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三章 出手

  漆黑的夜，火光衝天。

  廝殺才剛開始。

  莽蒼軍隊已直接從那沒了大門的破爛城門闖了進來，一路鮮血流淌，一個個士兵倒下，有東陵的，也有莽蒼的。

  “殺！給本少破了這座城！”城外，一聲大笑如令下。

  戰爭，直接在城中發起！

  下方鮮血橫流，廝殺激烈。

  卻沒有人看到，在一側的屋樓房頂，兩道身影，一白一黑在黑夜的高空悠然靜立。

  墨沉嵩一身黑衣，本就隱沒在了黑夜裏。

  而夏連翹，雖身穿白衣，可她的低調功夫是學著墨沉嵩的，加上下方交戰正激烈，哪注意的到她。

  二人看著下方，微微蹙眉。

  兩軍在人數確實有很大的差異，他們就堵在城門口廝殺。但東陵這邊，支援的人在漸漸減少，莽蒼那邊的人卻如源源不斷般湧進城裏。

  而且……

  夏連翹眸光一閃，再次調出了精神力，一鋪而出。

  果然！

  這一探，就讓她發現了城外那些正小心翼翼鬼鬼祟祟地從這座變成兩邊包抄而過，欲從旁邊潛入城中的莽蒼軍隊！

  城內，邊塢十三衛連莽蒼的攻勢都抵擋地艱難，更別說去注意別的。

  以至於，城外的算計，東陵軍隊並沒有人發現。

  夏連翹看著這一幕，眸光閃了閃，精神力一轉，卻回到了府衙中。

  此時，士兵們都已經戰在了前方。府衙內，隻留下了幾個主將，以及沒什麽戰鬥力的各衛軍師、軍醫、煉藥師。

  她的精神力直接鋪出，將府衙包裹，一下便看到了年子清。

  “墨沉嵩，我們回府衙。”

  二人如風，無聲無息地出現，又無聲無息地消失。

  氣氛緊張而沉重的府衙內，眾軍師聚在一屋，蚩威身子緊繃，沉沉坐在桌前，臉色凝重的可怕。

  “現在該怎麽辦，我們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是啊！兩軍相對，我軍必定要吃虧！”

  “可如今我們已占了下風，莽蒼兵力強悍，我們又如何突破重圍？”

  “老夫看，我們應先忍。如今局勢太險，邊城已破，再守下去也無益！既然百姓已經被驅散轉移，倒不如我們也退……”

  “糊塗！我們若退，他們必定要追！更何況，城又豈是說棄就棄的？”

  各軍師焦急提議，卻將安靜的屋子擾的雜亂。

  角落一直擰眉不語的年輕少年卻突然向前走了一步，對左立上方的蚩威一抱拳，“蚩將軍，諸位軍師，子清有話要說。”

  這站出來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從小兵變為軍師的年子清！

  年子清與一個多月前一模一樣。

  除了臉上多了一分堅毅與睿智外，身形、容貌，都沒什麽變化。

  他身上的盔甲將他的書生氣息弱化了些，男子氣概則強化了些。

  而最大的差別，或許是他此時的姿態。

  他說話時不卑不亢，站在那，背脊卻沒有半點彎曲。一點都不因為屋內的軍師都比他年長而退縮，更沒因為蚩威的冷厲凝重而膽怯。

  可一個月前，他還是個涉世不深有些羞澀的小書生。

  不是因為別的。

  隻因為當初與他共處一帳的連夏臨走時的一句話——當大事者，必須不卑不亢，做大事者，必須臨危不亂，成大事者，必須喜怒不形於色。

  “說。”

  “城是必定棄不得的，否則軍威大降，不止如此，我們也不能退。”年子清神色微凝，沉聲道。

  一旦他們棄城，他們這無數士兵定會大降信心。

  即便他們真的順利退了，暫時保住了性命。可下次再戰，他們這邊塢十三衛又如何去麵對曾經打敗過他們的人。

  本來就沒什麽優勢，退了，就更沒優勢了。

  更何況，莽蒼軍隊明顯是帶著勢在必得的把握來的。

  正如之前那個軍師所說，他們即便退，莽蒼也必定會追。到時，更加慘烈。

  蚩威坐在桌前，被年子清這麽一說，臉色更加凝重。

  一側，之前那提議棄城而退的老軍師一眯眸，“不退？不退難道在這等死麽？年子清，你才入軍營多久，你根本沒真正見過戰場上的生死。當戰士要有骨氣，當軍師，卻要有腦子。”那老軍師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年子清從小兵晉升成為軍師，也不過一個多月。之前一直都有人不服他，其中，唯這十三衛的軍師為首。他們看不上年子清的年紀，也覺得年子清被趙天和石夫堅重要，全是因為大皇子。

  當初夏連翹離開時對朱羲和年子清的照顧，趙天和石夫堅看的清楚。大皇子上官飛羽也看得清楚。

  當然，二人本就有自己的能力。

  所以，在她跟著蒼溟去了莽蒼之後。

  趙天和石夫堅特意對二人起了心思，更重要的是，上官飛羽那邊……

  在這軍營，誰都沒有上官飛羽那麽清楚夏連翹。

  夏連翹看重的人，他是怎麽也得好好照顧的。

  不止照顧，還要扶持。

  所以，朱羲成功晉升，成為一名小將。但朱羲給軍隊立了大功，這也無可厚非。年子清卻不然。年子清莫名其妙成為了軍師，地位和其它軍師平等。其它軍師自然心中不甘。

  之前就不用說了，他們壓根沒把年子清當回事，對年子清視若無睹。

  直到這場戰爭開始，年子清幾個計謀幫了他們軍隊，他們對他的態度才稍微好了點。

  但這也隻是稍微。

  他們心底裏，其實還是看不起年子清的。隻覺得他是個關係戶，年紀輕輕，什麽都不懂。

  如今年子清一句話，更是把他們惹毛。

  被如此直接赤裸的說他沒腦子，年子清卻不怒，隻是定定盯著對麵的老軍師，“退了就不會有危險麽？我們退，他們進，我們連腳跟都站不穩，又如何和他們廝殺拚命？”

  “你！”那名老軍師被說的噎了下，不得不說，年子清說的也是有道理的，但他才不想認同一個自己看不起的小輩的話。臉色變化間，那名老軍師冷笑道，“好，那你倒是說說，我們不退，你又有什麽辦法能抵擋住莽蒼軍隊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