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無塵回到月山的時候，也是無聲無息。

  蕭淺淺終於按奈不住，去找了程柯。

  “我想去見我的朋友。”蕭淺淺不能對他說自己在朝鳳國的蕭家，所以，就算想讓他幫忙也不可以，這個時候，更不能對他說自己去找程楠，那樣才真的前功盡棄。

  “找大祭司嗎？”程柯的眉頭還是皺在了一處，麵上明顯的不快，鳳眼輕挑，幾許威嚴，幾許魅惑。

  點頭，蕭淺淺也直言不諱：“在這個月山上，我識得的人都離我遠遠的，這個逸仙殿又實在沒趣，那十八個仙娥也不與我聊天，我隻好找我的朋友去。”

  “男女之間還是少來往為妙。”程柯更不爽了，他可是每日都來陪蕭淺淺的，雖然兩人之間沒有什麽共同話題，但自己也在講他們之間的過去。

  他企圖讓她記起那些美好的過往。

  忘記一切悲傷。

  “你也是男人，怎麽天天跑來我的逸仙殿。”蕭淺淺扯了扯嘴角，語氣也不好。

  “這怎麽能一樣，你們是……戀人。”程柯的臉色青了幾分，話說得有些急，他每日來講從前過往，就是要與蕭曉重新開始的。

  蕭淺淺有些無奈，別說她不是蕭曉，就算她是蕭曉，現在也不會選擇程柯這樣的男人，不一劍宰了他，算是留了情麵了。

  “我不覺得。”蕭淺淺忙撇清兩人的關係，她隻是來做戲的，而且這戲還要做得半真半假才行，又怎麽會答應與他重新開始呢。

  “你……”程柯有些急，想要發火，卻生生忍了，他知道，是要給蕭曉足夠的時間的，也要讓她一點點接受自己。

  雖然從前他們是戀人關係，可是現在自己於她就是一個陌生人。

  而程楠剛剛又讓她那般傷心，怕是一時半夥也不會有什麽收效了。

  想到此，為不讓蕭淺淺失望，隻好點了點頭：“好吧，讓綠綺帶你去吧。”

  一邊擺了擺手。

  一臉的失望。

  “多謝了。”蕭淺淺回了一句，與仙娥綠綺轉身就走，臉上是抑製不住的興奮。

  大祭司住在思涯殿，從月瀲殿走過去，要一柱香的時間，不過，不用經過任何關卡，可以直接通過。

  綠綺一路上也是一句話也不說，這些仙娥是訓練有素的，不該說的不說，不該看的不看。

  似乎這整個月山上的下人都是這般。

  無趣的很。

  在蕭淺淺看來，自己就是這世界上比較無趣的人了，沒想到這裏有成百上千個比自己還要木頭的女子。

  不知道是自己的悲哀，還是她們的悲哀。

  思涯殿就在眼前了，蕭淺淺停了下來。

  殿門敞開，一縷燦爛的陽光劃過精致的角樓，給高牆內灑下一片光芒，思涯殿裏顯得神秘而安靜。

  大殿是紅色調為主的，正殿的上方有一方黃金打造的彎月，帶了幾分朦朧。

  地麵是純潔的白玉，一路鋪滿。

  遠遠望去，那一座座深紅的宮殿像嵌在雪地上一樣。

  這裏似乎比月瀲殿要莊重，好似這裏才是月山的中心所在。

  “這裏就是思涯殿。”仙娥綠綺輕聲說過，便停在原地不動了。

  她是不會走進思涯殿的，因為這裏對妖來說是禁地。

  蕭淺淺聳了聳肩膀，也沒有說什麽，一個人走了進去：“莫無塵，莫無塵……”

  她真不知道這裏這麽靜，會不會有人住在裏麵，該不會隻有莫無塵一個人吧，這樣看來，這大祭司當的也並不舒服。

  果然不爽。

  還好自己選擇了與程楠合作，而不是來當選大祭司。

  剛剛走進裏殿的莫無塵就聽到有人在喚自己的名字，不用想也隻有蕭淺淺一個人會來找自己，不過沒想到，自己一回來，她就來了。

  不知道前些日子自己不在的時候，她有沒有來過。

  內傷已經完全恢複，看上去，沒有什麽異樣，背上還是背著軒轅劍，他現在更知道，在這月山上，軒轅劍絕對不能離手。

  看到一身翠綠衣衫的蕭淺淺，莫無塵不自覺的笑了笑，有十幾日沒有看到她了，心頭總感覺空空落落的。

  “我在這。”緩步走出來，輕聲應了：“你怎麽一個人跑來這裏？”

  “怎麽能一個人，外麵還有一個監視者。”蕭淺淺聲音小了幾分，她要說的事情絕對不能讓綠綺知道。

  她雖然守口如瓶，但那隻是對自己，對她們宮主可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

  明白了蕭淺淺的意思，莫無塵不再說話，兩人一起向後殿走去。

  莫無塵拿出了宣紙和筆，遞給了蕭淺淺。

  抬手接過來，蕭淺淺提筆便寫，最先問了雷仟城三人可平安離開。

  點頭，莫無塵也知道這裏說話並不安全，這些仙人可以隨時隱身走來走去，他們若是交談被聽了去，計劃怕是會失敗。

  雖然這思涯殿有些古怪，妖類從來不會走入，但是修仙者是可以隨意進出的。

  誰好誰壞都要小心防備。

  “可有傳消息上山？”蕭淺淺再問。

  莫無塵搖頭，終是有些不明白，也抬筆寫了起來，問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蕭淺淺將自己心頭的不安一五一十的寫了出來。

  她那日心中惶惶不安，幾日來她都有些心不在焉。

  此時莫無塵卻不再說話，想到蕭淺淺心亂那日，正是自己受傷之時，一時間心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原來，不知何時，她竟能感受到自己的一切了。

  本來想將實情說出來，想到以蕭淺淺的性格，怕是會與程楠翻臉，最後，不繼續偽裝蕭曉，那樣一來，要扳倒程柯的機會是少之又少。

  或者，程楠要是和程柯聯起手來，自己和蕭淺淺也很難活著離開了。

  事已至此，不能因為此事而打亂計劃。

  隻好自己忍一忍，讓程楠再過幾天好日子。

  隻當是什麽也沒有發生罷了。

  “蕭家一切正常，放心。”最後莫無塵在紙上寫了一句，收尾。

  隨手點了蠟燭，將宣紙全部燒了，隻剩灰燼。

  看著莫無塵漂亮的五官，神韻依舊，那一臉的堅定，心頭的不安竟然一點點消失無蹤。

  他一直沒有提出過關於過去的事情，蕭淺淺也始終不問，雖然心頭明白，他早將自己當成了蘇晴。

  “大祭祀還有半個月時間了，你準備的怎麽樣？”莫無塵笑著問，似乎是尋常朋友閑話一般。

  “這月靈……”蕭淺淺還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研究懂。

  一邊說一邊從袖子裏拿出來遞給了莫無塵。

  接到手裏，莫無塵的臉色也變了，本來金光閃閃的月靈一到了莫無塵手中，竟然沒了光澤，像是一把極普通的弓，沒有半點靈性。

  “這是怎麽回事？”蕭淺淺也是一驚，輕輕擰了一下眉頭：“這月靈……”

  “月靈是認主的。”莫無塵也皺眉，一邊上輕聲說著：“難道……”然後看向蕭淺淺，細細的看她的眉眼。

  “不，不可能。”蕭淺淺知道他要說什麽：“書中記載，月靈是認主人，但是隻認狐族王室之後，我……是再正常不過的人類。”

  “我知道。”莫無塵也不理解了，隻能拿著月靈再細細看去。

  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蕭淺淺與當年的蕭仙使蕭曉長得一模一樣不說，還能讓月靈在手上顯出靈性，更得了奪命珠。

  似乎蕭淺淺的身份真的值得還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