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皮中有將軍說過：“上帝站在最強大的軍隊一邊！”

  有的將軍更進一步說了：“上帝是站在銀元的那一邊！”

  目前的戰鬥形勢讓白皮們絕望，他們的炸彈扔光了，而中國人的炸彈卻沒完沒了。

  一些白皮敏銳地感覺到中國人的槍聲與炮聲比起本國的槍炮聲更為犀利，表明中國人的槍彈勁力十足，能夠給予白皮更大的殺傷，表明中國人的武器勝過了自己。

  盡管處於不利狀態，白皮們依舊舍生忘死地進攻、進攻、再進攻！

  白皮中無論是男還是女，都很清楚，一旦戰敗，沒有黃金且不算，命不一定保得住，保得住性命一旦落入中國人的手裏，那麽奴隸的生涯就等待著他們，男人將會在礦山、砂場、磚窖與槳手中度過一生，而女的則在工場裏幹活至死，隻有一些漂亮的女子才會過上好日子，但休想回到家鄉。

  戰鬥從白皮到晚上，白皮們廢寢忘食地戰鬥，攻勢如潮，士氣不減！

  如此讓白皮們的末日稍稍推遲，南華軍主將顏樂原想穩守反擊，待敵懈怠後吹號大反蔟，萬萬沒想到一直打到黃昏時白皮也還在開槍打炮的，之前大量發下彈藥帶來的好處讓南華軍的反攻沒能打響。

  待到夕陽西下，當天戰鬥結束了。

  城裏留守的二千婦女看到撤退回來的男人們與女人們，他們非常很疲乏，低著頭，火槍隨便背在身上，看來已無力快跑，很多人的身上沾血，不一定是自己的，多數是別人的。僅僅一天的戰鬥而已，已經讓人變得憔悴。

  他們的意誌消沉，有的頭上或胳臂上纏著肮髒的繃帶，他們陸續走過，誰也不向兩旁看一眼，而且一路上都默默無言，火光下就像一長隊幽靈！

  戰敗了！

  沒能突破異教徒的防線，死傷慘重，讓白皮們意誌消沉，有的人走著走著，就一頭栽倒在地上，戰友自他身邊走過，也不管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他們經受了殘酷的戰鬥，他們的力量耗盡，彈藥打了不少，精疲力盡！

  ……

  油燈光線下的市政廳裏陷入了一片悲慘與沉寂中，走動時的影子讓人感覺到是鬼影幢幢。

  市長們與議員們集中在一起，大家相對無語，以前的雄心壯誌盡拋在印度洋裏！

  食物擺放在桌上，很豐盛，包括有荷蘭鬆餅、小甜麵包、煎餅，滴滴答答的黃油，餐桌的一端擺著炸肉丸，另一端是炸肉卷，正是荷蘭家鄉名菜！

  肉丸與肉卷內部是濃鬱的蔬菜燉肉，外麵是油炸過的香脆外殼，味道很實在。

  成鍋的西紅柿與洋蔥燉得釅釅的，上麵飄著一層放彩的油花。

  青豆與肉末在亮晶晶的青花瓷盤裏，堆得像一座小山，散發出名貴香料的氣味，湯是拌在濃濃的奶油調味汁裏的胡蘿卜。

  餐後有三樣點心準備著，它們是巧克力屑，香草奶油糕和巧克力小餅幹，都是荷蘭名小吃。

  巧克力屑就是把從中國進口的巧克力做成碎屑，鋪在麵包上進食，乃是近年來荷蘭上流社會的點心。

  大航海時代給白皮帶來了大量的中國好貨，食物是市長賈裏恩斯家裏廚娘準備的，說是要犒勞英雄們。

  他家的廚娘很有名，廚藝出眾，據說還學過中國菜。

  已經涼了，但人人無心進食。

  損失報告出來了，在白天殘酷的戰鬥中總共有六千七百九十二人再也沒能回到城市中，另有一千八百三十六個傷員。

  就連先前坐在這裏一起議事的人也有人回不來了，副市長奧耶爾率軍衝擊敵人的陣地，光榮地歸入上帝的懷抱中。

  另有二名議員也沒能回來，還有三名議員受傷。

  就連賈裏恩斯也差點中彈，沒能回來。

  而看異教徒的損失，他們的陣地沒被突破，槍炮打得始終很猛，應該損失不大。

  白皮們為了提振士氣，對外宣傳是已軍大勝，至少消滅了五千異教徒。

  實際上南華軍真正損失的情況讓白皮們知道了，隻怕會大吃一驚。

  戰死者隻有三百六十二人，三分之二以上是皇協軍，中國人犧牲的不到一百人。

  受傷者為一千三百九十二人，約摸有二成是殘廢，傷愈後退役，其餘的人都可以歸隊，事實上一些傷員在得到治療後已經叫嚷著出院，醫生不得不請來軍令，要他們呆在床上，稍安勿躁！

  良好的護具和完善的醫護，把南華軍的損失降到最低點。

  ……

  可以騙得了別人，但騙不了自己。

  市長與議員們坐在一起，商量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

  他們坐困愁城，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在開戰前，中國人曾經派來二名在開普敦被俘的白皮，對約翰內斯堡進行勸降。

  這是例牌，顏常武的軍隊在戰鬥前，總會勸降，曰為“上天有好生之德。”

  條件是每人隻限帶值十個銀元的財物，放棄其餘物資，中國人讓他們坐船回到基督的土地。

  當時白皮們士氣爆棚，豈會受勸。

  中國人說得很明白，當雙方開戰，這個條件作廢，取而代之就是頂多答應不殺他們，但他們必作奴隸。

  一些白皮都後悔了，早知就投降，中國人的名聲還是不錯嘀。

  僅僅一戰就損失三分之一的兵力，下一仗還能怎麽打！

  可是不打又能怎麽著？

  擺在他們麵前的出路要不投降，要不作戰，如果昨天還是充滿信心，今天的白皮們已經喪失信心。

  甚至有的人已想到幹脆做奴隸也好，起碼能夠保住性命。

  但他們不敢說出來，因為大部分人沉浸在憤怒中，力主作戰。

  市長賈裏恩斯說道：“無論勝負，飯還是要吃的。”

  在他的勸說下，大家勉強進餐，食不知味。

  就那麽匆忙下咽，吃完一餐，然後廚娘上茶。

  喝著中國茶，賈裏恩斯提出他的建議道：“明天一早，兵分兩路，一路撤退出城，在城外襲擾敵人，另一路堅守城市，與敵人打巷戰，必讓敵人付出慘重的代價。”

  “對！”諸人一起應道。

  就在他們商量著怎麽辦時，突然間聽到了一聲劇烈的爆炸，然後槍聲大作，伴隨著爆炸不斷。

  眾白酋湧到窗前一看，但見得東麵紅了一片，中國人展開夜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