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蔣秀雲聽了說的話，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我心想都這個時候了，光哭有啥用啊！我沒再搭理蔣秀雲，背對著她盤坐在床上。蔣秀雲沒有馬上過來，這讓我心裏麵煩躁不安。

  ??“小刺蝟，你可想好了啊，萬一我們，我們都死了，你可別後悔！”蔣秀雲在我身後絮叨了起來。

  ??“沒有師姐你，我都死了多少回了！”我閉上眼睛沒回頭。

  ??蔣秀雲慢慢地把手從我的腰間環抱過來，我抓到她的手，感覺到她的手很抖也很涼。

  ??“師姐，你靠近我點兒，那樣，那樣你會暖和一些！”我對蔣秀雲說。

  ??話是這麽說，我當時並沒有考慮到我和蔣秀雲都是坐著的。蔣秀雲坐盤坐在我身後，中間還有兩條盤著的腿呢，她怎麽能靠得我太緊啊！當我意識到這點的時候，整個身體已經被蔣秀雲拽了過去。

  ??我怕傷到她，就稍微向上抬了一下，這下可好，我直接坐在了蔣秀雲的小腿肚子上了。

  ??“師姐，師姐要不我們都躺下來！我這麽坐著，你的腿不疼麽？”我怕傷到師姐，著急地跟她說。

  ??蔣秀雲沒有回答我，手也沒鬆開，這可把我給急壞了。還好我急中生智，想起來蔣秀雲說過我像個溫暖的小肉團兒，於是盡可能地蜷縮著身子，錯開了可能傷害到她的位置。幸虧那時我還小，不然在那種局促的位置下，想移動身體還真是困難呢。

  ??最後我像是在背著一個大娃娃，樣子雖然有些難看，可也顧不了那麽許多了。我們更加靠近了之後，感覺到了師姐的牙都在打顫，我想她這是該有多麽冷啊！容不得多想，我平靜了一下之後，就開始運行起體內的真氣來了。

  ??和昨天一樣，我開始全身燥熱了起來，和昨天不同的是，我並沒有出汗。我能感覺到陣陣熱流從我的手上傳遞出去，蔣秀雲也不再打寒顫了，她漸漸地平穩了下來。

  ??之後的一段時間好像是丟了一樣，當我再一次恢複意識的時候，眼前隻有黑暗。我努力地又使勁睜了睜眼睛，看到窗子外麵依稀的幾點星光。

  ??“蔣師姐，我們，我們是死了麽？”我首先想到了死。

  ??“你後悔了麽？”身後傳來蔣師姐的聲音，顯然她比我恢複的要早一些。

  ??“能和你在一起，怎麽都行！”我感覺到有些疲倦。

  ??“方才我們就這麽睡了一覺，我都餓了，又不忍心把你叫醒。”蔣師姐輕柔地說。

  ??我感到一股暖流吹向了我的耳邊，於是對蔣秀雲說：“師姐你不冷了啊？”

  ??“你讓我從後麵抱著我，我伸過手去，接著就讓你給拽過去了，之後我就沒什麽意識了，就好像，就像是睡著了一樣！”蔣秀雲努力回憶著，“我醒了的時候和你一樣，也以為自己死了呢，好在那時手還被你撰在手裏。”

  ??蔣師姐這麽說我可真沒想到，明明是你把我給拽了過去，怎麽能說是我拉你過去的呢！還好兩個人都沒事兒，誰先拉得誰也就不那麽重要了。

  ??“小刺蝟，你回來的時候是幾點啊？”蔣秀雲問我。

  ??“中午十二點吧，我怕你餓了，還提前了一些拿著飯回來的呢！”我回答說。

  ??我感覺但有些冷了，火爐裏的煤塊兒也應該燃盡了。我摸索著先下了床，離開了蔣師姐，我感到更加冷了。

  ??“師姐你不冷嗎？我先去把火生起來，你冷的話就把被子蓋身上吧！”

  ??“沒看出來你還挺有擔當的呢，我也下床吧，一個人在床上呆著更冷。”蔣秀雲也跟著我下了床，“還好現在天氣不熱，不然的話飯都得壞了。”

  ??下床一走動我就覺得有些餓了，肚子也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我想蔣秀雲也會覺得很餓，就手腳麻利地引火加碳，隨著火苗升起，火爐周圍的空氣也跟著暖和了起來。

  ??“現在才十點，怎麽經過了那麽久啊？”蔣師姐借助著爐火的微光看了一眼牆上的鍾說。

  ??“我們趕緊吃飯，吃過了飯還可以再睡一會兒呢！”

  ??“你怎麽那麽能睡啊？我一點兒也沒覺得困。”蔣秀雲和我搭話。

  ??“這麽晚了不睡覺幹什麽啊？再說了都坐了那麽久了，坐著哪裏有躺著舒服呢！”我不服氣地說了一句。

  ??放在爐火上的飯還沒等完全熱透，師姐和我就已經把它吃幹淨了。想想宋成誌這人也還算厚道，就算是他出賣過我，可這飯量還是挺足的。紅雲觀在師父王聖月的領導之下，大家的夥食可是提高了一大塊兒呢，原來稀缺的雞蛋也變得不那麽緊俏了。平淡無奇的素菜有了它的加盟，滋味也真是提升了不少。

  ??肚子裏是不餓了，我卻覺得有些口渴了。好在爐火旺盛，做壺開水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小刺蝟，做半壺水就好了，那樣水會更容易開。你把水倒在臉盆裏一些，我想洗把臉。”蔣師姐看著我提了一壺水過來，可是這大半夜的洗什麽臉呢。

  ??“師姐你怎麽那麽臭美呢，五更半夜的你洗什麽臉啊！”雖然這麽說，我還是按照蔣秀雲的話去做了。

  ??“洗臉怎麽了，臉是人的門麵，門麵幹淨了不也顯得精神麽。”蔣秀雲在我背後的黑暗裏嘟囔著。

  ??水開的速度還是沒有我期盼的那麽快，我知道蔣秀雲這時候也很渴，可人家卻不像我一樣隔一會兒就從床邊兒走過去看一眼火爐上放著的水壺。

  ??“你就不能安靜一下啊，水開的時候你會聽見聲音的，不用那樣來回瞎走。”蔣師姐又開始教訓起我來。

  ??我感到蔣秀雲要是不隔三差五地教育我一下，她會很不舒服。我沒搭理他，繼續樂此不疲地去看水壺裏的水，蔣秀雲也懶得再說我了。

  ??“你是不是水留得多了，按說這麽長時間，半壺水也應該開了啊！”當我第三次跑去看水開沒開的時候，蔣秀雲也沒忍住又說了我一句。

  ??“馬上就開了，師姐你的茶壺呢，我沏茶吧！”我提著水壺走了過來。

  ??“把水壺給我吧，看你毛手毛腳的樣子，別在把我的茶壺給弄壞了。”蔣師姐不放心起我來，“你看吧，我說你的水留得多了吧，我讓你留一半的水就行，這是留了半壺水麽？”蔣秀雲小心地接過了水壺。

  ??“師姐你還沒放茶在壺裏麵呢！”

  ??“就你行！我怎麽能忘了放茶呢。”師姐很輕蔑地回了我一句，“唉！我說你啊小刺蝟，這水放到明天就涼了，讓你做一半開水就行，你就是不聽。”

  ??“別磨嘰沒完了啊，那些多出來的水可以給你洗臉用，盆子裏的水多涼啊！”

  ??“你！我，，小刺蝟謝謝你了，是師姐錯怪你了。”蔣師姐有些激動，“你先過來喝茶吧，小心別燙著。”說完了話，蔣秀雲提著水壺摸索著去洗臉了。

  ??我拿起茶壺倒茶，聽著茶杯裏的水流聲，不用看就知道差不多要滿了。倒了兩杯茶在那裏，我把其中的一個茶杯握在兩手中間，感覺溫熱一點一點地從瓷杯傳了過來，仿佛就像是我在握著蔣師姐的手。還沒等我繼續想呢，茶杯上傳過來的熱量就讓我不由得鬆開了手。

  ??我一邊吹著杯的熱水，一邊喝了一口還是很燙的水，就算是水很燙，卻更能激發出茶葉的清香。

  ??“師姐你這是什麽茶這麽好喝啊？”我不禁問了一句。

  ??“就是普通的紅茶，紅茶養胃的，適合在冬天喝。”師姐停下來回了我一句，又繼續洗她的臉。蔣秀雲回來的時候，我已經喝了小半杯茶了。

  ??“茶水多熱啊，你就不怕燙著啊？”蔣師姐關心地問。

  ??“蔣師姐，你身上香皂的味道真好聞，你從哪兒弄的啊？”相對於蔣師姐的問題，我更關注蔣秀雲身上帶過來的味道。

  ??“是麽？我怎麽沒覺得，我讓你聞聞，讓你聞聞我的手！”說著蔣秀雲把手伸到了我的麵前。

  ??“嗯嗯，真的是很香啊！”我情不自禁地讚歎了一聲，“師姐你的這都是從哪裏買的啊？”

  ??“這不是我買的，是紫竹庵的那個李春花送我的，她那天幫著引導香客得了幾塊這種香皂，於是就分給了我兩塊兒。”蔣秀雲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喝了一口茶繼續說，“王文蘭不讓紫竹庵的姑子們用這麽香的東西，所以最後都便宜了我們這些方外之人了。”

  ??“我看那個老尼姑就不是什麽好人，和他哥哥王聖月一個德行！”一聽見蔣秀雲提到王文蘭，我就不得不想起了王聖月。

  ??“師姐，你跟我說一說你昨天是怎麽走火入魔的？進屋的時候可是把我給嚇壞了呢！”我心有餘悸地說。

  ??“我也不知道啊，你去參加拜師儀式之後，我一個人閑著沒事兒就試著運行真氣。沒想到，，沒想到就這麽走火入魔了。這種狀況以前從來沒有過，，，”蔣秀雲想起了什麽，“不是沒有過，王聖月剛回來的時候，好像我也曾經有過相似的狀況，還好師父及時讓我定住了心神。”

  ??聽了蔣秀雲的話，我還是沒明白問題出在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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