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二哥你今晚別回來了
作者:楊十六      更新:2020-06-22 09:11      字數:3582
  夜飛舟都懵了,這個妹妹古靈精怪,心裏啥都懂,所以想找他去跟三殿下商量事這個他能理解,可是要山頭是怎麽個意思?這是貴戶千金不愛當了,要上山去做匪?不能啊,做匪也不能在天子腳下占山為王,這好好的要山頭幹什麽?

  他把這話問了出來,夜溫言就說:“我不當山匪,隻是想種花,我喜歡花。”

  他就更不明白了,“山上本就有野花,你喜歡的話,等開春了隨便去采就好了。那些山雖是記在他名下,可畢竟他也隻是囤著,沒做什麽用途,沒聽說不讓人上去玩的。”

  “那不一樣。”夜溫言擺擺手,“自己的跟別人的,感覺是不一樣的。東西隻有握在自己手裏才踏實,何況野花還是太少,我得種多多的花,大量的花,不浪費第一寸山地,能種的都種上。所以山頭拿過來就還得改造,可我總不能在別人的山上改造,除非把山給我。我都打聽了,京郊的山頭基本都讓三殿下給占了,我也不知道他為啥那麽愛占山,可能是他想為王。那我就更得買了,省得他以後囤山造反。二哥你幫不幫我?我可以花銀子買的。”

  他想說沒聽說囤幾座山就能造反的,何況要真想造反,就算他去求也不一定能求得到。

  再者,造不造反跟你個小姑娘有什麽關係?你咋那麽向著宮裏那小皇帝呢?

  但這些話他隻是心裏想,嘴上卻沒說,隻道:“我以為你找我去說,是想不花那份買山的錢。可若是要花銀子買,那你自己跟他買去不就行了。”

  “不行不行。”夜溫言連連擺手,“我去找他可不見得能賣。他又不缺銀子,何苦賣掉地皮去換銀子呢?而且如果他不是為了囤山造反,那很有可能就是在給自己攢家底娶媳婦,那就更不能賣給我了。所以這事兒得二哥你去說,你就說那幾座山你不要,讓他賣了吧!”

  夜飛舟想打人了,“死丫頭你揶揄我上癮了是吧?他賣不賣山關我何事?”

  她趕緊哄:“二哥別生氣,我年紀小不懂事,瞎說呢!隻求二哥幫幫忙,實在是因為我跟他不熟,我怕他不賣我。而且我這人脾氣不好,萬一他不賣我,我一生氣再把他的王府給拆了怎麽整?都拆了臥寢了,再拆他可能就沒啥地方可住了。”

  夜飛舟沒聽明白,“你說什麽?拆臥寢是怎麽回事?你拆仁王府的屋子了?什麽時候?”

  她抽抽嘴角,“二哥你聽錯了,我是說萬一,萬一我生氣了拆屋子就不太好,畢竟我拆過肅王府。對,我剛剛說的就是肅王府,你知道我拆過肅王府吧?”

  夜飛舟目光中就帶了探究,就覺得這丫頭沒跟他說實話,但架不住夜溫言不想再談這個話題,隻扯著他胳膊撤嬌:“求求二哥哥,就幫我這個忙吧!隻要你去找他,他一定就能點頭,他不給誰麵子也得給你麵子。再或者你就跟他說,這山必須得賣我,要不賣的話我就天天在家裏給你臉色看,給你氣受,三天兩頭找你麻煩。”

  他哼了一聲,“你找我麻煩關他何事?”

  她眉一挑,“明人不說暗話,你說關他何事?好了好了,你快去吧!好歹我治好了你的腿。快去,現在就去。”

  “現在?小四你是不是太著急了?現在這大半夜的我怎麽去?”

  “你有武功,自然是悄摸摸的飛簷走壁離開一品將軍府。至於怎麽進仁王府,那我可管不著了,二哥自己看著辦。好了快走吧,我也得回屋睡覺了,太困。”

  她推著人就往門外走,夜飛舟實在無奈,“好好我去,我莫要再推我了,一會兒把你大哥吵醒我看你如何交待。”

  夜溫言吐吐舌頭,聲音果然放輕了許多,“我聽二哥的,也謝謝二哥幫我走這一趟。二哥早去早回也早點休息,明兒再找我說話。當然,如果你想直接歇在那邊,我也是樂意的。”

  夜飛舟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隨手抄起個東西就要打她,被夜溫言輕鬆躲了。

  夜飛舟無奈,“你這功夫還真是……罷了,快快回去休息,我去仁王府給你問問。”說罷便走,走兩步又回過頭來,認認真真地說,“今晚一定回來。”

  她看著夜飛舟身形一晃消息於夜幕,不由得失笑,“還說我的功夫,你這功夫也是真的好。我若非身帶靈力,隻憑單打獨鬥,興許還真是打不過你。”

  她離開玉京園,獨自往回走。其實並不怕院中人有所察覺,因為來的時候就已經施了術法,讓人們睡得更沉,夢得更好。

  一路行回自己的院子,還差兩三步進院兒時,忽然聽到敲更的聲音。

  這是夜府的習慣,每晚都有家仆行走敲更,以提醒晚睡的主子們到了什麽時辰。

  以往夜溫言從不理會這更聲,今晚的更聲卻讓她全身發寒。

  確實是發寒,不是假寒,是真寒,因為子時到了。

  靈力瞬間全部卸去,那種感覺就好像突然一下子抽空了身體力氣,整個人虛脫了一般。

  她停住腳,做了個深呼吸,脖子上的暖玉也添不了幾分暖意,她冷得牙齒打架,就想立即鑽到被窩裏抱著湯婆子取暖。可就這麽幾步路,走得卻異常艱難。

  人在發燒的時候就會特別冷,那種冷是隻要動彈一下都會全身發抖的。被子掀個角都冷得不行,何況她人還走在冬夜寒風中。

  計奪計蓉也不知是從什麽地方出來的,總之她才一進院兒那二人就晃到了近前,也不說話,就跟在她身後往前走。

  正屋門口,墜兒坐在台階上打嗑睡,計嬤嬤就在邊上站著,還騰出一條腿來給墜兒墊一下時不時歪倒的腦袋。見她回來了趕緊推了墜兒一把,然後快步上前行了禮道:“小姐可算回來了,大夫人在屋裏呢!”

  她愣了愣,“母親來了嗎?幾時來的?”

  計嬤嬤又道:“天剛擦黑就過來了,這兩日都是如此。小姐您是去炎華宮了嗎?”

  她點點頭,“恩,師離淵在煉器室,我去陪陪他。”

  計嬤嬤聽了就笑,“帝尊大人已經有許多年都不曾煉器了,聽聞他老人家在天地靈力還在時,可是超品級的煉器大師,天下第一。”

  計蓉跟著補充:“何止煉器,帝尊大人煉藥的品級也很高,製符更是一絕。這些都是典籍有記載的,帝尊大人可厲害了。”

  計奴對帝尊是天生的崇拜,隻要一說起帝尊就會覺得十分驕傲自豪。到是睡眼朦朧的墜兒盯著夜溫言看了一會兒,越看越驚,“小姐這是怎麽了?是不是病了?為何眼睛都不太能睜得開?”說完就去拉她的手,“呀,這手怎麽這麽涼?先前不是都好了許多嗎?這怎麽又涼了?小姐您可別嚇我,奴婢瞅您這樣子,似乎跟先前那回差不多呢?”

  聽墜兒這一說,計嬤嬤就有點兒慌了,趕緊也去拉夜溫言的手,拉了就沒放開,直接往屋裏拽。“小姐快進屋,屋裏銀炭一直燒著,暖合得很。墜兒跟計蓉去備水給小姐沐浴,老奴扶您進屋跟大夫人說說話,別說太多,早點休息。”

  說完又不太放心,便同計奪道:“拿著計奴的牌子,去請個太醫吧!”

  夜溫言趕緊把人攔住,“不用請太醫,我睡一覺,明兒再躺一天,自然就好了,你們聽我的就是。”再對計嬤嬤道,“嬤嬤不用陪著我,我去跟母親說說話,一會兒水好了叫我。”

  屋裏,穆氏聽到聲音迎了出來,一看到夜溫言當時就哭了。就捂著臉哭,也不往前走,最後幹脆蹲下,哭得叫人揪心。

  她便隻好走上前,也蹲下身來,強忍著沒打冷顫,盡可能撐著力氣同穆氏說:“我知道母親為什麽哭,也知道母親為什麽在屋裏等我。您是怕我不回來了是吧?放心,我說過不會離開您,那就一定不會離開。除非哪一天母親說您不認我了,讓我走,那我便會立即消失,咱們此生再不複相見。”

  “言兒!”這話讓穆氏的情緒再度崩潰,一把將麵前的女兒給抱住,哭得十分大聲。

  她禁不住穆氏的力氣,一下子坐到地上,冷得直打哆嗦。

  穆氏卻沒感覺出來,還以為是自己哭的太狠,這才連帶著懷裏的女兒也跟著抖。

  計嬤嬤看不下去了,趕緊上前勸:“小姐都回來了,大夫人就放心吧!今兒太晚了,您再哭怕是要把其它院兒的人都給哭醒,那可就不好了,他們還不知道四小姐這兩日不在府裏呢!不如明日再一起說話,眼下過了子時,再不去休息誰都受不了。”

  穆氏其實是不太想走的,也不想放開這個女兒。但她又覺得這畢竟不是真正的女兒,自己如果太不識好歹會遭人厭煩。便隻好鬆了手,由著計嬤嬤將她扶起來,再交給計奪去送。

  夜溫言這才想起來問了句:“母親身邊的侍女呢?”

  計嬤嬤便說:“大夫人就沒帶,這兩日都是一個人來的。那天小姐走後大少爺就過來了,說了二小姐一頓,二小姐氣得又發了一陣瘋,把大夫人和大少爺全都給罵了。唉,這也不知道是造了什麽孽,親女兒成了仇,以後可怎麽辦才好?小姐快進屋吧,外頭冷。”

  夜溫言這頭忍著難受沐浴,再打著哆嗦終於進了被窩。棉被蓋起來的那一瞬間簡直不要太幸福,眼睛一閉立即就昏睡過去。

  計嬤嬤沒敢離開,就拿了個墊子在榻邊坐著,替她守夜。

  而夜飛舟那頭則已經進了仁王府,果然如夜溫言所說,是飛簷走壁翻牆進去的。

  人才一進去就被仁王府的暗衛發現了,但同時也發現來的人是夜家二少爺,便也沒說什麽,隻一路跟著他往後院兒走。直到看著夜飛舟站在三殿下原先住的院子裏發呆,這才不得不從黑夜中現身出來說:“二少爺不知,年前有一天晚上,殿下睡著睡著突然就塌了屋子,好在床沒塌,要不人可就不好說了。”

  夜飛舟當時就有立即回府的心,合著那死丫頭說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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