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敏並沒有讓我把她送到樓上，她說她要在樓道裏等著我回來。天都這麽黑了，留下她一個人在這裏，讓我對她很是不放心。

  ??“慧敏，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你現在先回家去，一會兒我給你打電話，你聽見我的電話再下樓就行。”我不停地勸說慧敏上樓去。

  ??然而慧敏卻不聽我的勸，還對我說：“我才不上樓去呢，你是不是早就想把我給支開，你是不是想把我甩了去跟車裏的那個女的約會去啊？”

  ??看著慧敏越說越離譜，並且堅決要在樓洞口兒那裏等我回來接她，我想還是早點兒把陳瑜給打發走更好一些。

  ??我打開車門上了車，正想著趕快讓陳瑜走呢。就聽陳瑜對我說：“李，李先生你回來了啊，你家是在實驗中學那裏對吧？”

  ??“我還有點事兒，我現在不想回家。”我的語氣變得生硬了起來。

  ??“這麽晚了，這麽晚了你不回家，你不回家你去哪兒啊？”陳瑜對我的話有些迷惑。

  ??“現在不正是哪些歌廳舞廳開始熱鬧的時候麽？我要到那裏玩玩去，陳瑜姐姐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啊？反正我今天也沒有舞伴兒！”我學著電視劇裏流氓的樣子，眼睛直勾勾地在陳瑜的上身遊移不定，還更是挑釁地伸手撩起了陳瑜耳邊的短發。

  ??“李，李先生，你，你不要這樣！”陳瑜躲過了我伸過去的手，“李先生，我不是那樣的女人，你找錯人了，請您自重！”

  ??陳瑜被我突然的變化嚇得不輕，身體緊貼著她那側的車門，手指扣在了開車門的把手上，做出了一副時刻準備逃離的樣子。

  ??“陳瑜姐，你怕什麽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不願意陪我，我可以去找別人啊，不過我們之間的事兒你可別回去告訴三旺哥啊！”我開始威脅陳瑜起來。

  ??“我們之間什麽事兒也沒有，我隻是被派來送你們回家的，別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我也什麽都不知道。”陳瑜很堅決地表明了她的立場，“你也放心，你的事兒，我也，我也不會跟別人去說。”

  ??我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心想自己不該戲謔這個正直的女孩子，於是就說：“那好吧，既然瑜姐姐不陪我，你就自己開車回去吧，我一會兒打車過去！”

  ??“不用了，不用了，我一個人打車回去就行！車子，車子我就停在這裏好了！李，李先生你喝了這麽多的酒，最好也被開車了。”陳瑜打開車門，頭也不回地逃走了。

  ??車內傳來一陣清脆的關門聲，看著陳瑜踉蹌的的背影，我真是有些為她擔心呢，愧疚感也油然而生。

  ??我覺得有些頭暈，估計是酒勁兒上來了，我定了定神，掏出了一支煙叼在嘴裏。剛想開車門返回樓洞去找慧敏，後麵的車門已經被人打開。

  ??那種被稱做“夏日青檬”的香水味再次襲來，不用說上車的人就是慧敏了。

  ??沒等我開口，慧敏就催促我說：“小刺蝟，我們快點兒走吧！”

  ??我心裏想原來慧敏你也怕在家門口被人看見啊！想到這裏我反而不那麽著急了，我想要戲弄一下她，於是說：“我有點兒頭暈，你讓我出去抽根煙！”

  ??沒等慧敏回答，我就打開車門下了車。拿出打火機卻沒有點煙，我改變了主意繞到另一邊打開車門上了車。

  ??“你不是去抽煙了麽？怎麽又回來了？”慧敏帶著幽怨問。

  ??“嗬嗬，這不是你家樓下麽，煙啥時候抽不行啊！”說著我啟動了車子。

  ??“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我現在仍然牢記這句話。雖說那天我並沒有喝多，可是車子開起來卻比我還醉。好在路上車輛不多，幾個很平常不過的錯車避讓，車子卻顛簸得厲害。

  ??“小刺蝟，找個地方先停下來，還是我來開吧！”慧敏不無擔心地在後麵提醒我。

  ??我知道慧敏很是擔心，當然了我也不是那種不聽勸的人。加著十二分的小心，我找了個車少人稀的路段把車子停了下來。

  ??我很抱歉地對慧敏說：“不好意思啊，我有點兒頭暈，你在車裏等我一下，我出去抽根煙提提神。”

  ??“別出去抽了，你把車燈關了，過來和我一起，我也想抽煙了！”慧敏沒同意我下車。

  ??我關了車燈，把副駕的玻璃打開一條縫兒，隨後下車打開後麵的車門。

  ??“這樣就好了，車窗讓我給留出一條縫兒，煙也能散出去一些了。”我很是欣賞自己的做法，隨即點上了煙猛吸了一口。

  ??我故意把口裏的煙吐向那道特意留出的縫隙，煙霧也很聽話地順著車窗上的縫兒飛快地飄了出去。

  ??就在我欣賞著煙霧逃逸而去的時候，慧敏已經抱住了我。

  ??“小心燙了你的頭發！”我舉起手裏的煙。

  ??慧敏可是不管那些，抬頭向我吻了過來。我一手拿著煙，一手順勢抱住了慧敏。

  ??慧敏吻了一會兒，看見了我心不在焉的樣子，估計是明白了我的心仍在“煙”上。她奪過了我的手裏燃著的煙，胡亂地把煙頭按在了車玻璃上，接著斜坐在我的腿上，這樣我們更加瘋狂地吻了起來。

  ??這下沒有了煙的牽掛，解放了的雙手抱住了懷裏的佳人，再也不去管他是不是頭暈了，我們吻得很是投入。

  ??外麵一閃而過的車燈提醒我此地不宜久留，我輕輕推了一下還在努力著的慧敏。慧敏跟著停了下來看了看，不解地問：“怎麽了？”

  ??“沒有沒有，我就是覺得，覺得我清醒多了，這裏，這裏人來車往的，我們回家吧！”說這話的時候，我的臉上熱的厲害。

  ??“嗬嗬，我的小刺蝟還跟我害羞了呢！你還能開車嗎？要不我來開吧！”

  ??“我沒喝太多酒啊，就是覺得有些頭暈，不過現在好了！”我連忙解釋。

  ??等我回到了駕駛位的時候，慧敏已經從後麵爬到副駕的位置上了。

  ??“哈哈，你可真像是一隻大貓呢，不用下車就從後麵竄過來了！”我對慧敏開起玩笑來。

  ??慧敏並沒有跟著我笑，眼睛卻盯著我這邊兒看。

  ??“怎麽了慧敏？我哪兒，哪兒不對嗎？”我被慧敏看得有些發毛。

  ??“哪兒不對，哪兒不對你還問我啊？你自己做的事兒你還不清楚麽？”慧敏眼裏噙著淚。

  ??“我，我做什麽了啊？方才，方才吻你，吻你你也沒反對啊！”我被慧敏突然之間情緒上的變化給弄得莫名其妙。

  ??慧敏咬了一下嘴唇然後說：“哎呦李董氏，怎麽剛拿到了你幹爹公司的股份，就急著對公司的下屬動手腳了啊？”

  ??看著慧敏醋意滿滿，頗有指桑罵槐的意思，這讓我不由得火了起來。

  ??“慧敏你說誰呢？我咋了啊？你別埋汰人行不行啊！”我扭頭不去看慧敏，不想無緣由地跟她吵。

  ??“嗬嗬，你倒是有理了是不是？你們男的都是那副德行，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恨不得全世界的女人都是你們私有物品。”慧敏並沒有因為我的退讓有所收斂，反而更加喋喋不休了起來。

  ??“就你們，就你們女的好！”我沒忍住回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誰，吃個飯還捯飭半天，打扮的那麽風騷，你這是去勾引誰啊？”

  ??慧敏看我有些生氣了，情緒上稍微有些緩和，可她依然嘴不饒人地說：“怎麽了？你想說我就說我，別在哪兒跟我繞彎子，你們男的不都喜歡我們女人騷麽？再說了，我風騷不風騷礙你什麽事了，給你你都不要，我打扮漂亮跟你出來，你不也提氣麽！”

  ??也不能說慧敏的話沒有道理，隻是慧敏這麽無厘頭地對我發飆，讓我心裏很是不痛快。

  ??“可你，你冤枉我幹啥？我根本就沒把那個什麽董氏當回事兒，是你沒完沒了逮住個屁就嚼不爛，是你先跟我發火的！”我有些委屈地跟慧敏說。

  ??“我生氣，我生氣也是有原因的，你還好意思說我？你別開車燈，你看你旁邊車玻璃上是什麽？”慧敏指了指車窗。

  ??我扭頭順著慧敏手指方向望去，車玻璃上可不是印著個模糊的紅色印記麽。

  ??“看到了吧，你是不是跟陳瑜在車裏動手動腳了？總不會是人家特意把臉貼車玻璃上的吧？”慧敏理直氣壯起來，並且聲音也有些亢奮。

  ??“這，就這啊！你也真能聯想，我還說這是你留下來的呢！”

  ??“得了吧你，那個口紅的顏色跟我今天塗的根本就不是一個色係的！”慧敏對我怒目圓睜，“你想出去沾花惹草我管不了你，可你，可你也太猴急了吧，就這麽，這麽一會兒的功夫你就，你就……嗚嗚嗚。”

  ??我才明白過來慧敏方才為啥反應這麽大，原來他認定我方才對陳瑜做了那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嗬嗬，你還挺厲害的呢？我想連那個外國的大偵探福爾摩斯都趕不上你。”我揶揄了慧敏一句，“你想不想聽聽我怎麽欺負陳瑜姐姐的啊？”

  ??接著我故作陰險地笑了笑，眼睛也直勾勾地看著慧敏。

  ??“不就是那麽回事兒麽，你說吧，你願意說我就當成故事聽，你都不怕丟臉，我怕啥啊！”慧敏不再委屈，反而眼神很是倔強。

  ??“我回來的時候，我跟她，跟陳瑜說，我說要她晚上陪我，然後就這樣用手去撩她的頭發。”

  ??說著話，我還原了當時的情景。

  ??“把你的髒手拿開！”慧敏對我吼了起來。

  ??慧敏這下真被我給激怒了，看我沒有收斂的意思，她扭頭躲避著我的手。

  ??“這下你知道車窗上是怎麽留下的唇印的了。”我收回了手。

  ??“你，你無恥！”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慧敏卻沒有原諒我的意思，“小刺蝟，我算看透你了。枉費我一片真心等你回來，沒想到你卻，你卻……”慧敏再度哽咽。

  ??“看你平時挺聰明的，怎麽這事兒看不明白呢！”故作深沉。

  ??“你這個沒良心的，你就能，就能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的！”慧敏無力地啜泣起來。

  ??“慧敏我是逗你玩兒呢，你幹嘛啊！”我心疼地抱住了慧敏的肩頭。

  ??慧敏掙紮了幾下，最後還是順從地倒在了我的懷裏。

  ??“小刺蝟，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可是，可是你也不能這麽欺負我啊！嗚嗚嗚。”

  ??“誰讓你跟別人那麽風騷了，你跟蠻豹眉來眼去的，你還沒考慮到我的感受呢！”我借機說出了心裏話，“你別哭了，我那麽做就是嚇唬嚇唬陳瑜姐。我回來讓陳瑜自己回家，她偏說要把我給送回家，還說這是三旺哥安排的。我當時擔心你，可又不能跟她明說，我就說，就說一會兒我要去歌舞廳，還約她一起去，讓她，讓她晚上陪著我。”

  ??“你真討厭！”慧敏止住了哭聲，還捶打了我的胸口一下，“如果她要是答應你怎麽辦呢？”

  ??沒想到慧敏的腦子轉得這麽快，我還真是沒想到她會這麽問，也沒想到陳瑜如果答應我該怎麽辦。

  ??“不可能的，陳瑜她怎麽能答應呢！我當時就想快點兒回去找你，隻是想讓她快點兒離開啊！不是你說的讓我快點把那個妞兒給處理了麽，我這也按你說的做了，你還怪我！”

  ??“陳瑜也許不能，不過我想那個王楚香一定會答應你的要求的，就算是她跟你半推半就，也是演戲而已。”慧敏的八卦精神戰勝了先前的煩惱。

  ??我氣哼哼地對慧敏說：“你說你累不累啊？趕緊跟我回家，看我一會兒怎麽收拾你！”

  ??“你等一會兒，我把玻璃上的東西擦一下！”

  ??慧敏從車上找到了紙巾，伸手去擦車玻璃上的印痕。我也沒攔著她，欣賞著她在我懷裏不停擺動的樣子。

  ??“你幹什麽呢？”慧敏扭頭看了我一眼，“怎麽也不幫忙？”

  ??“我視而不見，正在享受夏日青檬的味道呢！誰像你心裏總有事兒啊！”我揶揄慧敏說。

  ??“我可不像你心那麽大，我看著不舒服，就擦掉它，你還舍不得咋的！”慧敏支起了身子。

  ??“誰像你想得那麽多啊！不過擦幹淨了也好啊，省得影響我開車！”我啟動了車子。

  ??一路無話，我們回到了慧敏的那個兩居室。慧敏沒像中午進門對我那麽熱情，估計她一定還在想著車窗上的印記呢吧！

  ??這一天可是把我給累到了，來回奔波不說還喝了不少的酒。特別是從中午開始慧敏就用不同的方式有意無意地刺激我，總讓我有種魂不守舍之感。

  ??“累了就泡個澡吧！”慧敏對我說，“用不用我給你放水啊？”

  ??“我自己來吧！你這一天你也累得夠嗆，我一會兒自己衝個澡就行。”我回絕了慧敏的好意。

  ??“你要我先卸妝麽？”慧敏又問了我一個奇怪的問題。

  ??“還卸妝呢，你看看你的臉都哭成什麽樣了。再說了你不卸妝就睡，你不難受啊？”我回了她一句。

  ??“你也好不到哪兒去，還說我呢！”慧敏不服氣地說。

  ??“你先用衛生間吧，我抽根煙。這一天想安靜地抽根煙都難。”

  ??慧敏低頭走進了衛生間，我拉開玻璃門來到了陽台上。

  ??望著天上的月亮，眼前的煙頭顯得有些刺眼。我閉上了眼睛，任由煙霧慢慢地從口鼻流出。酒勁兒基本上過去了，頭還是有點兒疼，我試著吐納真氣，靈魂仿佛呼之欲出。慧敏從裏麵敲了幾下玻璃拉門，把我從神遊中呼喚了回來。

  ??“你呆站著幹嘛呢？不睡覺了啊！”慧敏說了一句，扭頭走了回去。

  ??“你頭發還是濕的呢，要不要我給你吹頭發啊？”我看著她頭上圍著毛巾，知道她這是剛洗了頭。

  ??“我在外麵吹頭發，你進去洗吧！”

  ??慧敏打開了電吹風，在客廳裏吹起了頭發。

  ??溫熱的水從我的頭上落下，不隻讓大腦清醒許多，沒有了疼痛之感，而且全身上下都清爽極了。

  ??慧敏不知什麽時候溜了進來，直到她抱住了我，我才意識到她的存在。

  ??“你，慧敏你頭發濕了！”我急切地對她說。

  ??沒想到落下來的水滴進到了我的口鼻中，我被嗆得打起了噴嚏來。

  ??“你別說話，一會兒你再幫我吹幹。”慧敏說著蹲了下去。

  ??那種奇妙的感覺很讓我著迷，我們哪裏還顧得上吹頭發啊。從衛生間到臥室，我和慧敏盡情地歡愉著。直到彼此筋疲力盡，直到我們沉沉地睡去。

  ??或許是身上有太多的水沒擦幹，又或者是出了很多的汗，我睡著睡著覺得身上冷得厲害。伸手想去抓毛巾被來蓋，卻隻找到了身邊的人。

  ??慧敏仿佛被我給弄醒了，好像還跟我說了些什麽，我卻完全沒有聽清，隻是把她攬入懷中。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溫暖，怎麽還能輕易就放手呢。

  ??睜開眼，看見慧敏往外走，我隨口問了一句：“慧敏，你的頭發幹了嗎？”

  ??慧敏愣了一下，回頭看我醒了就對我說：“是我把你給弄醒了麽？我去給你做早飯，你再睡一會兒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對慧敏說：“昨天，昨天你還好吧！我夜裏覺得有些冷，我沒影響到你吧？”

  ??慧敏對我微笑著說：“我好的很啊，你昨天又抱著我，抱著我運行真氣了，就跟那天下雨時在車裏一樣。”

  ??“啊，什麽，我有嗎？我怎麽一點兒也沒有感覺到呢！”

  ??“你睡著睡著就拉我的胳膊，都把我抓疼了，我跟你說讓你輕點兒，可是你也不聽話啊，後來我想還是算了吧，就由著你好了。”慧敏說著還舔了一下嘴唇。

  ??“那，那我沒傷到你吧？”

  ??“沒有啊，隻是你拉我胳膊的時候我覺得有點兒疼，然後感覺你的身體熱得很，之後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慧敏說著還動了動自己的胳膊。

  ??慧敏去準備早飯，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心裏不停地盤問這次是不是我的又一次死裏逃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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