一些。

  隻是一手沒有攬過蕭淺淺，為了不被程柯擊中，他便沒有再去管蕭淺淺。

  畢竟他自己的命比什麽都重要。

  程柯一個閃身再次追上了程楠，連出殺招，卻沒有用法力，隻是一味的追打著。

  程楠一邊閃躲著並不還手，兩朵紅色的身影在天空中糾纏著，你來我往，離蕭淺淺越來越遠，映著碧藍的天空，如大紅的煙花。

  蕭淺淺也沒有想到，程柯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她也後悔自己剛剛說過的話了，隻是現在她不知道該退還是該進了。

  要離開這裏，憑自己的能力是不可能，怕是連長留殿都通不過吧。

  那個綠蕪一直都想殺了自己祭祀吧。

  雖然說一個月之內不能開殺戒，但是女人瘋狂起來是十分可怕的，就像花解語，寧可用自己去換一份實力來與自己對抗。

  所以她不想冒這份險。

  那麽，她就隻能等程楠了。

  看得出來，程楠還是有心救自己的。

  紅色離自己忽近忽遠，兩人在空中已經開始拚起了法力，一道道的光芒在天空上綻放開，如果忽略掉那光芒的殺傷力，真的很美很美。

  如一朵朵煙花炸開在天際，久久不散，整個月山上的紫色霧氣更濃了幾分，紫色包著白色的光芒，讓人眼中一亮。

  這兩個月山法力最強的人，對上了法力，竟然是如此壯觀的景象。

  離得太遠，蕭淺淺看不到兩人誰更勝一籌。

  兩人都是紅色衣衫，竟然分不出來誰是誰了。

  緊緊握著拳頭，蕭淺淺的懼意已經消失無蹤，她隻是在耐心的等著，等著一個活著回來的人。

  不管是誰，都要麵對的。

  天空突然陰雲密布，黑雲壓頂，仿佛已經壓住了月山，壓住了月瀲殿，再過一會兒，狂風大作，肆虐如龍，飛過月山的山頂。

  還好這月瀲官的建築不單單是用法力支撐的，否則這一陣狂風定會將這整個宮殿帶向天邊，從此消失無蹤。

  紫色霧氣忽濃忽淡，那是兩人法力對決的結果。

  “變天了。”紫竹林裏的樂無涯淡淡一笑，看了看天空，他覺得總會有這麽一天的，也在盼望著這一天的到來：“終於到了。”

  眼底有幾分冷意。

  紫竹林也突然大亂，然後又恢複了正常。

  一望無際的竹子，綠意盎然。

  “前輩可否願意讓這天氣再變得晴朗一些。”就在紫竹林恢複正常的一瞬間，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樂無涯紫衣飄搖，正坐在一把竹椅上，一手執壺一手舉杯，自斟自飲，這突然而來的聲音並沒有讓他有半點動作：“年輕人，你可知道，這要付出多麽大的代價嗎？”

  不用回頭看，他已經知道來人是誰了。

  許匱然一手執扇，“啪”的打開，輕輕搖了兩下，臉上的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冰冷：“就算賠上整個幽貞國，又算得了什麽。”

  “有氣魄。”樂無涯回頭，舉了舉手中的酒杯：“來，陪老夫飲上幾杯。”

  隻字不提剛剛之事。

  若不是上任大祭祀離開前一再囑咐他不能下月山，他是不會留在這裏的。

  不過，既然留下來了，就要做些什麽。

  走到樂無涯的對麵坐了下來，許匱然隨意的拿起桌子上的杯子，自己倒了一杯，然後在半空中與樂無涯對碰了一下，仰頭幹了。

  有幾分瀟灑，有幾分灑脫，更有幾分氣勢。

  這一次，他必須賭了，不然，他怕自己真的會失去一切了。

  豎敵太多，已經沒有退路。

  兩人對飲了半日，天空再次放晴，一切重歸於靜。

  “你有什麽打算？這月山可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簡單。”終於樂無涯開口了，而且是開門見山，他早就等這一天了。

  以他的能力，在仙人中是最強大的，可是對上程柯和程楠，怕是隻有吃虧的份了。

  不過，他是開山元老，程柯和程楠也要給些麵子，隻是現在蕭曉回來了，月山上注定不會再風平浪靜了。

  即使樂無涯想不插手此事，也難了。

  程柯要想將蕭曉一直留在身邊，知道當年一切的人和妖，都不會活得太久吧。

  他太了解程家的兩兄弟了，一臉的笑，卻是笑裏藏刀，刀刀要人命。

  “這個，晚輩自然明白，對於程家的兩兄弟，他們畢竟是妖，就算修仙也是妖。”許匱然一臉笑意，說得十分隨意，他能用整個幽貞國來賭，就說明他也是有足夠的把握的。

  也是因為這一點，樂無涯才會與他交談。

  這樣的人，他倒是可以利用利用。

  “說說看。”樂無涯又幹了一杯酒，他活了上千年了，一直都活在這月山上，外麵的世界變成什麽樣子，他更是一無所知。

  所以，他對許匱然的話還是很感興趣的。

  雖然修仙，但也是妖。

  的確，程家兩兄弟的修為在這山上是高的，不過，卻都沒有飛升成仙，隻因為一個女人——蕭曉。

  隻是最後程柯卻又迷上了權利，打上了宮主之位的主意。

  當年，月山上勢力最大的綠家因為女兒的原因，扶持程柯奪了宮主之位，並且約定，程柯娶綠蕪為妻。

  不過，當時程柯帶著綠家的人殺上月瀲殿時，綠家的幾個長老都死在了前任宮主的手裏，現然隻剩下了綠蕪，雖然綠家的勢力還在，卻不已經不似當年了。

  人們之所以忌憚綠家，不僅僅是因為他們人多勢眾，主要的一點是，綠家人善長用毒，用藥，而且手段很詭異，人們總是不知不覺中招。

  就因為這樣，沒有人願意惹綠家，也不敢得罪綠家的人。

  也正是因為這樣，程柯不喜歡綠蕪，卻無法發難，他現在的權利依然是靠著綠家支撐著。

  當然這些年來，他自己在山上也豎了威信，至少他的狠辣無情，殘忍嗜血，凶暴多疑，再加上法力高強，輕易沒有人敢惹到他的頭上。

  “我們民間有一種人，叫道士，是專門降妖除魔的，除了真正的神仙外，隻要是那些妖魔鬼怪，他們都能除掉。”許匱然眯著眸子，輕聲說著，他現在必須要靠上一個元老級的人物，樂無涯是最好的人選，因為那次，他已經公開對上了程柯。

  “你知道我這個人一向是隨心所欲的，或者事情到一半，我會突然想起什麽，就離開了，也許會回來，也許就……忘記了。”樂無涯一邊笑，一邊揚了揚頭，絕色的五官，帶了幾分柔美，自認貌傾南疆的許匱然此時更是自愧不如。

  這月山真是風水極好，山水更佳，無論男女都是十分美貌。

  “沒關係。”許匱然移開自己的視線，他一心想收了這月山，隻要有一點點希望也不會放棄，更何況，這不是一點點希望的問題，這個樂無涯並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