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棒！

  坐在艇上的左良玉看得清清楚楚，一團小型的蘑菇雲火團在船舵的位置升起，劇烈的爆炸幾乎將那條船隻抬離水麵！

  船隻後部被炸出了一個大洞，六百斤火藥不僅炸破了底艙，連上一層的儲物甲板也被炸穿，冰冷的海水洶湧地灌進來，因為沒有水密艙，事出倉猝，又無人抽水做損管工作，海水勢不可擋地把底艙、儲物艙都給灌滿！

  哪怕小艇離船隻有點距離，也感覺到氣浪迫來，讓小艇搖搖晃晃。

  當小艇劃出百米時，看到了那條船開始沉沒！

  整個巴達維亞港口都被驚動了，各船的船員們驚慌失措地跑上露天甲板上，衣衫不整，拿著槍，點起了燈和火把，試圖查找發生了什麽事。

  “繼續前進！”左良玉沉著地道，指揮小艇在對方船隻光線範圍之外行駛，對方紛亂，居然就是找不著進來的他們。

  找不到人，荷蘭人看到的是海神號在沉沒中！

  被炸出的洞實在太大，不一會兒海神號的露天甲板已經與水麵平齊了！

  幸運的是有一半人在岸上，但炮甲板裏麵睡覺的人很多都沒逃出來。

  進水的時候，海神號的船長，呆在船長艙裏睡覺，他喝得爛醉如泥，幾個人都叫不醒，抬不動，結果他與他的船一起沉沒。

  ……

  斯皮克總督聽聞海神號被炸的消息，說找不到敵人，可能是自己弄沉自己的，他搖頭道：“肯定是明人前來破壞！”

  他下令立即出動巡邏船，同時各船都要戒備-----命令傳達，巡邏船出動，但各船可就沒有那麽聽話，看看四周黑漆漆的，大部分的人又回去睡覺了。

  甚至連斯皮克總督也回去睡覺了，不睡覺還能怎麽著。

  敵人並無大至，他又不能去代替救援和巡邏。

  其實他有心想叫船隻出港搜索，但想到手下們的德性，想想還是算了。

  兩條巡邏船，徒勞地圍著沉船打轉，看著它的桅杆還在水麵上，那時期哪有什麽救援能力，隻能到天亮再看情況了。

  裏麵的人隻逃出了少數幾個，至少二百人在裏麵，不過倒黴的是下等的水手，大部分的荷蘭軍官都逃掉了-----船隻趴港的時候他們，在岸上喝酒，天亮才回船上睡覺。

  另兩條巡邏船則燈火通明地在港內檢查，但是左良玉非常聰明地讓小艇輕輕地劃動，又呆在對方的光影之外，以至於他們無法發現。

  港口非常大，對方又不是專業軍隊，有點漫不經心地，經過的時候居然沒發現伏低著頭的小艇。

  好象睜眼瞎一船，讓東南軍無不暗呼：“媽祖保佑！”

  “媽祖蒙住了他們的眼睛！”

  “小心，慢慢地劃！”左良玉低聲道，教二條槳輕輕地劃水，其他人不動，入水無聲無息，逆著巡邏船的方向離開。

  對方來去幾個圈之後，也就懈怠下來，居然回岸了，讓東南軍大為慶幸。

  但，想要逃出很難，因為在港口入口附近停了兩條巡邏船，他們的燈光一直照耀著出口處，始終有人在那裏站崗。

  左良玉著人輕輕劃槳，耐心地等待著。

  天快亮了！

  就在黎明前的黑暗時，高雄八號開到！

  “什麽人？”把守港口的兩條巡邏船隻隻顧著港內，聽到港外的動靜已經遲了。

  在洪熙官的指揮下，高雄八號一個橫移，與兩條巡邏船平行，然後14門側舷炮依次打響。

  18磅重炮之下，一條巡邏船被打飛船頭！

  他們是極好的目標，燈火通明，打起來真象是在打夜靶，高雄八號連發，打中了十二炮！

  巡邏船上混亂不堪，見對方接近，露出了巡航艦的身形，無不大驚。

  巡邏船上隻裝有小炮，哪裏派得上用場，離岸不遠，他們幹脆跳水逃生。

  高雄八號也不理會他們，改變航向，大搖大擺地開進去。

  左良玉大喜，立即著大家全力劃槳！

  他們點起小燈，晃動起來。

  高雄八號進港的首要任務就是接應他們回來，於是兩邊用力，把艦艇接近。

  待到兩邊挨近，左良玉等人順著繩梯爬上去，出發的是多少人，回來的是多少人！

  洪熙官心中大定，連小艇也不要了，放小艇上丟了一份防水文件後，就，兩舷火力齊開！

  “開炮！開炮，自由射擊！”

  “打打打！”

  這是一個開心的時候，他們開進港內，到處都停泊著敵人的船隻，怎麽打都有！

  機會難得！

  高雄八號展開了瘋狂的炮擊，近著敵船時，就是排槍轟過去，中者立倒！

  再靠近一些，裝甲擲彈兵扔出了五公斤重的“炸彈”，把敵船上的人炸倒一大片。

  然後洪熙官叫道：“荷蘭豬，你洪爺爺來宰你們了！”

  “大明東南府東南艦隊洪熙官在此，誰敢與爺爺我一戰！”

  高雄八號上的官兵起哄，叫嚷著宰荷蘭豬，他們打鼓敲鑼，開槍打炮，喧鬧無比！

  整個巴達維亞港口是驚慌失措，混亂不堪，荷蘭人說好聽的是航海老手，說難聽點的就是烏合之眾！

  他們有的離船往岸上逃跑，有的則開船試圖離開這場混亂的漩渦，混亂中，擁有40門大炮的“阿姆斯特壯號”開炮攻擊高雄八號，卻誤傷了對麵的小噸位隻有22門炮的“烏利西沼澤號”。

  高雄八號上的官兵們看到了阿姆斯特壯號開炮，打得異常的猛烈。

  充分顯示了炮術老手的能耐！

  很快地，對麵的荷艦轟然大響，船身爆炸，似煙花大爆非一般地壯觀，什麽人啊物啊都飛上了天！

  緊接著，那條中彈的荷艦一下子就傾覆了，船甲板與水麵呈四十五度角。

  “它被擊中火藥庫了！”高雄八號上的官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問洪熙官道：“你是媽祖娘娘的女婿嗎？”

  洪熙官自己都不大確定地道：“可能吧，我得回去問問我嶽母大人，她女兒出生時有什麽異兆……”

  混亂中不僅如此，大艦“海豚號”奪路而逃，卻把另一條艦也在啟航的“帕羅特號”給擠到一邊，帕羅特號身不由已，一頭撞上了岸邊。

  刺耳的摩擦聲中，它動彈不得，擱淺了！

  更離譜的是荷艦“伊斯特號”與荷艦“安琪兒號”對射，原來“伊斯特號”開炮打高雄八號，“誤擊”了“安琪兒號”，兩船的船長以前不和，“安琪兒號”船長勃然大怒，以為對方有意借機會打太平拳，立即發炮還擊，攻打“伊斯特號”！

  那個“伊斯特號”的船長還沒徹底醒酒，見狀也是火起，立即與“安琪兒號”打得不亦樂乎！

  高雄八號的官兵們看得癡呆：“喂喂，好不好你們的對手是我們啊！”

  感謝在高雄八號的上記者徐晉，他學過油畫，在這裏畫了初稿，回去後作出了名作《巴達維亞港口的混亂》，寫實性地畫出了當時巴達維亞港口的可笑情景。

  畫作中，“伊斯特號”與荷艦“安琪兒號”都在開炮，但他們的射向是對方，而高雄八號在一邊，還有“海神號”沉沒、“烏利西沼澤號”傾倒，“帕羅特號”擱淺、“海豚號”逃向港外，岸上則一炮不發（其火炮方位對著海外不對港內），到處著火，有的荷人掉水裏在呼喊，有的則隻見雙手還在海麵上……

  在荷蘭人的叫苦連天中，天終於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