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被爆炸卷著衝上天空，然後化作一場瓢潑大雨灑下。

  距離不遠的警察被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澆透。

  他左手擦了擦臉上的水，剛才發生的事情已經足夠讓他驚慌的，有人竟然敢襲警，不過在那場轟鳴爆炸後，警察先生的大腦已經短路，腦袋裏一片空白。

  傑森走到了警察麵前。

  “我想這個解釋，你應該能接受的，先生”

  鑰匙被丟在麵前，當警察有些機械的解開手銬，抬起頭時視線中已經失去了傑森的身影。

  ……

  “這次打亂了他們的計劃，這群家夥一定不會放過我。”

  傑森揉搓著肩膀，快走兩步回到了自己藏身的公寓。

  雖說行動時很凶險，而且事情的發展有些超出計劃和預料，但是結局至少是好的，沒有人因此傷亡，唯一的問題是他自己強出頭，惹了很多人的目光。

  被注視是什麽後果？嗯，在哥譚寸步難行吧。

  他終究不是蝙蝠俠，孤家寡人一個也不可能和本地的罪惡勢力競爭到底，但現如今的韋恩莊園都消失無蹤，想要找個蝙蝠洞然後進去換上一身帶披風的衣服，無異於白日做夢。

  而他和緘默之間的關係，也算不上親密，雙方之間更像是口頭上的合作，而且合作到現在為止還沒展開。

  傑森從褲子口袋裏掏出鑰匙打開公寓的門鎖，

  他已經做好了收拾行李，換個地方避避風頭。

  永遠不把自己的敵人當成傻子，這也是蝙蝠俠教導的課程之一，隻有時刻的“提心吊膽”，才能做出充足的後備計劃準備。

  傑森認為自己已經準備的足夠充足了，直到他推開門後，看見了那小山一般堆起來的人。

  沒錯，就像垃圾一樣，堆起來的人，粗略的數，大概有二三十個。

  趴在最上層的夏威夷花襯衫被扯成了布條，傑森視線掃過時還能看見對方襯衫後領還沒來得及剪幹淨的標簽，看來還是一件新衣服。

  而且除了昏迷的人之外，還有一些人醒著，隻不過這些人有些慘，都被壓在最底下，連慘叫聲都被壓的出不來，一個個漲紅了臉。

  傑森剛想說些什麽，他眼角卻掃到在客廳的北方沙發上，坐著一個翹著二郎腿的人。

  他暫時租住的這一戶公寓，沙發就擺在電視機的正對麵，角落裏應該放著個書架，雖說書架上一直也沒擺放幾本書，但是那本“降臨在薩爾納斯的災殃”，一直是他的保留讀物。

  但現如今，沙發取代了書架，至於書。

  就在那個翹著二郎腿的男人手中，他穿著一身墨綠色的西裝，襯衫靠近脖子的領口開著，露出了還算修長的脖子，頭發沒怎麽打理，臉是標準的亞洲人，眼袋很重，看來睡眠質量很差勁。

  “嘩啦~”亞洲男人翻了一頁，他專心致誌的看著書，仿佛現場的“人堆”，以及這一片狼藉都和他沒有關係。

  空氣中有那麽幾秒鍾的安靜，終於，亞洲男人抬起頭，像是剛發現了傑森站在這裏，他說道：“嗨，又見麵了~”

  但是傑森卻沒有那麽輕鬆，他戒備的看著對方，戒備的看著如在自己家般不拘束的男人，低聲道：“玩具人！”

  傑森滿臉都寫著戒備：“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覺得我們能合作”李祖合上了書，麵帶真誠的看著傑森。

  “合作？和你一起統治這座城市，還是說，把人變成玩具放在你的貨架上？”

  對傑森的話語中的嘲諷，李祖沒當回事，而是說道：“你不覺得這座城市需要一個蝙蝠俠嗎？”

  “你會需要蝙蝠俠？”傑森脫口而出反問，而且他說的話更像是嘲諷。

  傑森仿佛是聽到了什麽可笑的事情。

  一個曾經與小醜同流合汙，和蝙蝠俠站在對立麵的人，竟然說需要蝙蝠俠？

  如果這句話是出自小醜之口，也許傑森能相信。

  但是話說出口，傑森卻十分的緊張，他在緘默手中得到了不少關於玩具人的資料，這些資料無一不再說明，眼前的男人是個怪物。

  赤手空拳的麵對一個怪物，永遠不是正確的應對方式。

  傑森眼前恍惚，仿佛那個坐在人堆旁的人，是個穿著紫西裝麵帶狂笑的怪物。

  但他眼前一晃，眼前逐漸清晰，坐在那兒的人並不是小醜，隻是個同樣帶著笑容的亞洲人，沒有那麽強的攻擊性。

  當然，沒有攻擊性這一點傑森完全不相信。

  “我和蝙蝠俠相處了一段時間”

  李祖站起來走向了傑森，亞洲人的身材在歐美人強健的身軀前，看起來還是太過於矮小瘦弱，李祖卻走出了兩米五的氣場。

  聽見玩具人說和蝙蝠俠一起相處了一段時間，傑森的雙眼一亮，卻又緊接著暗淡下去。

  他的這點變化並未逃出李祖的雙眼，隻不過李祖完全不在意這點，他隻是說道：“這段時間，我隻是學會了一件事……”

  傑森剛暗淡下的雙眼又一次提起神來。

  隻聽李祖繼續說道：“做好準備”

  “這也是我唯一在他身上學到的”傑森也說道。

  兩人的認識相同，不過這不代表什麽。

  李祖點頭：“但這對我來說太難了，就像告訴一個孩子，兩份冰激淩隻能吃一份，另一份要留著明天吃。所以更多時候我習慣見機行事。”

  “我認為我們有合作的可能。”李祖再一次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與意願。

  合作。

  傑森已經搖頭，隻不過他拒絕的話還沒來得及從口中蹦出，李祖的下一句話已經說出：“我能讓你見狂笑之蝠。”

  傑森愣住。

  李祖的籌碼卻好像還沒有用完，他繼續說道：“也可以讓你親手殺了他。”

  “他比你脆弱，他嚴苛的遵循不殺的底線，但是當他越線時自己卻墮入深淵，這一點你更優秀，你能確定誰該死，而誰該活著。”

  這一刻的傑森想起了蝙蝠俠，曾經蝙蝠俠教導他們不能越線時便說，無人可以超越法律，當人掌握生殺大權時，一切將會不公平。

  畢竟，人心是會變的。

  但傑森認為自己不會。

  “我會給你所有蝙蝠俠有的裝備”

  李祖伸手一指，傑森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才發現不知何時，那裏竟然有一個箱子。

  傑森沉默著走了過去，他打開箱子。

  裏麵是一件戰衣，隻是頭盔與蝙蝠俠的不同，是一個紅色的蒙麵頭盔。

  傑森雙手抓著紅色頭盔戴上。

  聲音也沉悶起來。

  他轉頭，眼睛從李祖敞開著的襯衫往上看，掃過他勾起的嘴角，鼻梁，黑色的雙眼，並且定住，就直視著黑色如深淵的雙眼：“你也會成為我的目標”

  紅頭罩，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