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不知怎麽，總是心慌的厲害。我總覺的哪裏有些不對勁，可我又說不出不對勁的地方。

  ??因為那次蔣秀雲說了差點兒沒把她害死的事兒，所以那天晚上我們即便睡在了一張床上，也沒有勇氣再試著一起修煉真氣了。

  ??臨出家門的時候，忘塵又特意問了我一次關於晚上去鄭三旺的飯店，給他的兒子鄭四寶準備禮物的事兒。我的主意已經定了下來，可是忘塵卻有些猶豫，即使忘塵當時還想跟我說些什麽，看到我堅持的表情，她也就沒有說出口。

  ??慧敏看到我和忘塵交頭接耳的樣子，覺得好像似被我們給冷落了，於是就問忘塵：“師姐，你們商量什麽呢？”

  ??“商量以後你和小刺蝟結婚的事兒呢！”忘塵不忘幽默的說。

  ??“他啊！他哪裏還顧得上我啊？小刺蝟的魂兒早就讓蔣秀雲給勾搭走了！”慧敏賭氣地說。

  ??慧敏的語調有些幽怨，不過我聽得出來她沒真生氣。

  ??看到這裏，我也學著忘塵的樣子，戲謔地對慧敏說：“我說小媳婦兒，你要是不放心我一個人去，你跟我一起去好了！”

  ??慧敏趕緊拒絕說：“我才不去呢，你們都武功高強的，我去了怕給你們拖後腿啊！”

  ??“哎我說慧敏，你要做我的媳婦不是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麽？怎麽遇見危險的事兒，你就先嚇跑了呢？”我開始不依不饒起來了。

  ??慧敏也不是含糊，直接跟我懟了起來：“讓你去就不錯了，你還指望我跟你一起去找那個狐狸精去啊？”

  ??本來我想去的事情，怎麽到了慧敏的嘴裏怎麽一下子變成了她讓我去找蔣秀雲的了呢？

  ??見我還在遲疑不決，慧敏語氣先緩和了下來：“小刺蝟，你做什麽都好，隻是別忘了回家的路就好。”

  ??我心想慧敏怎麽跟鄭三旺一樣呢，難怪他們是師兄妹啊，總把他們師父的家當做自己的家。

  ??啥話也別說了，還是快點走吧。我把掛在衣架上的那間羽絨服拿了過來，看見昨天和阿龍打鬥時留下來的破洞依舊還在。

  ??我看了看不會影響什麽大局，也就對它視而不見了。

  ??“要不你先等會兒，我把你衣服上的這個是破洞給你補一下！”忘塵也看見了羽絨服上的洞。

  ??“師姐你讓他找蔣秀雲，讓蔣秀雲給他補衣服上的洞吧！你看他急的那個樣子，恨不得馬上就離開這裏呢！”慧敏又開始揶揄起我來了。

  ??“小刺蝟，這個給你帶上防身，盡量別去招惹不相幹的人。”忘塵掏出了她隨身帶著那把匕首對我說。

  ??我看見忘塵遞給我的匕首，突然想起來昨天從家裏拿的那把小刀來了。我掏出了那把銀色的小刀對忘塵說：“師姐我有這個，你的匕首還是你自己留著吧！”

  ??“你這是，這是從酒店裏拿回來的嗎？”忘塵看了看我手裏的小刀說。

  ??“這個是從家裏拿的，是從我家廚房裏拿出來的！”我頓時有了一種被冤枉了的感覺。

  ??忘塵沒和我爭論我手裏的小刀，反而對我說：“這個你給我吧，我們換。”

  ??“晨哥，這個真是我家廚房裏的刀，它原來就放在廚房的刀架上了。”我還在跟忘塵解釋。

  ??想想解釋也沒有什麽用，小刀是我爸李衛國的，至於他是從哪裏得到的？我想從酒店裏拿回家的可能性很大。

  ??“三旺哥來電話的話你就跟他不用他去紅旗鄉了，下午的時候我會跟蔣師姐趕回來的！”說了這句話之後，我走出了家門。

  ??那天是正月十五，省城晚上要舉辦個什麽燈展，我看見外麵的街道上已經有人布置街景了。看著他們在景觀樹上纏繞著電線，還真有了想要看看那些電線上綴滿的小燈泡，一閃一閃好像是眨眼睛的樣子呢。

  ??不知不覺中就來到了長途客運站，我正想著買票呢，就聽見有人叫我。

  ??“小刺蝟，小刺蝟兄弟！”

  ??我回頭一看，這不是秦四麽，我還正想著要找他呢，於是就跟他說：“秦四哥你過年好啊！”

  ??“這都啥時候了？還拜個啥年啊！小刺蝟兄弟，你這是去哪兒啊？”秦四遞了一根兒煙給我。

  ??“我回家啊！你送我回去啊？”我故意逗著秦四說。

  ??“那，那有啥不行的啊！”秦四點煙的手抖了一下，“你等會兒，等會兒我再找兩個人兒，我一起把你們給送回去。”

  ??我明白了秦四的意思，他不好意思拒絕送我回家的請求，可也想順路掙點兒錢。

  ??“秦哥我正好想要找你呢，你放心吧，車錢我會付給你的！”

  ??“跟哥我提錢多俗啊，我是想順路能拉個人是個人兒唄！”秦四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來吧兄弟，上車吧！”

  ??我也沒怎麽推辭，跟著秦四上了車。

  ??我驚奇的發現，秦四換了輛車，雖然這車依然不是新車，可是比以前那輛強多了。

  ??“秦哥，你換車了啊？”

  ??“我早就換車了，那輛破車漏油，味兒還大，我可得為乘客負責啊！”秦四嘟囔著，“我看看有沒有和你順路的人，我看看，”

  ??我不想讓秦四再拉別人，那樣的話跟他說話就會不方便，於是我對秦四說：“秦四哥，你別找別人了，我找你真有事兒，我遇見小敏姐了，還有三旺哥也想著找你呢！”

  ??秦四夾煙的手突然顫抖了一下，接下來車子猛然刹住了。

  ??“哎呀我去，不好意思，方才我，方才我走神了。”秦四對我說著話，還透過車窗和對麵的司機打著招呼。

  ??好在沒什麽事兒，對麵兒的司機也好像是認識秦四，向著我們擺了擺手，就此錯過。

  ??“秦四哥，你想啥呢？是不是想小敏姐呢？”我揶揄秦四。

  ??“你個小孩子懂個啥啊？你說你遇見小敏了，這兩天兒我咋沒看見她呢！”秦四跟我搭話。

  ??“我聽小敏姐說，說她的餛飩攤被城管給沒收了。”

  ??“啥時候的事兒啊？我咋沒聽她跟我說呢？”秦四急著問。

  ??“具體我也不知道啊，就是我初三的時候回家家時，我在大客車上遇見她的，她和她的女兒娟子一起回娘家。”我反而不著急了，故意慢條斯理地說。

  ??秦四有些埋怨地說：“她回農村也不跟我說一聲，我送她們娘兩兒一趟就得了，何必去擠什麽大客車呢！”

  ??“可能是怕影響了你的生意唄！”

  ??“你說，你說鄭三旺也找我，他找我幹啥啊？”秦四轉移開了話題。

  ??“三旺哥說你和小敏姐都躲著他，想見見你們唄！”

  ??秦四眼睛亮了一下，嘴上卻說：“人家現在是老板了，哪裏還能跟我們這種有問題的人來往呢！”

  ??我想給鄭三旺吹噓一下，於是就說：“三旺哥現在可是大老板了，他現在是一個國機集團的經理了。”

  ??秦四聽了我的話，好像是受了什麽打擊一樣低著頭說：“我和他現在徹底成了兩類人嘍！人家事業有成，老婆孩子跟著享福，哪像我這樣的苦逼，隻能靠著開車掙錢糊口啊！”

  ??“秦四哥，你認識董大川麽？”我問秦四。

  ??“怎麽能不認識呢，當年就是他跟鄭三旺那小子約定了生死戰。後來他們誰都沒占到便宜，一個傷了手臂，一個腿瘸了。你跟我說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幹啥啊？”秦四好像不太願意回憶從前。

  ??我對秦四說：“他們現在都和好了，還打算一起做生意呢！”

  ??“嗬嗬，看來為了錢，這幫人都瘋了啊！”秦四有些鄙夷地說。

  ??“這都啥年代了啊？再說了，你這不也是努力掙錢養活自己呢麽？”我有些不服氣地說，“秦四哥，我怎麽覺得小敏姐的女兒娟子長得有點兒像你呢？看她的長相，怎麽一點兒也不像鄭三旺呢？”

  ??“你別瞎說啊！這事兒可別出去瞎說去！”秦四顯得很生氣。

  ??“不瞞你說秦四哥，我遇見小敏姐的事兒可是跟三旺哥說了，三旺哥跟我說娟子不可能是他的女兒，他說時間上跟本就對不上。”我試探著對秦四說。

  ??“別聽他瞎說，小敏說是鄭三旺的孩子，那還能有假啊！”秦四搖頭說。

  ??我想也問不出什麽來了，也就不跟秦四說話了。

  ??到了積善橋頭，秦四停下了車。

  ??“秦四哥，這是一百塊錢的車費錢，下午你再來接我一次行不。”我給秦四的是可是往返的車費，秦四如果收了錢下午不來接我，我也對他沒辦法。

  ??“算了吧，下午四單左右我會來這裏接你，錢就算了吧！我現在多跑兩單，怎麽也得把份子錢給掙出來啊！”秦四沒有收我給他的車費。

  ??“別啊，我怎麽都打車，就當你不認識我，拉了一個不認識的乘客就好了。”我執意把錢遞給秦四。

  ??秦四最後還是把錢給收了，走的時候對我說：“小敏是回她的娘家了吧？”

  ??“是啊，是我送她們娘兩個到的村口呢。”我對秦四說。

  ??秦四開著車走了，我也扭頭過了積善橋。

  ??來到我家院子的時候，我推了一下院門沒推開。門上沒有鎖，我想蔣秀雲一定在家了。

  ??我正想喊蔣師姐給我開門，又想起了屋子裏的那間地下室。我不知道三位師姐在我走後又幹了什麽，心想還是謹慎一些要好，所以也就放棄了叫蔣秀雲開門的念頭。

  ??我又來到了另一個院門前，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個院門已經上了鎖。

  ??猶豫了一下我想還是跳進去吧，我已經沒有了再折返回去敲門的耐心了。

  ??順著圍牆向前走，找了個不容易被別人看到的地方，我輕鬆地翻牆而入。

  ??落地的時候，雞籠裏的母雞對我產生了不友好的亂叫。我有點兒佩服師姐她們幾個了，把雞籠放在這個地方，明顯有著報警“雞”的用途啊。

  ??我又不怕被人發現，所以也用不著安撫那些受到了驚嚇的雞。我推了推屋門，發現門沒插。

  ??進了屋子沒發現蔣秀雲的影子，我輕聲地喊著：“蔣師姐，我是小刺蝟，你在哪兒了啊？”

  ??喊了幾聲見沒人搭理我，或許蔣秀雲在那邊兒的屋子裏吧！平時這邊的屋子也是忘塵和慧敏兩個人住，蔣秀雲一直住著我們家的老房子。

  ??剛想走出房門，我想起這裏的地下室來了。我有些想知道在我走後，地下室被師姐們給弄成了什麽樣子了，於是二話不說，掀起了底下室入口的那個木頭蓋子，進到了底下室裏。

  ??隨著木頭蓋子在我的頭上重新蓋好，地下室裏的黑暗讓我一時難以適應。

  ??我有些後悔沒在下來之前把地下室的燈給打開，不過我想我隻是經過這裏，又不在裏麵做什麽，也就沒有再返回去把燈打開。

  ??經過地下室那個放床的地方是，我似乎聽到了微弱的呼吸聲。我的心裏有些發毛，停下來壯著膽子硬撐著向傳來呼吸聲的地方看。

  ??盡管我的眼睛已經適應了四周的黑暗，可還是不能看見地下室裏有什麽東西。

  ??我能夠確定一定有個活物在我周圍不遠的地方，可我也真不敢輕舉妄動去接近他。

  ??突然間我覺的自己很傻，身上不是帶著打火機呢麽，幹嘛不用它來給我照亮呢！

  ??我掏出了打火機，也順手把忘塵給我的那把匕首給握在了手裏。

  ??火光亮起，我看見地下室的那張床上有被子，床上的被子裏好像是裹著一個人。

  ??這下把我給嚇壞了，直到打火機熱得燙手，我才不得不把手裏的打火機給關掉。

  ??我穩了穩心神，想被子裏的人大概應該可能就是師姐蔣秀雲。我這麽認為也是有我的原因的，因為知道這裏有地下室，還知道這裏有張床的不會是我不認識的人啊。

  ??床上被子裏裹著的人會不會也知道我的存在呢？我慢慢地走過去了，輕聲地叫了聲“蔣師姐”。被裏的人沒回到我，可是她的呼吸聲還在。

  ??通過床上傳來的氣味兒判斷，被子裏的人應該是蔣秀雲無疑了。昨天蔣師姐還好好的，今天她怎麽就躺在這裏不說話了呢？

  ??“蔣師姐，蔣秀雲！我是小刺蝟！”我試探著對被子裏的人說。

  ??蔣秀雲並沒有回答我，不過我從她呼吸的變化中能夠體會得到，她已經認出我來了。

  ??我伸手向床上的被子探了過去，觸碰到了被子後，覺得被子表麵有些潮濕，被子也還是有些溫度的。

  ??繼續向著蔣師姐頭所在的方向摸索著，手上傳來的感覺告訴我，我接觸到了蔣秀雲的頭發。蔣秀雲的頭發濕漉漉的，就好想是剛洗完澡等著要我給它吹幹一樣。

  ??我的手順著蔣秀雲的臉頰，觸碰到了她的鼻孔，由鼻孔裏呼出的氣有些熱，我想蔣秀雲這是感冒了啊！

  ??轉念一想還是不對，蔣秀雲如果感冒了，她應該找些藥來吃啊，幹嘛躲在地下室裏呢？

  ??正想著呢，一隻有些滾燙的手抓住了我的手。我想掙脫，又怕在黑暗中弄傷了蔣秀雲。

  ??萬般無奈之下，我隻好順著那隻手的拉拽，脫了鞋上到了床上。

  ??我知道床上的人是蔣秀雲，可是她拉我到床上去做什麽我卻不知道。隻知道她把我抱得越來越緊，那種帶著些許涼意的纏繞再次把我給包圍住了。

  ??蔣秀雲的兩隻腳已經搭在了我的腰上，我怕她冷到，回手拽了一下被子給她蓋上。

  ??我感到了背後的蔣秀雲身體不住地在抖，可我也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讓她暖和過來啊！我摸索著拉過蔣師姐的手，閉上了眼睛，開始讓真氣在體內運轉了起來。

  ??和以往不同的是，那天我感覺得出蔣秀雲身體裏的真氣對我的對抗。我試著和它和解，不過那股真氣卻好像在回避著我。

  ??努力一陣子之後，蔣秀雲不再回避和我真氣交流了，那種纏繞著我的微涼也逐漸變得溫和了起來。

  ??我好像有些掌控不了我體內的真氣了，它好像從我的身體遊離開去，我也漸漸地失去了知覺，完全睡了過去。

  ??當我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被燈光晃得有些眼花。剛想揉一下發澀的眼睛，卻被蔣秀雲用手攔了下來。

  ??“蔣秀雲你幹什麽呢？”我慍怒地對蔣秀雲說。

  ??“看著你變回小刺蝟啊！”蔣秀雲的聲音透著疲憊。

  ??“師姐，師姐是你救了我嗎？”我一下子想起了多年之前的情景。

  ??“你要是醒不過來，我也會跟你一起去死的。”蔣秀雲嘴角微微上翹。

  ??“你怎麽跟晨哥一樣啊，你們怎麽總是動不動就跟我說死啊活啊的事情呢？”我又試著眨了眨眼，燈光變得不那麽刺眼了，我接著對蔣秀雲說，“師姐，這燈是什麽時候打開的啊，我記得下來的時候，這裏的燈是關著的啊！”

  ??“是啊，你說的沒錯，我下來的時候是關著燈的。”蔣秀雲邊說邊把插在我身上的銀針給拔下來。

  ??我這才發現，我身上的衣服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被脫了下來。

  ??“嗬嗬，你怎麽越是大了還越是害羞了呢，你小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呢！”蔣秀雲又開始笑話我起來。

  ??等身上的銀針都拔下來之後，蔣秀雲對我說：“我們快點兒上去吧，小心在這裏著涼了！”

  ??“知道能著涼你還把我放在這裏！”我理直氣壯地說。

  ??“我要是能抱得動你，我早就抱你上去了！”蔣秀雲扭過頭去不再看我，“你快點兒把衣服穿好吧！”

  ??跟著蔣秀雲走出了地下室，我還真就打了兩個噴嚏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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