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蕭淺淺也沒有多問什麽。

  “不過，有一點你要記住，你曾經喝過忘情水，忘記了一段情，卻記得一個人，那人便是現在的月中瀲宮宮主，程柯。”程楠說這話時，眼神更帶了幾分霧氣，整個人陷在回憶中，此時他看的並不是蕭淺淺，而是通過蕭淺淺看著蕭曉。

  這十天裏，他調查過關於蕭淺淺的一切。

  他想知道蕭淺淺為什麽會與蕭曉長得如此之像，不過，最後的結果卻讓他有些失望，這不過是一個奇跡。

  蕭淺淺與蕭曉，完全沒有半點關係。

  因為，一個是人類，一個是妖。

  “記住了。”蕭淺淺真想說，蕭曉是月青宮宮主的女兒，又怎麽成了宮主的情人！

  不過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她蕭淺淺一向都是事不關己，便不聞不問的。

  程楠也鬆了一口氣，與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不必帶來太多的麻煩。

  “走吧。”

  再打量了蕭淺淺一遍，程楠淡淡說著：“帶上你的琴，記住，這是你的琴。”

  “可以保證我的人身安全吧。”走在半路上，蕭淺淺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我可是人類。”

  高過蕭淺淺整整一頭的程楠垂眼看了她一下：“放心好了，他一定不會傷到你的，有過一次，他已經悔恨終身了。”

  聳了聳肩膀，蕭淺淺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再說就有打探別人隱私的嫌疑了。

  她還不喜歡八卦。

  不過心下也明白幾分，看來這是一段沒有緣份的愛情，而且慘淡收場，就像……

  她以為像當初的自己，可是再想起來，自己當初不過是一廂情願，如果現在自己不是蕭淺淺這張臉，莫無塵還是一樣會不看一眼吧。

  嘲諷的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麽，恢複了一眼的淡然，隨著程楠向山頂走去。

  上到月青宮，再次通過了十一關，不過這十一關不是打過去的，而是被那些使者放過去的，因為她身邊有程楠，因為她現在是蕭曉。

  那些使者都有些不可思議，不過卻不敢去看蕭曉。

  曾經發生的一切，已經是月山上的禁忌，他們從來不敢提起。

  也隻能是歎息。

  走過十一關，蕭淺淺有些疲憊，這路程還真有夠遠的，想想如果自己一行人一路闖過來，不知道要不要等上半年。

  又要趕路，又要與敵人交手，保不成還要受傷什麽的。

  她在心底歎息自己的明智之選。

  越向山上走，空氣越來越清新，蕭淺淺明顯的感覺到繞在四周的紫氣越來越濃。

  一路上所有人都會看她，她漸漸的也已經習慣了，還會回給他們一個漂亮的微笑。

  看著這樣的蕭淺淺，程楠隻會想到當年第一次進月青宮的蕭曉，那時的她那樣單純，活力四射，對一切都是那樣的好奇，充滿信心。

  可是她離開時，卻是傷痕累累，傷心欲絕……

  所以，他恨那個人。

  即使他是自己的親哥哥，他也恨。

  這些年，他隻守著那座宮殿，隻是因為那裏是她練習離別曲的所在。

  “到了。”

  隨著程楠有些淒婉的聲音落下，蕭淺淺也立在那裏。

  迎麵而來的是滿庭院的桃花芳菲如雨，一眼望不到盡頭，連綿如山，不遠處的小山在綠光掩映中濃鬱如畫，唯美動人。

  突然覺得這景色有些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是哪。

  急奔兩步，穿過庭院，眼前是幾乎比程楠居住的大殿小不了多少的又一座巍峨大殿。整座大殿漆了猹漆，在日光下閃發出七彩的鎏光，和程楠所居住的大殿的金碧輝煌又是迥然不同。

  程楠看著蕭淺淺的表情變化，心頭竟然有些莫名。

  他多麽希望自己的調查有誤。

  他多麽希望蕭淺淺就忘記了一切的蕭曉。

  自從她離開了這裏，就再也沒有人見過她，也再也沒有了她的消息。

  蕭淺淺的心也有些莫名，她想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覺得熟悉。

  加緊速度穿過空曠寂寥的大殿，一路上沒有人，半個人影都沒有，長廊仿佛無限漫長，怎麽也走不到頭，她七上八下，完全一片迷茫。

  似乎從正殿終於到了最後殿，她的心上有些東西漸漸清明，這裏便是書中記載的月青宮的主位，控製著整個月山。

  也的麵前是一扇大門，非石非玉，高達數十米，蕭淺淺靜靜看了半晌，隨在她身後的程楠也不說話，就那樣靜靜陪她站著。

  似乎想站成天和地久。

  蕭淺淺上前，把手往門環上一放，未待用力，大門應手而開。

  外麵光芒大盛，竟是一片海色天光。

  一陣冷風迎麵撲來，而眼前的壯觀景象也讓蕭淺淺倒抽一口涼氣。

  海空間漂浮著的星羅棋布的無數小島，映襯著紅霞漫天，浮光耀眼，就像銀河裏倒翻了漫天星鬥。

  下麵是淩空漂浮在海麵的月恒仙山，而自己身處的小島就是月恒殿，遠處半空中同樣漂浮著的是也不知道名字的宮殿。

  這些他們在山下時就已經看到，隻是沒有想到，從上方向下看，更是壯觀秀麗。

  風卷著雲不時從身邊飛過，仿佛伸手就可以抓到。

  月恒的大殿和十多座偏殿以及閣樓，在崇山掩映下透過雲彩看得清清楚楚。

  海天之間一切變得無比壯闊，無比美妙。

  “這裏好美。”蕭淺淺輕輕歎息。

  “願意為我留下嗎？”程楠微微側頭，深深看著蕭淺淺，聲音有些迷離，更有幾分魅惑，連眼神都那樣多情，如霧如夢。

  “誰？”不等蕭淺淺回答，一個清冷的聲音從大殿後方響起。

  蕭淺淺忙回身，看到的是一身紅衣，與程楠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不但聲音清冷，人亦顯得十分清冷，眼神更是清冽。

  大紅長衫，手中握了一把折扇，並沒有打開。

  鳳眼輕挑，隻是當蕭淺淺轉過身的那一刻，他的眸底閃過的是激動，興奮，光芒，更多的卻是怯意，就那樣直直看著，目不轉晴，仿佛一尊雕像。

  那身綠翠刺痛了他的眼，他的心。

  這些年來，他是如何在這清冷的月恒殿中度過的……

  “曉曉……”

  蕭淺淺在這一刻便知道自己的任務便是眼前的男子。

  隻是沒有想到這月青宮的宮主會是與程楠長得如此相像的男子。

  甚至連氣質都是那樣的相似。

  殊不知，本來的程楠不是這般，本來的程柯也不是這般。

  正了正臉色，蕭淺淺努力讓自己平心靜氣，顯出幾分清純與單純，上下打量了程柯半晌，才轉過頭看程楠：“他是？”

  眼底滿是不解。

  “曉曉，我來向你介紹，這位便是月青宮的宮主，我的大哥，程柯。”程楠的聲音更是帶了幾分得意。

  那得意是聽給程柯的。

  “你真的是曉曉……”程柯立時有些失態，猛的上前，做勢要將蕭淺淺摟在懷中，卻被程楠上前擋了開去。

  “大哥，你們已經過去了。”程楠的臉色鐵青，似乎這戲他做的太過認真，因為此時他竟然將蕭淺淺真的當作的當年的蕭曉。

  那時，她選擇了他，他心甘情願真心實意的祝福了，可是這個男人卻讓她傷心，讓他失望，所以，很多時候他是恨這個兄長的。

  隻因為他傷了自己最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