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吳坐在因為昏厥而癱軟在一起，堆積成山的獸王身體上，沒來由的感覺到有些疲憊。

  而後他敏銳的注意到原來是自己一天水米未進，而氣又消耗殆盡的緣故。

  鯨鯊王和馬立誠勾肩搭背的前來招呼，顯然他們在極短的時間內感到對方情投意合，誌趣相投而結成了情誼。

  “喲，孫吳兄弟，一起去吃個飯，娛樂娛樂什麽的啊。”兩人很熱情。

  “哎呀，盛情難卻啊。”孫吳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嘴裏客套，口是心非，半推半就的想要同意。

  就在三個男人準備同流合汙之際，孫吳無情的被王雨霄抓走了。

  理所當然，王雨霄也客氣的謝絕了兩人的邀請，那兩人看上去倒是不是失落，帶著數十位青春靚麗，身材火辣的姑娘瀟灑去了。

  “難道我們要連夜趕回去嗎？”孫吳對於王雨霄為何拒絕兩人的邀請而大惑不解。

  “400公裏不算近了，一夜之間趕回去，舟車勞頓，明天再說吧。”王雨霄淡然的否決了孫吳的想法。

  “先去吃飯。”王雨霄道。

  孫吳更加疑惑，同樣是吃飯，不如和鯨鯊王等人一起去廝混，畢竟人多熱鬧，為何要另辟蹊徑，兩人單獨行動呢？

  孫吳冥思苦想半天，腦中有了大概的設想，但是瞧見王雨霄日常冷峻的臉色，終究是不敢說出口。

  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在流光溢彩的霓虹燈深處，屹立於墨色中的建築，傳來清越悠揚的樂音。

  車水馬龍圍繞，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都不由自主的沉浸在這美妙絕倫的音樂聲中。

  當步入這裝潢精致的室內，這才發現這是一家餐廳，而這天籟般的音樂聲，並不是來自於什麽廉價的播音設備。

  餐廳的一角，有化著精致妝容，身著美麗的長裙的優雅女子，纖纖玉手如飛舞蹁躚的蝴蝶，在黑白交錯的琴鍵上編織出美麗，動人心神的樂章。

  女子眉眼低垂，睫毛如同傾覆的蘆葦，身前鋼琴是牛奶般素白的顏色，點綴著淡淡的金色華彩，雍容華貴。

  偶爾有端著高腳杯的路人駐足觀看，杯中滾動著的，是鮮紅如血的醇厚液體。

  路人神色驚歎，但並不是覲覦這女孩的美麗，這對他們來說，幾乎是唾手可得的東西，並不珍貴。

  他們感慨的，是這座鋼琴的價值。

  steinway&sons，施坦威圖畫展覽館，價格是天文數字，傳聞甚至可以買下一半的委內瑞拉。

  能駕馭這個昂貴玩具的琴師，毫無疑問的是頂級的藝術家。

  悠揚的古典樂聲中，餐桌次第排開，井然有序，給每一位顧客都留下了充裕的私人空間讓他們有得以閑適的享用這段快樂的用餐時光。

  客人們竊竊私語，一個金發碧眼的男子靈巧而優雅的駕馭著手中的刀叉切割肉排，向對麵美麗的女性侃侃而談。

  “寶貝，這是俄羅斯音樂家肖斯塔科維奇的第二圓舞曲，哦，這精靈樣的小東西常常讓我回憶起那些蒙塵的高貴閃光……”

  對麵女子也不知道能不能聽得懂，反正眼中的崇拜是愈發濃鬱了，星星眼閃爍。

  這這樣宮殿般精致，一切井然有序的場所裏，有數位衣著考究的侍應生靜靜的站立著。

  他們同樣不悲不喜，不煩不惱，不急不躁，表情都千篇一律，讓人感覺到除了樣貌，他們好像是同一個人。

  其中一名端著仿而不露城府很深的持重臉孔，打扮一絲不苟。

  他叫顧銳。

  而他身旁的另外一名則也努力的想維持住這副端正的神色，但無奈功法不夠，因而總是顯得有些毛燥，看起來難以拜托毛頭小子的味道。

  他叫顧鋒，是靠著裙帶關係而進入這裏的，身旁是他已經步入社會多年摸爬滾打的老油條表哥，因為長期混跡在這樣的場所中，撈摸了不少油水，長了身體，長了知識，也張了不少的貴族口氣。

  “小鋒。”顧鋒聽見表哥在輕輕的呼喚著自己，趕忙殷勤的回應。

  “怎麽了？表哥？”

  “你看看那邊那桌的客人。”表哥顧銳擠眉弄眼，用手指給顧鋒指明了方向。

  “額……”顧鋒眼睛迷茫的對焦，最後鎖定了目標。

  “怎麽了？表哥？”顧鋒悟性顯然沒有高到什麽都不說就能自己心領神會的地步，滿腹狐疑的再度重複了一遍自己的疑問。

  表哥顧銳語調低沉的教導道：“表弟，你初來乍到，知道做我們這一行的，最需要有什麽素質嗎？”

  “不知道。”顧鋒茫然。

  “見風使舵。”表哥顧銳意味深長的緩緩吐出了一個成語。

  顧鋒有些印象，這似乎是在人類文明尚且興盛時，曾經在這片土地上興旺繁盛的國家，來自一個衝國的文明古國的詞匯。

  但是……這似乎是形容一個人為牆頭草的貶義詞啊……

  “嗬嗬。”表哥顧銳冷笑一聲，循循善誘：“每天有無數的人省吃儉用，夢寐以求來這裏用餐，好像在這裏吃頓飯就能光榮的

  躋身上流社會。”

  “我們精力有限，這樣不自量力的虛榮窮鬼無疑隻會浪費我們時間，而我們要花心思的侍奉的……是真正的貴族。”

  表哥顧銳眼睛如狼似虎：“而我們的眼睛，就要像鷹隼一樣銳利，能去偽存真，分辨哪些是濫竽充數。”

  “你看，那邊那個金發碧眼的人，大談特談什麽音樂，其實什麽也不是，他那雙身經百戰的昂貴的皮鞋下，連襪子也舍不得投資一雙。”

  表哥顧銳舉例，無情的揭穿了那名男子虛偽的麵具。

  這樣的人目的隻是騙炮，在其身上浪費再多時間，也是決然不會有什麽收獲的。

  這些侍應生，就好像是荒原上饑餓的獨狼，食腐的禿鷲，不顧一切的尋求著血腥，腐肉。

  而這些東西對他們來說，便是……財富！

  他們販賣著自己的笑臉，以及無微不至的服務，來攫取數量不菲的小費。

  你可以讓這些勢利眼為你做到一切，前提是隻要有錢！

  “哦，原來如此。”顧鋒恍然大悟。

  表哥顧銳繼續道：“我受你爸爸囑托，要我照顧你，在這個世界，沒有眼力是活不下去的。”

  “我得鍛煉你的眼力！”表哥顧銳道。

  “是，表哥。”顧鋒相當乖巧。

  “那你看看，那邊那對男女，對我們究竟有沒有可以發掘的價值啊。”表哥顧銳努努嘴，重新又指明一個方向。

  顧鋒眯眼睛，重新對焦，那似乎是一對情侶，銀發女子和背對自己，看不清麵容的男人。

  煞有介事的觀察了一會，表情變的十分不屑。

  “表哥，依我所見，他們也隻不過是愛慕虛榮之輩罷了。”

  顧鋒說的斬釘截鐵，當然有依據，那個男人連刀叉都用不利索，動作笨拙無比，顯然是不常在這種環境下用餐。

  而女子居然也沒有糾正他的動作，隻是默默的看著，這兩人什麽成分，自然顯而易見。

  然而表哥顧銳卻忽然暴跳如雷，大罵孺子不可教也。

  “我哪裏錯了嘛！？”顧鋒有點小小的不服氣，埋怨道。

  “臭小子，你要是這種眼力沒有長進，還是趁早卷鋪蓋滾蛋吧否則連死也不知道怎麽死的！”表哥顧銳瞪著眼睛道。

  顧鋒倒覺得表哥有些危言聳聽了，撇著嘴，不服氣的樣子。

  “傻瓜！你看看那個銀發女人手上的表！”表哥顧銳苦口婆心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