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牛心，甘輝教導他道：“你會與螞蟻講禮貌嗎？你會給螞蟻讓路嗎？還是給一頭公牛讓路？”

  “那不是廢話嗎！”洪煕官叫道。

  “蘇卡達納素丹國，就是一隻螞蟻！”甘輝直截了當地道：“尊敬來源於實力對等，我們會給公牛讓路，我們會欺負豬，我們會一腳踩死螞蟻！”

  “哦，明白了！”洪煕官連連點頭道。

  與時俱進，現在我們是列強了，行事無需顧忌！

  蘇卡達納素丹國確實是隻螞蟻，洪煕官發現這個國家非常落後，城市規模不大，人口加起來不到一萬人，沒有城牆，隻有一些柵欄和籬笆。

  除了王宮和少數地方是石頭建築之外，百分之九十八的房屋是木房草舍。

  他們登陸之後的中午時分，一場大雨突如其來，雨後發現整個城市陷入了一片大泥潭中！

  不過螞蟻雖小還是有收獲，東南軍大索全城，繳獲了各種寶石、珊瑚、珍珠、黃金、白銀、銅錢、大米、木頭、香料、絲綢、瓷器、糖煙酒等，許多都是華人的產品，總價值達到了五十萬銀元！

  真的是不無小補啊！

  尤其是黃金，由於東南軍天剛亮就登陸，對方根本來不及隱藏，統統繳獲，單是黃金的價值就超過了三十萬銀元。

  黃金首飾、金塊金條，都是粗製品，果然，婆羅洲有黃金！

  該國百分之九十的人窮得隻有褲頭一件，甘輝下令將百分之十的前富人統統帶走，帶去爪哇進行勞動改造，然後自該國窮人中提拔起一些人來參與管理事務，這個國家滅亡！

  東南軍在婆羅洲取得了一個直接的立足點。

  接下來一段時間裏，洪煕官奉命出使婆羅洲上的文萊、馬辰、三發和蘭達克等素丹國。

  多純潔的孩子，很快就學會了強權即公理，迅速黑化，他出使諸國時咄咄逼人，說明蘇卡達納素丹國是觸怒了宗主國東南府而被滅國！

  盡管這個宗主國都不知道打哪來的！

  然後他滔滔不絕，提出了種種不合理的條件要諸國遵守照辦，條件如下：

  一、各國奉東南府為宗主國，派出質子到爪哇去。

  二、允許東南府人員、貨物、船隻自由地進入各國；

  三、各國向東南府進貢；

  四、各國接受東南府的保護，允許東南府駐軍；

  五、按東南府規定的土地管轄本國，之外的則是東南府的土地。

  ……

  結果，諸多小國紛紛接受了條件，他們都是彈丸之國，豈能抗拒大軍！

  晚死，好過速死！

  在他的勒索下，一個小國給二十萬銀元的財貨，五六個小國就有上百萬銀元的財貨了，大賺。

  果然，當強盜來錢快！

  那些小國其實整體很窮，竭盡所有滿足東南府的勒索，否則東南軍就打上門來了。

  婆羅洲上隻有最強大的文萊王室拒絕了東南府的條件，素丹阿丹賈裏魯阿巴對洪煕官說道：“我聽聞華人都是講道理的民族，他們買賣公平，行事公道，他們勤勞勇敢，誠實守信，現在居然向我提出這樣的條件，難道你們是另外一種華人？”

  洪煕官臉色微紅，硬著頭皮說道：“我東南府欲重建東南亞地區的秩序，就請素丹陛下配合了！”

  阿丹賈裏魯阿巴搖頭，揮手請他出去！

  文萊王室有點底氣，自16世紀開始，文萊國勢大盛，其疆域還包括了沙撈越、沙巴地區的全部，並向整個婆羅洲擴展，實力不容小覷。

  沙撈越，總麵積有上十萬平方公裏，而沙巴也有數萬平方公裏，當時整個文萊加起來有上二十萬平方公裏，以中國的標準算得上千乘之國。動員起來，可戰之兵有十萬人！

  當然，其地廣人稀，裝備很差，但大國就是大國！

  洪煕官灰溜溜地回到了等在文萊港口外的南海三號旗艦上，與甘輝談起對方桀驁不馴的狀況，告誡道：“文萊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我們財政讓我們不宜大打，象爪哇那種戰鬥方式不能采取。”洪煕官繼續道。

  所謂爪哇作戰方式是投入大量人力，包括軍隊能用上的都用上，加上華人開拓團、中華小跟班以及紅毛番統統上，采取鐵壁合圍的作戰方式。現在的兵力則遠遠不足，加上軍費不足，都製約著這次行動的手腳。

  “我曉得！殿下曾經說過‘存地失人，人地皆失；……’”甘輝說道。

  “存人失地，人地皆存！”洪煕官與甘輝一道念了起來。

  於是甘輝講解他的戰術，其實就是鐵錘/鐵砧戰術！

  用火槍兵和大炮作為鐵錘，狠狠地擊在鐵砧----即敵人的步兵上。

  砸了就走，然後再砸！

  不在意占領地盤，而在於殺傷敵人的步兵！

  換言之此戰專以殺人為主，尋找敵方兵力，打死他們，看是他們的人多還是我們的子彈多。

  高級軍官們談論著，正好戰爭部高級巡視專員陳子龍隨行，這位巨巨是明末重要作家，具有多方麵的傑出成就。他的詩歌成就較高，詩風或悲壯蒼涼，充滿民族氣節；或偉麗穠豔，直追齊梁初唐。

  事實上他在旗艦上並沒有說過什麽，甚至軍官們都不知道他在做什麽，現在他讓大家知道他在做什麽。

  聽甘輝說得高興，陳子龍即興賦詩一首：《打文萊·聞甘副座軍略有感》：

  “戰列巨艦已怒吼，槍刺蘸血寫征詩，管他敵人來多少，殺個精光振軍威！”

  甘輝大喜，立即明白陳子龍的好處，他這是讓軍隊和自己揚名立萬哪！

  文人一枝筆，勝過十萬兵，戰士鮮血已褪色，唯有墨香長留世！

  現在什麽都講上檔次，不僅僅是打生打死，顏大少派了陳子龍上前線，期待他有更多的墨寶為東南府宣傳！

  兵可以招，槍炮可以造，傳世之詩可不是想想就能得來的，東南軍隊中殺人狂不少，能夠寫點東西的家夥卻少之又少，因此陳子龍彌足寶貴，甘輝下令給他提供最大的方便和最好的保護！

  ……

  東南亞的黎明來得很早，晨光曦微中，東南府戰列艦火炮怒吼著，向文萊城裏狂射炮彈！

  既然不打算占領，那就毀滅它，開炮！

  城市寂然無聲，沒有作任何的反擊。

  而在運輸艦上的陸戰一旅的隊員們接到了通知，他們準備搶灘登陸。

  文萊人還是很牛叉的，他們昨天拒絕了東南府的要求，當晚就幹脆利落地沉船堵了港口，不讓東南艦隊利用現成的碼頭登岸。

  就看等會兒打他們時有沒有這麽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