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隻剩陳三 地獄不空
作者:紅棗泡枸杞      更新:2020-03-22 10:55      字數:5766
  陳三冷冷的看著鬼物,磅礴藐視蒼生的氣勢絲毫不減,發出雄渾厚重的聲音開口說道:“這隻是我的一縷神魂,你隻是從地獄逃出來的一隻螻蟻,雖然你衝破了地獄重重的封印但是抓你,這一縷神魂足以。”說罷黑紅色的氣勢猶如滔天巨浪,朝著鬼物壓了過去。

  鬼物也是絲毫不退,黑色鬼氣再次爆發,形成一隻巨大無比的鬼手抵擋著滔天巨浪,鬼氣不斷的朝銀盔之中聚集。

  陳三沒有任何動作,翻天手印從巨浪之上壓了下來,“咚咚咚”三道翻天手印全部衝擊在了黑色鬼氣形成的鬼手之上,鬼手沒有破碎,地下不斷的湧出鬼氣凝聚在鬼手之上,但是三道翻天手印壓的鬼物單膝跪地,久久不能起身。

  鬼氣瘋狂的凝聚在鬼手和銀盔之中,鬼物再一次從銀盔之中拔出那把通體黑亮的黑色長槍,此時的長槍已不是那把被楊成子砍碎爆裂的長槍,已經是一把完好無損的黑色長槍,由更精純的鬼氣凝聚而成,長槍之上出現了和陳三一樣的黑紅色氣勢。

  “咚”的一聲落地,鬼物撐著長槍起了身,陳三還是絲毫未動閉上了眼睛,黑夜之上沒有雲翳,月亮顯得尤為明亮。

  突然遠處開始出現鬼哭狼嚎的嘶吼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鬼物也開始環顧四周但是並未看到任何身影,沒有坐以待斃,沒有絲毫猶豫轉守為攻,長槍嘶鳴朝著陳三衝去,身後兩道精純的鬼氣也是兵分兩路,鎖定了陳三猶如利劍一般朝著陳三刺了過來。

  鬼哭狼嚎之聲越來越近,還沒等長槍碰到陳三,一股無法承受的壓迫感壓了下來。

  “嘭”的一聲,鬼物已經躍起的身體,被死死的壓在地上,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利劍般的鬼氣也隨之消散。

  隨後天空之中,無數的亡靈顯現,猶如脫韁的野馬,伴隨著天火隕雷朝著鬼物俯衝而來,無數的亡靈不斷的被天火引燃,轉瞬之間蛻變成了冥器的器魂。

  此器魂乃冥界十殿閻羅宋帝王餘的冥器——‘滅蒼生’的器魂,猶如滅世般巨大的器魂俯衝而下朝著已經無法動彈的鬼物落下。

  鬼物心有不甘,等了七百年的機會可能沒有第二次了,鬼氣形成的鬼手“咚”的一聲撐在了地上,銀盔中溢散出來的鬼氣,形成了另一隻鬼手“咚”的一聲也撐在了地上,死死的掙紮想要起身。

  但是滅蒼生的器魂已經到了眼前,“轟”的一聲直直的砸在了鬼物身上,這一瞬間,燃燒著的火紅色鬼氣猶如隕石墜落一般,巨大的漣漪擴散了出去,鬼物被器魂壓著一層一層的衝向地獄,“咚咚咚咚咚咚咚”一直到了十八層煉獄。

  鎖住手腳的鎖鏈猶如煆燒一般發出了黑紅的光芒,拖著鬼物直衝十八層煉獄的鎖魂柱,“咚”的一聲,鬼物死死的吸在了鎖魂柱之上,鬼物發出一聲不甘的嘶吼聲,慢慢的嵌入鎖魂柱中。

  此時陳三已經昏倒在地,眼前一片狼藉。

  楊成子早已經失去意識,沒過多久陳三便醒了過來,相比之前被強大神念衝擊的暈了一兩天,這次短短一兩個時辰,陳三便醒了,不是陳三變厲害了,而是這次陳三請的是一縷來自冥界地獄的神魂,而不是留在陽世間的神念,對施術者本身的傷害也是小了很多,就像老頭的神魂一樣。

  陳三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天空,天還沒亮,但是月亮還在天上,一時之間沒想起來為什麽暈倒,回憶著暈倒前的事情,想來想去隻記得楊成子讓自己施展請神術,一想到楊成子,陳三立馬就坐了起來。

  看著滿地狼藉,震驚的傻了片刻才站起身子開始找楊成子,在不遠處看到了插在地上的上清劍,在上清劍的旁邊看到了滿臉泥土灰塵的楊成子。

  陳三趕忙跑了過去,一下子就把楊成子拉了起來,開口就說道:“我說道長,你怎麽這麽容易就掛了,你要是掛了,我怎麽回去和你師父交代啊,你醒醒啊,你可別嚇我啊。”

  陳三邊說邊搖晃著楊成子,看著楊成子臉上眼睛鼻子流出的血,陳三急的真以為他死了,搖了半天不見楊成子有任何反應,陳三才把楊成子放下探了探鼻息,還有氣,這才鬆了口氣,心裏想著這可怎麽辦?

  此時陳三又想到還有個和尚呢,於是又在這滿地狼藉之中開始找那個大和尚,但是找了半天沒找到,才一拍腦袋嘀咕道,“對,讓靈虎拖走了。”說罷心念一動,靈虎便出現在了麵前,飛身一躍跑了出去。

  靈虎和陳三心靈相通,沒多久靈虎便拖著和尚,出現在了陳三麵前。

  “陳三”一聲冰冷帶著溫柔的聲音傳了過來,這個聲音既熟悉又陌生。

  陳三笑著轉頭看去,果然是陳婉兒,陳三開心的說道:“婉兒姐,你沒事啦,上次可把我嚇死了,要不是老頭給了我一片竹片告訴我你在竹屋,我還真以為你魂飛魄散了。”

  “真的隻差一點,要不是靈虎抗揍,跑得快,我真的已經魂飛魄散了,我回去之後老道士便用了秘術將我破碎的魂魄孕養了起來,加上聚靈大陣,短短幾日便恢複的差不多了,現已無大礙,我便回來了。”陳婉兒淡然的說道。

  “對對對,還要找你的屍骨,我差點忘了,我……”說道一半陳三愣了,看著不遠處靈虎拖過來,早已昏

  死的和尚和躺在一邊沒有意識,半死不活的楊成子。

  “哎呀,這可怎麽辦,這寒山寺還沒到啊,我怎麽把他們倆弄過去啊。”

  當時陳三就崩潰了,想著自己等會扛一個拖一個,真希望躺在那的不是楊成子而是自己。

  陳婉兒瞥了一眼靈虎,陳三心領神會,腆著個臉朝靈虎笑著,靈虎一聲哀怨的虎嘯,隨後便化作一縷白色的光芒消失在遠方。

  陳三傻愣愣的看著靈虎消失的方向,大罵道:“不就欠你一頓肉嗎,你至於嗎?你一個老虎這麽講規矩的嗎?賒賬不行嗎?”

  隨後不管陳三如何召喚,靈虎壓根不理陳三,陳婉兒也是看著陳三愛莫能助,陳三隻能扛起了楊成子,一手拖著大和尚的腳,就這麽用挪的,一路挪到了寒山寺,好在寒山寺隻剩下半個時辰的距離,但是這半個時辰,陳三愣是扛一個拖一個挪了一個半時辰才到這寒山寺之下。

  陳婉兒就這麽悠哉的飄蕩在陳三的旁邊,好在寒山寺不在高山之中,陳三到寒山寺的時候天都亮了。

  估計是累的不行了,陳三沒有帶著他倆上去,而是讓陳婉兒看著他們,自己跑到了寒山寺中,找到了主持方丈,說了事情的緣由,主持方丈便讓幾個小和尚隨陳三一起把躺在地上的兩人給抬上了山。

  佛門靜地,陳婉兒是魂體,無法入內,便沒有跟著進去,陳三則是累的和死豬一樣,僧人準備的齋菜都沒有吃,便一頭睡了過去。

  等他醒來已經快是第二日的傍晚了。一醒來便是找和尚要吃的,邊吃邊問楊成子和那和尚的傷勢情況,得知楊成子隻是消耗了太多的魂魄之力修養兩日便無大礙,陳三是吃的更歡實了,本來就餓了兩日沒吃東西,有個能不花錢吃飽的地方,不撐死都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肚子。

  吃的飽飽的便扶著牆去找主持方丈了,主持方丈法號隨緣,出家已有六十餘年,自小便在寒山寺中長大,小和尚帶著陳三來到了主持方丈的禪屋便退下了。

  方丈請陳三坐下便問起了前日他們一行人的遭遇,細細的問了陳三整個事情的詳細情況,在此陳三得知受傷的和尚法號悟禪,乃是寒山寺中的監院,術法修為在寒山寺中更是首屈一指。

  悟禪此行下山原是為了去寒山寺以南一百多裏的傅家村,這個村子就在幾日前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傅家村人口比較多,雖是村落但是村子大大小小有數百口人,要說這事也怪,大白天的沒有起風沒有下雨,突然之間“轟隆”一聲,一道驚雷落下,劈死了在田裏幹活耕地的一個年輕小夥和一個老婦人。

  這兩人不是一家,老婦人給這年輕小夥送點水喝,水還沒到小夥手裏,兩人雙雙被這驚雷劈的當場倒地不起,被雷劈本不是什麽新鮮事,但是這雷不止劈了他們倆,地上還被劈出了一個大坑。

  村裏人聽到雷聲看到田中兩人倒地不起,趕忙趕了過去,但是為時已晚,通知了他們家裏人,村裏幫襯著便把兩人抬回家了,但是趕來的村民裏有個年長的老頭,一看到那地上的大坑便知道是個墓,朝著坑裏看都能看到墓室的石門了,趕緊讓人把這墓穴給封了。

  對於樸實的村民來說,這些個古墓都是晦氣的地方,對他們來說沒有半點的興趣,裏麵的陪葬品更是想都不會想,晦氣的很,生怕惹上什麽髒東西,離得遠遠地,他們才會覺得安心。

  起初以為封了古墓,把兩人抬回去找個道士做個法事,超度一下這事就這麽完了。

  哪知那道士一到小夥子的家中看到了屍身,便說這屍身不能超度得馬上火化,小夥子尚未娶妻更是家中獨子,家裏的雙親怎麽肯讓道士火化了屍身,怎麽勸都勸不了。

  道士沒有辦法,便去了那個大娘的家中,一看那大娘的屍身,還是同樣的話,還是同樣的結果,這村裏的人都認為屍身燒了,這魂就不在了,以後就投不了胎了,怎麽可能讓道士把他們燒了。

  最後道士想了個折中的辦法,還是給他們超度,提出了兩個條件,第一個條件便是馬上將兩人入殮,入殮後一起超度,第二個條件便是這兩口棺材必須用棺材釘封住,然後用紅繩纏繞封棺,第一晚超度,第二日一大早便要落棺下葬,不得拖延。

  看到道士這麽趕著要下葬,村民們也知道這事恐怕有蹊蹺,不敢再得寸進尺隻能同意了道士的做法,就這樣村民們把兩口棺材抬到了一起,沒有合適的地方,隻能在村裏的祠堂裏給他們倆超度了。

  說是祠堂,但是這裏和陳家鎮一樣沒有供奉他們傅家村的祖宗牌位,這個祠堂平時沒有什麽用處,如果村裏發生了什麽大事,那每家都會有主事的人來祠堂商量商量這些事怎麽處理,比如旱災、瘟疫、糧食欠收等等,當然也包括這事。

  被雷劈死,村民們也偶有聽說,但是這村裏還從沒發生過,這一下劈死兩個,那更是傳的邪乎,道士和部分村民留在了祠堂,超度被雷劈死的兩人,一晚上過去幾乎都沒有合眼。

  天一亮道士便和村長一同找了八個大漢抬棺落葬,這落了葬大夥就安心了,都以為這事就這麽過去了。

  哪知這抬棺的大漢根本抬不起這棺材,四個大漢兩人一邊,但是合力幾次都抬不起棺材,棺材放在

  兩條長板凳上,百來斤的棺木加上幾十斤的人,四個大漢抬起來那是綽綽有餘,但是兩個棺材一個都抬不動,試了幾次都不行,起都不起一下。

  最後幾人想再試一下,還沒等他們發力,“轟”的一聲,棺材壓塌了下麵的兩條長板凳落了地,緊跟著又是“轟”的一聲,另一口也跟著落了地。

  這麽兩下這些村民就像見了鬼一樣,嚇得四處逃竄,本來抬不起棺就已經議論紛紛,這兩個棺材幾乎同時落地,村民早已經是汗毛豎起,紛紛逃回了各家,除了被雷劈死的那兩家人和道士,連村長都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道士也隻是個普通的道士,燒燒紙錢,念念往生咒是不在話下,但是碰到這些個事,他也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看得出來大事不妙,但是卻無從下手。

  一開始看到屍身他就知道不好處理,不能火化對他來說,已經超出了他能處理的情況,想著試試看,可以便收了錢,不可以再另尋他人便是,哪知事情的發展根本不在他的預料之內。

  原以為封了棺,落葬了便是,大不了傳出點動靜,哪知連抬都抬不起來,也沒有任何的動靜,和這道士想的根本就不一樣。

  這麽一來道士也沒有了辦法,無奈之下,讓他們家人去找村長商量,先將棺材放在祠堂之中,把祠堂封了,等他回去請茅山道士來解決此事。

  村長早已是嚇得顫顫巍巍,你說啥便是啥,沒有半點意見,隻求那道士速去速回,免得夜長夢多。

  這道士也是馬上啟程去了茅山,去之前還用朱砂在祠堂大門上畫了一個驅邪的符咒,希望符咒能有些效果。

  就在這一日,寒山寺中的一個小沙彌要去其他鎮上買些寺裏製香所需要的沉香和琥珀,途經傅家村,化緣的時候得知了此事,便折回寒山寺告知了方丈。

  方丈和寺中其他的議事談論了此事,最後決定讓悟禪和尚先下山去傅家村看一看,如果可以便解決此事,免得真有妖物禍害百姓。

  哪知剛下山沒多久就被打殘,抬回來了,方丈心中也是懊悔不已,不該隻讓他一人前去,要不是遇到陳三他們,恐怕這悟禪得當場圓寂了。

  和方丈說了許久,陳三知道了悟禪的傷勢,便想去看看這悟禪大和尚,方丈便帶著陳三去了悟禪大和尚的禪屋。

  陳三一進屋便看到悟禪大和尚全身白紗布,包的和粽子一樣,不知怎麽開口安慰方丈。

  悟禪和尚此時也還沒醒,陳三便尷尬的隨便說了幾句。

  最後實在沒得說了,便和方丈說道:“要不這樣吧,方丈大師,你看悟禪大師傷的如此嚴重,這傅家村便由我和楊成子去吧,他傷勢並不嚴重,等他醒了吃點東西便可上路。他可是茅山的大弟子,這事交給他最合適不過了。”

  方丈聽後點了點頭,也沒和陳三客氣。

  “施主澤心仁厚,楊道長又是茅山道士,那這傅家村的事,老衲就托付給你們了,其實我佛更適合度化和法陣,對於這陰陽術法我們並沒有茅山精通,有小師傅和楊道長出手此事,此事定能逢凶化吉。”

  陳三也是假客氣的說道:“方丈抬舉了,我雖不是道士,但我也知道道佛兩派各有所長,這事就放心交給我們吧。”說罷兩人便回到了方丈的禪屋。

  一路上陳三心裏是真的後悔,真想抽自己兩個耳光,隻是沒話找話,隨口說說,這可倒好還說楊成子好事,結果自己也一樣,不相幹的事還非往自己身上攬,但是為時已晚,這方丈答應的如此痛快,陳三沒有半點後悔的餘地了。

  這一路懊悔著,回到了禪屋,方丈便問起了陳三:“小師傅你們二人這一路是要到哪裏去呢?”

  說了半天都是說鬼物和傅家村的事,陳三也是壓根沒想起來,自己來這寒山寺幹嘛來了,一下也愣住了。

  猛地一拍大腿說道:“方丈你要不問我都差點忘了,肯定是最近趕路累的,我說怎麽好像有什麽事忘了說了。”

  方丈看著陳三的表情也是猜到了幾分,“小師傅你們此行的目的不會是我們寒山寺吧?你們是來找什麽人嗎?”

  陳三一臉驚訝的點起了頭回道:“對對對,我是陳家鎮的人,我們鎮前些日子出了大事,莫名其妙死了好多人,我也是差點就死了,還好碰到一個老道士隱居在我們陳家鎮的後山上,他下山來我們鎮上看了,說是有個厲害的妖物封印在我們鎮的下麵,那妖物太厲害他一個人不行,這不讓我來寒山寺找一個麵壁的和尚,再去茅山找茅山掌教太原真人聯手解決這個大患,免得哪天又死那麽多人,茅山離得近所以我先上茅山了,茅山掌教擔心我們鎮,他便自己一個人先去了,讓楊道長保護我一路周全。”

  方丈聽到這,一聲佛號說道:“阿彌陀佛,還好有道長相助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也是你們陳家鎮命不該絕,但是小師傅你要找的麵壁和尚,我不知道他是否會和你下山,他在後山之中已經麵壁二十餘年,從未離開過,每日盤坐在後山懸崖邊上,經受著風吹日曬和佛像一樣一動不動,他心中還是有事情沒有放下,寺中大大小小也有過一些事,但是他從未離開後山半步,每日隻有小沙彌會去送飯,連老衲都已經數年沒有去見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