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這村子附近還有水麽？”

  “南邊十幾裏外，還有個小溪，但和這塘子不知道通不通，麵上沒關係，但地底下看不出來。”

  “水裏若是有屍氣，是不是隻有那一種情況？”

  “兩種，一種是水裏有屍人，另一種便是水中有特別的法器，但那幾乎不可能，這種法器世間少有。”

  “那我們先假設是可能性比較大的屍人，公子說過，屍人避水，就是說那屍人不會自己跳水裏，定是被人斬殺了，扔在了水裏，或者那地方後來被水淹了，這才讓水裏有了屍毒？”

  陳馨這麽一說，楊成子似乎靈光一閃，好像有了些許頭緒。

  “是，應該是這兩種情況，但扔水裏不太可能，要是害人，有這本事不用那麽麻煩，道士更不可能把屍人扔到水裏。”

  “那就是說，哪個地方有個屍人被斬殺了，後來那地方被水淹了？”

  “就不能死在水裏了麽？”陳三不解的問道。

  “你的意思，屍人落水後被斬殺了？”

  “不太可能，雖然屍人避水，但屍人可不怕水，人會淹死，屍人可淹不死，而且人在水裏施展不開拳腳，陸上要是斬殺不了，入了水更不可能了。”

  陳馨搖了搖頭，“我也覺得不會，屍人避水定不會往水多的地方跑，斬殺屍人的道士，在水裏施展不開拳腳，不管是屍人，還是道士，都不會往水裏去的，還是那句話，定是哪個地方有個屍人被斬殺了，後來被水淹了，還有……”

  “還有什麽？”楊成子急著問道。

  “那道士應該死了，不然不太可能斬殺了就不管，我記得公子以前說過，屍人的身體要太陽暴曬或者燒掉，他都沒有做，所以定是死了。”

  楊成子點了點頭，“的確如此，要是活著一定會一把火燒掉的。”

  陳馨繼續說道“也就是說，不止沒有燒掉，那屍人還沒有曬到太陽，有兩個地方是永遠曬不到太陽的。”

  眾人睜大了眼睛看著陳馨。

  楊成子問道“哪兩個地方？”

  “除去一些不可能出現屍人的地方，一個是地下，一個是水裏。”

  “就不能是山洞麽？洞裏也曬不到太陽啊！”陳三又是一臉疑惑。

  “可洞裏淹不到水啊，不可能是洞裏。”

  “嘖，你瞎搗什麽亂？讓丫頭說。”

  楊成子急得一臉嫌棄，似乎被陳馨這麽說啊說的，地方都快找到了！

  “就是，別搗亂！”陳馨做了個鬼臉，氣得陳三鼻子都歪了。

  “就是就是，瞎搗什麽亂！”常玉也是一臉嫌棄。

  “地下的話，可能是墓，或許是盜墓賊挖墓給挖到水了，墓被淹了，這墓裏還有個屍人。”

  眾人一陣驚訝，聽著好像很有道理，但楊成子搖了搖頭。

  “不可能，水不會在墓的上麵，墓裏不會有水，盜墓的不會看到了棺材還往下挖的。”

  “那就沒這個可能性了，不是在墓裏，那就是水裏了，先看這裏，這裏要是有道士打鬥過應該會有痕跡的，我不懂這些，你們可以看下。”

  “痕跡？”

  楊成子一拍腦袋自己就沒想過這事，慌忙繞著水塘子四處看了起來，兩畝地，看了快半炷香的時間才回來。

  “沒有，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

  “沒有痕跡，那就說明屍人不在這裏，在上遊，我……”

  陳馨說了一半便停下了，往邊上挪了挪，仔細的向水塘裏邊看去。

  “丫頭，你在看什麽？”楊成子問道。

  “這石頭上長著水裏的草，書上說是叫藻，而且沒幹透，這塘子這些天下過水。”陳馨指著水塘內壁上的幾塊石塊說道。

  幾人順著手指看去，的確白白的石塊上有些深綠色的東西，沒幹透，看著不像是很久以前留下的。

  “下過水是什麽意思？”

  “之前這塘子的水沒過了石頭，所以才會有藻，看這藻的樣子差不多五六天之內吧，我們曬得草藥就是這樣的，五六天的時間，這水下了這麽多。”

  陳馨用手比劃了一下，差不多半個虎口的樣子。

  “這也不多啊。”陳三撓了撓腦袋說道。

  “很多，是整個塘子少了那麽多水，這塘子有兩畝地大小，這麽多水放到一畝地裏就是一虎口深，半畝地就是兩虎口深，半畝的半畝就是四個虎口深，要是放到屋子裏，都能到你脖子了。”

  “這麽多水！”

  眾人傻眼，陳三更是不敢相信。

  “興許還不止呢，總之下的水不少，這塘子有點問題，現在天冷，又不熱，怎麽會下水呢？隻有天熱才會下水的。”

  “丫頭，你這都是哪學的？”呂開泰一臉疑惑的問道。

  “不用學呀，平日裏看到的，我們鎮上也有水塘子，看到了就知道了，多看幾次就知道夏天才會下水了，平時下的不明顯，基本上看不出來的。”

  “你看我說要讓丫頭來琢磨吧！”

  “嗯，佩服佩服，比陳三靠譜多了……”

  “嘖……”陳三一臉不爽但又沒法反駁。

  “先別佩服，丫頭，然後呢？”

  “然後，想想這水為什麽會少了這麽多。”

  “為什麽？”眾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流到其他地方去了唄，這塘子的水和其他地方是通的。”

  “其他地方？我們來時的那條小溪裏就有這塘子流出去的水？”楊成子一臉驚訝的問道。

  “十有，而且屍人應該就在塘子裏。”

  此言一出眾人驚訝萬分，呂開泰都差點睜眼了。

  “你怎麽琢磨出來的？”

  “水塘的水怎麽蓄上來？”

  “和井一樣，挖深了就蓄水了。”楊成子答道。

  “對對對，和井一樣。”陳三附和道。

  “那這塘子的水能一邊進一邊出麽？”

  此話一出幾人都琢磨了起來，陳馨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能。”

  “為何不能？”陳三一臉不解。

  “因為隻有一個進水的地方，在水塘的底下，除非下雨，否則要麽進水，要麽出水，不可能一邊進一邊出的。”

  “那興許有別的入水口呢？”

  “應該沒有，有的話，水塘裏的水麵不會那麽平靜，一進一出兩個口子，水就會流動起來，一看就能看出來了。”

  “丫頭，我知道了！因為這水塘裏有屍氣，小溪裏也有，而且這塘子水一直再下水，所以屍人就在這塘子裏，對不對！”楊成子有些興奮的說道。

  陳馨點了點頭，“就是這樣。”

  陳三一臉傻樣的問道“怎麽就是這樣了，就不能是上遊直通那條小溪的？”

  陳馨一笑，楊成子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如果是上遊的水流下來的，那這塘子裏就不會有屍氣，要麽進水，要麽出水，因為這塘子一直在下水，所以上遊的水流不進來的，這塘裏現在有屍氣，那屍人就一定在這塘子裏。”

  “沒聽明白……”陳三聽得雲裏霧裏。

  幾人一臉嫌棄的看著陳三，他麵上有些尷尬。

  “你們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你倆聽明白了？”

  常玉和呂開泰點了點頭。

  陳三眼神有些慌亂，“那那那當我沒說……”

  “公子說，村民有的還沒變屍人，這事就是這幾天發生的，這水又一直在下，看石頭上的藻還沒幹透，應該這水已經下了六七天了，所以屍人肯定在這塘裏，怎麽進去的我不知道，但肯定在裏麵。”

  “嗯，時間差不多，屍氣侵蝕，最多十來天就會成屍人的，現在還差幾天所以有的還沒變，應該是沒錯的。”

  “我還有一事沒看明白，這個我不懂，或許公子知道，為何這水塘的水這麽高？都快和地麵相平了，地下的水不會這麽高的，這差的有些遠了。”

  陳馨一說，幾人也都朝四周看了起來，被她這麽一說，這塘子還真是有些奇怪，這水哪來的？怎麽會這麽高？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傻了。

  “難道上遊水位高，所以水塘的水這麽高？”常玉皺著眉頭問道。

  陳馨搖了搖頭，“可能性不大，除非我們是在往山上走，山上的水才會很高，但我們走的一直是平地，平地的話到哪挖井，水都不會很高的，我能看出這水塘不對勁，但我看不出來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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