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雲看見我抱住他的大腿不放，連忙把我往後推，同時自己也往後退，無奈的是他已經退到了儲物架的旁邊兒，衣服還被木架子上的大白菜給碰了一下。張清雲看了看我，又連忙看了看髒了的衣角，被氣得有些手足無措。

  ??“你討厭，你討厭小刺蝟，你看你把我的衣服都弄髒了！”張清雲帶著哭腔對我吼了起來。

  ??我聽見張清雲吼我，特別用的是這種語氣，也就鬆開了抱著他大腿的手。師哥張清雲那時哪裏還顧得上我啊，就見他不停地抖著袖子，還用手拍打著自己的衣角，仿佛什麽東西把他心愛的衣物玷汙了一樣。

  ??“師哥，師哥，我，我沒，，，”看著張清雲楚楚動人的樣子，我還真說不出什麽來了。

  ??等張清雲折騰地差不多了，竟然紅著臉對我說：“小刺蝟，我警告你，我警告你以後對我規矩點兒！你聽見了沒有？”

  ??“昂，我聽見了，聽見了師哥，師姐，，，”

  ??“別當著別人叫我師姐，你可以背著他們這麽叫我！”張清雲掩麵輕聲說。

  ??我的心裏這個酸啊，心裏想你這個臭不要臉的家夥，誰叫你師姐了，我是想問你師姐蔣秀雲在哪裏呢！

  ??“張，張師姐，你能告訴我蔣師姐她在哪裏麽？你能帶我去見她麽？”我用期盼的眼神望向張清雲。

  ??“蔣秀雲她在紫竹庵呢，她不讓你去找她！再說了，你去了也看不到她，紫竹庵管事兒的王文蘭，她可是王聖月的親妹妹呢！”張清雲筋著鼻子說。

  ??“那，那我該怎麽能見到蔣師姐啊？”無力地癱軟在了地上。

  ??“這個就難嘍，你師姐蔣秀雲是被王文蘭的人給帶走的，我也是過去給王文蘭送信兒的時候才知道蔣秀雲她在紫竹庵裏的。”張清雲說著還拈起了蘭花指，“師父王聖月說你師姐蔣秀雲被鬼纏了身，讓他妹妹嚴加看管！”

  ??“師父他胡說，師姐才沒有被鬼纏身呢！是師父他，師父他，，，他生了病了，盧師哥還給師父他配藥酒呢！”我大聲說。

  ??或許我過於激動，或許是想把盧師哥配製藥酒的事兒給說出去，因為那幾瓶酒太惡心了，能喝那樣酒的人也好不到哪裏去！

  ??“你是說，你是說盧清風給師父配製藥酒？他用什麽配的藥酒？是不是用毒蛇配的啊？”張清雲對藥酒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我，我看見盧師哥床下的箱子裏裝著很多玻璃瓶子，裏麵裝著兩條顏色不一樣的蛇，一個是綠的，一個是黑的，那個黑的還沒，還沒死呢！”我盯著張清雲的眼睛說。

  ??“他配的那是蛇循酒，綠的是竹葉青，你看的那個顏色深的應該是野雞脖子。”張清雲想了想說。

  ??當時張清雲說的那個什麽酒我還真記不住名了，到底是“蛇信酒”還是“蛇循酒”我真不知道。不過那兩種蛇“竹葉青”和“野雞脖子”我還是記住了。

  ??“不隻是蛇，還有，還有癩蛤蟆和蜘蛛，還有螞蟻什麽的呢，盧師哥都把它們用酒給泡了！”我繼續給張清雲加著料。

  ??“別說了，別說了，我聽著就惡心！盧清風這家夥就是願意鼓搗那些惡心人的玩意兒，我跟你說啊小刺蝟，你可得小心盧清風那小子，別哪天他再把你給當藥材泡酒裏了，我可聽說童子尿也是相當難得的藥材呢！”張清風掩麵而笑。

  ??張清雲說的倒是很輕鬆，可是把我給嚇了一跳。張清雲看見我有些怕了，他竟然笑個沒完沒了。

  ??“我是個大活人，他，他怎麽敢把我當成藥材呢？他，他這是犯法的！”我狡辯了起來。

  ??“還大活人，你蔣師姐不也是大活人麽？她不也一樣成了咱們師父王聖月練功的鼎爐了！”張清雲的目光有些渙散，“不是我沒提醒你，要是哪天你讓盧清風給灌醉了，就是你的人不被盧清風給泡在酒裏，沒準兒你的小雞雞會被他給割下來放進玻璃瓶子裏用酒給泡了呢！”

  ??張清雲說的過於逼真，聽了他的話我不由得夾緊了雙腿。張清雲看到我發抖的樣子更是高興了，他那扭捏的樣子說是花枝招展也一點點兒不過分。

  ??“我才不信你的鬼話呢！”我反駁到。

  ??“嗬嗬，愛信不信，我騙你幹什麽？你有什麽好騙的，我又不想用你做藥酒。”張清雲不屑於和我爭辯。

  ??“就算蔣師姐，蔣師姐像你說的，說的那樣，那樣鼎爐，可師父為什麽要把她給趕出去啊？”我屬實不明白其中道理。

  ??“嗬嗬，你小子到底喝沒喝酒啊？盧清風醉成那樣，你怎麽沒事兒呢！”張清雲突然對我警覺了起來。

  ??“我，我沒喝多少，他可不舍得給我喝酒。”我不知道怎麽回答，兀自嘟囔了一句。

  ??“這個倒也是，盧清風這小子愛酒如命，他才不舍得給你多喝呢！”張清雲竟然相信了我的話。

  ??“蔣師姐，蔣師姐為什麽被趕出師門呢？”我試探著繼續問張清雲。

  ??“嗬嗬，我說了你也不信，我說那些閑話幹什麽！”張清雲竟然賣起了關子來。

  ??“師哥，，，不不，師姐！你可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啊！你說師父他老人家不待見我，蔣師姐又被趕走了，我不相信你，我，我相信誰啊！嗚嗚嗚，，，”我當時真是動了感情。

  ??“好了好了，你這兒光跟我哭有個屁用啊！蔣秀雲讓我來關照我，我可是關照過了啊！”張清雲停了一下，又看了看屋子四周，然後在我耳邊輕聲說，“王聖月那個老王八蛋練功走火入魔了，他自己沒能耐，還說是你師姐的原因，所以就找個機會把你師姐蔣秀雲給逐出了師門。”

  ??我還沒明白過來張清雲說話的意思呢，張清雲卻已經直起了腰，扭擺著離開了儲物間。

  ??我從地上站了起來，拍打了一**上的灰塵。別說我還真聞到了這個儲物間裏有一股子臭味兒呢！畢竟是夥房裏的人，我還很認真地巡視了一圈兒，看看到底是不是木架子上的菜壞掉了。我並沒有找到想像中的爛菜，索性把窗子打開放了放味兒。

  ??再回到盧清風那裏的時候，發現這家夥還在那裏睡呢。我又試圖推了推盧清風，還是沒能把他給叫醒。我順手拿起了那剩下的小半瓶白酒，一仰脖給喝了下去。我想我要是不喝醉的話，等師哥盧清風醒了，我也不好交代啊。

  ??喝了酒之後，我還把桌子上剩下的花生米之類的東西胡亂地抓起來吃了幾口，這樣胃裏也就不那麽火辣辣的了。我選擇坐在了盧清風的對麵兒，我可沒像他那樣把頭擱在盤子裏。

  ??我閉上眼睛，靜靜地等著酒勁上來，那時還真想過盧清風在我睡著的時候醒過來，會不會像師哥張清雲說的那樣對我下手呢。

  ??或許是張清雲說過的，盧清風會把我當藥材給泡了的緣故，我越是想睡，還越是睡不著了呢。雖然說我隻喝不到盧清風一半兒的酒，但是那也是我長這麽大以來，喝得最多的時候啊！以前隻是喝一口而已，這次怎麽說也是喝了小半瓶呢。

  ??喝了酒之後雖然不迷糊，可是身體卻熱得難受，那種難受可不是胃裏的難受，而是全身熱得難受。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師姐蔣秀雲當初最開始抱著我睡覺時一樣，我嚐試著適應，可是卻總沒有辦法排解。我心想師姐蔣秀雲在我身後抱著我就好了，那樣我就不會這麽難受了。

  ??我有些被身體上的熱給弄得焦躁難安了，恨不得用頭去撞牆了。萬般無奈之下，我伸出手抓住了盧清風的兩個粗壯的小臂。盧清風並沒有被我給抓醒，這樣我稍微安心了一些。你還別說，這盧清風的胳膊還挺管用的呢，我握住了他的胳膊之後，身體立刻舒適了起來。

  ??我想這樣也好，如果盧清風比我先醒過來了，他一定會把我的手給挪開，這樣的話我不就知道他醒了麽。

  ??當我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四周已經全黑下來了。我感覺到了刺骨的寒冷，縮回手的時候，手都有點凍僵了。我感覺身上的衣服仿佛別人用水澆了一樣，似乎都能擰出水來。我心裏害怕極了，心想是不是真被盧清風給扔進酒缸裏給泡了啊？

  ??我一下子想起了酒缸裏的那條蛇，那條被張清雲稱作“野雞脖子”的蛇，我想我會不會也像那條蛇一樣掙紮在酒裏，我會堅持多久才會死去呢。

  ??害怕歸害怕，我最後還是懷著忐忑不安地心情，小心翼翼地伸展了一下手腳。在確定我沒有被困在什麽地方，四肢還能夠活動自如之後，我摸索著找到了屋子裏的拉線開關，打開了燈。

  ??白熾燈下，盧清風的那張臉慘白得嚇人，他瞪著眼睛看著我，仿佛沒睡著一樣。

  ??“盧師哥，盧師哥我，我什麽也沒跟張清雲說，我，我什麽也沒說。”我以為盧清風知道了一切，就主動承認起錯誤來。

  ??盧清風並沒有什麽反應，剛開始時他直勾勾地瞪著我，在我說過了那番話之後，他依舊還是那樣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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