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皇親國戚 人頭落地
作者:紅棗泡枸杞      更新:2020-07-31 11:10      字數:3219
  第一個要去的地方便是衙門,若這人的名字帶了個淵字,那這鎮上一共也就這麽數千口人,衙門裏耗些時間便能查到。

  可去了衙門,知縣命師爺上下一查,並沒有查到哪個名裏帶淵字的人,明望鎮上一個都沒有。

  那一瞬百裏連舟剛看到的希望便破滅了,可他們哪裏知道,這鎮上真的有這麽一個名字帶淵的,還和百裏連舟見過麵。

  隻是這人身份有些特殊,知縣一看到玉牌便知道是他的,將其所在的名冊讓師爺給藏了起來,數十本名冊少個一兩本,他們幾個外來的人是根本不會知道的。

  去了衙門,幾人便不會想要再去街上打聽,這就是多此一舉,衙門說鎮上沒這人,那便是沒這人了,用那知縣的話說,興許這人就不是明望鎮上的。

  一來一回這麽一折騰,天都黑了。

  回客棧的時候路過夏府,衝天的怨氣已經到了駭人的地步,普通人走過隻要稍微駐足,那濃鬱的怨氣便會影響人的心智,讓其失了理智,轉而異常的憤怒、怨恨。

  夏月兒和小九兒還有夏老爺的屍身都躺在夏府的大堂之中,魏正將大門關上了,三天沒有吃東西了,家裏除了他也沒有其他人了。

  魏正爹娘知道夏家的事也早就來過了,可都被他攔在了門外,話都沒說上,見都沒見,等了一天,無奈,最後兩老憂心忡忡的打道回府了。

  百裏連舟看著夏家緊閉的府門和那衝天的怨氣,心中悲傷萬分,遠遠的停了許久。

  玄清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師兄一定會幫你找出害她娘倆的人,他逃不掉的。”

  之後四人便回了客棧,開始琢磨起了不同尋常的法子。

  第二日一大早,四人便商量好要用陰陽術法當麵問夏月兒此事到底是何人所為,雖然這麽問她似乎非常的不妥,可這是最後的希望。

  他們沒有其他的辦法,衙門更沒有,而且若是等到她成為厲鬼怨魂的那一刻,一切都晚了,不止她要魂飛魄散,那殺害她們的人也可能永遠成為一個謎。

  就在四人趕往夏府的路上,那段路上幾乎所有的人都在談論一件事情,那便是殺害夏月兒,淹死小九兒的人抓到了。

  玄渡詢問了一番才得知,那人是自己去衙門入的牢,是鎮上趙家的老爺叫趙淵,而且現在衙門正開堂審他呢。

  得知其名叫趙淵,百裏連舟撕了那知縣的心都有,怒氣衝衝的就朝衙門走去,幾人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也沒攔住他,隻能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還沒到衙門呢,衙門外烏殃烏殃的圍著數百人,都是來看戲的,都知道夏家的事,想要來看縣太爺怎麽判這案子。

  主要這趙家閨女高攀了王爺做了小妾,他趙淵是王爺的丈人,雖然那王爺比他都要大上十多歲,可他終究還是王爺的丈人。

  都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不是來看這小小芝麻官如何判這皇親國戚應當斬首的罪責。

  帶著怒氣,百裏連舟硬生生的擠到了最前邊,師兄和師叔也擔心他鬧事,硬擠跟了上去,也順便看看這知縣到底搞什麽鬼。

  審了快半個時辰,知縣驚堂木一拍,斬!

  堂外百姓瞬時咂舌,騷亂了起來,知縣竟然要斬王爺的丈人!清官呐,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啊,說什麽的都有。

  若不是這趙淵坐了個圓凳坐在公堂之上,連百裏連舟都要信這知縣為官清廉,剛正不阿!

  而且趙淵也不像是個要死之人,臉上沒有顯現出一點慌亂之相,相反非常的沉著冷靜,異常的篤定,知縣問什麽他答什麽,沒有半句廢話。

  這人百裏連舟也認出來了,十幾年前,茶攤上,就是他打的自己,老頭就是他請下山的,死了不說,還被他一陣埋怨和鄙夷。

  一想到這,百裏連舟的拳頭都快捏碎了。

  他這一輩子最重要的兩個人皆是因這趙淵而死,恨不得當場就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親手手刃了這個賊人。

  兩個師兄見情況不對,死死的拉著他的手,將他拉回了客棧。

  知道知縣要斬他,可那也是幾天後的事,知縣要上書刑部,回了公函才能斬,並不能立馬推出去斬了,這知縣沒這能耐。

  回到客棧,兩個師兄都勸慰了起來,意思都是凶殺之人已經找到,就等他人頭落地,萬不能急這一時去害人的性命。

  話自然是說得不錯,這是非因果本和百裏沒多大關係,若是他動了殺念,真去殺了那趙淵,他便背上了害人性命的因果,因果循環,環環相扣,這種不必要的孽果又何必去摻他一腳。

  勸慰了許久,師兄的話百裏連舟也聽進去了,隻是心中放不下夏月兒,她心中的怨煞之氣隻可能在那趙淵死的時候才會化解,若是想要救她,那便是唯一的機會。

  所以他們隻能等,也隻能賭一把,賭那趙淵在她化成厲鬼怨魂之前被斬首,那樣他們再去渡化夏月兒,或許還有一線的機會。

  事是這麽個事,可他們幾人總覺得那知縣和趙淵有問題,而且是大問題,這來去的路上便知道,趙淵是皇親國戚,知縣不可能忘記他的,名冊上沒有他定是知縣動的手腳。

  還有那趙淵,根本就不像是要死之人,知縣判斬的時候也是心無波瀾,和那些要死要活的死囚那是一點都不一樣,與其說他是知縣判的當斬之人,那樣子還不如說是一個看戲之人。

  事有蹊蹺,他們幾人定是要查探一番的,百裏連舟肯定不能讓他去,若是發現了什麽,一衝動殺了人,那他們回去怎麽和師傅長老交代。

  商量了許久,這事讓玄清去查。

  一來玄清心思縝密,沉著鎮定,若真有什麽,這事能查出來,而且不會衝動,二來元啟不能去,他得看著百裏連舟,若是留玄清和玄渡,這人十有是看不住的。

  等到了天黑,玄清便出了客棧,按照打算的潛入衙門和那趙府一探究竟,可這一出去便沒有再回來。

  著急的等了一天一夜,三人幾乎茶飯未進,這可不是玄清做事的風格,不管有沒有打探到消息,他定是要回來的,一天一夜沒回來這事就變的極不尋常了。

  知道玄清的生辰八字,卜算招魂,想看看是生是死,結果魂沒招到,人還活著。

  這人活著要麽等,要麽再去一個打探,可元啟看了看憔悴的百裏連舟和其冷意的眼神便打消了這個念頭,決定等玄清回來,這一等便是三日。

  好在日日招魂,玄清都沒死,幾人心裏也算是有個安慰,百裏連舟幾次想要出去找玄清師兄都被元啟給摁住了,輩分的關係,百裏無奈隻能等候。

  也就是玄清出去的第四天,街上沸騰了起來,吃飯的時候玄渡詢問了一番,小二說那刑部的文書下來了,趙淵今日午時三刻處斬,菜市口已經擠滿了人,都要看那王爺的老丈人人頭落地呢。

  一聽是這事,三人也是草草的扒了幾口飯便趕往了菜市口。

  到的時候那地已是水泄不通,擠都擠不進去,三人也不傻,不遠處的樹上,幾步一踏都上了樹,從高處看去,整個刑場倒也一目了然。

  趙淵披頭散發,雙手後束,垂頭跪坐在了斬頭台前,一點動靜都沒有。

  劊子手滿臉橫肉,膀大腰圓,手中一把砍頭大刀透著縷縷煞氣,甚是凶狠,眼中沒有一絲憐憫之心,仿佛身邊那將要被他砍頭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畜生一般。

  刑場之上八個捕頭站在四麵威風凜凜,刑場外,十多個衙役拿著殺威棍站在百姓和刑場之間,很明顯百姓有些畏懼這些衙役,雖然圍的水泄不通,可離那些衙役始終是有兩尺的距離。

  布棚之下,一張大桌案,桌案上一本翻開的冊子,一個簽令桶,裏邊插著許多的火簽令,時辰一到,知縣下令斬首時要扔出去的,桌案前便坐著那個知縣,一臉的剛正不阿,鐵麵無私,像樣的很。

  知縣身邊便是那個師爺,卑躬屈膝的,似乎是隨時要聽那知縣差遣的樣子,一臉不屑的看著百姓,十足的狗仗人勢,一看便知道不是什麽好東西。

  午時三刻一到,百姓議論之聲群起,知縣一聲驚堂!斬!

  隨著火簽令的落地,劊子手拔出亡命牌,一碗酒水噗的一聲全噴在了砍頭大刀上,明晃晃的大刀顯得甚是耀眼奪目。

  手起刀落,本就垂頭跪坐在砍頭台前的趙淵立馬身首異處。

  ‘咚’的一聲身體沉重的倒在了地上,鮮紅的血濺了一地,噗噗噗的往外冒著,那人頭雖然長發散亂的披著,可還是滾出了三步之遠,停落在了刑場的邊緣。

  百裏連舟心中所想,這知縣當真敢斬趙家這皇親國戚?看來還真的錯怪了知縣,興許那名冊一時眼花沒看清楚。

  趙淵人頭已經落地,三人便在人群之中找起了玄清,雖然議論之聲此起彼伏,可大夥也沒多待,沒半炷香的功夫便都散了,知縣和師爺也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