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恐怖的力量，這就是神麽...”

  僅僅是一眼，蘇倫覺得身體承受了一股無法言喻的衝擊，鏡像身體便支離破碎。

  可還沒來得及感慨，在身體還沒完全潰散之前，他就看著那位“特蕾莎”反應更快。祂沒管蘇倫，那對原本是代表神階“天使”地位的黑色羽翼猛地一振，身形就朝著遺跡的中心區域急速奔去。

  竟然是...逃了！

  這和剛才還俾睨天下的神態完全不同，此刻，祂逃的非常果斷！

  鏡像破碎一瞬後，遠處塔樓裏，冥想中的蘇倫猛地睜開眼。

  再一看，一旁的鏡先生已經不知所蹤。

  “這位墮落天使好像也認識鏡先生啊...”

  蘇倫心中嘀咕了一句。

  剛才那情況，明顯是那“特蕾莎”認出了鏡像能力，被嚇走了。

  畢竟，S級天賦可是極其稀有，人一輩子都不見得能遇到第二個。

  更不巧的是，還在黎明遺跡，這座曾經讓祂堂堂一神祇差點隕落的地方。

  不用腦子想，都一定會覺得是“熟人”。

  蘇倫也越發好奇，鏡先生的到底是什麽階位，能讓一位神嚇的逃走？

  雖然隻是殘魂，但就祂剛才展示的戰鬥力來說，來個六階職業者，也不見得能嚇得祂這般一心要逃。

  又或許...是想起了千年前被艾薩克爵士算計到死的恐怖經曆？

  ......

  蘇倫沒去多想，他更關心另外的事情。

  他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天空，剛才那墮落天使凝聚巨大眼球，也因為祂逃走而開始消散了。

  那股讓他眼皮直跳的感覺，也驀然消失了。

  蘇倫可沒忘記，那邊還有滿地的屍體。

  鏡先生應該是去追那個“特蕾莎”了，那種程度的戰鬥他也攙和不了。

  也沒必要去攙和。

  鏡組織裏，可不僅僅隻有鏡先生，她沒交代什麽，就說明有把握。

  但摸屍這種事情，蘇倫再樂意不過。

  公爵府的人全軍覆滅，剛才那場戰鬥，這附近的怪物大概也都被幹掉，又或者嚇跑了。

  有危險，應該也不大了。

  蘇倫沒有多猶豫，八臂蛛矛一展，快速朝著的之前的戰鬥之地跑過去。

  畢竟，屍體上的靈魂碎片可是會隨著時間推移消散的。

  蘇倫的速度很快，趕到之前，那些“灰霧”看上去還很清晰。

  謹慎起見，他用全知之眼四處鑒定了一下，沒發現別的危險，這才朝著滿地的屍體走了過去。

  最先收割的，自然是那個兩個五階的記憶碎片。

  離的最近的，是那個紅胡子驅魔師的屍體。

  「獲得‘馬蒂克·多伊爾’的記憶碎片*6」

  「你掌握了大量的‘驅魔知識’，領悟技能【邪靈驅散的十三方法】」

  「你的獲得了煉金配方【太陽驅魔聖水的調配方法】」

  「你獲得了一些神秘學知識」

  「你掌握了大量的‘1~5階煉金知識’」

  「你領悟了殘缺的五階神聖係法則」

  「施法經驗+175」

  「精神力+8.4」

  通常，法係職業者的知識儲備量比近戰係要多很多倍。

  而驅魔師職業屬於法係中的“神秘係”。

  這些家夥對那些偏門、冷門知識鑽研的非常深。

  蘇倫滿懷期待地收割了那團灰霧。

  雖然覺得量好像略微有點少，但很多知識卻彌補了他的神秘學方麵的認知盲區，擴寬了視野...

  也正好。

  他清楚記得上次吸收那個五階職業者，渾渾噩噩的狀態持續了許久。

  但現在，腦子裏湧入了大量的知識，卻十分迅速地消化了，而且還十分清晰！

  就像是囫圇吞棗的消化，和嚼爛了的消化，身體得到的營養是完全不同的。

  蘇倫瞬間就發現了這點不同。

  同樣的記憶碎片量，現在的消化效率，至少比之前多了一兩成的知識量。

  即便是一些根本不成體係的碎片，也留在了記憶中，沒有被遺忘掉。

  “精神力秘法和腦域開發還會提升收割的效率啊，這可是好消息...”

  蘇倫念頭閃過，心中一喜。

  就像是玩遊戲殺怪經驗有一兩成的經驗加成。

  短時間裏收益可能不明顯，但這是足以影響大後期的實質性提升。

  而且，那些負麵情緒被完全清空，現在蘇倫也有足夠的精力短時間內壓製那些外來的記憶，也不用擔心被衝擊本體意識。

  腦域開發之後，記憶力、理解力也大幅度提升，這也讓【死亡收割者】這個天賦的能力肉眼可見的提升了一大截！

  .......

  蘇倫沒有去細想收割的記憶內容。

  八臂蛛矛也同時操作，幾乎在他收割靈魂碎片的同時，就已經把屍體上的儲物戒和裝備都剝離了下來，一股腦塞入了自己的儲物空間。

  他也順手把屍體手中那封禁物級別的【聖騎士的驅魔十字架】收了起來。

  隨便瞥了一眼，效用很強，但隻真對靈體的專屬裝備的，平日用途不大。

  然後，他快速來到了另外一個五階職業者的屍體旁，就是一直跟在特蕾莎身邊那個穿軍裝的白麵男子，一個使用細劍的宮廷護衛。

  可這一收割，蘇倫卻大感意外。

  「獲得‘拉薩蒂·卡萊’的記憶碎片*2」

  「你掌握了少量的煉金知識碎片」

  「你獲得了少量的格鬥經驗」

  「精神力+0.3」

  “這還是個五階？”

  蘇倫看著這次收割的那一定點碎片，目光一滯，還以為自己弄錯了屍體。

  那點碎片量，還不如一個二階。

  而且，還殘缺率的離譜。

  但奇怪的是...確實有一些四階五階的殘缺知識。

  證明這就是五階職業者的屍體！

  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麽，蘇倫再收割了不遠處的幾具印象中是四階職業者的屍體。

  結果同樣如此。

  但很快，他也發現了一些規律。

  近戰係職業者的靈魂幾乎都的完全消散，又或者剩下一丁點殘得不能再殘的碎片。

  而精神力本來就較強的法係職業者，剩下的稍微多點，但也不多。

  “之前那墮落天使使用的神術，連他們的靈魂力量都給抽走了？”

  蘇倫皺著眉頭，也大致想明白了原因。

  也幸虧自己來得快，否則連口湯都喝不著。

  而至於那個紅胡子驅魔師的靈魂保存相對完好，大概是因為神秘係術士都修煉有一些精神力防禦手段。即便是死了，靈魂也比別人保存的完好。

  不過，蘇倫的心態也不錯，有的賺就很滿意了。

  這一波靈魂碎片收獲量加起來，也差不多算上次有那個五階的七八成了，而且還是寶貴的神秘係知識，價值不可估量。

  當然，戰利品的可不止靈魂碎片。

  屍體上的裝備和儲物戒指，也是大收獲。

  這可是拉斐爾大公的親衛隊！

  也幸虧那位墮落天使神術幫了大忙，否則這麽幾百精銳，估計能直接把舊靈敦的防禦體係殺穿。

  哪裏會給蘇倫這種摸屍的機會。

  .......

  百年的“挖礦”，那些寶貝從底層聚攏而上，像是金字塔一樣，最終差不多都匯聚在了公爵府中。

  這些公爵府侍衛屍體上的的裝備都是精挑細選後的好東西。

  兵器、鎧甲、法袍、皮甲、靴子、煉金飾品...

  絕大多數都是“白銀品質”以上的優質裝備。

  甚至那些隊長身上就有“黃金裝備”，和少量“暗金裝備”。

  每一件，無不是舊靈敦內城拍賣行裏難得一見的頂級精品。

  蘇倫都收了起來，這可不是他一個人的戰利品。

  真要說的，大頭還是鏡先生的。

  沒有她的計劃，公爵府的這支隊伍也不會團滅在這裏。

  除了這些裝備，蘇倫還在兩個五階和那些四階的儲物戒指裏，發現了不少像是燃燒炭團一樣的發熱寶石。

  鑒定一看。

  【太陽神石】

  詳解：蘊含濃鬱光明能量的特殊寶石；

  蘇倫現在也知道了，這是煉金術士進階四階的必需材料之一。

  這些公爵府的親衛隊大都是外麵來的“光明術士”，他們承受不了地底這濃鬱的暗靈力，就需要攜帶這些寶石，防止暗能量侵蝕畸變。

  平日裏，公爵府的人幾乎不會離開舊靈敦內城，能一次獲取這麽多的【太陽神石】，可是難得的“收獲”。

  這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機會。

  數量不少，肯定比上次圍殺那個五階多很多。

  蘇倫現在才二階，進階三階都還差了很遠，暫時也用不上這些寶石。

  但鏡組織的其他人應該需要，比如千條。

  而且，聽之前鏡先生隻言片語中頭顱的消息，似乎他們已經有了能衝出黑塔的計劃。

  有這些寶石，成功率估計更大了。

  真要出去了，這種在外界隻能算高級材料的寶石，也不會稀缺了。

  ......

  看到這裏寶石，蘇倫也很期待，要是千條他們都進階了四階，得多強？

  但他也有些奇怪，鏡組織其他人呢？

  難道是圍殺那個“特蕾莎”去了？

  就是這年頭剛冒出沒多久，突然，四周突然異像陡生！

  濃鬱的暗靈力在遺跡裏形成了霧氣，可就是這時候，像是有一股無形力量攪動著，然後朝著一個方向匯聚而去，像是“龍吸水”一樣，形成了兩道龍卷氣旋，匯聚在了這座遺跡中心方向的上空之中。

  霧氣被吸走消散，視野也瞬間一空。

  蘇倫看到這異像，立刻意識到這是什麽，瞳孔猛地一縮：“六階以上職業者可能掌控的‘元素領域’？”

  之前收割的記憶中，他知道這種天地異象是某種術式。

  職業者進階中有兩道大坎，一個是三階進階四階，需要掌握“元素屏障”；另一個就是六階進階七階的“元素領域”。

  傳說掌握了元素領域，能夠吸收方圓數裏的元素為己所用。

  這是真正頂級煉金術士才能掌握的法則層麵的手段。

  可是...

  那種存在，哪怕是地麵上，也算是金字塔尖的那一小撮強者了。

  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蘇倫以為自己想錯了，腦中的念頭剛閃過，目光瞬間挪移了過去。

  就看著霧氣聚攏的核心，竟然是兩個天空中對峙的人影！

  兩個人影，還都長著翅膀？！

  蘇倫看了過去。

  其中一個是他之前就見過的“特蕾莎”，祂身上是一對漆黑的羽翼。

  而另一個罩著金絲鬥篷的神秘人，她身後竟然是一對巨大的蝙蝠肉翼！

  “吸血鬼？”

  蘇倫看著那肉翼，立刻想到了一種傳說中的深淵不死族生物。

  那就是壽命悠長，還能靠沉睡渡過無數時光的“吸血鬼”。

  再一看那鬥篷，不是鏡先生是何人？

  這一刻，

  仿佛一切都明白了。

  怪不得鏡先生能活一千年，原來她是吸血鬼血脈！

  不過，蘇倫早就猜測到了鏡先生不是“普通人類”，看著她那蝙蝠肉翼也沒太多意外。

  畢竟，蘇倫自己也是“X血清”改造後，有部分墮落天使血脈的特殊身體。

  更讓他震驚的是，鏡先生的實力！

  那“特蕾莎”能施展元素領域，蘇倫到不覺得多神奇。畢竟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神階靈魂，雖然肉身差點，可術式低配一下，能施展也不奇怪。

  就像是五階的【金剛】，蘇倫二階也能退階用一用。

  但鏡先生，她怎麽也會？

  震驚之餘，蘇倫心中立刻騰起了疑惑，而且很矛盾：“鏡先生不應該是七階啊，但她為什麽會七階的‘元素領域’？難道是她的鏡像模仿能力？不對啊，她應該模仿不了自己理解不了能力的...”

  蘇倫現在剝離了那些地麵來人的記憶，對外界也不是一無所知了。

  他模糊知道，黑塔是在一座叫“黑堡礁”的海島上。

  這裏駐紮著拉斐爾大公的一支秘密親衛，大概一兩千人的樣子，好像最強就是一個六階的大統領。雖然整體軍事力量很強，但如果鏡先生真有六階以上的實力，不應該被困在這裏猥瑣發育的。

  .......

  鏡先生對任何人來說，都很神秘。

  她一直沒露過麵。

  即便是在傘組織內部，關於鏡先生的資料，也僅僅隻有這個“代號”罷了。

  準確的說，從來沒人見過她出手，沒人知道她真實實力到底如何，有些什麽手段。

  因為哪怕是有出手的時候，也因為鏡像能力，用的都是模擬別人的能力。旁人也不知道她就是“鏡先生”。

  她可能有無數個偽裝身份。

  真實長什麽樣子，也沒意義去追究。

  蘇倫曾經也很好奇，鏡先生到底是幾階職業者？

  雖然這個地底世界現在沒有晉升四階的條件，但鏡先生卻不一樣。

  現在看到他這吸血鬼狀態，蘇倫就更認定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鏡先生真的是一千年前的老古董！

  蘇倫之前就猜測鏡先生他們敢襲殺五階職業者，那麽鏡先生本尊的實力，絕對不止五階，甚至更高。

  但沒有衝破黑塔，階位也不會高的離譜。

  現在突然變成了七階，

  蘇倫就覺得很矛盾了。

  咦？

  突然！

  這一刻，蘇倫腦中閃過了一絲靈光。

  既然確定鏡先生八成是“古代人”，那麽，她是艾薩克爵士的身邊親近之人？

  想到這裏，蘇倫腦中一些吻合條件的線索突然就冒了出來。

  他隱約猜到了鏡先生在一千前的身份！

  如果真的是那位，她有六階以上的實力，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現實和實力，好像又衝突了。

  真有七階，絕對實力的碾壓下，這“特蕾莎”還不是滅就滅了？

  又或者，有其它原因，限製了她的實力？

  .......

  根本不待蘇倫多想，天空中的兩位就大戰了起來。

  兩個翅膀人影手中拿著的都是一模一樣的赤紅雷電，交觸之間，風雲激蕩，天空中雷鳴電閃，“劈啪”聲不絕於耳，一束束紅色雷電劃破天空，赤芒照亮了大半個遺跡，宛如天塌地陷的末日景象。

  那“特蕾莎”無論使用什麽招式，鏡先生就鏡像模擬能力完全複製了出來，根本沒給祂元素竊取反製的機會。

  你會放電，我也會...

  你摘雷電戳我，我也宅一根戳你...

  你會飛，我也會飛...

  雙方糾纏，根本不給祂任何逃走的機會

  蘇倫看了一會，也才有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他的境界還差得遠，但眼界卻不差，可以看出雙方都沒有留手：“果然啊...鏡先生表現出來的隻有五階左右的戰力，可她為什麽會七階的元素領域呢？”

  那動靜雖然誇張，可還是沒到傳說中七階那種毀天滅地的程度。

  那個“特蕾莎”本體隻有二階，能發揮出四階左右的戰鬥力，就已經是身體能承受的極限了。

  而鏡先生能和祂打格旗鼓相當，自然不會超出太多。

  但偏偏，兩人都用處了遠超階位的法則理解。

  五階、六階、七階...

  甚至更高！

  然後，戰況就朝著蘇倫看不懂的方向去了。

  法則對衝，領域碰撞...

  匯聚了四方大量暗靈力的雙方，氣勢高得像是洪荒猛獸一般，這根本就不是五階以下職業者能參合進去的誇張戰鬥。

  還有那鋪天蓋地的威壓，哪怕是有全知之瞳，蘇倫看得眼皮猛跳。

  天空中赤紅的光芒更是照的他頭皮發麻。

  就是這看熱鬧的功夫，一條觸碰中濺射出來的雷電突然就從天空中炸下，“轟”的一聲，直接在距離蘇倫數十米外的地麵上斬出了一條幾百米的長的裂縫...

  兩個徒手捏著閃電玩兒的女人...

  嘶~

  蘇倫倒吸了一口涼氣，收拾了戰利品，趕緊又朝著遺跡外圍跑了幾公裏，選了一個更安全的地方觀看戰鬥。

  這種層次的戰鬥可不常見，看得懂幾分，就是幾分的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