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拉開防盜門，陳宇走進家中，見到陳母正在廚房做菜，立刻露出壞笑，挎著書包站在她的身後，開口道：“媽，做菜呢？”

  “嗯，做菜呢。”

  “咱家這個黑鍋有幾個？”陳宇問。

  陳母疑惑的回頭看了陳宇一眼：“幹啥？”

  “我就好奇，問問。”

  “還有一個平底鍋和蒸鍋，你要幹嘛？”

  “除此之外，咱家就沒有備用鍋了？”

  “沒了。你到底要說啥？”

  “沒啥。”陳宇吹著口哨，拉開書包拉鏈，從裏麵掏出五張月考試卷，得意的揮了揮：“你兒子考試成績出來了。”

  “哦。倒數第幾啊。”陳母轉回頭，繼續炒菜。

  “正數的！”陳宇伸出兩根手指：“全班第二！”

  陳母炒菜的動作一滯，疑惑轉身：“正數？全班第二？”

  “沒錯。”陳宇甩了甩劉海：“母親大人，兌現你的承諾吧，把這口鍋吃了。”

  “你抄的全班第一？”

  “什麽抄的？我是自己一個考場！全憑自己的真實實力！”陳宇掏出手機：“不信你可以給我們班主任和校長打電話。”

  聞言，陳母半信半疑：“真的？真考了全班第二？你？”

  “太小瞧你兒子我了。”陳宇一臉囂張，指著鐵鍋：“媽，吃了吧！咬一口也行，要賭服輸。您聽過曾子殺豬的故……”

  陳母順手抄起廚台上的擀麵杖……

  ……

  三分鍾後，陳宇捂著被掐疼的耳朵，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來到客廳。

  雖然被揍了，但他也很開心。

  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陳宇牛氣哄哄的大手一揮：“老大，給我倒杯水。”

  陳一珂瞥了陳宇一眼，撇嘴，繼續捧著英語書背單詞。

  “老二，你去給我倒。”

  “……”陳二珂更是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畫板上。

  “老三，你能給我去弄杯水吧？我最寵你了。”

  “哦！”陳三珂訥訥的點頭，拿起茶幾上水杯，邁著笨拙的步伐走了。

  “嗬嗬嗬。”

  陳宇滿足的笑了一聲，拿起五張卷子，“砰”的一聲拍在茶幾上：“哎呀，成績出來了。”

  陳一珂仍在背單詞。

  陳二珂仍在畫畫。

  “成績很好啊！”陳宇提高了嗓音。

  陳一珂換了個方向背單詞。

  陳二珂仍在畫畫。

  “考了全班第二！厲害！”

  陳一珂下意識摳了摳腳，放在鼻尖嗅了嗅，繼續背單詞。

  陳二珂仍在畫畫。

  “……”沉默片刻，陳宇怒了：“你們就不能關注一下我嗎？！”

  陳一珂仍在背單詞。

  陳二珂仍在畫畫。

  陳宇：“……”

  “哥哥！水！”

  這時，陳三珂捧著一瓶水走來，將水杯遞給陳宇。

  陳宇左手接過水杯，右手拿起一張考卷給陳三珂看：“老三，看看哥哥的分數！厲不厲害？”

  陳三珂驚訝的睜大眼睛：“哇！厲害！”

  “牛不牛逼？”

  “哇！牛逼！”

  “哈哈哈。”被妹妹佩服的陳宇頓時滿足了，微笑的喝了一大口水，摸摸陳三珂的腦袋：“還是老三最乖。”

  “嗯！”陳三珂重重點頭，隨後問：“但分數是什麽？”

  “……咳咳咳咳……”

  “咳咳咳！”

  被水嗆到的陳宇痛苦的咳嗽了起來。

  “你……咳咳……你上幼兒園，沒有分數嗎？”

  “沒有啊。”

  “那你們考試是怎麽排名的？”

  “看誰的小紅花多啊。”陳三珂認真打量著考卷，撓頭：“分數就是小紅花嗎。”

  “……算了，你去忙吧，我不想和你說話了。”

  歎氣，陳宇一口將水杯裏的水咽下，把水杯放在茶幾上，甩了甩手上的水滴，皺眉：“老三你是怎麽接的水啊？杯子外麵都是水。”

  “我在坐便裏接的啊。”

  陳宇：“？！！”

  陳一珂猛抬頭。

  陳二珂猛回頭。

  “都沾我一手呢。”陳三珂舉起濕乎乎的小手。

  “……”

  沉默半晌，陳宇猛地衝向衛生間，瘋狂的幹嘔起來。

  “嘔！”

  “嘔喔!”

  “咳咳……嘔……”

  陳一珂放下了英語書，震驚的看著陳三珂：“你…你為什麽要去坐便裏接水？”

  “水龍頭夠不著啊！”陳三珂理直氣壯的掐腰。

  “那…那你自己喝水，也是接的馬桶裏麵的水？！”

  “淨胡說！”陳三珂噘嘴：“我多渴也不會和那裏麵的水啊，太髒了。”

  陳一珂：“……”

  陳二珂：“……”

  “嘔！”衛生間內的幹嘔聲更劇烈了。

  “嘔……”

  ……

  一個小時後，晚飯開始了。

  陳三珂推開臥室門，對著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陳宇喊道：“哥哥！吃飯了！”

  “……你走。”陳宇伸出一根筆直的食指：“我不想看到你。”

  “吃飯了啊。”

  “我不吃了。你走。”

  “對不起，我錯了。下次不會了。”

  “還特麽有下次？”陳宇忽然坐起身：“給我出去！不吃了！”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

  陳三珂低頭，委屈的玩起了手指。

  “還不是故意的？你自己都說了馬桶裏的水……嘔！髒！嘔……”

  “所以我都不喝啊。”

  “嘔！你走……”

  “吃飯了哥哥。”陳三珂走上前，雙手抓住陳宇的腳腕，用力一拽。

  “別！別碰我……”

  “撲通。”

  話未說完，陳宇便被拖下了地。

  陳宇：“……”

  “吃飯了哥哥。”

  “放開我！我不吃了！”

  陳宇不敢用力踢腿，怕傷害到陳三珂，隻能抓住床腳想要往床上爬，卻被陳三珂再次一用力，又拖出了一米遠。

  “日！放開我！”

  “吃飯了！”

  “別…別拖了！你是基因變異了嗎？為什麽這麽大力氣啊啊……”

  “媽媽叫我找你吃飯，不吃不行。”

  “放手！放手啊……”

  ……

  兩分鍾後，陳宇衣衫淩亂的坐在餐桌上。

  麵前擺著一副新碗盤，和一雙一次性筷子。

  “為什麽要給我用一次性筷子。”

  陳母瞥了陳宇一眼：“筷子不夠用了。”

  陳二珂舉手：“不是！媽說是因為你剛喝完坐便水，太髒了。”

  “砰！”

  陳母猛地就給了陳二珂一筷子：“就你多嘴！”

  “我不吃了！”陳宇憤怒的站起身。

  “好好坐下吃飯！”陳母瞪眼睛：“不就是喝了點……那裏的水嗎？也不髒。人家日國酒店的服務員還很愛喝呢……噗哈哈。”

  陳母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陳一珂：“哈哈哈哈。”

  陳二珂：“哈哈！”

  陳父：“嘿嘿嘿……”

  陳三珂：“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