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看雷仟城那刻意的笑，而是低了眉眼，微一猶豫：“也好。”

  如果自己表現的太心急，就更會讓眼前的人還疑。

  而至始至終，她都沒有與莫無塵正麵相對，也沒有再去看他，她怕自己會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平日裏，想到這個男人，都會讓她情緒失控的。

  說罷，蕭淺淺便要轉身離開，她可不想與莫無塵共處一室。

  見到他時自己會如何，是蕭淺淺從未想過的，可是今天，見到了，她還是能如此平靜的麵對，甚至她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蕭小小姐。”雷仟城卻有些焦急，上前一步，欲要攔阻住要離開的蕭淺淺：“蕭兄何在，不如一起用早餐。”

  他就是想要製造機會給蕭淺淺和莫無塵。

  即使蕭淺淺不是蘇晴，即使他的猜測是錯的，他也覺得無論從相貌還是才華，或者說是性格，蕭淺淺和莫無塵都是天生一對。

  他想讓讓莫無塵擺脫蘇晴的陰影。

  “不知道。”蕭淺淺很幹脆的回答了三個字，然後頭也不回的出了大廳。

  留下碰了一鼻子灰的雷仟城。

  看著蕭淺淺絕決的背影，雷仟城的笑僵在臉上，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身後的莫無塵卻突然大笑一聲，放下手中的書簡：“真個性。”

  那笑，當然是嘲諷雷仟城的。

  回過頭，苦著臉瞪了莫無塵一眼，卻又不能直說，隻能自己吞下這份無奈：“個性吧，對了，漂亮不？”

  雙眼放光。

  聳了聳肩膀，莫無塵卻有些無辜：“沒看。”

  就這樣兩個字打發了雷仟城。

  “真是木頭。”雷仟城無言以對了，他安排了這麽久的見麵，結果換來的是一個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一個連看都沒看。

  他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這樣失敗。

  會遇到這樣兩個人。

  莫無塵仍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對了，你說要給我看一樣東西，是什麽？”

  自從蘇晴死去後，他再也沒有提起過軒轅劍，此時此刻，他也不會提起，隻是有些奇怪，這個雷仟城又搞什麽鬼。

  去年冬季莫染宣那一戰失敗後，奧城倒是十分的清靜，再也沒有人打擾他。

  甚至華煒東山再起，將天下的土匪盜賊幾乎都收了，卻並沒有什麽動作，也沒有來找他莫無塵報仇血恨。

  一切平靜得讓人覺不安，不真實。

  而實際上，日子的確很清靜，很安靜。

  聽此話，雷仟城也隻好收了情緒，他知道，如果單單告訴他自己為他贏回了焦尾，他是不會千裏迢迢趕來這裏的。

  所以隻好再加上一個誘餌了。

  “看過了。”此時的雷仟城大有耍無賴的樣子。

  莫無塵並沒有過多的表情變化，而是淡淡蹙眉，微微抬眸，那冰冷而俊逸的五官上有一絲不滿：“什麽意思？”

  他當然明白，看過了，就是指的蕭淺淺。

  “你不覺得這個丫頭有些熟悉？”雷仟城的語氣有幾分無奈，更多的卻是興奮。

  “沒覺得。”而莫無塵的回答總會讓他一落千仗，這根木頭，他該如何是好。

  沉默，雷仟城隻好用沉默來對付莫無塵了。

  而莫無塵早吃準了他會如此，根本不在意，繼續拾起桌子上的書簡，看了下去，不慌不忙，不急不躁的樣子。

  能將雷仟城氣得眼斜嘴歪。

  實在沉默不下去了，雷仟城走到他麵前：“你這輩子隻愛蘇晴那個女人嗎？她已經死了，而且她隻是一個賭注。”

  他是真的急了。

  他覺得這樣的話能刺激到莫無塵。

  果然，莫無塵握著書簡的手顫抖了一下，卻並沒有發火，也沒有接話。

  十分坦然的樣子。

  隻是微微抿緊的嘴角，說明他在發怒的邊緣。

  蘇晴，這個名字，好久沒有人敢提起來了。

  雷仟城是在觸碰他的底線。

  賭注，真的隻是一個賭注嗎？

  連他自己也不清楚了。

  “你打算這輩子就這樣了嗎？”雷仟城已經豁出去了，反正已經開了頭，不在乎麵前的男人會發飆了：“就為了一個女人沉痛一輩子，如果你真的愛她，當時為什麽不派人去山下尋找她的屍體，為什麽要讓她暴屍荒野？你根本不愛她，是吧。”

  雷仟城覺得自己要瘋了。

  “夠了。”

  終於莫無塵怒了，隻沉沉的說出兩個字。

  他是有底線的，即使對麵的人是他最好的兄弟雷仟城，他也不能容忍他繼續說下去了。

  雷仟城閉嘴了，然後整世界都安靜了。

  “你找我來，就是為了這個女人？”半晌，莫無塵的聲音再次低低的響起，聽不出半分不滿，卻是沒有什麽感情起伏。

  嘴角扯出一抹無奈，雷仟城本來不想理莫無塵了，不過，他知道這個家夥可能會翻臉不認人，所以還是將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吧。

  當他說了自己的大膽猜測和蕭淺淺的一切行為舉扯之後，足足有半柱香的時間，莫無塵沒有開口說話。

  就那樣靜靜的坐著。

  下人早已經將早餐擺放在那裏。

  漸漸的涼掉了。

  兩個人都沒有動筷子的意思。

  因為莫無塵相信雷仟城的話，他就是想相信。

  就像當初他不下去尋找蘇晴的屍體一般，因為那親，他就會自欺其人的以為，她還活著，並沒有死。

  此時雷仟城的話，更像是他的某種希望一般。

  他的大腦裏突然瘋長的一個想法，查清楚，蕭淺淺是哪一天醒來的，如果是蘇晴墜涯的那一天，那麽……

  “最近無事可做，南疆有什麽好玩的地方嗎？”莫無塵的臉色沒變，卻問出這樣一句話來。

  讓雷仟城僵了一下，隨即笑了，看來，自己賭對了。

  “還有半個月，是蕭淺淺及笄大典的日子。”雷仟城本也打算好了那日去湊熱鬧的，順便保護蕭家。

  如果莫無塵願意，讓他一起剛剛好。

  還能打探一下蕭淺淺當時醒來的情形。

  這件事，相信蕭淺淺會極力隱瞞的，蕭家的人也未必會說出實情。

  不過，他相信隻要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沒有人能瞞得住。

  “如果她真的是……”雷仟城欲言又止，直直對上莫無塵。

  “如果真的是她，我一定要讓她回到我身邊。”莫無塵像是在發誓，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一邊握緊了拳頭，一字一頓的說著。

  說得十分認真。

  “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雷仟城卻搖了搖頭，先不說是與不是，憑當初的誤會，憑現在蕭淺淺的脾氣，莫無塵怕是不會輕易得手的。

  蕭淺淺不是蘇晴。

  莫無塵卻沒有在意：“本王就喜歡不容易的事情。”

  眼底迸出幾分光芒來。

  南疆，他也有多少年沒有去過了，順便拜訪一下自己的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