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整個人完全沉浸在了那一股劍意裏麵，渾然不覺外麵所發生的事情。

  ??而就在距離秦天不遠的地方，陸靈和陳素兩個人已經驚訝得目瞪口呆了。

  ??如果是陸靈是完全被秦天所展現出來的瀟灑飄逸的劍法索吸引的話，那麽陳素所看到的，則是秦天那逆天的根骨和悟性。因為陳素本身也是學習這《淩雲劍經》的，前麵幾個招式她鑽研得十分透徹，因此對於秦天所展現出來的一招一式還能夠看得懂，但是到了後麵幾招，陳素就隻剩下嗔目結舌了，因為就算是研究了幾十年，她也還沒有辦法把這招式給用出來！

  ??而秦天呢？不要說幾十年了，幾年幾個月的功夫，甚至是幾天都沒有用到，他隻是看了一眼！

  ??這其中的差距，可想而知！

  ??陳素突然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麵對秦天學武技的速度，她感覺到自愧不如。

  ??秦天使出了第三招，第四招，乃至於第五招！

  ??《淩雲劍經》總共六招，秦天看了一眼就已經學會了五招！而且這五招他用出來，行雲流水，沒有絲毫拖遝和呆滯，顯然已經了然於胸，成熟無比了。

  ??陳素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生怕錯過了任何細枝末節，此時此刻的她，已經不再是考校或者是欣賞秦天的武技，而是在學習！如同剛剛走進學堂的懵懂孩童，麵對大師的授課那樣，看得如癡如醉！

  ??很難想像，在幾分鍾之前，秦天都還完全不知道《淩雲劍經》的存在，而僅僅是幾分鍾之後，把《淩雲劍經》傳授給秦天的陳素，竟然已經成為了秦天的學徒，隻希望從秦天演練劍法的過程之中，學習，領悟一些自己從來都參悟不透的東西。

  ??這說出去誰信啊！

  ??但是偏偏就這麽發生了。

  ??第五招已經結束了！地上的花草已經被劍意摧毀，整個幹淨整潔的院落變得一片狼藉。但是陳素卻絲毫不在意，她覺得，要是能夠從秦天身上，得到一些關於《淩雲劍經》的啟發，就算是把這整個院子都給拆了，她也一點兒也不會感覺到不樂意！

  ??第六招，殺陣！

  ??這是陳素迄今為止完全參悟不透的一篇，不管如何演練，參悟，陳素也沒有辦法領悟這其中的奧妙。

  ??那麽，秦天會嗎？

  ??陳素甚至都屏住了呼吸，緊張的心情可想而知。

  ??這是自己鑽研了幾十年也鑽研不透的一招啊，秦天能夠使得出來嗎？

  ??秦天閉著眼睛，他的世界裏一片虛無，仿佛混沌未開。但是又感覺這個世界已經充盈，被一股奇妙的力量所充盈。他已經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動作是什麽了，隻有一股感覺，順著自己的奇經八脈，在指揮著。

  ??突然，秦天睜開眼睛，那一雙清澈的眼眸裏麵，仿佛投射出太陽一樣的光輝。

  ??接觸到這個眼睛的餘光，陳素渾身一顫，這是一股怎麽樣的力量，就好像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光是一個眼神，就足以殺死人！

  ??秦天的眼睛，看著院子裏的那一汪瀑布，往前幾步，來到了瀑布麵前，看似隨意地朝那瀑布揮了一劍。

  ??瀑布仿佛一塊真正的布匹，被這一劍斬斷，整齊無比，毫不拖泥帶水。

  ??都說世界上什麽布剪不斷？那就是瀑布，因為那是水做成的，絕不可能剪斷。

  ??然而眼前這一幕，卻讓大家看到，就算是瀑布，也是可以剪斷的，就好像剪頭發一樣，一刀過去，整整齊齊。

  ??秦天深吸一口氣，收回了劍，瀑布又續上了。

  ??他收了功，回歸平常，看到一地狼藉，頓時感覺到十分詫異，問道：“這是怎麽了這是？來了群野獸糟蹋了嗎？”

  ??陸靈一臉崇拜，道：“一群野獸倒是沒有，就你一個。”

  ??陳素感覺到自己心跳加速，氣血翻湧，激動到了極點。這是多少年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

  ??她站了起來，緊緊地盯著秦天，仿佛眨一眨眼睛，秦天就會從眼前消失不見一般。

  ??“這最後一招，你是怎麽使出來的？”

  ??看起來就是平平常常揮了一劍，沒有任何的藝術感，沒有任何的技巧可言，比第一招的花裏胡哨都還遠遠不如。但是陳素知道，這是整個《淩雲劍經》裏麵最為厲害的一招，是整個《淩雲劍經》的精華。

  ??秦天不僅僅是把《淩雲劍經》學到了大圓滿的境界，同時對於《淩雲劍經》的領悟也已經達到了大徹大悟的境界。聽陳素問起，秦天便回答道：“這第六招，原本就沒有什麽招式。”

  ??“沒有招式？”陳素頓時感覺到很驚訝，也很疑惑不解。明明看到那書本上麵描繪了許許多多複雜的圖案啊，而且對於第六招的論述也是最多的，怎麽可能會沒有招式呢？這完全不科學啊，沒道理啊。

  ??秦天微微點頭，道：“就是沒有招式，雖然它看起來那麽複雜，但是最後一個圖案。”

  ??“隻有一把劍。”陳素打斷他的話，激動地說道。她覺得自己似乎領悟到了什麽，但是仔細一想，卻又抓不住，看來還要經過時間的磨練慢慢參悟。

  ??秦天認可道：“對，隻有一把劍，其他的什麽都沒有，人也沒有，這說明，這第六招，原本就沒有招式。所謂無招勝有招，就是這樣。或者說，人就是劍，劍就是人，已經人劍合一。更簡單來說，就是最後一招，就是前麵五招，你所看到的圖案之所以複雜無比，是因為把前麵所有的招式全部重疊到了一起的緣故。”

  ??“無招勝有招？人劍合一？重疊？”陳素的眼睛裏麵透露出一股迷惘，這是她陷入了深度思考的標誌。

  ??過了一會兒，她像個孩子似地開心得又蹦又跳，大喊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她的手裏多了一把劍，開始了《淩雲劍經》的演練。她的動作最開始的時候比較緩慢，隨後隨著節奏，速度也越來越快，加上她裙帶當風，仿佛是一個舞劍的舞姬，讓秦天想起了杜甫寫的那一首《觀公孫大娘弟子舞劍器行》的詩。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隨著舞劍越來越快，陳素感覺到自己對於《淩雲劍經》的領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深過。就好像是突然之間打通了任督二脈，一切的疑惑都全部自行解開了。

  ??第五招已經演練完畢，到了最為關鍵的第六招。

  ??這一招，是她幾十年都沒有使出來過的一招。

  ??突然，陳素手中寶劍往旁邊一揮，距離她二十多米遠的院牆，最為粗壯的門柱，應聲而斷，切口整齊。

  ??牌坊塌了，陳素絲毫不介意。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看著自己手中的寶劍。

  ??“成了？居然成了？我居然練完了《淩雲劍經》！我把《淩雲劍經》練到了大成的境界！”

  ??雖然還沒有到達圓滿的層次，但是對於陳素來說，她已經在小成的境界徘徊了太長的時間了，仿佛就差那臨門一腳，融會貫通，就可以把這《淩雲劍經》完美演練出來，可惜的是這麽多年來，卻始終不能得門而入，今天秦天這麽一點撥，就好像是捅破了最後一層窗戶紙，什麽都明白過來了。

  ??秦天看到陳素完美演練出了《淩雲劍經》，也替陳素高興。那一根需要兩個人聯手才能夠合抱的大木柱子，僅僅是被陳素手中寶劍擴散出去的劍氣就斬斷了，要是這劍氣是指在人的身上呢？又或者說是直接被這劍砍在身上呢？那威力又會如何？

  ??“厲害，厲害，你使出的這《淩雲劍經》，英姿颯爽，果真是女中豪傑。”秦天笑著拍手。

  ??一直看得不明覺厲的陸靈也跟著拍手，雖然不知道陳素和秦天兩個人搞的這個有什麽用，但是還是感覺到好厲害的樣子。

  ??那陳素激動之餘，也對秦天感激不盡，是秦天，讓她領悟了這其中的奧妙。

  ??習武之人最為看重這指點的恩情，所謂一字之師是也，能夠在文章上修改一個字，能夠教多認識一個字，那都是師父，就不要說秦天這幾句話，完全讓陳素的修為上升到了一個極高的境界了。

  ??“你不要誇獎我了，現在你是我的師父，要不是你剛才指點我，我恐怕就是再用二十年的功夫，也不可能領悟其中的奧秘，要說師父，那也是我現在拜你為師才對。”陳素坦坦蕩蕩說出這樣的話來，完全沒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樣子，雖然她麵對的是一個小自己二十多年的年輕人，雖然她是當著自己女兒的麵。

  ??秦天卻沒有覺得這有什麽，或許是沒有經過自己的努力就可以獲得的，就不會看得那麽重了，他笑道：“我這隻不過是稍微說了幾句，最主要的還是你自己的悟性好啊。”

  ??“我現在感覺有了很多領悟，仿佛即將要突破了，算了算了，我不跟你們說了，我要去閉關了。”陳素說了一句，轉身就往屋子裏走。

  ??秦天頓時急了，道：“我還沒拜師呢，你去閉什麽關啊？你要閉關幾天啊？”

  ??陳素頭也不回：“可能幾個小時，可能幾天，也有可能幾個月，幾年。拜師你找別人去吧，我是教不了你的。”

  ??幾個月，那還玩個屁啊！完不成任務是要被天打雷劈的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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