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清風知夏(囚禁)
作者:公子無奇      更新:2021-08-07 08:50      字數:3692
  在溫知夏活了26年的生活中,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之下,她被培養成為了一位很有教養和禮貌的淑女。

  她會在進餐時保持直立的坐姿,背部永遠不會接觸到椅背。

  喝茶時,會先倒茶、再倒牛奶,在12點到6點鍾的方向反複攪拌。

  然後,用食指和拇指在杯環被捏住,並用中指托住杯環底部飲茶。

  這樣一個對各項禮儀了如指掌的人,當然明白對人進行言語上的謾罵有多麽的不禮貌,但是現在,她很想拋開那一切。

  十幾分鍾之前,連清風睡著了。

  他的呼吸變的綿長而均勻,這讓她有稍稍的安心。

  於是,在嚐試著動了動被他壓麻的腿而他沒有醒來的跡象之後,溫知夏開始小心翼翼的嚐試著退出他的懷抱。

  但悲催的是,她失敗了。

  她一動他就將手收的更緊,但似乎那藥裏有些使人嗜睡的成分,所以他並沒有睜開眼睛,隻是循著熟悉的味道在她頸間咬了一口。

  沒錯,就是“咬”。

  不存在任何曖昧旖旎,隻是單純的警告和威脅。

  實打實的一口,疼的溫知夏緊緊皺起了眉頭。

  幾分鍾之後,他再次陷入了睡眠。

  她不死心的又試了一次,結果毫無意外,她又被咬了一口。

  前前後後加起來,她肩膀上應該有6處咬痕,她一直仔細的數著呢……

  窗外的天色很快暗了下來,房間裏麵沒有開燈,顯得有些暗,隻有外麵五彩斑斕的燈光映著漆黑的夜空,讓她的眼前多了一絲光亮。

  夜晚的倫敦很美,華燈初上,燈火輝煌。

  不像國內隨處可見的林立高樓,這座城市給予了天空更多的空間。

  溫知夏偶爾會在清朗的夜晚坐在家裏的小陽台上,遠遠的望著泰晤士河,一不小心就忘了時間。

  但是今晚,她卻失去了欣賞夜景的心情。

  任誰的身上被迫躺著一個陌生的男人,估計都會很崩潰吧。

  仔細回憶了一下這兩天和連清風見麵時的場景,溫知夏幾乎越來越肯定,對方今天的表現和前幾天明顯不像同一個人。

  或者,前幾天他的善良紳士都是偽裝出來的……

  可這也有些說不通,畢竟他的感冒是真的,這是偽裝也偽裝不出來的。

  問題的關鍵在於,她到現在也不懂對方不讓她離開的目的是什麽。

  錢,他並不缺。

  至於色……

  她覺得自己沒到那種讓人看一眼就欲火焚身的地步,更何況是要冒著玉石俱焚的危險來強迫她。

  既不為財、也不為色,那他到底為什麽不讓她走?

  正常的思維想不通,她就果斷換了一種。

  根據連清風前後的表現差異,很容易就讓人聯想到了雙重人格,她是一名心理醫生,當然也會有同樣的懷疑。

  雙重人格屬於多重人格的一種,是一種癔症性的分離性心理障礙。

  這種心理疾病的特征是,雖然同一個體具有兩種或更多完全不同的人格,但在某一時間,隻有其中之一明顯。

  更重要的一點是……

  每種人格都是完整的,有自己的記憶、行為、偏好,可以與單一的病前人格完全對立。

  以雙重人格為例,同行情況下,兩種人格都不會進入另一方的記憶,也幾乎意識不到另一方的存在。

  也就是說,如果連清風有雙重人格,那麽後來的這個人格不該認識自己才對。

  而且,從一種人格向另一種進行轉變,開始時通常很突然,與創傷性事件密切相關……後麵一般僅在遇到巨大的或應激性事件、或接受放鬆、催眠或發泄等治療時,才發生轉換。

  這種心理疾病大多是因為童年陰影造成的,或者是曾經經受過什麽重大的打擊和壓迫。

  可連清風是知名的調香師,從小家境優渥,單單是從他為母親和妹妹調製香水這一點就能夠看出,他從小是生長在一個充滿愛的家庭裏。

  而且,兩人初見時他眼中的溫柔她不會看錯,這樣一個人會有什麽陰影?

  就在溫知夏絞盡腦汁的思考答案時,故事中的另一位主角終於醒過來了。

  隻是令人頭痛的是,才一對視上他的目光,溫知夏就明白他不會良心發現放她走了。

  因為——

  他眼中有欲望。

  她是成年人,雖然沒有這方麵的經驗,但多少還是有些理論知識的。

  無語的閉上雙眼,她覺得眼下這局麵簡直糟糕透了。

  “見到醒來的人依舊是我,你好像很失望?”連清風忽然朝她湊近,漫不經心的語氣卻昭示著他的危險。

  “你不是連清風嗎?”

  “也許是吧,誰知道呢。”他笑了下,答案模棱兩可。

  同樣的微笑,但眼前的這人卻讓溫知夏覺得遍體生寒。

  她看不透他眼中的神色代表著什麽,也猜不到他下一秒將要做什麽,一切都是未知的。

  沒有再理會她探究的目光,他低頭往下掃了自己一眼,然後一臉淡定的起身,“希望你不會介意我先去洗個澡。”

  “……”

  如果可以,溫知夏真的很想回咬他一口。

  或許是她生悶氣的樣子取悅了他,他居然又笑了一下,俯身在她額間落下了親吻。

  “睡一下,我很快回來。”

  話落,他的手輕輕捂住了她的口鼻,在她還沒反應過來鼻息間的香味是怎麽回事時,她就迷迷糊糊的暈了過去。

  並沒有放鬆警惕解開她被綁的雙手,不過他卻檢查了一下她的手腕有沒有被磨紅。

  在看到她頸間的咬痕時,連清風的眸光一變,然後有些尷尬的移開了視線。

  從醫藥箱裏拿出一管藥膏,他動作輕柔的幫她上了藥,然後才起身朝浴室走去。

  吃過藥後,他出了很多汗,衣服已經濕透了。

  而且……

  出於某些原因考慮,他也得衝個澡。

  *

  溫知夏醒過來的時候,感覺臉上涼涼的,看著連清風手中的毛巾,她隱約明白了過來。

  但是,還有另外一個問題困擾著她。

  “你剛剛給我聞了什麽?”隻一下她就昏過去了,是迷藥嗎?

  “能夠讓你好好睡一覺的東西。”

  他並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較為敷衍的給出了一個答案,隨後就抱起她坐到了桌邊,“我想你該吃點東西了。”

  說完,他解開了她腕上的束縛,卻在下一秒綁住了她的雙腳。

  “喂……”

  “怎麽?”他挑眉,“你希望我繼續幫著你的手?”

  低下頭拿起刀叉開始吃飯,溫知夏沒有再和他進行無意義的對話。

  他刻意迷暈她,在這個時間段叫了晚餐,讓她想要向服務人員求救的計劃也泡湯了。

  並且……

  她的餘光瞥向旁邊的沙發,發現她的背包也不見了。

  被他藏起來了還是直接丟掉了?

  慢慢的往嘴裏送著食物,溫知夏覺得這大概是她有生之年吃的最難吃的一頓晚餐,不過她卻出奇的吃了很多。

  就連連清風都目露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對她的淡定感到驚訝。

  “接受現實了?”所以才沒有像個“貞潔烈女”一樣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什麽現實?”

  他放下銀質的刀叉,動作優雅的擦了擦嘴角。

  然後才在她的注視下,緩緩給出了答案,“不要接受他,和我在一起。”

  聞言,溫知夏眸光微閃。

  沉默了一會兒,她才淡定的笑問,“他是誰?”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他忽然起身走進了書房,再回來的時候,手裏拿著一份資料,“看看吧,他並不像你想的那麽好。”

  接過連清風遞來的文件,她才翻開第一頁,整個人就愣住了。

  是她的個人信息。

  “這些都是他找人調查的,每天以尋找靈感為由接近你,可其實他早就清楚你的底細了,現在你還覺得他是好的嗎?”

  皺眉翻到了最後一頁,溫知夏隨即放下了那份資料。

  轉頭望向連清風時,她的眼神嚴肅而真摯,“你為什麽會有他的記憶?”

  “這很奇怪嗎?”

  “很奇怪。”她坦言。

  攤了攤手,連清風絲毫沒有隱瞞,“我也不知道,總之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喜歡你,所以,我就要得到你。”

  “……”

  真是很難令人開心的答案。

  “除了我之外,你們其他的記憶會串線嗎?”

  “不清楚,我已經很久沒有出來了。”他慢悠悠的給出了答案,看向她的目光帶著明顯的占有,“大概是因為你身上的味道吧……”

  “什麽味道?”

  他忽然低聲笑了,眼神興奮的靠近了她,“會令人失去理智的香味,讓人沉淪其中。”

  微微向後退開了一些,可誰知卻被他摟住了腰,整個人無可避免的貼近了他。

  “我和他不一樣,他判斷不出你身上的味道究竟是什麽,但是我知道……”他的唇緩緩劃過她的耳側,明顯誘惑的舉動讓溫知夏手上一鬆,刀叉“叮”地一聲掉在了盤子上。

  “抱歉,耽誤你進餐了。”他嘴上禮貌的道著歉,將刀叉重新放回她手中,卻在退開時忽然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溫知夏皺眉看著他,可後者卻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一頓飯吃的緩慢而又沉重,等到她終於結束了這頓糟糕的晚餐,連清風似乎已經等得很不耐煩了。

  打橫抱起她往臥室走,他的腳步明顯很快。

  見他目標明確的直奔房間中央的床,溫知夏猛地握緊了雙手,“你做什麽?!”

  “愛。”

  “我拒絕!”她伸手抵在他身前。

  居高臨下的望著她一臉嚴肅的樣子,連清風忽然沉聲道,“你不愛我。”

  “沒錯。”這是毋庸置疑的。

  “你愛他?”

  感覺到他的語氣明顯沉了下來,溫知夏趕緊搖頭,“並沒有。”

  “那你愛誰?”

  “……我爸爸媽媽還有我自己。”

  “不可以。”他皺眉壓住了她一直推拒他的雙手,俯身對視上她澄淨的雙眼,“你還得愛我,就從這一刻開始。”

  不得不承認的是,這個瞬間的溫知夏是崩潰的。

  她不知道該怎樣向對方解釋,愛情無法強製要求對方。

  並不是他說了,她就會照做,也不是照做了,結果就能如他所願。

  “在要求我的同時,那你自己呢?”

  沒想到她會忽然丟出這麽一句話,連清風經過短暫的怔愣後笑的有些古怪,一隻手掐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溫柔的撫過她清澈的雙眼,“我正要愛你呀……”

  換作是別的女人遇到這種情況,大概就會崩潰的哭喊著“不要”,然後激發出他內心更不理智的一麵,造成無法挽回的局麵。

  但是溫知夏不是,她竟然笑了,“你確定你分得清楚,肉體的糾纏和心靈的互通哪種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愛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