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打著輕顫，借著輪椅的支撐，費力貼近他的耳朵，“養精蓄銳，讓那些壞人得到應有的下場。”

  ??言畢，溫芊筠歇下身，指腹寸寸摩挲著他的臉，輕歎一聲，約莫有些懊惱，“我應該晚一些再劃那一刀的，想再看看你。”

  ??“罷了。”她起身，撐著牆，麵上鮮血橫流，用力的扯起嘴角，呢喃著：“我也該走了……”

  ??白如銀霜的燈光孤寂的長亮著，她身型削弱，形影單隻的搖晃在這偌大的長廊之上。

  ??走廊的盡頭啊！是她親自設計的觀景落地窗，她曾經與季景琛相擁暢享，每天下班都可以在那裏看日出日落……

  ??嗬……真傻。

  ??溫正傑攤開手掌，留有的餘溫還能感受到溫芊筠剛剛劃刻的字眼。

  ??“季……”

  ??他看著姐姐往相反的方向走，落日的餘暉折射在玻璃上，回想起季景琛說過的話，他似是意識到什麽……

  ??他急切的要掙脫這繩索，臉上還殘留著方才被溫芊筠撫拭過的餘溫，喉間嗚嗚咽咽發出連串氣流，拚命的掙著、摔著。

  ??“……急、姐……”

  ??A市，蘭庭別墅群。

  ??將人安頓好，季景琛驅車離開，路上行人遊走，嘈雜得緊，他倏然想到溫芊筠那張臉，譏諷的，麻木的，絕望的，林林總總壓綴著他的神經末梢。

  ??零星的碎片襲如腦中，約莫是見過的……溫芊筠的笑。

  ??是在什麽時候？

  ??劇烈的疼痛傾席而來，季景琛將車停在路邊，頭痛欲裂。

  ??少頃，他撥出短號，語氣不容置疑，“Selina，徹查溫芊筠在國外發生的事。”

  ??與此同時，新宅內。

  ??“咳……”

  ??溫芊筠顫抖著手捂著嘴，肩膀劇烈浮動著，似要連著腸子一並咳吐出來。

  ??溫熱的血順著指縫滴落，印在赤色長毯上，烙出稍深的紅印。

  ??她捂著小腹，隻覺著天旋地轉，跌跌撞撞扶著玻璃窗行走，每走一步都費力得緊，那日吞入的異物此刻如刀子般在腹內絞纏著。

  ??血跡一路蜿蜒，踏過紅毯，走上階梯，去往高處。

  ??mail傳來新郵，季景琛滑開屏幕，一目十行，從最初的不耐煩到瞳孔收縮，指尖的漫不經心到快速劃動，眉宇漸漸染上驚駭。

  ??怎麽會這樣？

  ??“溫芊筠現在在幹什麽？”電話呼入新宅，那頭的女傭見總裁又急又惱，不敢怠慢，“先前看蘇醫生帶著她上樓的，現在應該在做移植手術。”

  ??手機轟然落地，季景琛將油門踩到最底，一路絕塵。

  ??車停在新宅前處，見在咫尺，他稍歇下心緒，將停車事宜交給旁人。

  ??“她在幾樓？”季景琛腳步匆匆，從未停歇，問著身側女傭。

  ??“這……”女傭有些懵然，“醫藥室是在4樓，我看溫小姐上樓了，怕是就在……”

  ??季景琛一個箭步衝向樓梯。

  ??可就在身影迅速轉過樓梯轉角的落地窗時……

  ??一道黑影從他的身側急速墜落，耳側傳來沉悶的聲響。

  ??他猛然頓步，僵硬的扭轉脖頸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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