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星期六，清晨。

  天還未亮，陳宇就被手機鬧鍾的震動所震醒。

  睜開眼，望了下窗外的天色，他起身，下床，伸了個懶腰，就去衛生間洗漱。

  梳洗完畢，陳宇走回臥室穿好衣服，推了推床上的陳一珂：“嘿，醒了，一會天亮了，快點走。”

  “啊？”陳一珂迷迷糊糊：“去哪？”

  “爬山啊，去不去了？”

  “對！”少女立刻清醒，連忙起身穿衣服：“昨晚上說好要爬山的，忘了。”

  “你先去洗臉吧，我把老二和老三叫醒。”

  “好。”

  等待陳一珂離去，陳宇走到陳二珂身旁，敲了敲她的腦袋：“喂，醒了，去爬山。”

  “唔？”

  陳二珂揉了揉眼睛：“我…我要睡覺……”

  “昨晚不是說好去爬山嗎？”

  “我要睡覺……”

  “那就別怪我了。”

  陳宇冷笑，醞釀片刻後，撅起屁股對準陳二珂的小臉……

  “吥”屁聲響起。

  “……”陳二珂兩個小巧的鼻孔張了張，猛睜雙目，掙紮起身：“啊！咳咳！啊啊！”

  “別動！”陳宇連忙壓住陳二珂：“深呼吸，用心感受。”

  “陳宇！放開我！咳咳……你好惡心啊！”

  “聞到茉莉花的芬芳了嗎？”

  “啊嗚嗚……”

  “躺著別起，好好睡。”

  “我…我……啊！”陳二珂奮力掙脫陳宇的束縛，坐起身，大口大口喘息著。

  “屁是氣體，會向上升的哦。”陳宇友善的提醒。

  “過分！”陳二珂連忙屏住呼吸，跳下床抱著衣服逃出了臥室。

  “小樣兒。”

  陳宇得意的身心舒坦，隨後看向了陳三珂準備故技重施，卻發現小人已經穿戴的整整齊齊，快步逃離了。

  “……這憋一半好難受啊。”陳宇撓頭。

  “你…你們要去哪裏啊？”

  這時，房間內的最後一個孩子劉小俊揉著眼睛起身：“我也要去。”

  “你好好睡覺。”

  “不，你們要去哪？”劉小俊更精神了，靈活跳下床，抓住陳宇大腿：“帶我一個。”

  “看我的臉。”陳宇突然道。

  “啊？”

  “哈欠……”陳宇張開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露出口腔內的哈欠假牙。

  無形的腦脈衝頓時擴散，刺激著劉小俊的大腦皮層持續升溫。

  “唔……”劉小俊眨了眨眼睛，隻感到一股疲憊、困倦襲來，整個人變得迷迷糊糊：“我…我也要去……”

  “哈欠。”陳宇乘勝追擊，又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zzz……”

  劉小俊立刻站著睡著了，身子向前栽倒。

  陳宇連忙伸手抱住，將其重新放在床上，隨即走出臥室，輕輕關上了門。

  “準備好了，去爬山吧！”陳一珂擦幹臉上的水跡，神采奕奕道：“快點爬，應該還能看到朝陽。”

  “老二老三你倆洗臉了嗎？”

  “洗完了。”陳三珂拍拍自己的小臉蛋：“幹淨了。”

  “哼！”陳二珂扭頭，瞪了陳宇一眼。

  “那咱們現在就出發。”

  一聲令下，陳宇牽起陳三珂，帶著妹妹們走出房門，向著西山而去。

  西山，位於瓦房市體育場北側，是一個高度不超過四百米的小山。山底有公園，山頂有涼亭。

  想要上山隻有兩條路。

  一個是盤山道，一個是直線的台階。

  既然是清晨爬山，陳家四少自然選擇了後者。

  走過一條寬廣的公路，四人來到山底。

  陳宇抬頭望了眼隱在晨霧裏的山峰，語氣幽幽：“我小時候就在這裏長大的。當時聽說山上還有狼。”

  “狼？”陳二珂臉色瞬間發白，下意識抓住陳一珂的衣袖：“有狼？”

  “別聽哥瞎說。”陳一珂翻了個白眼：“這是城市裏的山，四外圈都是居民區，怎麽可能有狼。”

  “真的有狼。”陳宇認真道：“當時除了體育場這頭，山另一麵都未開發，除了有狼，甚至還有熊呢，所以我小時候……”

  “小時候不敢上山嗎？”陳二珂插口問道。

  “所以我小時候一直往深山裏跑。”

  三位妹妹：“……”

  “卻一直沒看見狼的影子。”陳宇遺憾的聳肩：“我還特意拿肉去吸引，也沒看到。真可惜。”

  “哥，你能活到現在真幸運。”陳一珂吐槽：“現在總算沒有死可作了。”

  “是嗎……”

  陳宇低頭，看了眼隱形中的手表，喃喃自語：“總感覺越作越大了……”

  兩分鍾後，陳家四少翻過護欄，沿著台階開始登山。

  台階比較陡，陳宇跟在最後保護三個妹妹，防止摔倒的時候去攙扶。但走了沒多久，陳二珂就氣喘籲籲的蹲下來身子。

  “老二怎麽了？”

  陳二珂指了指自己的腿：“軟了。”

  “昨晚不說你能一口氣上山頂嗎？”陳宇毫不猶豫的嘲諷。

  “不行了，好累啊。”陳二珂坐在了台階上，大口喘氣：“這是在爬樓梯，不是登山。”

  “快點走，一會天亮了。”陳宇催促。

  “不要，好累，休息一下，就一下！”

  “哥，休息下吧。”陳一珂也蹲坐下來，喘著氣，遞給陳二珂一瓶水：“老二體格不太好。”

  “四百米的山，爬了四十多米就累了？紙做的？”

  “哼！”陳二珂一邊喝水，一邊不滿的哼出了豬叫。

  “蟈蟈。”旁邊的陳三珂臉不紅氣不喘，仰頭看著山頂，忽然訥訥道：“我們為…為什麽要爬山呢？”

  “額……這個問題好像有點深度。”陳宇沉思著撫摸下巴，半晌，伸手指著山頂，威風凜凜道：“因為，山，就在那。”

  陳二珂與陳三珂不明覺厲。

  但陳一珂卻鄙視道：“這是什麽鬼理由。”

  “這是哲學，是深度，你不懂。”

  “那罪犯為什麽耍流氓？因為，姑娘，就在那嗎？”

  陳宇：“……”

  “為什麽要搶銀行？因為，錢，就在那嗎？”

  陳宇：“……”

  “為什麽要詐騙？因為，傻子，就在那嗎？”

  沉默片刻，陳宇上下打量了陳一珂幾眼：“不愧是陳家之人，你這腦回路有我的風範。”

  陳一珂：“……”

  “為什麽要舔鐵門？”陳三珂悟了：“因為門，就在那。”

  “太有智慧了！”陳宇驚喜的摸了摸陳三珂的腦袋：“為什麽你的零食會沒？因為零食就在那，你不吃，會有別人吃。”

  “這樣啊。”陳三珂恍然。

  陳一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