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回到王道樂土，她是聖徒。”

  齊東海隻能這麽說。

  這也是最有可能的答案。

  聖徒中不是和尚就是道士，死後自然升華到王道樂土裏麵繼續靈魂的修行。

  隻有那些作惡多端，無處安放靈魂的鬼才會去鬼域。

  “即便是王道樂土，李仙兒和小翠能夠讓魂魄圍繞在你身邊，她為什麽不能？”

  李無雙不依不饒。

  “額...這個...”

  齊東海一時語塞。

  這個問題超出他的理解範疇。

  李無雙趁勢問道：

  “你以前的老婆們的靈魂在哪？真身在哪？”

  李無雙知道的很多，她對齊東海的一切都掌握的很詳細。

  齊東海驚訝的看著她。

  這個女人竟然對他如此了解，而他對此一無所知。

  李無雙笑道：

  “世界很大，我們送葬者的情報手段比研究院高明的多。這次你信了吧。”

  齊東海盯著李無雙不語。

  他對送葬者了解有限，圖書館裏麵的資料少得可憐。

  “這麽說吧，研究院的確是人類最強機構，情報搜集和監控無人能比。不過我們是異類，比起對異類的了解，我們送葬者才是最強的。人類跟我們根本不在一個位麵。”

  “你們對我了解多少？”

  齊東海試探道。

  “你一千二百歲，穀紗是你第一個老婆，李仙兒是你第二個老婆，南宮初晴是你第五個老婆，小翠則是你最後一個老婆。你不死不滅，你的修為為下品，技能是水晶之術。”

  對方連穀紗都知道，這讓齊東海不得不重視起來。

  “你調查我多久了？”

  齊東海質問，態度明顯冷淡起來。

  “從你在石門市暴露開始。”

  李無雙很誠實，，沒有撒謊。

  他們對齊東海的了解的確從那個時候開始。

  不過她們的情報係統是所有異類中最強的。

  各種蛛絲馬跡加上深厚的底蘊，把齊東海從頭到尾捋了一遍。

  當然，

  她們不是無所不能。

  李無雙不知道齊東海第三個，第四個老婆。她們的調查建立在暴露出的事情上。

  那些無從下手的陳年舊事，隻要齊東海不說，或者沒有跟任何人有牽連，她們一樣不知道。

  齊東海想到了這些，心裏多少有些安慰。

  一個人一旦沒有秘密，就再也沒有安全感。

  齊東海是個凡人，他需要屬於自己的秘密。

  “直說吧，你想要幹什麽？”

  齊東海不想浪費時間。

  “我們需要你幫我們救一個人回來。”

  李無雙說道。

  齊東海攤開手。

  “我為什麽要幫你們？”

  “我可以幫你找回南宮初晴的骸骨和靈魂。把她帶到你身邊。”

  李無雙的條件讓齊東海無法拒絕。

  她們一早就準備好了，從來沒有想過齊東海不答應會怎麽樣。

  齊東海的表情驗證了李無雙的答案。

  齊東海無奈的說道：

  “你找了一個我無法拒絕的理由，佩服。”

  李無雙笑道：

  “這叫等價交換，我們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當然也不會做讓別人虧本的買賣。”

  “你們倒是有些道義。”

  送葬者名譽不佳，處在異類的中間位置。

  比上（聖徒）不足，比下（血族，巫族，尤其是鬼域）有餘。

  異類沒有人類間的法律和道德束縛，一切靠自律。

  “人類自詡為世界的霸主，在凡人眼裏，人類之外的生物都是罪惡的。世人看到的，聽到的都是真相嗎？我們無法阻止他們腦子裏想什麽，不過我們可以做到無愧於心。”

  齊東海說道：

  “我不想跟你討論道德，說點實在的東西，讓我幹什麽？”

  “我們送葬者有位長者被封禁在歸墟...”

  “歸墟？”

  齊東海詫異的看著李無雙。

  這個名詞好熟悉。

  圖書館四樓看到過。

  “你知道這個地方？”

  李無雙有些激動。

  如果齊東海知道，那麽便不用她多費口舌。

  “跟巫族有關？”

  齊東海問道。

  “嗯。那裏是巫族的大本營。”

  齊東海所指不多，圖書館裏關於歸墟的記錄僅限於猜測。

  他示意李無雙說下去。

  “歸墟是一個空間概念，你可以理解為結界內的另一個宇宙。我們一位送葬者被禁錮在裏麵。我們需要你把她帶回來。”

  齊東海苦笑道：

  “送葬者被禁錮，你讓我一個下品修士去救。虧你想的出來！”

  李無雙搖搖頭：

  “沒有人能活著離開歸墟，隻有你可以。”

  不死之身，原來如此。

  “歸墟也可以被視為地理概念，裏麵的空間很大，從來沒有人能夠探尋歸墟的一切。我們對它知道的也很少。你要做的是去一個叫曼陀羅-花界的地方，幫我們救出一個叫越十三娘的女人。她五十多歲，這是她的畫像。”

  李無雙從挎包裏拿出一張宣紙。

  “畫像？沒有照片嗎？”

  齊東海納悶的問道。

  “她的時代沒有相機。”

  李無雙平淡的來了一句。

  “哦，又是一個老不死的。”

  齊東海吐槽道。

  “她跟你不同，你沒有資格跟她相提並論。”

  李無雙冷酷的盯著齊東海說道。

  “切！”

  齊東海不屑的回敬一個眼神。

  “畫像背麵是曼陀羅-花界的路線圖。”

  李無雙接著解釋。

  路線不重要，進入歸墟之後再研究不遲。

  先看看人長什麽樣再說。

  齊東海攤開畫像，一個極美的女人躍然紙上。

  畫這副畫的人畫工很好，越十三娘的輪廓和臉上的細節展現的很清晰。

  “怎麽跟李仙兒長這麽像？”

  齊東海驚歎道。

  “沒錯，像極了李仙兒。”

  李無雙附和道。

  齊東海跟李仙兒夫妻一千年，其實對她的了解非常少。

  她的出身，她的修為，師父是誰，統統不知道。

  不是他不想知道，是李仙兒壓根不告訴他。

  “她們兩個是姐妹，母女？”

  齊東海突然很好奇。

  這件事越來越有意思。激起齊東海無限的好奇心。

  “沒有那麽複雜，水墨畫畢竟不是照片，兩人實際上相差很大，沒有任何關係。不信你去問你老婆李仙兒。”

  李無雙笑道。

  的確，水墨畫實在不能跟像素上千萬的照片和膠片相比。

  想當年，那些官府通緝的要犯畫像簡直慘不忍睹。

  辛苦了那些差人，拿著那樣的畫像四處抓人。

  “把人帶出來，出來之後，我會把答應你的事做到。”

  李無雙結束了這次交談，齊東海必須動身登記，不然來不及了。

  齊東海還需要知道更多的細節，著急的追問：

  “我們怎麽進去？”

  齊東海問道。

  “我們？”

  李無雙不解的看著齊東海。

  “哦，我想帶上小翠。”

  李無雙楞了一下，不置可否。小翠隻是一縷鬼魂，與死人無異。

  “隨你便吧。”

  李無雙無所謂的說道。

  “我跟哥哥先帶你去羅布泊，那裏有歸墟的入口，花界裏麵充滿了機關和危險。我們會幫你準備相關裝備，剩下的靠你自己了。”

  李無雙接著說。

  “羅布泊？”

  齊東海茫然的問道。

  羅布泊是個荒涼的沙漠，從來沒聽說那裏有花界這樣的地方。

  “就是那裏，我們帶你穿越風暴之門。然後會為你送上最誠摯的祝福。對了，小翠修為尚淺，你執意帶上她我無所謂，出了事你負責。”

  “不需要你擔心，你說過，活人不可能進入歸墟，也不可能活著離開歸墟。小翠本就是個死去的人，不在這個束縛內。”

  “鬼魂害怕結界和封印符，你確定要帶她？”

  李無雙最後一次詢問齊東海。

  齊東海回應一個微笑。

  “不用你操心，我既然執意帶著她，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齊東海微笑著登機，回到研究院後，拒絕一切慶功和酒席。

  他讓陰平指聯係萬事休，通知小翠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