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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下屬過來推他去餐廳用餐，為他布菜。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後還是沒忍住，說了出來：“少爺，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那就不要說，都是些陳詞濫調，你說不膩，我都聽膩了。”

  “可是我不說我會憋死的，反正少爺宅心仁厚，不會對我怎麽樣。”

  下屬還是選擇義無反顧的說出來：“杜新月實在是太不知好歹了，當初如果不是你攔著，夫人肯定會把整個帝都大學翻個底朝天，讓她無處遁形。要不是因為她，你的這雙腿怎麽可能變成這樣？”

  “少爺，你這些年一直暗中保護她，她做一個模特，拒絕潛規則，那些人哪個不是有錢有勢的？她還真以為有神明幫她，那些人都消停了嗎？是你，一個個的去警告，讓他們離杜新月遠一點，不然，她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這些年，她有個頭疼腦熱的，你哪次不知道。她半夜去看醫生，你不顧外麵風寒，非要過去。就在醫院門口守著，吹著冷風，看她出來才肯安心。”

  “事後還要問問醫生，她到底怎麽樣。可你自己呢？這些年心力交瘁，身體也是每況愈下，你對自己都不上心，可是對著沒心沒肺的丫頭，卻關懷備至。”

  屬下一股腦的說了出來，滿腹牢騷。

  戚遇聽言，忍不住笑了笑。

  “少爺，你還笑得出來，我感覺她在把你當猴耍啊，這個女人實在是太惡毒了，竟然來欺騙你的感情，這是人能幹的事情嗎？”

  “我笑，這些小事我自己都不放在心上，你倒是給我記得一清二楚，難道是要我去邀功嗎？”

  “不邀功，也要讓她知道，少爺才是對她最好的人吧？”

  “她不需要知道我做了什麽，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出現在她的麵前，給她增添無謂的煩惱。她不屬於戚家，她向往的是無憂無慮的生活。”

  “戚家太沉重了，被囚禁的隻有我一個就夠了，她沒做錯了什麽，是戚家對不起她。”

  “少爺”

  “好了，不要說了，以後不要在我麵前說她的壞話，當心你舌頭不保，這次，不是開玩笑。”

  他臉上的笑容盡數斂去，全都是威脅。

  屬下死死抿唇，不敢再多說什麽。

  這頓飯，隻有他一人用餐，長長的餐桌，每一道菜色香味俱全，可卻嚼之無味，如同吃蠟。

  戚家，沒有半點煙火氣息，見不到兄友弟恭，父慈子孝，夫妻琴瑟。

  這兒就像是黑漆漆，不見天日的牢籠，囚禁了自己一生，同樣也囚禁著母親。

  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後半生都葬送在這兒。

  他曾想，父親的花言巧語，也曾騙過母親。

  跟她說了很多情話，什麽白頭偕老，至死不渝，此生隻愛你一個人。

  母親被耍的團團轉，婚後相夫教子，卻發現戚銘的真實麵目。

  他也愛著別的女人，沾花惹草，常詩韻也是大家閨秀，也知書達理，可現在卻成了整個京都人人皆知的悍婦。

  到底是誰錯了？

  他不恥有這樣的父親，心疼著母親，也心疼著杜新月。

  她是最無辜的，所以不論她對自己做了多少過分的事情，都是戚家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