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餐桌上一片歡笑聲，聽得陳宇一臉黑線。

  “笑什麽？有什麽可笑的？”

  “哈哈哈哈哈……”

  陳父陳母笑的更大聲了，張大嘴巴根本無法合攏。引得班主任也露出了笑臉。

  “陳宇，哈哈哈……哎呀，笑出皺紋了。”陳母揉了揉笑發酸的臉頰，開口道：“但凡你六科成績有一科能及格，你也不用上六中這個破……不對……”

  龐校長：“……”

  “我是說，但凡你能及格一科，我們也不會這樣笑你。你就那個學習成績，給你送回小學，你都不一定有老二考的分數高！你告訴我們你適合學習？哈哈……”

  “媽，你知道什麽叫人不可貌相嗎？”

  “我把你生出來的，你哪個貌我不知道？”

  “我……”

  “小宇啊。”陳父笑累了，也插話道：“每個人都有擅長的東西，你學習不好，我和你媽也從來沒逼過你。因為你天生就不是學習這塊蟲。但現在你有學體育的這個天賦，為什麽不發揮呢？我以前就說過，我兒子不可能是一事無成的廢物，看，現在機會不就來了？”

  陳宇扶額：“……你兒子真就是個廢物啊……”

  “砰。”

  陳母一聽這話怒了，第二次拍桌子：“哪有這樣妄自菲薄的，這個事就維持原判，你跟著校長和牛老師好好學體育，不求你光宗耀祖，起碼也不能無所事事。”

  “不！”陳宇站起身，態度異常堅決：“我肯定不去學體育！”

  “那你要幹什麽？”

  “我要學習！”陳宇握緊了拳頭：“我要好好學習！考清大和京大！”

  “那清大京大是破產了？能讓你進去？”陳母道。

  “唔。”陳宇捂住胸口，感覺受到了暴擊。

  “孩子啊……”這時，一旁的龐校長沉默片刻，語重心長的道：“咱們六中，自古以來就沒有上過985的，前幾年考了幾個211都放鞭炮了，還讓鞭炮把小樹林給燒了，你說你要靠著學習考清大京大，這不是異想天開嗎？”

  “所以您就不想把我培養成第一個985？”

  “我寧願相信你能跑過博爾特，我也不相信你能上985。”龐校長歎了口氣：“聽我們的話吧，好好學體育，都是為你好。而且說句內心話，就算你有學習的天賦，在咱們六中也發揮不出來。去年教師奧數競賽，咱們數學主任和隔壁小學的美術老師拚個五五開，就這師資力量你還有個指望？”

  “……大家聽聽啊，這是您一個六中校長該說的話嗎？”

  “陳宇，你們校長說的沒錯，就六中那個學校從裏到外就不像是個學校，啊……龐校長，我不是針對您啊？我是針對整個六中。”話說一半，陳母歉意的對龐校長點點頭。

  “……沒…沒關係。”

  “我不管。”陳宇油鹽不進、軟硬不吃：“我就是要學習。”

  “陳宇！”陳母也站起身，怒道：“你還翻了天不成？”

  “我想學習有錯嗎？”

  “一頭豬非要去研究相對論，你說它是對是錯？”

  “媽你過分了。”

  “你不過分？我們還能害你不成……”

  “別…別吵了！大家都冷靜一下。”見到母子倆差點要發生衝突，龐校長連忙起身勸架：“有話好好說，坐下談，吵架解決不了問題，有理不在聲高對吧。”

  “龐校長，讓您見笑。我家小宇平時還挺聽話的，不知為什麽這麽反感體育。”陳母尷尬的道：“沒準是因為昨天被狗嚇的，對跑步產生了抵觸心理……”

  這時，好不容易緩解了情緒，剛剛從衛生間走出來的牛藍山聽到這話，臉色一陣變換，又默默的退回了衛生間……

  “唔……這…這也有可能。”龐校長同樣尷尬了片刻，道：“六中講究因材施教，專業教育。既然陳宇同學這麽喜歡學習，那咱們和孩子索性就各退一步吧。”

  “怎麽退？”陳宇問。

  “你們二班一共多少個學生？”龐校長轉頭看向班主任，問道。

  “校長，我們班有四十八個學生。”

  “四十八個嗎。”龐校長點點頭，看向陳宇道：“這樣吧，班級裏一個四十八個學生，你能在下次月考考到全班前十，我們就讓你好好學習。如果考不上，你就好好跟牛老師學體育，打比賽，行嗎？你總得學一樣吧？”

  陳母聞言，眼珠一轉，立刻擼起袖子，發起了助攻：“校長，您和一個孩子商量什麽。孩子不聽話，揍一頓就好了。”

  “媽你幹什麽！暴力能解決問題嗎？”陳宇果斷退出半米：“就…就我們校長說的很對，你起碼得給我個機會吧？”

  “那行。”陳母豎起一根食指：“下次月考，如果你真能靠近全班前十，我和你爸都占你這邊，反對你去跑步。”

  “這…這個折中的辦法是挺好，但是我現在底子薄，太短時間怎麽可能一下子考前十？”陳宇討價還價道：“要求降低一點！慢慢往上升。”

  龐校長點頭：“是這個道理，那陳宇同學，你定一個成績吧。下次月考全班多少名？”

  “……前四十五。”

  陳母下意識的就抄起了椅子……

  “別…別這樣！那就前四十怎麽樣？”

  陳母放下椅子，換成了玻璃杯……

  “前三十！三十！前三十總行了吧？離下次月考就半個月了，也不能把目標定的太過分吧？”

  “二十名！”陳母伸出兩根手指。

  “二十八！”

  “二十二！”

  “二十七！”

  “二十四！”

  “二十五！”

  “行！那就二十五。”陳母放下玻璃杯：“如果月考考不上前二十五名，怎麽辦？”

  “去學體育。”

  “這可是你說的。”陳母與陳父對視一眼，露出了笑容：“君子一言。”

  “給我一鞭！”

  “我想給你一拳，什麽亂七八糟的。”

  “陳宇同學，咱們可就說定了啊！”龐校長心裏樂開了花，連忙招呼道：“既然都談妥了，那就都坐回來吃飯。”

  說著，龐校長側頭，在班主任的耳邊輕聲道：“看著他點，順便通知一下你們二班的各科老師，如果他有什麽不會的問題，你這些做老師的一個字都不能告訴他。”

  “校長，這您放心。咱們這些六中老師，往好了教不會，往壞了教還不專業嗎？”

  “好樣的，那我就放心了。但這話我聽著怎麽想哭……”

  點了點頭，龐校長看了眼空蕩蕩的餐桌，頓時皺眉，指著大廳內一幫正在奮力清理跳遠示意圖的服務員們，喊道：“趕緊上菜啊！不上菜在哪鏟什麽呢……”

  ……

  很快，一道道菜肴被端上餐桌。

  陳宇借著去洗手間的空閑，掏出手機，點開微信，打字如飛。

  陳宇：“在嗎？”

  超時空推廣：“在的。陳先生有什麽事情需要幫助？”

  陳宇：“下一次評測的產品，我知道要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