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一章 抄了他們的老窩
作者:大蘋果      更新:2022-02-17 05:41      字數:3438
  (感謝moshaocong兄弟的打賞,跪求訂閱)第一九一章

  雄雞報曉之聲此起彼伏,崇教坊範亨的外宅內燈火輝煌,大廳裏,範亨眼珠泛著血絲正來回踱步,七八名手下站在下首,腦袋像向日葵一般跟著範亨的身子來回轉動。

  院子裏有人急速的跑向大廳,眾人不約而同朝廳門處看去,一名番子氣喘籲籲的奔上台階。

  “來了麽?”範亨停步問道。

  “啟稟督主,沒見到常役長的影子,兄弟們入正南坊查看,據菜市大街早起擺攤的百姓說,昨夜菜市大街左近有打鬥之聲,恐怕……”

  範亨怒罵道:“果然,宋楠這廝發現了,定是他拿了派去的人。”

  眾人大眼瞪小眼不敢吭聲,範亨獅子般的暴怒,快速來回踱步猛然停下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冷笑道:“好,好個宋楠,看來這件事定是衝著我們來了,欲蓋彌彰之舉恰好暴露了他的真實目的,他所查的事情正是本督和王公公徐公公的事情,否則他又為何要將我東廠的人抓起來,嘿嘿,既然如此,本督不得不出手了。”

  範亨掃了一眼廳中的眾番子,聲音低沉的道:“雷彪、譚魯。”

  東廠二檔頭雷彪三檔頭譚魯跨步上前拱手道:“督主,請吩咐。”

  範亨道:“你們可以行動了,本督馬上要動身進宮上朝,相關事宜便按照昨晚本督所交待的那樣,必要時候,不惜以非常手段,明白了麽。”

  雷彪譚魯拱手喝道:“督主放心,屬下定不辱命。”

  範亨點點頭,來到廳前,仰頭看著東方天空中一抹淡淡如血絲的朝霞,沉聲道:“備馬,進宮。”

  ……

  街角一棟二層木樓的上層臨街的房間內,三十餘名錦衣衛旗校靜靜靠著牆壁而立,屋內正中,幾名男女百姓臉色煞白的坐在中間的地上,看著表情嚴肅全副武裝的錦衣衛旗校,嚇得魂不守舍。

  宋楠緩緩踱步,腳步在木樓板上發出單調的咯吱咯吱之聲,正在此時,臨窗觀望的葉芳姑低聲道:“出來了,那一定是他。”

  宋楠搶上幾步來到窗前掀了床簾眯眼細看,對麵鬱鬱蔥蔥的大宅門口,七八名身披黑色大氅的人矯健的上了馬,當先一人高冠蟒袍大氅獵獵,正是範亨。

  七八騎衝往街口,四騎往西,四騎往南分道揚鑣。

  “是他,他往西去,自然是進宮去了,其餘幾人往南不知往何處去倒也不必理會,大夥兒準備動手。”宋楠低聲道。

  眾旗校聞言立刻挺胸而立,倉琅琅之聲大作,一柄柄雪亮鋒利的長刀連續出鞘。

  幾名百姓嚇得麵無人色,一名老者哀求道:“軍爺,我等是良民之家,求軍爺饒過我等,我們看完沒做什麽壞事啊。”

  宋楠來到幾名百姓麵前,伸手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丟在他們麵前道:“老丈莫慌,我們不會傷害你們,隻是借你這屋子一用罷了,我們這便離去,這錠銀子便算是補償壓驚。”

  老者忙道:“不敢當,不能要軍爺的銀子。”

  宋楠微笑不答,舉步往門口走,眾旗校跟著他身後,咚咚咚下樓之聲大作,不一會四下裏靜寂無聲;幾名百姓如在夢中,相互間抱頭安慰,慶幸逃得一命。

  錦衣衛旗校迅速包抄,不一會便將範亨外宅前後門均堵住,宋楠緩步走上寬闊的門前台階,伸手抓起門上猙獰可怖的獸環啪啪啪連拍數下,負手而立等待。

  不一會裏邊有人喝問:“是誰?”

  宋楠高聲道:“敢問是範督主的府邸麽?”

  裏邊人愣了半晌,叫道:“你認錯門了。”

  宋楠又道:“對不住,我確實弄錯了,這裏可是保定府來的範承嗣範老爺的住所?”

  裏邊人道:“你們是什麽人?”

  宋楠道:“我們是範老爺的熟人,特意上門拜訪。”

  裏邊人等了半晌,叫道:“等著,我替你們去通報一聲。”

  宋楠低聲喝道:“在家,動手。”

  李大牛挽起袍子飛起一腳踹在門上,大門哐當一聲紋絲不動,裏邊的人聽到動靜叫罵道:“你們幹什麽?找死麽。”

  宋楠瞪了李大牛一眼,心道:這等厚重大門如何踹的開,除非用大樹撞門,正準備吩咐搭人梯攀上兩側的院牆,卻見葉芳姑抽出短劍,將薄薄的劍刃插入門縫之中上下滑動,在胸口高度處遇到阻礙之物,想必是裏邊的門閂了。

  隻見葉芳姑將刀刃自下而上猛地拖動,同時嬌叱出聲,就聽喀拉一聲,裏邊的門閂斷成兩截;眾旗校愕然,宋楠挑指讚道:“厲害。”抬腳一踹,大門轟然洞開。

  李大牛高喝道:“三人守門,其餘的跟我進去拿人。”

  眾旗校高呼衝進前院,卻見廳前呼啦啦衝出來七八名短衣打扮的護院,個個手握兵刃,為首一名管家摸樣的人高喝道:“你們是什麽人,青天白日闖私宅,是何道理?”

  宋楠喝道:“錦衣衛辦案,無幹人等手抱頭蹲下,若有違抗者殺無赦。”

  眾旗校高喝道:“手抱頭,蹲下!放下刀劍,他娘的想死麽?”

  眾護院被氣勢所攝,一個個不敢動手,那管家模樣的人夷然不懼,瞪著宋楠道:“哪裏來的錦衣衛?我們犯了什麽事。”

  宋楠冷冷一亮腰牌喝道:“正南坊錦衣衛千戶,大漢將軍宋楠,看清楚了,再不照吩咐去做,休怪刀劍無眼。”

  那管家喝道:“你可知道這是誰的宅第麽?輪得到你錦衣衛來撒野。”

  宋楠笑道:“我自然知道,不是範督主的私宅麽?不用你提醒,我早就知道了,兄弟們聽著,三息過後還有人手握兵刃便給我活劈了他。”

  眾護院不敢再反抗,三息未至,兵刃已經扔了一地,那管家抱著頭蹲在地下歪著頭兀自威脅道:“你麻煩大了。”

  李大牛劈頭給他一個嘴巴子罵道:“先顧你自己吧,起來,範承嗣在何處?”

  那管家捂臉不答,宋楠嗬嗬笑道:“還用問麽?這廝便是範承嗣,瞧他那張冬瓜臉,不是範亨的翻版麽?不愧是一父所生的兄弟,拿下了,大牛,去搜出房契。”

  幾名錦衣衛迅速將範承嗣五花大綁起來,用布袋套了頭臉,其餘旗校迅速進屋,翻箱倒櫃一頓亂找,整個宅子頓時雞飛狗跳哭鬧聲不絕,內堂中竟然有女眷的哭聲,讓宋楠大翻白眼,這範亨難道還娶了妻不成。

  不一會,房契被翻了出來,還在後院佛堂發現了密室,裏邊銀票珠寶銀兩著實不少,宋楠吩咐統統帶走,將宅中所有人等盡數綁了丟在一間屋子裏鎖上門窗派人看守,然後帶著範承嗣揚長出門。

  前後不到半個時辰時間,外邊的百姓尚無所知覺,直到宋楠等人呼啦啦湧出門來,百姓們才紛紛聚攏在範府門口指指點點的相互議論,而宋楠則帶著眾人往東去了。

  於此同時,崇教坊另一處範亨的宅邸,宣南坊範亨的大宅,東仁壽坊、北靈春坊王嶽豪宅處,南薰坊十字街店鋪處,十幾隊錦衣衛旗校同時動手,將相幹人等控製抓獲,將地契,房契,搜查到的銀票珠寶金銀不計其數。

  眾錦衣衛動作迅速,拿人搜查之後迅速撤離,十幾隊錦衣衛旗校近三百多人迅速分東西會合成兩隊,迅速往正陽門內聚集而去。

  ……

  保和殿外,群臣站在殿前等候上殿,王嶽和範亨站在黑漆漆的殿內隔著門縫往外看,一名番子神色慌張的奔進來,腳下趔趄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範公公,範公公,大事不好。”番子高叫道,引得側殿中正在為早朝做準備的幾名太監探頭探腦的往這邊看。

  範亨皺眉喝道:“慌什麽。”

  那番子臉色發白的道:“了不得,剛才外邊傳來消息,您和王公公的外宅都被錦衣衛抄了,還帶走了人和錢物。”

  “什麽?”範亨和王嶽同時驚駭道。

  “二檔頭派人飛騎進來稟報,問該怎麽處置?”那番子道。

  王嶽急的跺腳,罵道:“如何,說了叫你小心在意,你偏大而化之,一定是宋楠,這回可完了,那都是人證啊。”

  範亨皺眉道:“拿了那些人還不足以對我們不利。”

  王嶽啐道:“呸!你還嘴硬,咱家不管了,無論如何要奪回來,不然恐有大麻煩。”

  一名當值太監趕來開殿門,兩人不敢再談論,那太監恭謹的道:“兩位公公好,讓開些我要開殿門了,時辰到了。”

  王嶽哼了一聲,拉了範亨往側殿走,那太監道:“皇上剛才在問兩位公公呢,劉公公和徐公公他們都在側殿伺候著,皇上似乎有些不高興。”

  範亨身子一抖道:“徐公公?哪個徐公公?”

  那太監笑道:“瞧您問的,禦馬監的徐公公啊。”

  範亨臉色發白,愕然道:“他不是告假了麽?”

  那太監笑道:“哪兒啊,昨晚我去乾清宮送東西,還看到他和劉公公在一起吃酒呢。”

  王嶽和範亨如五雷轟頂,一下子什麽都明白了,兩人快步出了大殿側門來到廊上,王嶽低聲道:“你我的大限到了,徐智恐已反水,他的話,外加上外邊抓獲的人證物證,今日你我難逃此劫。”

  範亨怒罵連聲咬牙道:“沒那麽容易,咱家不會讓宋楠將人證送進宮來,這一回怕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韙了。”

  王嶽驚道:“你想如何?”

  範亨道:“搶回來,雖是你我親眷,滅了口便罷;李東陽今日要彈劾劉瑾等人,你我在殿上要出力了,外邊堵著,裏邊將劉瑾弄倒,事後便說宋楠投靠劉瑾,替他在外搜羅證據誣陷我等,被我東廠番役發現製止,死傷幾個人大不了受皇上責罰,總比丟了性命要好。”

  王嶽躊躇間,就聽殿門嘎嘎響動,早朝即將開始,再無時間猶豫,點頭道:“就這麽辦。”

  範亨召過那番子低聲耳語幾句,那番子轉身迅速離去,王嶽和範亨整整衣冠往偏殿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