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馬屁不留神拍到馬腳上，梁晨訕訕地一笑，手上卻是沒停下動作，仍然不徐不緩地給葉老搧著涼風。京城的七月仿佛下火一般，就算是站在葡萄架下，也隻是免去了陽光的荼毒之苦。

  ??空氣中連個風絲也沒有，葉老的汗衫已被汗水浸濕，花白地發角下，隱約可見密密的汗珠。嘴上說不熱，實際上卻是熱的不得了，之所以對梁晨吹胡子瞪眼，完全是為了趁機找碴發脾氣。

  ??而對於這一點，梁晨心知肚明，所以他雖是碰了個釘子，但卻仍然沒停手，反而搧的更勤快了。

  ??“厚臉皮的小子！”葉老眼中藏不住笑意，說到會揣摩心思，並且對他脾氣的，至今為止也隻有這個臭小子而已。那些兒孫晚輩，或是戰戰兢兢，或是恭恭敬敬，禮數是夠了，但總是缺些什麽！

  ??葉青瑩，葉紫菁，王菲菡三女忍不住抿嘴輕笑，在對待女人和老人的態度上，梁晨往往表現出足夠的忍耐和包容，而對於同齡同性，態度卻截然相反。不可否認的是，無論是老人，還是女人，毫不例外，都受用梁晨的這種‘厚臉皮’！

  ??警衛大柱，二柱去找了四個竹凳，轉著小桌放了一圈。葉老揮揮手，讓葉青瑩，葉紫菁，王菲菡三女坐下，又看了一眼大獻殷勤的梁晨，故意繃著臉哼了一聲道：“你也坐吧！”

  ??“我站著就行，正好給您老人家搧搧涼風！”梁晨低眉順眼，畢恭畢敬地回答道。

  ??“再拍馬屁也沒用，你犯的錯誤是不可原諒的，結婚這麽大的事兒，竟然連個電話也不打，要不是李小虎通風報信，我現在還蒙在鼓裏呢！”葉老用手指點著梁晨，氣哼哼地說道：“你就說說，為什麽不給我老人家來個信兒，說不出個理由來，看我怎麽收拾你！”

  ??“太爺爺，之所以沒通知您，一是因為結婚的日期訂的有些倉猝，二呢，是因為天太熱擔心您趕到遼陽身體吃不消。而且，晨和瑩瑩也是打算近期趕到京城專程探望您的！”沒等梁晨開口，葉紫菁玉容上帶著甜甜的笑意，搶先向葉老解釋道。

  ??梁晨心中不禁大爽，向小妖精投去讚賞的一瞥，小妖精這幾句說的，簡直是有水平的不能再有水平。估計任誰聽了都挑不出半點毛病來。關鍵時刻，還是二老婆管用啊！

  ??“那個，看瑩瑩現在的狀況，您也應該猜的出來，晨和瑩瑩是先上車後補票的，所以，時間就趕了些！”葉紫菁最後又補充了一句，以增加話語的說服力。

  ??葉青瑩玉容不禁一紅，美眸中顯露出幾分羞色。說到先上車後補票，當時若不是醫院誤診，害大家都以為梁晨得了絕症，她是無論如何不會那麽輕易地便宜了梁晨的。更別說讓梁晨左右擁右抱，享什麽齊人之福，甚至，連媽媽都被拽上了賊船。

  ??“渾小子，你倒是猴精猴精的，怕咱家瑩瑩不嫁給你是不是？”葉老緩緊的臉鬆開了，指著梁晨笑罵道。

  ??“不是怕夜長夢多嗎？萬一瑩瑩反悔了，我上哪哭去！”梁晨順杆往上爬，笑嘻嘻地回答道。

  ??“你以後，一定要對我這玄孫女兒好，要是讓她受了一點委屈，我饒不了你，聽到沒有！”葉老又板著臉，很是嚴肅地說了一句。

  ??“您老人家放心吧！要是真有那麽一天，不用您老親自動手，我自己會拿根麻繩找棵歪脖樹！”梁晨也很是嚴肅地保證道。

  ??“好了，去坐吧！二柱，重新沏壺茶過來！”葉老揮了揮手，讓梁晨也坐下。而一旁的二柱聽吩咐去沏茶，大柱又從梁晨的手上接過扇子，為葉老搧著涼風。

  ??“這是，送給您老的壽禮！”葉青瑩將旅行袋打開，從中捧出一用金黃綢緞包裹的長方物件擺放在木桌上，然後笑著向葉老說道。

  ??“這是什麽？”葉老好奇地俯過身去，自六十過後，每年他都會收到兒孫的壽禮。對此他已毫無新鮮之感，但眼前這樣東西是兩個討他喜歡的玄孫女所送，那又另當別論。

  ??葉紫菁伸出玉手將綢布解開，頓時露出一隻色澤黑竭，毫不起眼的木枕。然而在打開的一刹那，空氣中卻漂浮著一種淡淡的，令人輩感心怡的清香。

  ??“這是沉香枕吧！”葉老很識貨，一眼就看出這隻木枕是由沉香木所製。他眯起眼睛，向著兩個玄孫女以及梁晨，似笑非笑地道：“這份禮物可不輕啊，我可聽說最近幾年沉香的價格暴漲，唔，好一點的，差不多每克要四到五萬塊。送給我老頭子，大概不會很差吧，那這麽一大件，怕不得千萬有餘？”

  ??“主要是我們晚輩的一片心意，價錢什麽的，是次要的！”梁晨的漂亮話說的不比葉紫菁水平差，他心裏嘀咕著老爺子還是有眼光的。這件沉香枕是王菲菡高價收來的，其用料是沉香中最好的一種海南軟思紫椅楠，每克近五萬。也就是說，這件不起眼的木枕，一共花了近兩千萬人民幣！

  ??“知道你有錢，所以，我老人家不會客氣！”葉老掃了一眼這個走了狗屎運的暴發戶，向身邊的警衛大柱子道：“把禮物收起來，還有，把我準備的東西拿過來！”

  ??“是，首長！”大柱子放下扇子，再次轉身離去。在首長身邊侍侯著，跑腿那是必修課程。一會的功夫，大柱二柱，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兩大叔同時趕了回來，隻不過一個端著沏好的綠茶，另一個雙手捧著一對木雕模樣的東西。要不是事先知道兩人的勞動分工，梁晨，葉青瑩，葉紫菁，王菲菡幾人還真分不出哪個才是接她們機的警衛。

  ??“也真巧了！我給你們準備的禮物，恰恰是一對沉香木雕。你們收著吧，算是我給你和瑩瑩補的新婚禮物！”葉老指著擺放在桌上的木雕，笑嗬嗬地說道：“這可是名副其實的古董啊！而且彩頭不錯！”

  ??梁晨，葉青瑩，葉紫菁，王菲菡幾人的目光同時投了過去。這一對沉香木木質暗紅，雕刻精細，盡顯滄桑年華。一件正麵雕有騰雲駕物的青龍，口吐水柱，另一件周有牡丹花卉與鳳凰，牡丹綻放，鳳凰回首。象征著龍鳳呈祥，吉祥富貴，幸福如意，正如葉老所說，這一對木雕很是討彩！

  ??從收藏價值以及珍貴程度上看，這對雲龍牡丹鳳擺件要遠遠高於梁晨所送的沉香木枕。

  ??“謝謝太爺爺！”知道這兩樣東西的珍貴，葉青瑩卻沒有矯情推卻，禮物就是禮物，代表是送禮物之人的心意。若是一味地計較其價值，那反而失去了其蘊藏的真正意義。

  ??“好，好！”見葉青瑩沒有忸怩作態地推卻，葉老心中大悅，連連點著頭。他越看越覺得這一雙玄孫女討人喜歡，連帶著，瞅那個討厭的臭小子也順眼起來了！

  ??葡萄架下，一老四少圍在木桌旁，喝茶聊天。在清脆悅耳的女聲之中，時而不時地夾雜著老人開心暢快的笑聲。空氣仍是一如既往地燥熱，但在這四合院的一角，卻是不時地拂過一陣令人心懷舒暢地微風。

  ??大柱子與二柱子站在一旁，笑而不語，他們發現，首長今天的笑聲，似乎比往常一年的笑聲加起來還要多。

  ??由於天熱，葉老的食欲不佳，午飯通常隻是隨使吃上一口，但今天，葉老卻破了例，讓廚房做了一桌子的菜。涮羊肉，銀耳素燴，黃燜魚翅，烏魚蛋湯，開水白菜等等，都是京城很有代表性的菜式。

  ??葉青瑩的孕期反應很大，平時見不得葷腥，不過那道銀耳素燴清淡鮮美，卻是很合的她的口味，破天荒吃了一碗多的水飯。

  ??葉老坐在主位，不時地給兩個玄孫女夾菜。而梁晨抽空也給身旁的王菲菡夾了一塊魚翅，輕聲道：“阿姨，多吃！”

  ??王菲菡心中浮起一片被關心的溫暖，美眸卻是略帶緊張的掃了女兒和紫菁一眼，然後低頭小口小口地吃著那塊魚翅。有些時候，女人要求的並不多，往往一個小小的細節，就足以讓她們大受感動！

  ??午飯過後，葉老又和兩個玄孫女說了一會話，又讓警衛大柱子給梁晨幾人安排了住處，這才帶著疲態回到葡萄架下，在躺椅上眯閉上了雙眼。這多年來，葉老一直有午睡的習慣，尤其是人到老年，午後更是渴睡。

  ??葉老所住的四合院，是典型的小四合。北房三間，兩明一暗，東西廂房各兩間，南房三間。南房是葉老的書房，以及會客的客廳。葉老自己住的是正房，西廂房住的是警衛，而東廂房兩間則是空居無人。梁晨與葉青瑩已是夫妻，自然同住一間，葉紫菁王菲菡住另外一間。很明顯，葉老早已做了準備，床單被褥全是新換，房間也經過透徹地打掃，窗明幾亮，幹淨整潔。

  ??自葉老搬進這個四合院三十餘年的時間裏，梁晨和葉青瑩，葉紫菁，王菲菡，是第一批留宿在四合院內的客人。而這個消息傳到葉家，卻是掀起了軒然大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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