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者，再次自海的那一端而來……”

  “虔誠而真摯，一步一叩首，隻為覲見本座……”

  “隻是，你為何帶著殺意而至？”

  蒼帝緩緩開口。

  這一瞬，整個界海都響起了巨大的轟鳴。

  就連萬道法則在其龐大的氣息下顫栗。

  這讓古天帝不禁想起了二十萬年前自己與三帝大戰時，蒼帝所說的話——

  “有些意思，多少個紀元了，我沒有出過手了。縱橫古今，天上地下無敵，渴求一敗而不能，這時你出現了，但也終究隻是一個獻祭者！”

  古天帝眉頭緊皺。

  誠然，二十萬年前，蒼帝不是自己的對手。

  但其實那時候蒼帝比自己也沒差多少。

  羽帝和鴻帝也是隻比蒼帝弱了一線了存在。

  如果不是蒼帝太過高傲，以至於在羽帝和鴻帝趕來之前就已經受了傷。

  他……未必就能活著從界海中走出。

  而現在，他雖然跨入了準仙帝巔峰，可看這架勢……

  蒼就算不是準仙帝巔峰級別，也絕對是無限接近於這一層次的存在了。

  羽帝和鴻帝……恐怕也相去不遠……

  “哎……”

  “這一戰，隻怕比預料中更為艱難啊……”

  古天帝絲毫不懷疑羽帝和鴻帝也已經蘇醒，就在附近或者在趕來的路上。

  不過……

  也沒帶怕的！

  修行越到後期，每個境界之間的差距就越大。

  像準仙帝這樣的境界，哪怕隻是同一小境界中一點細微的進步，有時候都能扭轉局勢。

  更何況，是整整一個小境界的差距呢？

  二十萬年前，大家同在準仙帝中期，那感覺還不是很明顯。

  現在……卻不一樣了！

  隻要不是最壞的那種情況，蒼帝已經如他一樣踏入準仙帝巔峰，他都有把握取勝。

  因為就算是無限接近於準仙帝巔峰，那也還隻是準仙帝後期！

  他一尊準仙帝巔峰麵對三尊準仙帝後期，並不吃力，隻是相比於對付準仙帝中期要多費一些功夫罷了。

  而即便是蒼帝已經踏入了準仙帝巔峰的層次……

  同一境界也是有強弱之分的！

  他自信，自己同階無敵！

  至於說這種情況下，同時還要麵對羽帝和鴻帝……

  他這二十萬年做的可不僅是恢複傷勢和提升修為！

  為了終結黑暗源頭，他合畢生所學，苦心創出了一門絕世的法。

  本來是要留給三帝之上的存在的。

  但如果蒼帝已經踏入了準仙帝巔峰，他也不介意讓這門法提前現世。

  ————

  思及此處。

  古天帝看著蒼帝，淡淡道：“蒼，你還是這般自大……”

  “你問我為何帶著殺意而至，這個問題的答案在二十萬年前已有定論。”

  “界海的盡頭，是一切不詳、罪惡與動亂的黑暗源頭，諸多紀元以來，每當文明鼎盛，便會操控發動最終的黑暗動亂，獻祭眾生，寂滅一切。”

  “這樣的地方不應該存在於世。”

  聽了這話。

  蒼帝冷冷開口：“黑暗？後來者，二十萬年的歲月都不能讓你認清楚這個世界的真實麽？”

  “亙古至今，諸多紀元沉浮，無數宇宙與世界最後都步入寂滅，為帝者永存！”

  “你所在意的、所守護的一切，都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幻夢！”

  “說到底……你我才是同類！”

  哪怕是在二十萬年前就已經被拒絕過一次。

  但時隔二十萬年，蒼帝見到古天帝，依舊沒有第一時間出手。

  而是再次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勸說古天帝。

  “界海的另一端的世界，以及圍繞著那方世界而存在的世界中，那些無法踏上帝路的卑微生靈們，應該懷著虔誠與敬畏之心來朝拜！”

  “心甘情願為吾等獻出生命！”

  “待吾等成就那至高的仙帝之位，他們也將見證永恒！”

  “這是卑微者們的榮幸！”

  他的聲音威嚴而冷漠，又充滿了蠱惑力。

  說到最後，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機甚至演化出真龍、鳳凰等種種至強生物與種種可怖的異象。

  但老實說，對此古天帝並不感到意外。

  以蒼帝為首的黑暗三帝墮落並不是因為其他，而是因為看不到修行的前路。

  為了追求那傳說中的真正仙帝的層次，自願接受黑暗物質墮落的。

  發動動亂，煉化世界、獻祭眾生以增強自己這種行為，在別人看來不可原諒。

  但在黑暗三帝的眼中，也不過如此。

  ——其實也不難理解，黑暗三帝活了無盡歲月，什麽感情，什麽人性……早已經淡漠了。

  他們隻是在追求更高的層次，為此不惜一切代價。

  對於他們來說，隻有踏入了準仙帝的存在，才有成為他們道友的資格。

  但這樣的人，萬古無一。

  而其他人，哪怕是仙王巨頭，在他們眼中也皆與螻蟻無異……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蒼帝可以毫無負擔的獻祭蒼生，卻兩次向古天帝發出邀請。

  “古，你不顧自身，踏入界海甘願做救世之人，是因為你的年紀還太小，經曆的也太少。”

  “你雖是已是準仙帝巔峰，卻還不懂歲月是怎樣的無情。”

  “等有一天，你再也找不到一張熟悉的麵孔……你就明白歲月的無情了。”

  “而且你的見識太少，也不懂……在界海的盡頭，有著怎樣偉大的存在！”

  說道此處，蒼帝雙眸之中爆發出猛烈的神光。

  氣息浩瀚無比，界海之中無數殘破的宇宙世界直接被壓塌，還有數不清的宇宙世界發出悲鳴，仿佛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散。

  但就在下一瞬，蒼帝又收斂了氣息，向古天帝道：

  “雖然二十萬年前你已經拒絕過我們一次，但我們還是願意再給你一次機會。”

  “加入我們吧，古……”

  “諸天萬界，唯帝者永恒……”

  “隻有我們才是你真正的夥伴……”

  “與我們……一起走向那至高之境，如何？”

  古天帝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

  可以說是淡漠到了極致。

  坦白的說，蒼帝是什麽意思，他很清楚。

  他也認同蒼帝所說的一些話。

  ——身為修行無數歲月方才成就的準仙帝強者，有些事情他也有過體驗……

  但，蒼帝動搖不了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