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四章 怨聲載道 九羽封妖
作者:
紅棗泡枸杞 更新:2021-02-13 08:14 字數:4024
偏偏這裘天銘的氣運他不好啊,以為不會再發生了,哪知道隻過了七八日,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這一次裘天銘沒有在屋外頭,也沒看到鳳鳥和漫山溢下的迷霧。
但這一點也不妨礙這事的嚴重性,上次隻是數裏地的莊稼被啃食了幹淨,這次快二十裏地界的田地被毀得一點不剩,村民百姓哭爹喊娘,怨聲載道。
那幾日所有弟子的回報皆是村民的慘狀,有些更是賣兒賣女,如同鬧了大饑荒,雖然裘天銘沒有親眼看見,可光是想想那倆眉頭都皺到了一塊。
這一方水土就他九峰山一個勢力,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最後裘天銘寫了一封書信讓弟子給送去開天宗了。
九峰山已經依附,此事他們得管,但等待小半月的結果令人失望,讓人寒心。
且這小半個月裏發生了第三次鳳鳥現世的景象,已經有不少人目睹,受災的地界也變成了方圓三十裏地。
三次過後,裘天銘似乎也看明白了一些,那山上蔓延下來的迷霧定不隻是迷霧,能啃食糧食的定是活物!
且那迷霧彌漫的時間也差不多,十多天一次,一次十裏地,差不多啃食六七十畝地的莊稼。
琢磨出了這理,裘天銘就下到九峰山之外,離百足林更近的山頭,想要去看看清楚。
一日兩日三日,與他想得差不多,第三日,鳳鳥再次從頭頂掠過,隻不過這次高了許多,也因為他找的山頭要比九峰山低上不少。
就這一次裘天銘在山頭之上隻相隔數裏,有些幼妖更是從不遠處爬過,月光之下,那一隻隻如蜘蛛般白蒙蒙的幼妖,看得裘天銘心驚肉跳。
六眼生在後背,密密麻麻的腿,根本數不清有多少,一個個爬起來並不是很快,可所到之處莊稼被悉數啃食,一根不留。
百足林之中依舊會有一根根的觸手朝著天空纏繞揮舞,鳳鳥對地上那些幼妖全然不管不顧,它們隻啄食那些觸手。
裘天銘也發現了原本已經被啄食的殘破觸手,下一次出現又會重獲新生,沒有半點被啄食過的痕跡。
裘天銘真正意識到了這事的嚴重性,倒不是又被啃食了十裏地,而是這次開始啃食家畜了。
家畜無非就是雞鴨鵝,有的村子還有耕地用的水牛,還是十裏地,隻不過這次回到了最開始那十裏。
強盜土匪一般,地上留了不少血跡和禽毛,骨頭都沒剩下。
本就不多的雞鴨,村民自己都舍不得吃,想著下了蛋拿去鎮上買賣的雞鴨一夜之間消失不見。
不同於此前,此前吃的是莊稼,說實在的村民們其實並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把他們莊稼一夜之間吃完的,畢竟連杆都沒剩,又沒看見。
可這次那些家畜的血出現在了小院裏,還有山腳之下,那一幕幕的觸目驚心讓村民們徹底慌了。
三個村子湊了二十來個年輕小夥子,一個個身強力壯,都猜那東西是山上下來的,便讓他們拿著鏟子砍刀的上山了。
可惜了,那二十來人一個都沒再回來,很多村民都離開了村子,哪怕是乞討也比死了的好。
雞鴨都吃完了,下一次可不就該吃人了麽?
一時之間鬧得沸沸揚揚,很多勢力都知道了,包括三大宗門,可這些勢力以三大宗門為首,全部選擇視而不見,一個屁也沒放,仿佛他九峰山是三界之外。
看在眼裏急在心裏的裘天銘如坐針氈,一時之間也是慌了神,親自帶著弟子去勸說那些不肯離開村子的村民趕緊離開,否則可能會性命不保。
可很多村民年歲大了,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那片土地,又有著自己的信奉,根本不聽他們的勸,怎麽都不肯走。
這讓裘天銘十分受挫,就在他
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兩個人找上了九峰山,也就是這兩人才有了九峰山日後的太平。
一人是位得道高僧,看不出年歲,但已滿臉的褶皺,白眉白須,他上山告訴了裘天銘兩件事。
第一件是百足林那妖物的前世今生,第二件是如何封印鎮壓這大妖。
裘天銘怎麽也沒想到如此這般的大事竟然到了要他肩扛的時候,這遠遠超出了他想要傳承九峰山的意願。
就在數日之後,裘天銘猶豫不決想要打退堂鼓的時候,另一個人來到了九峰山,當時早已歸隱山林的鑄器名師,黎罔。
他的到來打消了裘天銘退堂鼓的念頭,黎罔是能鍛造傳說中鎮山法器的存在,有他和高僧相助,裘天銘想要搏一搏。
隻是黎罔和高僧的話讓裘天銘有些無法接受,可又不得不接受,那大妖極其特別,不是普通的封印咒法就能封印和鎮壓的。
想要鎮壓還真得鑄造一件鎮山法器,可這鎮山法器並不是普通的法器,鍛造簡單,可淬煉就難了。
用什麽東西淬煉直接影響這件法器能不能鎮壓那大妖,而高僧給出的答案讓裘天銘難以接受。
想要這法器鎮煞一方,萬無一失,得要兩件東西,其一以鳳鳥獻祭,那鳳鳥相克大妖,以此為法器的器魂。
其二大乘舍利子,也就是高僧坐化之後火化所得來的舍利子,就是這舍利子讓裘天銘難以接受。
按照高僧的說法,雖然佛家有很多舍利子,可那些舍利子定不可能流落世間,這是對佛門的大不敬,更是對那位高僧的大不敬。
且以舍利子鍛造鑲嵌,那坐化之人便無法重投六道輪回,繼續輪回修行,這可不是一兩百年的事,法器不毀,永遠沒有機會。
很明顯,這位高僧想用自己的舍利子鍛造法器,可站在裘天銘眼前的是個人,是個活生生的人。
如何為了救天下蒼生,以自己作為獻祭,縱使高僧說得雲淡風輕,裘天銘卻始終下不了決斷。
直到數個村子死無全屍,生靈塗炭,差點被逼瘋的裘天銘才算是下了決斷。
可他去老和尚臥房的時候,高僧早已在床榻之上坐化,這事就發生在九峰山,也自那之後九峰山上每逢黑夜便會隱約有一股佛光籠罩,使人心靜祥和。
在黎罔的勸說下,裘天銘將高僧火化,伴隨著火光衝天又逐漸熄滅,十八顆精元舍利大大小小的出現在了兩人麵前。
裘天銘找人在他屋舍邊上修建起了鑄器台,因為需要鳳鳥獻祭,所以鑄器台必須在九峰山之巔。
法器的鑄鐵是黎罔帶上山的,是他師傅傳給他的,一塊重十來斤,早已千錘百煉的玄鐵。
他一直不知道該打造什麽法器,生怕浪費了這塊上好的玄鐵,哪知道這塊玄天會有拯救蒼生的宿命。
之後便開始沒日沒夜的敲打鍛造,連他裘天銘都不知道捶打了多少下,數十日的日日夜夜,器身大成。
看著爐火之中燒得通紅的器身,眾人既興奮又害怕,害怕數十日的心血白費,害怕高僧的坐化,換來的還是塗炭生靈。
七七四十九日,裘天銘胡須都長了許多,法器到底能不能成就看裘天銘了。
鳳鳥恐怕隻有他裘天銘的百裏長綾才有機會觸及,黎罔也將耐火的鏈片鑲嵌在了裘天銘的長綾之上,隻待鳳鳥出現。
那數隻鳳鳥每一次出現都會有一隻在九峰山的峰頂之上掠過,裘天銘又使萬中無一的長綾,仿佛一切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那一夜,鳳鳥夜鳴,烈焰般的龐大鳥身,耀眼奪目的長長拖尾,裘天銘沒有錯失機會。
鳳鳥雷鳴般的掠過九峰山山頂,電光火石的一瞬,百裏長綾衝天而起,朝著鳳鳥包
裹而去。
裘天銘的眼神異常堅毅,他不能讓一切功虧一簣,不能讓那些村民白死,不能讓高僧白白坐化。
隻見長綾衝天而起,鏈片霎時通紅,長綾還未觸及鳳鳥便被燃燒殆盡,片刻通紅已經蔓延至裘天銘的手掌之中。
呲呲的聲響都在告訴眾人他的手廢了!
可裘天銘沒有放手,咬著牙拖著纏繞鳳鳥的鏈片,生生將鳳鳥從半空拖了下來。
隻聽一聲慘烈的哀鳴,鳳鳥被拖著衝進了鍛造爐之中。
還未進到鍛造爐之中的鳳鳥化作一團烈焰,灼熱無比,黎罔雖身披阻熱長披風,褲腳之上依舊出現了星星火點。
那股炙熱無比的純陽之火進到爐中煆燒法器之時,法器之上出現了九道鳳羽般的痕跡,通紅閃耀,那十八顆舍利子也經純陽之火的鍛造,完完全全嵌進了器身之中。
半個時辰之後,爐火熄滅,整個鍛造爐都被灼燒的通紅,讓人根本無法靠近,又是半個時辰‘九羽封妖塔’現世!
法器一現世,整個九峰山佛光大盛,如烈日當空映照大地,碩大的器魂顯現,朝著三十裏開外的百足林籠罩了過去。
方圓近百裏都被籠罩其中,法器之力穿雲散霧,彌漫數十裏的妖氣頃刻被消散。
感知到法器之力的鳳鳥如同驚弓之鳥,化數道火光消失不見,與此同時傾巢而出的幼妖蜂擁而回,密密麻麻的回到了百足林,所過之處一片死寂。
隻不過大多數幼妖在觸碰到結界般器魂的刹那便被燒成灰燼,並沒有多少真正回到百足林之中。
“轟……”
隨著器魂籠罩,整片百足林下沉近一丈,方圓數十裏地洞山搖,沙塵暴般的飛揚塵土席卷八方。
從九峰山上望下去,眾人皆是眉眼大張,像有什麽東西從天而降將整個百足林壓沉。
裘天銘和黎罔眼中,百足林下沉之後,器魂由大變小,從籠罩整個山林到消失不見。
就連黎罔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回頭朝鍛造爐之中的九羽封妖塔看了過去。
九羽封妖塔還在,就懸在鍛造爐之中,可黎罔已經感知不到這件法器的器魂,如同死物一般,這令黎罔久久無法接受。
黎罔都不知道,裘天銘就更不知道了,看著一臉疑惑且不甘心的黎罔,還以為法器沒成,一切心血付諸東流。
沒過多久黎罔便離開了九峰山,玄鐵已經成了死物,他留著也沒有半點用處。
裘天銘也打算重新找尋一個地界開宗立派,對於這種滅世大妖,他這掌山之人實在沒有辦法,他已經盡力了。
就在所有弟子打算離開這地界的時候,門中有一個叫方應山的弟子隨口嘀咕了一句,就是這隨口嘀咕的一句話讓裘天銘改變了主意。
“你們說,這都過去小半個月了,那些害人的東西怎麽還沒出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裘天銘聽了,這會兒便回想起了此前那六七次災禍現世的日子,一琢磨不對勁了。
不走了,和弟子一同等候大妖再次現世,這時裘天銘心中也已經湧出了一個念頭,大妖不會已經被鎮壓了吧?
一等就是數十年,九峰山地界再無妖獸異象出現,此事也代代相傳了下去。
隻不過鳳鳥乃東來神鳥,一些雜記怪談中才會出現的神物,肉眼凡胎的根本見不著。
對於見不著的東西,大多人都會選擇不相信,這也讓裘天銘以九羽封妖塔鎮壓封印百足大妖一事成了聽聽就過的故事,連他自己的子嗣都沒有幾個信的。
可也有信的,至少九羽封妖塔一直放置在九峰山之中。
陳三要去找的就是這封印了百足大妖的九羽封妖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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