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家宅不寧 棲身之所
作者:紅棗泡枸杞      更新:2020-08-15 08:03      字數:3389
  若有一日他鏟平了落葉峰,殺光了那些邪師惡道,這些折損的陰德應該能補回來了吧。

  見他決定了,黃管事也沒多說什麽,起身便要走,走的時候說了句,“做事太瞻前顧後,恐怕難成大事。”

  陳三自然是聽到了,這決定是他做的,這話自然也是說給他聽的,隻是不知道黃管事此話有何用意。

  陸開元接過信箋看了起來,陳三湊過腦袋說道:“你讀出來,我好認認字。”

  之後陸開元便按照信箋上寫的讀給陳三聽了起來,別說陸開元這麽用手指著一讀,陳三認了好幾個字,特別是那幾個簡單的。

  ‘鎮東趙家趙元培托我玄天宗宗堂事宜。

  近日家中家宅不安,夜晚戊時過後時有異響,物品東西錯位,偶有牆上字畫自行落地,白日相安無事,家中爭吵不斷,氣急攻心,恐有鬼物擾生人不寧,望宗門中人速查。’

  幾行字說的明明白白,十有是鬼物,按照陳三往日和楊成子平陰陽事的經驗,這的確是家中有汙穢之物弄出的動靜。

  陸開元從來沒對付過別人家中的鬼物,在分堂時他除了押鏢就沒接過其他活,這種事情對他來說也是第一次。

  不過斬殺鬼物他倒也不是第一次了,押鏢路程大多很遠,一個鏢來回大半個月也是經常的事。

  這押鏢也有講究,有些鏢能住驛站客棧,有些鏢是不可以的,說白了若不想丟了鏢那便是風餐露宿,荒郊野地睡多了自然會碰到鬼物。

  若是相安無事也就罷了,可若是擾了他們的清淨,魂飛魄散便是那些鬼物的最終宿命。

  陳三和陸開元拿著信箋便朝鎮東走去,一路上陳三給陸開元說著往日那個茅山大弟子楊成子是如何帶他降妖伏魔,渡化鬼物的。

  別說,被他這麽添油加醋的一說,陸開元還真的有了些底氣,實在是之前那銀子賠的把他底氣都給賠完了,若是讓他選,定要選押鏢的,穩妥的多。

  時辰還早,鎮上已經人來人往熱鬧的很,小販吆喝聲,鄰裏街坊的招呼聲,茶攤喝茶的說話聲,鎮上那富家公子秦禹又在撩騷胭脂鋪的賽掌櫃了……

  路過新良米鋪時,洛掌櫃已經在米鋪中教訓起了夥計,那吆五喝六的樣子,一點不像剛死了夫人。

  陸開元說那可能是麵上的,當著夥計麵哭哭啼啼的,恐怕不太好。

  兜兜轉轉來到了趙府,掛著大紅燈籠,門頭雖然沒有魏府、白府那般,但在玉龍鎮上也能算的上是富庶人家了。

  鬥大兩個字趙府,懸在兩人的頭頂,按字來說,這算是陳三認識的第一個姓氏,連他自己的陳姓他都不認識呢。

  叩開了門,一名中年男子從屋裏走了出來,穿著黑紅色馬甲長衫,腰間掛了塊翠玉,看著值點銀子,有些發福,麵容稍顯憔悴,臉上顯現著焦躁之色。

  濃眉大眼大鼻頭,兩個耳垂非常大,用楊成子的話說這人還挺有福氣的,一抹胡須顯得更是老成,給人一種精明買賣人的感覺。

  隻是那憔悴焦躁之色讓原本看著神精虎猛的麵相變得蒼老了很多。

  倆人說明了來意,趙家男子趙元培便帶他們進屋了。

  小院不大不小,一個長兩丈,寬三丈的院落,小池塘裏有幾隻王八,還有幾條錦鯉,假山小亭,小橋流水,非常愜意的一個院落。

  顯然這個趙元培是個讀書人,至少以前是個讀書人,陳三以前和常玉他們逛書畫鋪子時,看到的那些關於院落的書畫,被這趙元培給原班不動的弄了出來。

  院子裏邊便是屋子,府門正對著廳堂,掛著許多字畫,三間屋子拐了個彎,後邊還有個小院子,裏頭種著一些菜。

  看來看去,陳三倒是覺得,這趙府宅院整個院落倒是和玉台鎮邊上那個荒廢的陸府差不多。

  趙元培請他們進屋之後也沒和他們客氣,茶沒泡一壺便和他們走來走去的說起近來發生的怪事。

  其一說的便是廳牆之上的那些字畫,裱過框的沒掉下來過,可沒裱就這麽掛著的,那是每晚都要掉下一張的,像是排著隊,也不多,就掉一張。

  陳三也是傻,問他關門關窗沒有,興許是風吹的,被趙元培一句誰家睡覺門窗不關給噎回來了。

  陳三挨個看了看,字畫沒看出什麽玄妙來,除了上頭那些龍飛鳳舞的字看不明白之外,其他倒也和普通的字畫沒多大區別。

  聽趙元培介紹,其中有些還是名家字畫,他爹傳下來的,也不知是真是假,總之兩人都沒在字畫上看出什麽名堂來。

  其二,屋子裏就是這間廳堂裏,一到晚上便會有嘈雜之聲忽隱忽現,廳堂邊上便是他家公子的臥房,所以聽得非常清楚。

  現在人搬到後頭去了,大半夜的也沒人,時有哀嚎、時有嘶鳴、時有詭異的笑聲,這誰能受的了。

  但凡膽子沒有大到大半夜敢挖墳掘墓的,估摸著是沒人敢一個人睡在旁屋的。

  陳三他們是大白天來的,左晃右晃的廳屋裏轉了好幾圈,除了微風吹過,外頭樹葉響起的沙沙聲,還有那小橋流水的流水聲,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其他聲響那是什麽都沒聽到。

  其三不知何時起,趙元培發現,他家裏人,媳婦、娘,還有他兒子都變得非常的煩躁,就是看各自不順眼,總覺得要罵上兩句才舒服。

  他那六十好幾的老娘,牙都掉的差不多了,以往慈眉善目的很,一口一個我的兒我的兒,從小到大少有責備他的時候。

  就這段日子,隨便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什麽飯菜不夠酥軟,院裏掉下了幾片落葉,他早上沒去給她請安,穿得衣裳有些折舊了,總之隨便整點什麽事,都能給他罵上一通。

  不止罵他,誰都罵,她寶貝大孫子,她兒媳婦,總之稍有不順眼便是一通臭罵。

  原本罵兩句也就罵兩句了,他媳婦平日裏性子柔弱,說話都是輕吟細語,溫柔賢惠。

  可也就是這段時日,老太太罵上兩句,媳婦是一點不落下風,叉腰便是對罵,沒有半點要謙讓的意思。

  一個罵一個回嘴不就吵上了麽,加之他那兒子,本就是抬杠的年紀,兩個人吵他還不樂意,總要插上幾句,弄不弄就變成了群架。

  他趙元培原本性子不急,緩得很,被他們這麽吵吵吵的也總是會忍不住罵上幾句,總之家中雞飛狗跳,許久沒有安寧的時候了。

  和他老友喝茶敘舊之時,老友一席話似乎是點醒了他。

  ‘你家中不會是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吧,要不找人去看看,這可是明擺著的家宅不寧啊!’

  趙元培這才托玄天宗來查此事,也就是這鎮上沒有道士和尚,否則陳三和陸開元也沒機會來接這個任務。

  先是廳堂,後是裏屋,一家幾口都見著了,的確如趙元培所說,一臉要找事的樣子,非常的不善。

  陳三仔仔細細的觀察,幾人並沒有被鬼物附身的跡象,陸開元的感知中,幾人的身上也沒有鬼氣殘存,這幾日他們應該並沒被上過身。

  走來走去,這事還是要從廳堂查起,大多事都發生在廳堂之中,雖然趙府之中並未查覺到有任何鬼氣,但陳三有種強烈的預感,那東西就在廳堂裏。

  讓趙元培找個凳子坐在了一邊,得了應允兩人便仔仔細細的翻起了東西,一邊翻,一邊讓趙元培自己想,最近屋裏有沒有多過什麽東西。

  用楊成子的話說,若是一間屋子有什麽不幹淨,又感知不到的話,定不會是普通的鬼物,定有棲身之所。

  若不是這屋裏原來就有的,就是有人從外頭帶進來的,什麽都有可能,得看鬼物和那東西的機緣。

  否則對於楊成子和陳三來說,他們的感知已經足夠強大,哪怕是一絲絲的鬼氣都會讓他們感覺到異樣,再厲害也逃不過。

  當下趙元培揉著腦袋回憶著,眉頭緊鎖,半天都沒說話,一看就是沒什麽指望,當然東西也不一定是他帶回的。

  廳堂之內,幾張太師椅、一張桌案、一個茶海,還有一個書架,書架上有些沒掛起來的字畫和書冊。

  桌案上有毛筆、硯台、筆海、紙卷,應是他平日裏寫寫畫畫的地方,一目了然,沒有什麽好特別留意的東西,除了邊上架著一支三指頭粗細的毛筆,看著有些誇張再無其他。

  要說最有可能的便是書架,趙元培也說,那些書冊是這些日子帶回來的,可書冊能有什麽名堂,除了字還是字,要說書冊還不如說是字畫。

  市井傳言,不是有什麽字畫中的女子勾人魂魄,害人性命的麽,可近一個月趙元培也沒買什麽畫,家中除了花草、山水、亭台樓閣,更是沒有人物的畫像,一張也沒有。

  陳三翻來翻去的,什麽東西都沒翻到,當他隨手翻到一本書冊的時候,一張竹片掉落了下來,竹片上一女子抬著手半遮麵,掩麵而笑,陳三一愣。

  這不就是女子的畫像麽,隻是這東西是竹刻,刻畫在竹片上,用火漆烘烤過,讀書人做書簽子用的。

  趙元培也是一愣,這東西他倒是記得,數年前自己買回來的,原本是一小盒二十來張,都是些女子矯揉作態的樣子,討喜的很。

  隻是零零散散的,丟的丟,壞的壞,他都快不記得了,可這東西是好幾年前買的,家宅是最近才不寧的,興許和這竹片沒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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